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心————回首往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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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太多了，这样的回忆太多了。而这些象刀子一样的话语，却出自我的哥哥姐姐的口中，哥哥姐姐？他们从不认自己，在父亲面前他们也许只是用恶毒的眼光狠狠地盯着我的，但在父亲看不见的时候...。恶语相向是家常饭，拳打脚踢更是天天有，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制人的招数让大人也会心寒。记得一次二姐打我，怕爹爹看出来，就让几个人按住我，将我得嘴堵住，用簪子扎我的脚心...；爹爹过年的时候给我制了一件好漂亮的棉袄，我现在还记得，那棉袄的花色...，初七爹爹出门后，几个人竟将自己的棉袄点着，而且是自己穿在身上的时候点着的，，那时的恐惧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和娘受过多少罪呀，可这一切自己从不敢和爹说，因为自己好怕那个女人，那个自己叫夫人的女人，如果我说了的话，她会十倍百倍的从我娘身上讨回来的，所以很小的时候我就学会了忍耐...。
离开陈府的日子，自己过得也不好，因为自己弱小，通常讨不到食物，就算讨到了，也常常会被别的乞丐抢走，忍饥挨饿是常有的事，所以自己总是离他们远远的...。常常被小孩们欺负，不过和在陈府的时候比起来，已不算什么了...。这才是自己的家，我不会离开的，对着陈严摇了摇头。
看着面带痛苦，拒绝自己的陈晨，陈严的心更乱了。
"好，不去就不去吧。不过外面真的一丝牵挂已没有吗？如果有的话告诉我，我出宫的时候会帮你解决。"努力用平和的口气说到，眼睛却留意着陈晨的每一个表情。
没有牵挂吗？不,我有....我要出去一次，不管自己多不想离开，但必须出去一次，我要找到娘的身体...。
陈晨,永远也想不到,这个决定会给他带来无尽的灾难.

第三章
竟然敢逃走，这胆小的象小兔一样的人，乖顺得象小猫一样的人，竟然敢逃走。对于自己来说他不过是一个奴才，不过是一条狗...。是他先背叛自己的，是他...。等我抓着你的时候，你等着...。
好了，我不生你的气了，只要你回来，我就原谅你，我不罚你，只要你以后老老实实的，我就不伤你了。
好，是我做的过分了，可谁让你要和陈严一起逃走，他是冥宫的叛徒，你知道吗？你不知道是吗？你还太小，你怎会知道？可你也不该抛下我和他走。
为什么，心会这么疼？不在意他的？可为什么心会慌乱...。我想你，真的，我想你。回来吧，我不再伤你了，我会好好的疼你的，我发誓...。我想你，想的心疼...。
三个月了，自己抛下宫中的一切事务，发疯一样的找了你三个月了，你知道吗？晨儿，我知道错了，是我太自私了，我没有好好的疼过你，对不起，回来好吗，来惩罚我，怎样都行，只要你回来。
十二年来，自己这是第一次来陈晨的房间，小小的院落种满了花，没有很名贵的品种，很杂，但打理的很整洁。好简陋的房间呀，破旧的桌椅，桌上放着一把破了嘴的茶壶，两只碎花茶杯，用手轻抚了一下杯口，一张梳妆台上除了一个小花瓶，一把掉了齿的梳子什么也没有。窗纸什么样的也有，有的应该是自己用过的废纸吧。一床破旧地薄被，叠得很整齐，但不难看见上边缝制了很多的补丁。墙角有一只箱子，慢慢的走过去打开，心好疼，用手紧紧的抓着胸口，依然疼的自己无法喘息，...只有一些破旧地衣物鞋袜。
缓缓的坐在他的床上，慢慢的躺在他的枕上，闻着属于他的气息，抱紧他的被子。心好疼，疼的自己无法呼吸，疼的自己好像把身体蜷起来。二十八年疯狂训练出来的钢铁一样的意志，早已崩溃。
对不起，我还记得第一次要你的时候，伤得你好重，你流了很多的血，声音都哭哑了。我不该那样，我该听听你的解释，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伤你。你怎会背叛我呢？你是那样的崇拜我依恋我呀。
我还记得，那一次以后你躲了我好几天，你怎躲的了呀，当我再次把你捉上床的的时候，你跪在床上不停的磕头求饶，求我放了你，可我再一次伤了你，和第一次一样你流了好多的血...。可你还是在我发泄完了以后，挣扎着离去，是那次激怒了我是吗？在那以后，不管我伤你伤得多重，我都会在做完以后就把你赶下床...。对不起，不会了，我发誓以后每次，我都会抱着你，轻吻着你，看你入睡...。
还记得你总是拿崇拜依恋的目光追随我的，什么时候那目光消失的。啊，想起来了，是那次自己带着我的那些姬妾欺负你之后吧，是的，她们总是欺负你，包括那些下人，即使是在我面前也常欺负你，是我的错，我要了你却从没有呵护过你。那次我们太过分了是吗？想不起是谁开始得了，只记得她们欺负你，你讨好的求饶的笑着，可没有人放过你，我还记得你眼中的无助，屈辱。是了，我想起来了，是我喝得太醉了，忘了是谁说你象狗，我就让你学狗叫，学狗爬，还把她们递过来的狗食硬往你嘴里塞...。你哭了，你哭得好厉害。从那开始的是吗？我再也看不见那目光了是吗？你也越来越少哭了...。对不起，对不起...。
从什么时候你的目光里再也没有生机的，那灵动的眼神，失去了它的光泽。是那次我当着众人的面强要你的那次是吗？你从没有反抗过我，只有那次，你疯一样的挣扎，抓伤了我的脸，可我却打的你整整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几乎丧命。还是没有逃脱被蹂躏的命运...。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听你说过一句话，你变得那样的乖顺...。
我爱你，现在我知道我爱你，可我除了着心碎的感觉，证明我爱你之外，我还有什么证据？从没疼过你，从没呵护过你，是的，我一直在为你那次的逃离惩罚你，可我有什么资格，我从没给过你任何东西，凭什么无尽的所取...。
□□□自□由□自□在□□□
台阶上的人放下了手中活计，抬头看着墙上叽叽喳喳叫得小鸟，眼中流出一丝温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一张丑陋的脸上，有很大的一块红记，使整个一张脸看上去很狰狞。可配上那样的眼神竟然让人不在感到恐惧，柔和纯净的眼神，真美。身材修长，曲线和缓，不知为什么，这样丑陋的一个人，竟让人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多看一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怜爱。
起身将活计放入自己的房间，虽然只是柴房，但在自己的整理下，也很温馨。弓起背，跛着脚，向外边走去。
"傻丫头"来人一身鹅黄衣裙，很年轻，不美，但也有些姿色。"将这些衣服洗了。"
默默的接过衣服放入小筐里，继续向前走，将西院各房要洗的衣物收好，虽不知这是那，不知这有多大，但我也不想知道，我只要记住自己是一个又哑又傻又丑又瘸的丫头就好了，一辈子都这样才好了。
来到河边，我不喜欢在井边洗，那里的人太多，还是这好，认真的洗着，忘记一切。现在是秋天了是吗？看着水中飘着的树叶，想着，手有点冷，因为用力手已经通红。将双手握住，用力握了握。这里的冬天是不是也那么冷？想到冬天，习惯地缩了缩身子，对冬天已经有了莫名的恐惧。还记得被少主要过之后，自己就在也不敢和别人接触，怕他们的冷笑，怕他们的冷言冷语，比小时候还怕，那时候还有妈妈和自己相依相偎，现在谁也没有了，那时虽疼，但没有这刻骨的屈辱。
有四个冬天自己只靠一张小薄被过冬。没有炉火，薄薄的窗纸，根本抵挡不住刀锋一样的冷气，好冷好冷，自己即使将身体蜷成一个团，也挡不住刺骨的寒冷，每夜无法入睡，就盼着天亮，不管在那干活，也好有一些暖意施舍给自己。在那暖意中自己也好苦不是吗？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睡去，怕自己睡去迎来的不是打骂，而是那份嘲笑，自己宁愿是打骂...。
对不起，鱼儿姐姐，是我连累了你，你现在在那？陈严哥哥还好吗？还记得那天自己被少主带回来的时候，严哥哥好像受伤了，少主为什么要打伤严哥哥？
正想着，突然被溅了一身的水，不解的四处看看，才发现对面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几个骑马的人，向马上看去，是几个身着华服的少年，傻傻的看着他们...。
"好丑"马上的一名少女厌恶的看着我。
"哈，真是丑的可以。"一名少年讥笑的看着我。
没在意，低下头整理洗好的衣服。
"喂，知道飞雪山庄在那吗？"用马鞭将一块石头卷起射入水中，又溅了我一身的水。
摇了摇头，将小筐背起。
这次石头打在我的身上，好疼，忍不住哼了一声，"哑巴吗？"
抬头看着几人，指指自己，张张嘴，摇手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有几分恼怒的，又要用石头打我，一只纤细的玉手拦住了他，"好可怜，不要在和他计较了。"说着将一锭银子掷在我的面前，抬头看了看一时失神，好美的人，好柔和的目光，和记忆中妈妈的目光好像，一时间忘记回应。
"月妹妹就是菩萨心肠，那丑丫头恐怕还是个傻子吧？有银子也不会花。"
几人说笑着走了，笑了笑，看着水中的银子，轻轻地捡起，仔细的擦了擦，放入怀中，竟然觉得不那么冷了，扶了扶肩上的小筐，向回走去。
将衣服晾好，在厨房拿了两个馒头一块咸菜回到了柴房，自己的家。将怀中银子掏出来放在枕上，心里暖暖的，几口就将手中的馒头吃光了，自己也发现，现在自己的食量大了很多，可能和自己的心情有关吧。以前在冥宫，自己一顿连半个馒头也吃不下去，自己是不是有些长高了，总之心情好好。拿起银子看了看，回应自己的那柔和的目光，象妈妈一样的目光...。将银子放入枕头里，缝好，拍了拍。
拿起活计，就着亮光干着，自己没有可照亮的东西，所有的活都要趁亮干。
第四章
看着水中倒影的陌生的脸，用手抚了抚脸，眼角闪过一丝笑意。
是丑，好丑的一张脸，可这是自己精心画出的呀。就是这张脸使自己躲过了少主的追杀的...，看着他扫了自己一眼，就在自己的身边飞驰而过时，自己因恐惧而狂跳的心转为惊喜不止。如果在被他抓到的话，他会将自己千刀万剐吧，那也得是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得处罚吧。为什么会这么对我？心竟然一疼，曾经是自己那么依赖的一个人呀。
还记得刚到冥宫的时候，自己对一切都是胆战心惊，毕竟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呀？没想到人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没想到人可以将好远的石头一挥手就击碎，没想到...。在自己的心里他就是神一样的人呀？
想想那时的他，虽然很冷漠，可对自己还是很好的，知道自己喜欢吃枣泥米糕，就天天点，但每次也不吃，都赏给了我...。知道自己喜欢花，每次出宫都会给自己带花种...。冷冷的站在那，看着自己拿着风筝疯跑...，冷冷的站在那，看着自己...。
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怕他的？虽不明白，可他那眼光总是让自己不自在，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怪怪的...。严哥哥有时也那样看着自己，好怪...。严哥哥的伤好了吗？为什么那日少主会打伤他？身体一抖，那日是自己恶梦的开始吧？......"傻丫头"
收回自己的思绪，回身看着眼前少女，虽然年轻但她却是西院的管事，很有威严地一个女孩子...。
"去前院帮忙，注意不要冲撞了客人。"
点了点头，躬身行礼，跟着她走出西院。
认真的洗着眼前的菜，将它们洗净放好，听着他们说着某某掌门来了，某某大侠有什么丰功伟绩...，不留意他们的谈话，不想知道，只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就好了...。
"这次武林大会，在我们庄中进行，可是众望所归的？庄主当武林盟主也是跑不了的事...。"
"当然，不过庄主淡泊名利，谁知会不会当这个武林盟主..."
拿起身边的碗筷静静的洗着，不知这是哪？不知庄主是谁？那一切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和事。
"啊，这不是那个丑丫头吗？吓我一跳"厌恶的看着我。
"还真是她？"
"她为什么在这里？"
"他是这里的下人。"管事姐姐淡淡的说道。
"这个贱丫头，我们向他问路，她竟然不告诉我们..."
"她是个傻子，云儿姑娘何必跟她计较。"
"哼"
没有抬头，继续干着我的活。
"傻丫头，洗完碗，去搬些柴来。"
点了点头。
"她好像并不傻。"
"好了，不要理她了，快将月姑娘的粥端去吧。"
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看我，虽没抬头但我还是觉出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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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儿，你在我的心里种了一颗种子是吗？
能告诉我它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吗？
它是什么？
我只知道它已占据了我的整个心，那样的深，那样的牢，毫无缝隙。
不想做任何事，不想离开你的房间，这里...有你的味道。
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对于我最重要。陈严，他想要冥宫是吗？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了...。
手臂还疼吗？我知道从台阶上滚下去的时候，你的手臂摔伤了。是我，害你摔下去的，我虽然总是伤你，但这次我不是故意地，真的，相信我好吗？还疼吗？我知道，每到变天的时候一定会很疼，让我看看好吗？
思绪好乱，伸手将面前惊吓的象小兔一样的人，轻轻地拉过，小心翼翼的抱着，生怕碰疼他。为他涂好药，轻轻地为他吹了吹，揽着他，看着他在自己的怀里睡去，就这样，就这样，我们就这样一生一世好吗？
不...，再一次从梦中惊醒，空荡荡的胸膛里什么也没有，只剩下疼痛，无休无止...。

要下雨了是吗？自己的身体感觉一向很准？
将柴快速的捆好，背在身上，看着越来越阴沉的天，疾步向庄中走去。
回到柴房的时候，身体已经湿透，真没想到深秋了还会下这么大的雨。将身上的柴卸下摆好，脱去衣服，好冷呀，得赶快出点儿汗，不然明天一定会病的。换上干净的衣服，用被子将自己包起，尽可能的抱紧。真舒服，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在寒冷的天气里将自己裹在暖暖的被子里舒服？这被子真暖和，自己好多年没盖过这么暖和的被子了...，真好...。
渐渐睡去。
头好沉，醒来时一身的汗，看这天应该快的晌午了吧。天呀，自己竟然睡过了头，忍着浑身的不适，无力的起身。一定是昨天淋了雨，受了风寒，嗨，自己何时也变得这么娇嫩了。
拖着酸软无力的身子向厨房走去，也许喝碗热汤就能好了...。

第五章
端着汤走到厨房的角落里，蹲靠在地上，静静的喝着...。
"哼，快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清脆但冰冷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太熟悉这样的声音了？知道这样的话语后边会意味着麻烦的开始，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
"云儿姐姐，你看...她是真的傻子吗？"声音中的讥诮意味明显至极。
"是呀，云儿姐姐，她要是真傻还没什么，她要是假傻...的话，那天可把龙少爷和月姑娘他们耍的团团转哟！"另一个调笑的声音响起。
"天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声音中隐忍着怒气。
"傻丫头？"好温柔的声音，可我却听出了其中的陷阱。
傻傻的抬头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是那天马上的几个人。头好疼，可我心里明白，如果我应付不好这几个人的话，我就会面临灾难的。
"你喜欢吃包子吗？"微笑着看着我，一刻也不离开我的眼睛，我知道她想干什么。
傻傻的看着她，没有反映，好半天将眼光直直的移向她手里的包子，露出欣喜却怕怕的样子，伸出了手。
"啪..."的一声脸上挨了一计重重的耳光，本已昏沉沉的头更加疼了，不可以昏过去，不可以...，手里的碗跌落至身上，好烫，但也使我的脑子清醒了些。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努力地把身子向角落蜷缩，口中发出难听得"啊...啊..."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