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生气,只是用软绵绵的分身挺动他几下,说道:"可只有我这个不象男人的男人才能满足你这个比女人还淫荡的男人。"
他的脸也不知是潮红还是气红的,但我肯定不是羞红的,脸皮厚如他,真想象不到他害羞的样子。
激爱过后,他比小狗还乖地趴在我胸前,我顺着他如瀑长发,看着他艳丽乖张的面庞,成熟扩大版的小炎脸蛋。
似乎突然发现他是个大美人似的,我亲他美丽的凤眼,吻他密长的睫毛。
"炎,父皇死了,我要登基。"
"哦。"
"你不恭喜我?"
"有什么好喜的?看着你娶一堆一堆老婆进宫?"
"对哦,炎你要守活寡了。但我警告你不许红杏出墙!"
"才不会,我会杀了那帮女的,安排自己人顶替。"
"可我喜欢男的啊,不碰女的。"
"那更该杀!"
"然后换你的人代替?"
"对。"
"炎你想控制我吗?象父皇那样?"
"......我听你的。"
"好,你说的。"
捏他的鼻头,注意他闪烁的眼神:炎,你不知道吗,你说谎的时候眼睛就会眨,眼神特别纯净无辜。
我装睡,眼睛眯开条缝,感谢我平时睡觉的习惯。看到单风炎跃过我身体,蹑手蹑脚地猫着腰走路,却不小心碰倒几张椅子,慌慌张张地回头看我情况,气鼓鼓地瞪了那几张可怜的椅子。
他心虚的时就会特别幼稚可爱,年龄仿佛倒退三十岁。
他在心虚,他在鬼祟,他在瞒着我干些什么。
炎......不要骗我,不要背叛我,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院子里的梅花开了,嫣红灿烂。空地已是一片花海。
莲花池结了冰,可以踏在上面走路。
冬天早就来了,但此刻才感觉今年冬天如此寒冷,没有小炎暖暖的身躯,怀里好空虚,背后没有单风炎温热的胸膛,心里飘飘荡荡着不着地。
以往冬天,都是与单风炎在温暖的被窝里度过。他是冬眠动物,一到冬天就老犯困,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只是挨在一起睡觉,不务正业。
阳光同样灿烂,冬日最可爱的莫过于温暖的太阳,懒洋洋地照在身上,冻僵的身体仿佛在慢慢融化。
梅林中的茶几座椅被撤走,最大那棵梅树下依旧卧着一个人,由火漓焰换成凤七少,旁边少了一只动物。
他在阳光下午睡,恬美的睡容宁静而幸福,他连在睡梦中都在微笑,不象单风炎,抿紧唇皱眉着。
偶尔几句梦呓,咕哝咕哝的。凑近听清,他在说"依依姐......"然后色咪咪地淫笑。
我忧愁的时候绝不许有人在我面前如此幸福微笑,所以我踹醒他。
迷糊地眯开眼,细长的凤眼更加的细长,也更加的懒媚。
他将散在脸上的碎发拨向脑后,雪白的皓腕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青龙刺青似云游在白云天际。
动作是极其妩媚的,尤其是他睨向我的时候,那眼神,危险,那微笑,妖孽。
"火漓焰?"
"我不是。"
"九魅?"
"也不是。"
"凤嗣?"
"不是。"
"那你是谁?"
"凤七少。"
他奸诈地笑了:"你看出来了吗?"
"恩。多亏你的提醒,所以我才确定在倾月山庄见到的那个‘火漓焰'是你扮的,并非他本人。"
"小焰子死爱面子的人怎么会变身妖精勾引你,只能本少上阵了。"
"九圣兽最擅长暗器毒杀还有幻术,身为他们师父的火漓焰当仁不让。那天是幻术吧?除了你在我身上下毒是真的。"
他无辜地耸肩:"我只会演戏模仿,可不会狐魅散。"
心里一个疙瘩!
他妖娆地笑了,十足得火漓焰式笑容:"说你中狐魅散的只有两人,不是么?"
对,从头到尾只有两人说我中了狐魅散......母后......单风炎。
火漓焰从没承认也没否认,即使后来给我"解药"时他也没提过狐魅散三个字。
"如果我没猜错,从母后告诉我中了狐魅散后出现在面前的火漓焰是真正的火漓焰,之前都是你假扮的吧?"
他说道:"模仿最难的就是个人的气质与气势,小焰子那种神圣威严又深沉阴郁的气质我模仿不来,我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将脸崩得象死人。"
所以那次我见到的火漓焰才感觉象换了个人似的,衣服也从原先的火红转变为暗红--之后他一直穿着暗红色的衣服。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在你身上下‘狐魅散'啊。"他奸笑。
"可我没有中。"
"但你信了啊。"
"所以我从头到尾都没中过‘狐魅散',只是有人虚张声势让我相信了。"
那人就是......单风炎。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防止你红杏出墙啊。"凤七少不正经道,但我知道他说的是正经话。
"那单风炎说要为我找狐魅散的解药......"
后面的话我没说下去,心中已然明白。连砒霜跟鹤顶红都分不清的单风炎怎会一下就看出我中了"狐魅散",更何况我压根没中,他又找什么解药?
那么,他只是趁找解药这段时间干些什么事罢了。
与她一唱一合的母后在阎王宫众多防卫下突然失踪,能做到这点的天下间有几人?
单风炎根本是冲着母后来阎王宫的!
之后,他和母后去御剑山庄,与顾青梵会合,因为父皇在那里,他们的目的是除掉父皇扶植顾青梵为皇,怎料阎千重抢先一步,但结果都是父皇阵亡,而皇位落到我手里。
如果阎千重慢了一步的话,皇位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燕国上下都是单风炎的势力,我就算得到皇位也无实权,但我比父皇的优势在于单风炎迷恋我,所以他要改朝换代前就得考虑一下了。
单风炎要叛变的话,燕国要亡国的话,我这个亡国之君就算不想以死殉国,阎千重也会逼着我以死谢罪的。
想起阎千重给阎千漓找的替身......以他的变态会这样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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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风一扫,震得盛放的梅树下起漫天花雨。
置身在漫天飞舞的嫣红梅花瓣中,我用你无聊的目光看着得意扬扬的凤七少,"有精力搞这种无聊玩意,不如为人服务把院子扫干净。"
凤七少沉浸在自己引起的浪漫环境中,听到我话,嬉笑道:"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个女孩子一定会脸红地暗许芳心,小凡儿,你真是没情趣。"
"抱歉,我是不解风情,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女孩子。"
"好啦,说正经的,小脸那么臭,真不可爱。呐,说说你是什么猜到我假扮小焰子的?"
"还不是你不断提醒我的?"
的确是他总有意或无意提醒我什么。他以"火漓焰"身份与我相处时,完全不顾正主本性的"乱演一通"在提醒我;他以"凤嗣"身份接近我时,那与初识的火漓焰一模一样的声音在提醒我;他以"凤七少"身份出现在我面前时,总爱与火漓焰粘在一起,两人重叠的身影在提醒我;后来陪小炎回家途中,他状似无意而得意地说火漓焰炉火纯青的演技全拜他这位明师在提醒我;到今早更是直接模仿我,击破疑云。
最主要的是,我的感觉在提醒我。
对"火漓焰"莫明的心动,对"凤嗣"莫明的好感,对"凤七少"莫明的喜欢......
当我和"火漓焰"相处时已察觉到自己的微妙变化--他屡屡整我戏弄我,而我却未反感或厌烦--那变化在见到真正的火漓焰后消失无踪。那时我以为是他不再对我用狐魅散,事实上是换了个主。
"凤嗣"总爱找碴,跟我斗嘴,以损我为乐,我不但不讨厌,还一反常态地反唇相讥,将此引为乐趣。
正主凤七少......从未否认过自己对他的好感与喜欢。
正如阎千重所说,凤七少是人见人爱的主,不管他身份如何演变,总能获得我的好感。
我的眼睛识不破他的伪装,我的感觉却记住对他的喜欢。
原来不是我突然变得"多情"起来,而是从头到尾喜欢的只有凤七少而已。
我对真正火漓焰感觉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如他对我的态度。
我对阎千重,感觉复杂,说不上来。
我对燕羽......没有特别的感觉。
只是对凤七少,对他演绎的火漓焰和凤嗣有着纯粹而特殊的好感。
想通这些,心情轻松不少,于是我抬起眸,学着小炎深情款款地对凤七少道:"七七,我喜欢你。"
凤七少同样深情款款地看着我道:"凡凡,我也喜欢你。"
......噗哈!禁不住相视而笑。
我喜欢凤七少,纯粹得没有夹杂着情欲利益的喜欢。他也一样。
正因为这点,他是我第一个融入其世界的人,也是我最信任最喜欢的朋友。
有这样一个朋友,在你伤心难过孤独寂寞时陪伴你,那种感觉,比起爱人间的浓情蜜意还要令人喜欢。
我竟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在意朋友的一个人,是凤七少告诉我。
只是,他很久后才告诉我。
他唯一讨厌的地方就是--爱看戏,尤其是我主演的戏。
然后,我才知道有一种朋友叫"损友"。
日子仿佛又回到从前,我刚结识"火漓焰"时,两人总在这院子里躺在九魅身上,他说话我聆听,他整我我反击,他调戏我我反调戏。
现在才知道,会有这么多空闲时间陪我的只有玩乐至上的凤七少,阎王宫尊贵的火圣君火漓焰是不会屈尊绛贵理我这等凡人的。
还有一事没理解透:"凤嗣就是你凤七少还是另一其人?"
凤七少道:"那些皇室最重血统了,我要不是皇家的人怎会被过继。所以皇帝才会这么爽快地送他唯一儿子当人质,因为他知道我跟千重有一腿嘛。"
"那为什么......你见不得人么?"
"对啊,我比你惨多了,你好歹是你爹生的,我却是我娘生的没爹的野种。皇帝要不是看在我长得可爱,自己又没儿子的份上,才不会认我做儿子,还把我丢给齐老头当第七子。"
他神情语气一点也不惨,我了解到--他娘名义上是他的小姑姑,冽国唯一没嫁出去的皇帝妹妹,却未婚先有子,还难产死,皇帝为遮丑就骗说是自己儿子。怎料皇室险恶,他唯一皇子的身份带给他不少麻烦,所以皇帝将他送出宫,养在大将军府上。
我发现,阎千漓的嫡传弟子身世都大同小异,娘那一方都身份显赫,偏不守妇道,不是珠胎暗结,就是红杏出墙,爹那一方都无名无姓。
哦,不,火漓焰的爹有名有姓,姓阎名千漓,与凤七少一样。
但火漓焰要比凤七少幸运的多,阎千漓直到遇见凤七少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一看又是人中龙凤,赶紧先收为弟子先。凤七少极爱火漓焰与阎千重,顺水推舟领个人情。
说这些话时,凤七少始终不在意地笑着,一派洒脱,仿佛那些辛酸苦楚不曾存在过。
只是,夜色降临,我上床就寝时,一人鬼祟地爬上我的床,双手揽住我,将头埋在我颈间,可怜兮兮地吟唱:"我是没娘疼没爹要的孩子......"
我无语。
黑白分明的星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认真地陈述:"但我并不难过,从小到大,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依依姐所有人都会喜欢我,即使我再捣蛋惹他们生气他们还是很宠我纵容我。"
长相好就是占便宜,更何况凤七少人甜笑容甜嘴巴也甜。
"依依姐你知道吧?她曾出使过燕国,当时你才三岁,流着哈喇子花痴似的看着依依姐呢。你别不承认,我当时跟在依依姐身边,看得可清楚,也因此记住你。"
凤依,冽国被剔除皇室的大公主,离国忠离大将军顾青梵的发妻,凤七少仰慕的女子,我尚未发芽便扼杀的初恋。
"她是唯一一个无视我存在的人,不论我怎么讨好她粘她,她看都不看我一眼,眼神冷冷得跟看其他人没区别。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她,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
犯贱。
心里啐道。又一想,自己何尝不是,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
"我以为以她的孤僻高傲的性子定嫁不出去,到时成为老姑婆我就勉为其难地娶了她,可是......"说到后面,他埋在我发间里,声音闷闷的。
可是性格乖僻的凤依在少女黄金年龄嫁了出去,与对方共谱一段轰轰烈烈的惊世爱情传说。
没戏可唱没希望可期待的小小凤七少,一路追随他的依依姐到离国,因缘巧合下结识阎火二人。
生命就是这样,有人消失便有人出现。
凤七少以风流多情闻名,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的红颜知己怕比我见过的女人还多,但钟情的,倾心的只有凤依一人,而她早已嫁作人妻。
她的丈夫是四国数一数二的男子--顾青梵,有权有势有力量。
我听阎千重说过,天下间能与燕羽军匹敌的只有双面将军的军队--忠离铁骑,烈焰神箭。
离国有"双面将军","玉面忠离"顾青梵,他的力量如同他从未在人前揭下的寒玉面具一样神秘深不可测。
另一面是"铁面烈焰"月如玉,铁面无私的烈焰大将军,以冷酷的手段与火暴的脾气闻名于世,终年未摘的铁面具下实在无法想象是何容颜。
两人镇守离国的边境,是燕国最焦头烂额的敌人。
"我很喜欢依依姐,最喜欢她呢,为了她即使要做些伤害朋友的人也愿意。所以,凡,不要怨我重色轻友哦,你心上人拐走我心上人要挟我投靠他所以我不得不拐走你要挟他还我心上人。"
哦,我怎么忘了,单风炎和母后说过......凤依在他们手里。
颈间一痛,眼前一黑。
我终于明白:美人是拿来拥抱朋友是拿来利用的。
第十九章 顾青梵
身在狭小的空间里,眼前有两个窟窿,可以看见外面。
周身的金属质感告诉自己被封在一个金属盒子,或者棺材里。透过窟窿看到的情景告诉自己,是凤七少的杰作。
还算他有人性,把盒子立着放,而非横着,否则我只能看到天花板,而不是亲爱的单风炎,母后,凤七少。
凤七少甜甜的笑容敛了,换作耐人寻味的微笑,纯真无邪的目光没有了,换成心机难测的狡诈,软体动物般的体质也消失了,随意地坐在位子上,左腿搭在右腿上,右手抚着左手,动作漫不经心,却让人不得不警惕。
那份雍容高雅不是一朝一夕练成,也并非演戏,而是与身俱来的傲然贵气,张显出他不凡的身份。
左手的手指轻叩着椅子的扶手,凤七少懒懒地开了口:"依依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