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花朝秋月夜————MYTH103（winding90）[中]

主子不在，道士、阿宝也不在，我就留在松涛苑里和小福下棋，输得彻底...不过好玩!!
可惜来了不速之客，扰人兴致...
「去了染樱苑没找著人，原来跑到这玩了...」
来者即为一脸臭屁的项四少爷项义乐，他怎麽没去赏雪呀？
「下什麽棋，我带你到别处玩玩...」
我下棋关他啥事？而且主子说过的话，言犹在耳，离这人远点，我可不想忍主子生气！
「不用了...主子叫我不要乱跑，我待在这就好。」
「唉~你长得这麽漂亮，三少舍不得对你怎样的...我们去外头玩嘛！」
舍不得对我怎样？错了!!大错特错!!我这半年是怎麽『苦』过来的，他个局外人哪里知道！
我怒视著他，项义乐笑得无赖地盯著我的脸瞧，他突然闯进来，我还来不及戴纱帽呢！手往旁边一抓，赶紧把帽子戴上。
「别戴呀！让我养养眼嘛！」
真当我奇珍异兽呀？便宜给你观赏？没门!!
我无视他的话，执意戴上帽子，项义乐竟向我冲过来，大手往我的腕上抓，我吓得闭紧眼，缩起身子。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我偷偷睁开一只眼。
人怎麽不见了？我环看四周，真的只剩我和小福，难道刚刚我在作梦？被害妄想？
「小福？刚刚...」
「丢出去了。」小福笑著对我说。
咦？
丢出去了？我闭上眼也才一下子，好好的一个人小福是怎麽丢的？我好好奇，好想问...但是又不敢...
难不成小福也是武林高手？真人不露相呀...我第一次觉得小福温和的笑容，看起来有那麽一点冷...我抖...
过了晚膳时间，出游的一行人还是不见影子，大概在外边吃了吧！不知道能不能合主子的味口呀？要吃饱捏!!
边担心主子是否饿著肚子，边翻著小福拿给我解闷的一本鬼怪笔记。
从小我就不爱读书，在家人的威逼和诱哄之下，识的字也不少，但是真要我去碰那些写得密密麻麻的东西我就全身痒...
可是...跟主子久了，看到他书房里挤得满满，翻得破损的经史子集，我也突然萌生了想念些书的想法...书读多了，是不是...就能靠近主子多一点呢？...
猛然升起思念...很少离开主子这麽久，什麽时候才回来呢？
窗外天色早已暗沉，我一页一页翻著手中的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脑海中...
「咦？小安你怎麽在这？」
二少爷回来了！我跑到他面前，他揉揉我的发。
「主子也回来了？」
「嗯，他回染樱苑了...」二少爷皱皱眉，表情无奈地苦笑。「你在这也好，他心情非常糟呢！被那个项芙缠得受不了，一发飙，把人家吓哭了...」
那我要现在回去吗？主子生气起来很可怕的...
「小安！我饿了！外头的东西真的不能吃呀！快去帮我煮顿好的吧！」
二少爷脱下沾雪的裘袍，交给一旁的小福，边捂著肚子喊饿。
想到主子可能也饿著肚子，我应了一声，跑往越混越熟的厨房。
站在主房外，里头的灯点得通明，表示主子还未就寝，我端著食盘，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伸手敲门。
「进来。」
我轻轻地推开门，往里头望了望，主子坐在窗边，头发湿漉漉地，可能刚沐浴完...
「主子...我替你弄了些菜...」
「放桌上。」
我急急走过去，把碗盘一一放在小几上。
「刚上哪去了？」
主子仍然坐在窗边没有移动的迹象，长发滴著水珠，眼角挑媚隐含著未退的怒火，薄唇轻抿，新换的白袍没有系紧，裸露出大半雪白胸膛......美丽的主子，全身正散发著致命性感的气息...
不过我眼里只担心主子会真的得『风寒』，窗也没关实，风细细地吹在主子身上，而且头发还是湿的...
「主子，你这样会生病啦！头发...」
主子沉了脸，起身向我走来，途中全身冒出了阵阵白气，走到我身旁时头发已经全乾了！
什麽功夫这麽方便？我双眼一亮！
主子随手一挥，近距离给了我一片蝉翼，刷过我的肩膀，我吓白了脸，不敢动弹地僵在原地。
「我问你刚刚上哪去了!!」
唔！好凶！眼眶开始发酸...
「我去找小福玩...边等主子你回来...」
我缩著脖子，小小声回答。
「.........撤下去。」
咦？主子不吃吗？
「主子...」
「撤下去！」主子说完就转身不理我了...
「是......」
我扁著嘴，含著泪，收东西...
呜...又惹主子生气了，难过难过难过难过难过...
眼泪一滴，我擦擦，又一滴，我再擦，第三滴，不管了啦！一直擦我怎麽收东西!!
主子又走了回来，我拿盘子的手给人握住，我抬起闹水患的脸。
「...哭什麽...」主子微皱眉，「放下，我吃。」
眼泪停下，我微厥起嘴，很疑惑地看著主子坐下，提起筷子。
「看什麽，眼泪擦乾！」主子瞪了我一眼。
提袖把脸擦一擦，还震惊於主子突然的变化。
和...和平常一样了，不生气了？这麽快？
「去沐浴...」
「啊？」怎麽突然说到这个？我很臭吗？嗅嗅...还好吧？
主子停下筷箸，右手靠在桌缘支著下巴，又是那种让人无法动弹的盯视。
「今晚...陪我睡。」
什...什麽？
陪我睡。陪我睡。陪我睡。陪我睡。陪我睡。陪我睡。陪我睡。陪我睡。......
这句话一直在我脑中回盪，久久不去，我怎麽走回我暂住的小房，是怎麽沐浴， 又怎麽站到主房门外来的我都没印象...
太震憾了!!!爱乾净的主子、讨厌人靠近的主子，虽然最近都怪怪的，但是这也太离谱了吧！难不成是之前气昏头了？所以才行为怪异？
反正主子找我陪他睡觉这事，实在超出一直以来我所了解的主子，呜...我只求我能平安到早上，主子...你可别玩我呀...
一阵风刮过去，鼻子一痒...
「哈啾~哈...啾~~」
这才惊觉我盘起的发还带著水气，就来主子这了，衣服又穿得太薄，害我喷嚏连连...冷死我了！
「在干什麽!!会冷怎麽不快进来？」
大概是那一连串的喷嚏声吵到里头的人，主子推门而出，皱著眉轻斥，将我给拉了进去。
果然屋内是最温暖的...
「敢生病我就把你吊起来打。」
我扁起嘴，认错地低下头。
发簪被抽掉，我一头微卷的淡色长发铺盖在身後直到小腿肚上，主子的手带著高热，梳过我潮湿的头发，一下子水气蒸散，头发也就乾了，真是太厉害了！我在心底打著小算盘，是不是也去学点武？
一只手贴上我冰冷的右颊，好暖和~~看来我站在外面太久，全身冷得像冰棍似的...
主子将我抱起，我还来不及反应，他衣袖一挥，房里的烛火全灭陷入黑暗，就著外头溜入屋内的少许月光，主子抱著我上了床...
给主子抱著，就像投入了一个大烘炉，原本冻得僵硬的身躯在主子颇高的体温下渐渐软化，围绕著温暖的气息，舒适得让我全身绵软软，睡意袅袅萦回在眼前...
「主子...」
「嗯？」
应了一声，主子替我和他拉上被子，我平躺著，他侧著身，主子一手让我的头枕著，一手环著我的腰。
「你确定让我跟你睡？」
我的双眼已疲惫地半阖，黑暗中，主子的表情我看不清。
「...不行？」主子的声音危险地拔高。
「主子你不是都不准我靠近你、碰到你、还有进你房的吗？怎麽今天却不一样？」尽管很想睡，我还是努力把心中的疑问吐露出来。
「......我高兴。」直接又简单的回答。
「喔...那你不高兴的时候...要跟小安说喔！小安...不想惹主子生气...」
主子生气，小安会很难过，难过得想哭...
「小安...讨厌我吗？」
「不会呀...主子长得好漂亮...小安喜欢主子...」
「漂亮？就这样？」
主子缩回让我枕著的手臂，撑起上半身俯视我，声音中显露的怒气，让我昏昏欲睡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些。
「呃...主子当然不只长得漂亮，而且知道很多很多事，武功也很高强呀...总之主子非常厉害啦！」我努力想著主子的优点，希望他能听得满意。
「我有多厉害我自己知道...你喜欢我哪一点？」
主子一副我回答错误的话，就让我好看的模样...
「我...我都喜欢...」这样说总没错了吧？
主子一听，原本很满意地点著头，突然想起了什麽後，又懊恼地咬紧牙，翻过身去了。
换我坐起身来，望著主子的背纠紧眉毛。
真的搞不懂主子在想些什麽耶...情绪阴晴不定的...
我喜不喜欢主子、喜欢主子什麽，对主子而言有那麽重要吗？我才想问主子会不会讨厌我咧！老是对我凶......
『你不是最喜欢你主子的吗？』
道士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最喜欢』吗？...有什麽差别？
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主子？
「怦咚!!」
心跳快了一拍，突然有点...难为情呀...也许真的和一般的喜欢有点不太一样...吧？
脸上越来越热，我甩甩头，躺下闭眼，先睡觉吧...别想太多了！

45
第一次和主子同床共枕，这一觉睡得并不是非常舒适...
睡梦中，突然觉得冷，挪著身子找东西御寒，抱到了一个大暖枕就不冷了，但是...却越来越热，热的我难受不已...怎麽也甩不掉那个发热的东西，後来只觉得全身酥绵绵的就不热了......经过这一冷一热的折腾，似醒非醒，似梦非梦，我累得不得了，还好之後就没再发生冷热失调的现象，我才睡得比较安稳了...
一早醒来，还受到主子美艳动人睡脸直击...我差点喷鼻血...
捂著鼻子，兴奋异常地打量这难得一见的情景...
睡著了，就没有平时的横眉竖目，眉间舒展，淡眉弯弯，平时锐利的眼眸遮盖在长长卷翘的睫毛之下，薄唇粉淡微微吐息，油亮顺滑的发全拨在脑後，平时不常见客的皎好耳朵也露了出来...美呀...主子长得好美呀...
我改躺为趴，双手托著下巴，就这麽傻傻地看著主子的睡脸微笑，不小心忘了时辰...
「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主子眼都没睁，就随手丢出二片蝉翼，自然得像翻个身...
我张著嘴维持原来趴著的姿势傻在床上，主子...一直都是闭著眼对门外的我射毛笔的吗？...我能活到现在，真是命大...
我以为外头会传来女子惊慌的尖叫声和水盆打翻的金鸣声，却没有等到，这次项二小姐派来的是高人？
「叩叩...三少...我是项芙...想...呀...」
原来是本人!!勇敢!!佩服!!
但是她话还没说完，主子又甩了几颗铁珠出去...好可怜...
「呜...三少...!!」
这次换飞针了...这小姐再不快走说不定会出人命咧...
我赶忙爬下床，想去开门相劝...耶？我的腰带呢？
一下床就觉得胸前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衣襟大敞，连裤子都松得快掉下来了，我睡姿这麽差吗？...待会要见的是个女子，不能这麽失礼！我转回床上，把我遗落的腰带从棉被里拔出来...
快速穿戴好，在项二小姐再次惹怒主子之前，我跑去开门。
门一推开，项二小姐一见是我来应门，原本散发光彩的美丽眼睛立刻由失望、疑惑和厌恶所取代...
「那个......」出来是出来了，可是我不知道该怎麽劝她回去耶...
「为什麽你会在三少的房里？」
一位绝色的丽人表情因愤怒变得奇丑无比。
「主子让我陪他睡...」
不懂她的怒气从何而来，我怯怯地如实回答。
「啪!!」
清脆的一个巴掌声，把我打偏，我跌坐在地上，左颊顿时火辣辣地烧...好痛!!
「恶心!!一个下人...一个男的...竟然...竟然...」项二小姐气得发抖。
「你为什麽打我？」
怎麽打我我都不会介意！但是！绝对不能打我的脸!!已经长得很丑了...还打!!
「你什麽身份？我要打你就打你！不过是个下人...」
「他是我的下人，不是你的...」
主子阴狠的声音伴随数片蝉翼擦过项二小姐的脸颊、手臂、和大腿，刹时喷撒出团团血雾，染红了她淡紫色的衣裙...
「三少...」
项芙惊恐又难以置信地看著走到我身边的主子，她愤怒扭曲的脸庞和满身的血衣，让她看起来更加令人心惊胆颤。
「滚!!」
落下最後的一个字，主子抱著我回房...
主子将我放回床上，没有说什麽就离去，我低著头，心情沮丧地不想多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冰冷的手掌覆上我红肿的左颊，我征了征，抬头一看。
主子拿一个桶子装了些雪，进入屋内雪略融，主子再将手放入装雪的桶子中让手的温度下降，来冷敷我被打肿的脸...
冰凉的手碰上我热辣的脸，缓和了肿胀的不适，但...还是阵阵刺痛、刺痛、刺痛...
「主子...」
一说话，就牵扯到我脸上的伤，痛得我眼泪流了下来，但我还是继续说...
「当下人，就要被打吗？」
主子只是深深地看著我，没有回答。
「还要被卖来卖去吗？」
仍然得不到回应，我就当主子默认了...难过地闭上眼，两行泪汨汨而下。
「小安...不要当下人了...小安想回家...」声音情不自禁颤抖著，就怕自己忍不住开始嚎啕大哭。
在家人人都疼我，谁打过我了？为什麽我要受这种委屈？我又没做错什麽事...
「你哪也别想去！你永远都得待在我身边！」
主子的声音，很冷，一字一句就像要刻在我心上那般极具威力，不容反驳，没得选择。
「为什麽...？...小安要回家啦！我要回家！」近乎小孩子胡闹那般，忘了颊上的痛，我开始尖叫。
「我说不准就不准！招惹了我，就别想走！」
大手将我向後按倒，我生气地挥舞著双手，双脚也胡乱踢著。
但一下子就被主子单手握住两手腕往上困在头顶，右脚踝也被用力捏紧往旁拉开，随後主子的胸膛欺了下来，我被死死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我没有招惹你...我没有欠你什麽，我一直都很乖、很听话的...」
我瞪视著近在咫尺的主子，说话声音非常大，等於用吼的。
「吵死了！」
困住我双手的力量突然一轻，主子捏住我的下巴，抬高我的脸，亲了过来。
我大大睁著我的双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懂他此举的用意，为什麽要咬我的嘴唇？
起先，主子的牙齿咬住我的上下唇，有点刺痛，但还能忍受...咬了几下後，伸出了湿软的舌，舔著留下的浅浅牙印，时而吮著我的唇，有种酥麻麻的异样感...舔弄了许久，他才离开我的嘴...
我憋得差点没气，他一离开，我立刻大口呼吸，不忘疑惑地瞪著他。
好不容易顺了气，正要开口，他又把我亲住，我努力熬著，熬到他放开我，再用力呼吸...
「你......」才吐出一个字，主子又欺近。
还来!!!
我自由的手立刻前来搭救被折磨不堪的双唇，双手交叠覆盖在我自己的嘴巴上，阻隔主子的侵犯。
「干嘛咬我!!!」
「你不也常让人亲？」
主子垂著眼看我，脸颊微红，语气带著怒意和埋怨，轻轻施力就让我的手又回到头顶。
「才没有人这样亲的啦!!哪有人用牙齿咬还用舌头舔的!!而且...也没有人亲嘴巴的...」
通常都是亲脸和额头，嘴唇是第一次...而且怪怪的...竟然有种还不错的感觉...这样想著，我难为情得想找地方躲起来，脸上也不禁窜起红焰。
「除了我，不准跟别人亲！」主子的眼眸蒙上一层晦暗，语气专制地宣示。
「无论是手、脸还是唇，你整个人都是我的！」
「什麽嘛！小安是小安的!!怎麽会是你的！」皱紧眉头，向上瞪，就说我没有签卖身契了！我又没有要一辈子当下人...
那张面无表情，但目光凌厉的绝美面孔靠了过来，额抵著额，强迫我与之四目相对，低沉又迷人的嗓音让我的耳朵有瞬间酥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