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写的前半篇,三年后补的后半篇
重开只是为了完成自己填掉一个长篇(?)的梦想。
贱受?平胸受?雷者慎入
如有误入的大大......请权当白文来看吧~~~拜谢~~~
大约就是米虫喜欢的师徒年上攻,一个毒药串成的故事......
(不擅长写介绍的某只爬走......)
楔子
山高千丈,云且留住--留云山因此得名。
司莲喜欢清净,清净才可以让他更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泡在他的研究当中。
研究什么?
研究药啊!
乐悠悠地制出各种惊天动地,旷世仅有,名字好口感佳疗效一等一的毒药解药大补药,春药媚药狗皮膏药......都是司莲的最爱,其中又尤以对毒的研究最为热衷。
司莲不喜欢尘世的纷扰,勾心斗角,追名逐利,恩爱情仇......磨来磨去的真是可怕。
但不喜欢是一回事,名声这种东西却是摆在那里没有办法的事情,就连住在那么个"小山顶"上还是常有慕名而来的人。
来就来呗,只要你爬得上来;
爬得上来就爬呗,只要你符合"条件"。
条件是什么?--不要金不要银,不求名不为利,只要......"试试"他的新药就好,当然,哪种药都不一定:毒药解药大补药,春药媚药狗皮膏药......咳咳,扯远了。
什么?你问干吗不用山里的动物试药?
司莲怒了:我是那么坏心的人吗?做什么要欺负那些无辜可爱的动物呢?再说......药既然是给人吃的,当然该用大活人试药啊!
山里独居的生活甚是寂寥。
常常,司莲会发呆,然后莫名叹道:"其实最毒的又岂止那些个毒药呢?伤身尚且好医,毒了心,失了魂,可怎么治好啊!"
常常,司莲会想起那个毫不犹豫"试下"他的"七伤"的少年,白衣胜雪眸光漾水,奇异地混合了清澈与一丝丝邪气的少年。
少年的笑,淡逸如风,坚稳如山,只那么一句:"我信他,他说过此生必不会让我伤心。"
少年的笑,让司莲觉得:他必定会得到该属于他的幸福。
不知那少年现在如何了?
"哒哒哒--"
远远的,传来马蹄声。
司莲极目望去,隐隐见到一辆马车驶来,驾车的人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出个轮廓。
司莲把自己的小居从屋顶搬到半山腰也有一段时日了,没办法,往上的路实在是不好走,"实验品"上不来,他的药堆着都快发霉了......
现在可好,想清净了就上去,做好药就下来--生活真是滋润啊,把他给乐得爽歪歪的!
这次该用什么药好呢?"绝尘"?"常欢?"......司莲又想。
近了。
近了。
跃入视线。
马上的人--玄衣,霜发,目光如灼......如殇。
司莲蹙眉:怎么竟是他?
旧事入梦
"别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小少爷!你们母子能够有幸进蔚家门,已经是老太爷天大的恩典!"叉着腰的红衣丑妇浓妆艳抹,泼悍十足。
华丽雍容的美妇端坐于一旁,头插金凤簪,身披貂绒裘,贵气万千。她冷冷地瞥一眼跪于地上的母子,复又端起小几上茶杯,浅浅地呷了一口。
"娘,阿宝怕。"小小的孩童瑟缩着偎进母亲的怀中,黑白分明的眼珠骨碌碌地扫过四周。
"阿宝不怕不怕,娘在这。"身着粗布衣裳的妇人轻抚幼儿的背脊,柔声安抚。虽是衣着寒碜,却掩不去眉宇间透出的风华绝代。
"‘阿宝'?"坐于上位的美妇拧起两道精心修饰的柳眉,"从今天开始,你叫‘蔚叶尘'。记住自己的身份--只是一片叶子,一粒尘土罢了!别做什么妄想!"
"不要!娘说阿宝是娘的宝!"
"不要脸的贱货!"
"娘!娘......"
"娘!"蔚叶尘惊坐而起,冷汗涔涔:是梦啊,好久不曾做过这个梦了呢。
"少爷,出什么事儿了吗?"挽着两个髻子的清丽小丫鬟应声推门而入。
"你是谁?玄月和玄星呢?"
"夫人怕玄月姐姐和玄星姐姐伺候不过来,特把奴婢拨过来伺候三少爷的。奴婢叫橙水。"小丫鬟低垂着头,毕恭毕敬地站立着。
"‘橙水'啊。你原是夫人房里的吗?"蔚叶尘的眸子晶亮宛若琉璃,那目光似能生生将人穿透。
蔚府上的奴才侍俾都以颜色起名,颜色由主人定下,蔚叶尘选的是"玄","橙"则是大夫人许臻起的颜色。
"是的。"
"夫人叫你来的?"
"是的。"
"现在是少爷我的了?"
"是的。"
"那......你去伺候我娘,可好?"
"好的......啊,不,不,奴婢不敢。"橙水抬起头来,满是慌张。
"这里有玄月、玄星两人就够了,叶尘哪需要那么多人伺候着?倒是我娘那儿,最近紫雨那丫头回乡省亲去了,紫凤又经常丢三落四的,我实在是不放心。现在可好,有橙水你去照顾,也算了解了我桩心事。放心,大娘不会责怪你的。"
橙水一听,竟落下两行清泪,直直就跪了下来:"少爷不要橙水吗?少爷不要赶橙水走啊......"
"傻丫头。"蔚叶尘扶她起身,"哪里说不要你了。只是暂时让你先去我娘那里照顾一下罢了。你哭来做什么?让别人瞧见,倒显得是我在欺负丫鬟了。"
"可......可......"橙水抹抹眼泪,还想说些什么。
"叶尘身子差,不能常承欢在大娘和娘膝下,侍奉左右,已是大大不安。如今,竟连橙水姐姐都不愿意代我照顾娘亲吗?"少年晶亮的眼眸中竟有水光闪烁,楚楚可怜,让人狠不下心拒绝。
"少爷,奴婢......奴婢......"
"那就这么说定咯!"蔚叶尘拍手笑道,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活脱脱仍是个孩童样。
"少爷什么事情那么开心啊?"清脆的声音传来,只见一青衣女子掀帘而入,娇俏可人,眼波流转间皆是调皮之色。
"玄星啊,来来来,这是橙水,原是大娘房里的,你就带她去娘那里照顾着吧。"蔚叶尘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
玄星伺候这个少爷也有好些年了,一听这话,便是机灵地笑笑:"哟,长得还真是标致,奴婢还倒是少爷约了哪家小姐进门呢!也多亏夫人有心了。奴婢这就带她去姨娘院里。"
说罢也不待橙水反应过来,半推半拉地就出了门。
"真真是不明白夫人在慌些什么......"又进来一粉衣女子,也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却更是温婉一些。
"玄月啊,来帮少爷揉揉肩。尽想那些个伤神的破事儿做什么,累不累人啊?"蔚叶尘懒懒地斜躺在一张偌大的贵妃椅上,眯着眸子,一手指指自己的肩膀。
"哪能叫什么‘破事儿'啊......"玄月嗔道,但仍是顺从地走过去替他揉捏肩膀。
灵巧柔软的手,力度拿捏适中,蔚叶尘舒服地直哼哼。
"少爷的午觉睡得不舒坦吗?"觉察到手下的肌肉略显僵硬,玄月问道。
"啊,午觉?有玄月在,管他午觉舒不舒坦的。"
"少爷的这张嘴巴倒是越来越甜了......"
"是啊,还涂了蜜呢,玄月姐姐可要尝尝?"星眸半启,一副浪荡子样倒也装得有七八分像。
"不正经!"揉捏的手微一使力,惊起一声龇牙咧嘴的痛呼。
玄月笑笑,才继续揉捏。
半晌,又轻声道:"夫人总归是不甘心呢,怕是会对少爷不利吧。少爷也真是的,前些日子老爷寿辰安安分分地祝寿不好吗?偏是一时兴起,弄个劳什子的曲儿来唱说是有新意,可引了夫人心思来了吧?老爷倒也是真心夸你的曲儿填得好,唱得好,这文采斐然,灵气出众的少爷也自是担得的......"
蔚叶尘不答腔,也不知道是不是继续他的午觉去了,玄月只管一个劲儿地说道:"反倒是大少爷、二少爷送的礼物落了个下品,可把夫人给气的......哎,少爷你不是说了今年也由着他们去的吗?争什么风头呢?......这下夫人怕是该把脑筋动到这儿来了,连丫鬟都塞过来......"
"有些事,不是不争就可以躲过的......"蔚叶尘闭着眼,却是一声轻叹:谁说只有"树大招风"呢?
忽然,食指微弯,扣击节拍,他唱起曲儿来:
"一叶飞飞飞何处
奈何单叶不成树
叶儿飞 叶儿飞
宿鸟投林终有时
片叶无根归
一尘飘飘飘何处
奈何粒尘不成土
尘儿飘 尘儿飘
叶落要归根
尘寂要化土
根哪般
土哪般
笑作痴心人
......"
轻哝软语,娓娓唱来,个中辛酸苦楚自知。
玄月偷偷用袖子抹抹眼里渗出的泪珠子:"少爷你这又是何苦呢?什么根不根,土不土的,玄月可不爱听!再说,除了这‘蔚府',还有哪里呢?老爷姨娘疼少爷还是疼的紧的......"
蔚叶尘并不搭话,只管唱着。
"在我这儿哼哼也就算了,可千万别给夫人听了去,少不了你苦头吃的......"
"一尘一叶一世界。玄月,你信吗?"蔚叶尘睁开眼睛,冲她笑笑。
"少爷的本事,别人不晓得,我还不知道吗?"玄月收了眼泪,俏俏地笑道。
"少爷,那丫鬟送到姨娘那里去了,可把她吓的......哎,傻傻呆呆的,就会哭,夫人要送怎么也不找个机灵点的。"玄星手里端了盆葡萄近来,剥了一个便塞到蔚叶尘嘴里。
"可不是因为机灵点的都在我这里了?她还送得出什么来?送橙心那只母夜叉过来不成?"吃着甜甜的葡萄,蔚叶尘打趣道。
想到那母夜叉举着鸡毛掸子训斥下人的模样,主仆三人当下笑作一团。
"哎呀,差点忘了,老爷叫少爷和姨娘晚上一同去用膳呢!"玄星拍着脑门道。
"他又不是不知道少爷我身体不好......"
"老爷说是有重要的客人要来。叫什么......什么......"玄月皱着眉苦苦思索。
"说是至交故友的儿子,姓祁。"玄星补充。
"对对对,姓祁!姓祁!"
"哎哟,玄月你轻点儿!又不是要嫁人,看你兴奋的。"玄月一个激动,一阵猛拍,遭殃的自然是蔚叶尘的肩膀。
玄月红了脸,倒是玄星做了个鬼脸,道:"嘻嘻,玄月,少爷才不会舍得我们嫁人去呢!我们都嫁走了,他还不得给夫人拆了吃了?"
"玄星......"玄月一脸哭笑不得。
蔚叶尘撒娇似地靠到玄月身上,一手牵着玄星:"那两位姐姐就凑和着嫁了我吧。少爷我身子弱不禁风,哪禁得起人家三拆两拆的?"
"好了好了,少贫了,赶紧梳洗梳洗,晚膳时间快到了。"玄月用指尖戳戳蔚叶尘的额头,催促道,"我和玄星先去打水进来。"
两人嬉嬉笑笑着退了出去。
蔚叶尘重又躺回舒适的贵妃椅上,随手抛了粒葡萄入口,清亮的眸子细细眯起,一手指节曲起敲击椅侧,复又唱起曲来,可反反复复却只那么一句:"一尘一叶一世界......"
唇角弯弯勾起,想起"那人"对自己名字的解释,一阵轻笑。
不知,"他"现在怎么样?......
原是故人
"蔚府"从来无人入仕途,却世代与朝廷交好,到了蔚浩这一代尤甚,连大女儿都入宫成了皇帝的宠妃。
"蔚府"原是武林世家,好歹也是赫赫有名,人见人畏的,却不知何故从十多年前从起了商,凭着与朝廷官员、与武林同道积攒下的人脉关系,倒也是将钱庄商行酒楼赌坊的生意经营得是有声有色,黄金白银,满堆成山。
"蔚府"历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说是规矩,或许还更像传统:一夫只娶一妻,偏房小妾侍寝什么的,统统都不要。--只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倒也是传为佳话的事情了。
现任蔚府当家蔚浩当年却是打破了这个佳话,不顾规矩,硬是要纳了蔚叶尘的娘--素槿回来,还偏偏是个风尘女子,一代花魁。气得蔚老爷子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见了阎王会老伴儿去......哎,真的就差那么"一丁点儿"......
在"儿子"和"规矩"左右摇摆之下,蔚老太爷最后......两个都不要了!满口喊着"逆子","孽障"的,把自己关进了后院供奉历代祖宗灵位的祠堂之中,对着老祖宗"忏悔"自己的教子无方去了。多年来露面次数屈指可数。
今天倒是热闹。
除了宫里的大姐不在,主屋里的人倒是来得齐全。
那红光满面坐于上位的可不正是两年前因为自己六十大寿才勉强露了个"佛面"的蔚家老太爷吗?
嗯,连"传说中的人物"都给请出来了,看来祁家那位儿子的面子还不小嘛!想必应该就是背对着自己的那个玄衣人了吧?蔚叶尘"虚弱"地任玄月、玄星两个丫鬟搀扶进门,闲闲打量了一圈。
"奴婢玄月(玄星)给老太爷,老爷,夫人,大少爷,二少爷,二小姐,姨娘请安。"
翻翻白眼,蔚叶尘对这一长串的"规矩顺序"深表无力:"叶尘见过爷爷,爹,大娘,大哥,二哥......"喘口气刚要继续,便被蔚老爷的朗声一笑给止住了:"来,尘儿,见过你祁大哥,就是爹常常跟你们提到的祁玉祁世伯家的儿子。"
再度翻翻白眼:知道是知道,但也不至于有"常常"提到吧?
那玄衣人缓缓转身站起,二十出头的年纪,温文尔雅地作揖笑道:"蔚家小公子好生俊逸。在下祁轩,不嫌弃的话称我一声‘祁大哥'就好。"
笔直高大的身躯,英气俊朗的容貌,沉稳的嗓音......蔚叶尘微不可察地晃了一晃,下意识地捂住心口,微微喘息。
"尘儿怎么了?可是又犯病了?"蔚老爷关切地问道。
"不碍事,不碍事。"蔚叶尘摆手笑道:好一个"祁轩"......
与祁轩一番客套过后,蔚叶尘走向素槿旁的空座,挨着娘亲坐下。
素槿冲儿子柔婉笑笑。她身着一袭桃红纱纺裙,只是略施粉黛,斜斜插了朵珠花在发间,但一颦一笑却皆显风情,绝代风华不减当年,更增添了几许成熟妩媚的韵味,直恨得许臻这个当家主母牙痒痒。
轻抚着儿子置于桌下的手,素槿的笑容下满是苦涩。
蔚叶尘知晓娘亲的心事,只低低唤了声"娘",甜甜笑着,全然如同一个不经世事的无邪少年。
"不管那病秧子。"蔚老太爷道,"祁轩小子倒是长得一表人才了。怎么到今日才想到来看看,害老夫以为......"说到一半,他忽然噤声。
众人几乎都知道十多年前祁家一夜灭门的惨祸,只道那祁轩也早已一道被......,没想到竟还尚存于人世。祁蔚两家世代交好,蔚老太爷见祁家血脉未绝,一时激动,倒差点说岔了话,无端提起人家的心头伤。
不想祁轩却只是笑笑:"老太爷过奖,家父家母在天之灵必也甚感欣慰。但祁轩却也是疏忽了,许久未来拜见,望太爷见谅。"云淡风清的背后掩了多少的血腥苦楚。只是那一派洒脱的气度却也让众人不忍再说些什么。
蔚家二小姐蔚冰灵轻笑着打破尴尬:"听说祁哥哥也是学过武的人,呆会儿可要和我大哥二哥切磋上几招,省得他们的尾巴都快翘上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