水月云天之皇命难违————天照玉鸾

礼部侍郎甄桂举还想继续表达他对舞弊的愤恨,被旁边的刑部侍郎武青拉住，小声说，"你

有完没完了，皇上故意打断你，还没听出来啊？"

"啊，在下真是愚笨，多亏武兄提醒。"甄桂举忙出一步跪拜，"皇上圣明。"

"还有哪位爱卿有奏啊？"天昊无极偷偷向上官运起使了个眼色，上官运起不慌不忙地走

出臣列，"皇上，老臣对春试有一些改革的提议。"

殿下的大臣们忙聚神听老丞相的进言，天昊无极也故作认真状，"丞相，说来听听！"

"皇上，自古春试都是广纳文武兼备之才，但文武虽然兼备，却未必兼优。那些只重文

或只重武的凤毛麟角之才往往落第。这样一来朝廷之中充斥着一些广而不精的官员，极少有官

员当官后仍完善其身。所以，老臣以为应该从今年的春试开始实行文武分试！还请皇上明

断！"

天昊无极心想这老狐狸太不厚道，竟然用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进言，这让我如何挑毛病？

"丞相，你说的有理，但是文武分试自然能纳得贤才，但是文武分试也会出现一定的问

题，例如，文武分庭抗礼。这就会是朝廷一个大患。"

"这个臣也想过了，但现在正是人才极缺之时，只有文武分试才能纳得真正的良才，以

后的事情，只要想好对策，必定会妥善解决。"

"丞相，你可想好了解决的对策？" 天昊无极满眼期待。

上官运起抖抖官袖，双手打拱，"回皇上。老臣还没想好！"

全殿绝倒！

殿试（一）
经过一个月的选拔，从各个州省的才俊和贵族的束发以上的子弟中选拔出１０名最优秀的进行殿试。其中文试六人，武试四人，无论最后文、武状元花落谁家，这１０个人日后都必定被委以重任。
"什么事啊？都退朝了，丞相为何还不退下啊？"
"臣想为明天殿试的事和皇上汇报一下几位贤才的情况。"
上官丞相随天昊无极来到里殿，天昊无极脱了外褂，随意地坐在春塌之上，"老师，你也自己找个地方坐着说吧！"
上官丞相找了一个长青藤椅做了下来。
"拂尚霖，１８岁，商南人，我曾经批过两次他的文章，文章辞藻华丽，文铺锦绣。
曲伯原，１７岁，锦东边境钨镇人，甄大人很喜欢他，说是以后希望他在礼部任职，不过我对曲伯原并不了解。
水知秋，２０岁，商南人，是水王的养子，据说５岁作诗，７岁写赋，１５岁就收弟子４００余人，他的文章我也批过两次，两次风格完全不同。第一篇老臣出的题目"正果何其多"，这篇文章他的文笔犀利 ，笔墨无丝毫多余，第二篇皇上出的题目"珠玑"，他的文风又急转直下，通文若风若雨，潇洒俊逸，真正作到了字吐珠玑。老臣一直认为文必如人，但是这个少年真真让人摸不透啊！"
上官丞相捋了捋胡子，喝了口茶水，天昊无极头脑中出现了一个一半扑克脸一半贵公子脸的形象。
"老臣继续了啊！付明朗，这个人比较有传奇色彩，他是未安人。本来淡泊功名，但这次却来参加文试了，能得此人，必是江山之福。
月施想，珐西人，是月王的二儿子，文笔细腻，见地异于常人，应该是个奇才，不过．．．．．
哎，算了，下一个文试考生是王子禾，２２岁，锦东人，是当地有名的谋士，曾经是云望的心腹，云王特意推荐此人。
接下来是武试的考生，第一个是张正，１８岁，是君玉门的弟子，此人使刀，腕力过人。
第二个是欧阳光，２０岁，门派不明，轻功出神入化，使剑。"
听了此言，天昊无极才开了口，"怎么还有丞相查不到的人吗？"
"回皇上，臣已经调动了所有天门的密探，可是还是查不出来欧阳光的来历。请皇上降罪。"
"老师，请起，继续吧！"
"第三个是方文源，２８岁，用棍，不属于任何门派。
最后一个武试考生是老臣的犬子上官舍予，小儿也是君玉门弟子，使剑。"
"舍予今年有１５了吗？上次见他，他还是个小孩子！"
"回皇上，舍予今年已经１６了！皇上，上次见予儿已经是５年前的登基大典时候了。"
天昊无极轻轻笑了笑，"是啊，五年了，做这个皇帝已经五年了。"
天昊无极接过文武试考生的名册，翻看着，但愿天赐良才，助我统一天下。

窗外淫雪霏霏，落化无声。

"众卿家，众考生平身。"
天昊无极站于天龙殿的天台之上，天龙袍上手工刺绣的啸天飞龙栩栩生辉，他伸展双臂，万人均在他脚下，独上高楼，不胜寒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响彻云霄。

"母妃，父皇为什么让人向他说万岁呢？"
天昊无极靠在玉妃身边，玉卓清在一旁替玉妃捶腿。
"无级，因为他怕死。"
玉妃的指甲嵌进肉里，最痛的人还是自己。那个他曾经最爱，最崇拜的男人，现在把她留在这莲玉宫。满目寂寞，残月难圆。她好恨。天昊无极仰头看着母妃，玉妃美丽的脸一点一点地破碎，天昊无极忙躲到角落，接下来母妃一定会往死里打他，再抱住他不放，紧紧地，无法逃脱。

一位公公走到天龙殿前。
"今天是殿试的第一天，考武试，武试是四人循环对打，共六局，优胜局数最多者为武状元。第一局，张正对欧阳光。"
一个使剑，一个使刀，一个招式朴实无华，招招致命，一个出剑迅猛，毫不留情。
几个回合过去，张正就开始力不从心了，欧阳光反手夺张正刀，回身时，手中剑已经抵在张正咽喉。张正也算是条好汉，一拱手，"欧阳兄，好功夫，小弟认输了。"
"张兄，承让。"
"第二局，方文源对上官舍予。"
上官舍予一身白衣，面庞素净，并不象练武之人，倒象个白面书生。方文源看了看这个白面书生很是不以为意。只是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上官舍予向方文源鞠了一躬，"前辈，舍予得罪了。"
"我可不会看你是个娃娃就让着你的。"方文源抖出棍来，亮出了身法。
说话间，已战在一处。
"喂，知秋，你说这两个人谁能赢？"
拂尚霖低声和水知秋说道。
"这可说不准，咱俩都不是练家子，对这个哪能瞎说。"
"我看啊，肯定那个方文源厉害，那个什么上官舍予还没我大呢，长得奶里奶气的。"
"尚霖，我看未必吧。"
此时，台上的方文源已被上官舍予逼得只能防御，无法进攻。
"师弟，加油，给我们君玉门争口气！"
此时，大喊的人正是张正。
看来是个心直口快的汉子，原来上官舍予也是君玉门的弟子，早听说君玉门里多是王公贵族的子孙。水知秋在心中继续思量着，当初父王没将我送到君玉门是因为怕我的武功和其他王公贵族的子孙套路太过相似，看来父王真的想得有道理。
"知秋，你看，那个奶娃娃真的嬴了啊！"
拂尚霖把水知秋从思索中拉了出来，只见上官舍予的剑从高处指向躺在地上的方文源，水知秋看向上官舍予的方向，此人决非池中之物。
接下来三局的是上官舍予对张正，欧阳光对方文源，方文源对张正，前面的两局根本没有悬念，地三局，方文源险胜张正。
最后一局，也是最有看头的一局，天台之上的皇帝，皇后都命人把椅子向前搬了几丈，可见重视的程度，今年的武状元定是他二人中的一个。上官舍予英雄少年，意气风发。欧阳光飘逸矫健，内功深厚。而切二人均使剑，二虎相争，孰胜孰败真是不好猜测，大臣们都三三俩俩地谈论着，几个文试考生也都品评着。
欧阳光侧身站着，剑竖立于身后，不贴于衣摆。上官舍予剑呈平刺状态，右脚稍稍上前，以提高出剑的速度。
"第六局，欧阳光对上官舍予。"
"得罪。"
"得罪。"
两人一人着黑衣，一人着白衣，此时战在一起，视觉效果极佳。拂尚霖忍不住都要做起诗来了，还好水知秋及时捂住了他的嘴。两人都是高手，无论是刺,劈,砍,錾,绷,撩,挑,点都做到快、准、狠。上官舍予的使剑套路是和张正一样的君玉门的君子剑法，却比张正使的不知道纯正，精湛多少。欧阳光本身就是实战高手，加上轻功的助力，真是如虎添翼。一时间，胜负难分。
所有人的眼睛都跟着这两个，一时从台上打到殿前，一时又从殿前打到人群之上。只听见剑与剑的碰撞声和衣料的唏嘘声，人们都屏住呼吸。
"啊。"
上官舍予终究还是败下阵来，手中的剑飞出去，直向水知秋面门。
"知秋，小心！！！"

殿试（二）
说时迟，那时快，天昊无极一个飞身过来，硬是用肉身替水知秋挡住了直劈过来的剑。顺势将水知秋揽入怀中，水知秋毕竟是一介书生，早已经吓得面色惨白。大臣们也都吓傻了，还是上官运起第一个回过神来。
"皇上，皇，皇上，龙体可有大碍？"
此时众人才跪了一地，欧阳光和上官舍予也都跪下请罪。
"众人都平身吧，这只是个意外，朕宣布欧阳光为天极五年的殿试武状元。即日起任职于骁骑营关镇东大将军的副将，赏布匹五千，小麦五千石。上官舍予英雄少年，即日起在吏部先任职，赏布匹、小麦各四千。"
"谢主隆恩！！！"
欧阳光心中暗暗赞叹，此皇帝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气度。上官舍予跪在地上，偷偷抬头看了看离自己不到一尺距离的天昊无极，上官舍予是上官运起最得意的儿子，但是他这个儿子对于这个年轻皇帝的评价，却和他的格格不入。天昊无极杀兄弑父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只是因为他的政绩出色，大臣、百姓也就默许了。可是一些人却并不能容忍这种行为，一直在暗中计划推翻天昊无极，而上官舍予正是其中一员，他参加殿试，不过是为了有更多的机会了解皇帝，从、而找到机会逼宫而以。可是天昊无极此时的做法却真的令他有点信服，本以为杀兄弑父之人必定凶残暴虐，可是，天昊无极此时的做法说明他是一代名君，也许是因为人多，碍于面子吧，上官舍予想着，天昊无极如此阴险，日后一定不会放过险些伤到他的人。想到此，上官舍予又抬起头偷看天昊无极，却对上了天昊无极怀中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那双眼睛也正看着他，毫不回避，上官舍予只觉一股电流直贯全身，顿觉无力，连忙低下头，这是什么妖术，上官舍予在心中暗骂。

"水知秋，你可以从皇上的龙体上下来了吗？"

皇后玉卓清在一旁冷冷地说，水知秋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搂着皇上的脖子，被皇上抱在怀中。经玉卓清这么一说，众人才意识到，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实在有伤大雅。水知秋连忙从皇上的身上下来，直接跪在地上，"皇上恕罪。"

水知秋跪在那儿，连大气都不敢出，他可还没参加殿试呢，还不想死，妹妹还在水王府等他的好消息呢！天昊无极走到水知秋的面前，水知秋只看见一双名黄色绣龙缎面的小靴在自己的面前停住，水知秋象受到鼓惑般地抬起头，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这个传奇之中的年轻皇帝，他曾经是被御医断为中毒痴呆的皇子，他曾经是谋反罪妃的儿子，他曾经杀兄弑父登上皇位，他曾经以１７岁的年纪力挽狂澜，没有母系的支持下二年内坐稳皇位，他曾经亲自出征，打退了未安的侵犯，并签下１５年修好的契约，他曾经下令重新编纂了传世史书《千年纪》，他曾经．．．．．．

水知秋就那么看着，刚刚在天昊无极的怀中只是害怕，竟没发现，他长得如此英俊。无需龙袍加身，无需兵甲辰拥，就已经龙章凤姿，天质自然。
"皇上，该降罪于水知秋，他好大的胆子。"
皇后玉卓清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众人连声附和，都说水知秋的行为有辱龙体，见众人如此反应，可急坏了拂尚霖，他也并着水知秋跪了下来，"皇上，知秋刚刚是吓傻了，并不是有意损辱皇上龙体，况且知秋文思过人，有经邦济世之才，是天朝不可多得的良才啊，皇上开恩！"
说着，拂尚霖推水知秋和他一起磕头，水知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回闯了大祸，这大祸并不是被皇上抱了，而是他没抢在皇后发威之前从皇上的龙体上下来，得罪了女人可比得罪了皇帝要麻烦得多。
"朕有说过，水知秋有罪吗？"
天昊无极伸出一只手去扶水知秋，水知秋又有些恍惚，他发现自己自从刚刚被抱过之后就有些奇怪，一定是自己恐高。
"水知秋，你还不快谢主隆恩，皇上已经免你的罪了。"
上官运起见水知秋又有些发蒙，急忙出言提醒他，还被皇后玉卓清狠狠地瞪了一眼。
"谢皇上开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归列。

"今天的武试进行的很成功，虽然期间出现了一些小事故，但是朕能得到四位武学人才，很是欣慰。明日辰时还在这天龙殿进行文状元的殿试。今日，殿试结束！！！"
"恭送皇上，皇后。"
百官相送，殿试第一日结束。

"知秋，明天就轮到我们殿试了，还真有点紧张啊！知秋，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拂尚霖推了推还处于游离状态的水知秋，"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灵牙利齿，比谁都能说，可刚刚那要命的关头，你却象傻子似的，现在也是，也不听我说话，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尚霖，我没事，你放心吧，我可能是有点站得久了。"
"哎呀，苑心还告诉要好好照顾你呢，要是他的新郎倌冻着，饿着，苑心还不杀了我。"
说着还伸出舌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快别瞎说了，苑心只是我的妹妹。"
"别装了，水王想把女儿嫁给你，我们整个商南都知道了。"
"我们真的只是兄妹关系。"
"好了，好了，"拂尚霖见水知秋面有愠色，知道玩笑有写过了，但是水苑心喜欢知秋的事，的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们到了，快进去吧，我都要饿死了。"
拂尚霖拉着水知秋回了水王府的行宫，好酒好菜地吃了一顿，不在话下。
夜里，水知秋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了自己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世界仿佛都没有了颜色，这可能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吧！水知秋又翻了个身。
"啊～～呜，知秋，还没睡呢？明天还有殿试呢！"
拂尚霖说完，又呼呼睡去。水知秋一遍一遍地回想着自己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今天是个好天气啊，昨天休息得怎么样？"
拂尚霖将头探出宫轿，皇上特意派轿来接六位文试的考生，今天真的是个好天。

岸容待腊将舒柳，山意冲寒欲放梅。

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六位考生都到了天龙殿前面，准备殿试。百官也都列队站好多时了。
"皇上，皇后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今天是殿试的第二天，考文试，文试分为三场，第一场，文。第二场，诗。第三场，对。第一场开始。"
随着一声震天锣，第一场文试正式开始。六个人分坐于大殿的六方，每方配有三名监考官，三名宫娥，三名太监。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六个人时而奋笔疾书，时而沉吟思索。水知秋第一个交了文册，随后拂尚霖也交了文册，陆续六个人都交了文册，都比规定时间早出许多完成，上午的考核结束了，第一场的成绩会在下午第二场考试之前公布。这期间六位考生被安排在同心阁共同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