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遮挡住。
可我看着他,腿软得止不住抖。
当一个人不为人知的阴暗处被人窥视,他会怎么做?
第 33 章
当一个人不为人知的阴暗处被人窥视,他会怎么做?
他看见侍棋,怒气满面,"你好大胆子!卿弟才好些,你不好好照顾主人,领他到这里做什么?要是卿
弟有个闪失,唯你是问!"
侍棋早吓白了脸,放下刀,扑通跪在我们面前,"都是侍棋不好,照顾公子不周,侍棋自领杖责,甘愿
受罚!"
不知道卫紫英家法如何,还是装样子给我看。或许拿这个一并压制我也在其中。本来想冷眼旁观,但转
念一想,我到这里没个眼前人不行,正好作个人情。况且名下是我的人,于我脸上也不好看。
"是我让侍棋带我来的。"
卫紫英见我求情,也不知道是不是顺着台阶下,"看在你家主人分上,饶了你这回。"带着我往回走。
侍棋慢慢跟在后面。
路上无人的时候,他把我的手握在手中,柔声道:"这几天你闷了吧,你先养养身休,过两天我陪你散
散心。"
他不想提刚才的事,我也装做不知道。"好。"
"咱们先回房,不知道给你熬的药好了没有。这几天只吃稀粥汤水,怎么受得了。"
回到房里,琴奴仰上来行礼,"见过堡主。"卫紫英冷哼一声,直接把我搀上床。二个丫头面面相觑,
不知是上前还是退后好。
我阻止他替我脱鞋,"我不想躺。"
"好,"他拉过两个枕头,让琴奴拿来靠背搭上,让我倚着。现在已经是将近4月了,天气有些热,倚
着厚厚的靠背,我有点发燥。"不用这个,我有些热。"
"你素来怕凉,别不觉又伤风。"他问侍棋,"卿弟的药好了没?"
"早好了,在外间小炉上吊着呢。"
"快拿来。"
侍棋把药端来,他捧过来,调了一羹,"吃药了。"
"都好了,不用吃了。"
"你病里吃的药早停了,这是活血补身的。都是些桃仁,丹参,最是益气的。"
"我真的不想吃。"
他把调羹举到我面前,"吃药。"
虽然只有两个字,说得也很慢,但语气强硬而坚决。
更应该说是霸道。
头一次见他如此对我,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命令。
我依他服侍,慢慢喝完。
"这才好,玉卿不要总是由着性子。"
琴月奴早端好了茶,也是他递给我,让我涮口。未了,拿出丝巾替我擦嘴。轻轻擦着我的嘴角,我正觉
得有些太过亲呢,他猛地亲了我一口。我吓了一跳,忙看这两个丫头,才发觉二人早就出去了。她们是
有意回避?
"玉卿羞什么?"他笑着贴近我,看着他晶亮的双眼,我宁愿相信刚才那个场面不复存在。
"没有。"我欲挣开他的手,他笑着慢慢握紧。
甚至有些痛疼,我低头看着手腕,他握着的地方有些发白。
"我才让人找了二只极调皮的鹦哥,给你解闷儿。一会儿就送来。你不是很喜欢逗鸟儿吗?"
"是吗?"
"玉卿有些不舒服?"
他搂着我的肩,"你喜欢吃鱼,我这里也有池子,养的鱼也极肥。我这里有个杭州厨子,让他做个西湖
醋鱼,给你开开胃。"
"也好,我想吃现打的。"
他笑,眼睛盯着我,"玉卿,你不会让我下去捞吧?"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心中莫名地起了一股冷气。
我在摩罗教让史宗远下池子捞鱼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他说的这句话是有意还是无意?
算是警告我?
史宗远自己是打死也不会说的,他怕丢人。
剩下在场的只有教主和靖堂主了。
至于教主,史宗远是他亲侄子,再不好也不能到处跟别人宣扬此事。靖堂主与他仇怨甚深,当然不会是
密探,他也得顾着教主脸面,自然也不会和别人乱讲。
难道摩罗教到处都有他的探子?教内人的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他安插的内线倒底有多少?又知道多少
?那天夜里我同史教主的私下谈话有没有被人偷听?
稳下神,从小几上的盒子里,拿起一枚蜜饯,放到嘴里慢慢咬,"难得你替我着想,这几日也累坏了你
。"
他马上把我手挽住,轻轻揉着我被捏红的印子,"有玉卿这席话,我做什么都值得了。"
头越靠越近,亲起我的面颊,见我没有反感,拿起一枚蜜饯,放在自己嘴里含了,把嘴凑过来,作势要
喂我。本想拒绝,还是张开嘴,由他喂到我嘴里,没感到什么滋味,一条舌头就滑了进来。
我闭着眼,由他亲吻。亲吻了很长时间,他喘息急促起来,手也到处摸索。
我连忙推他,他止住。
他看着我,松开怀抱,站起身来,眼中激荡顿时化为无形,郑重对我说道:"玉卿,我先走了。你放心
,这些日子我不会动你。"
我脸一红,"胡说什么。"
他笑起来,"玉卿脸红的时候比什么都好看,以后也不用赏花赏月了,只管对着玉卿看就成了。"
看着我的窘态,大笑着走出房门。
他对我的态度已经有些不同了,我清楚。
方才的举动,恩威并施,做得真正好。
这个人很有定力,也很有耐心。的确是做大事的人。
但是有一点我知道,比起他来,我更有耐心。
第 34 章
他走了以后,很快有仆人把鹦鹉送来,一个白色凤头,一个红嘴绿毛的。琴奴着人把鸟挂在连廊下,用
蛋黄拌的小米喂它们。
"公子,快过来瞧瞧,这鹦哥有趣极了。"
"是吗。"
我低头看着闲书,这东西有什么稀奇,我家里也有。不就会学几句人话吗。
"公子,你快来瞧,"侍棋过来叫我,"公子看了就知道了。"
我无法,只好走过去。走到挂鸟的金丝架下,琴奴用银销子拨拨,"快说啊,快说。"
"哎,为谁消得人憔悴。"
怪声怪气的,我吓一跳,"这畜生,是谁教的。"
这一声"哎"拉得挺长,还真象为情所困的人无可奈何的叹气声。
侍棋笑,"公子往后听,还有呢。"
"艳舞娇歌乐未央,天姿风流不寻常。任教醉眼对残月,始向纱橱卸晚妆。"
这分明是我做的诗,当年长乐侯宴请宾客时请我即兴赋的。曾经风行一时,歌女们都争相学唱。随后这
只鹦鹉又背了几首,都是我的诗词。
"就这个吗?"本来觉得有些兴致,听到后来也没甚趣味,反而让我心烦意乱。
我回去恹恹坐下,继续看书。吃过晚饭后,我独自站在窗前,晚间有些细雨,听着雨打芭蕉,真正有些
凄凉。
一双手搭在我肩头,随后一个宽广温暖的胸怀把我从后面抱住。知道是他,但没有回头。
他在我耳边低语:"玉卿想家了吗?"
我叹口气,"这些日子,父母不知怎样担心。"
"我早已写信送去了,过几日就到了。母亲和外公知道你在我这里,定然放心,说不定还会叫我好好照
顾你呢。"
是的,一定会这么说的。
"那多谢你了,事事替我想着。"
亲着我的耳垂,含糊不清地:"我当然想着你啊,除了你谁能让我每日里挂着。"
这话讲与别人听或许信半分,我是半分不信。
扭了扭头,"很痒啊,放开。"
他松开嘴,贴上我的脸,"玉卿这么怕痒,日后闰房之乐定然有趣得紧。"
日后闰房之乐?
这人无耻且无德。
我发现只要他一来,二个丫头就离开。摆明了给他倒地方,做那苟且之事。
推开他,"我想睡了。你先走吧。"
"好啊,我陪你去。"
我转过头仰看他,"我又没说要怎样,你怕什么?"
他轻笑,"只搂着你不行吗?"
只好由他给我宽衣铺好被子,他和衣躺在外面,侧过身对着我。两人贴得这么近,他呼吸的热气都喷到
我脸上。那种只有年青雄壮的男性才有的味道,强烈扑鼻而来。
心中打鼓一般。
"睡吧,你怎么睁着眼睛?"
抚着我散落在枕边的长发,拿起一缕扫着自己面庞,眼里贼光闪闪,笑:"玉卿的头发软如丝缎,好象
你的肌肤一般光滑。"
本来感到羞耻,看着他二只手指轻轻捏着发丝中间一剪,居然象刀切豆腐一样切梢切断。
不由打了个寒战。
看他打了个结揣到香袋里,亲了我一下面孔,整整衣襟,"不和你闹了,你好好睡吧。"
看他走了,半天没有和眼。
第二日。
"公子"
我正在写字,"怎么了。"
"你先放那儿。"
抬头看,侍棋正吩咐一个小童把一个粉定窑花瓶放在刻漆银底花鸟图案的花几上。
"这是堡主让人从南靖披星戴月一路拉来的上品兰花,刚才才到。还带着露水呢。"
我说怎么突然闻到一股甜香。放下笔走过去,想起以前跟卫紫英说过喜欢兰花来。拈起一朵淡黄色的小
花,一兰在室,满屋飘香。
"公子,堡主说这瓶是先让公子看赏,还有许多准备让花匠栽到咱们院子里呢。"
"是吗?"我一回身,忘了手中还有花,"哗啦"花瓶摔到地上。
"啊,"侍棋跑过来蹲到地上,我站着看她在碎片里拨弄。
"还好,"她抬起脸双手捧起花枝对我笑,"公子,只是花瓶碎了,花儿还好好的呢。我再找个瓶子生
起来。"
"都扔了。"
她谔然,我转过身走回书桌,继续写我的字。
她怎知道,兰花本应生在清泉畔边,幽谷深处,高山之巅,若是养在盆中,也就失去高傲之疏狂,不再
能称得上非献媚以张扬了。
"堡主。"回头看卫紫英站在门外,面色凝重向我望来。
没理他,沾了沾墨,把纸又展开些。
"玉卿,"他走过来站到我旁边,"夜雨萧冷,花谢人去春亦休,青灯未灭,又添着西风无数。好诗。
只是有些凄切。玉卿才学敏杰,无人能出其右。"
他把着我的肩,把我扳过来面向他,"玉卿,在我眼里,你好比那兰花一般高洁,所以我送你娱情逸志
。你不喜欢吗?"
觉得他越来越霸道。
"我只是不喜欢被弄脏的东西。在我的人生中,不能有丝毫污点的存在。"
他眼中的光亮一霎暗淡,定定看着我,松开手。
我微笑,"卫大哥,这首诗还没做完,你帮我续下去可好?"
第 35 章
他眼中的光亮一霎暗淡,定定看着我,松开手。
我微笑,"卫大哥,这首诗还没做完,你帮我续下去可好?"
"玉卿,"他伸手摸我的脸,闭上眼睛不说话。
过了一会,"大哥怎么能比得上玉卿博学多才,冰雪慧质。玉卿,你可知道,这世上最难得之事,便是
红颜易得,知己难求。世间纵然有玉卿之色,却无玉卿之才。有玉卿之才,却无玉卿之色。玉卿二者皆
有,盖天下风流万种,你却不知么?若我只图玉卿绝色,我从小到大,身边经过美女俊童无数,却没有
一个让我难以忘怀。为何却只钟情你一个?玉卿,你可明白,"他抓住我的手,紧紧握住,面上又是痛
苦又是沉重。
我不语。两人就这么默默站着。许久,他一笑,"昨天雨下得正好,今天园子里许多花都开了。我准备
陪你看看,玉卿可愿去吗?"
"卫大哥有这个心,玉卿岂有不去的道理。"
他笑着,把手伸过来。我迟疑一下,把手递过去。
雨后落红点点,海棠、杏花争相开放。粉墙边柳树依依,蔷薇,茉莉四处喷发着香气,到处都是蜂飞蝶
舞。池塘也有好几个,仙鹤鸳鸯或停留在水面,或躺在草丛中,亭子楼阁都被铺在锦缎里一般。觉得心
里敞亮了许多。
"玉卿累了吧,到前面的亭子歇歇。"
他一说,我也觉得有些脚软。坐在亭子里,原来早酒菜早摆好了。他拿过一个垫子铺好,让我坐下。菜
并不多,但都是我喜欢吃的。喝了一口酒,望着外面的风景,"这是桃花酒,你多喝也无防。"
"很好。"还能说什么?他看着我,微笑,"你若喜欢,我每天都陪你来坐。"
他的意思我明白,只装做不知。
"卫大哥我想看看你的住处。"
"好啊,设居简陋,只怕扫了你的兴。"
"是吗,卫大哥家财可说万贯,怎么会简陋。"
到了他的房间,我才知道。原来只摆了最基本的桌椅,要不是那张床还算得上华丽,根本看不出是一个
富贵人家的屋子。
等进了书房,才能看出些气势来。一进门就能看见墙上挂的画,一只雄鹰拍着翅膀盘旋在天空上,俯视
着下方。最妙的是那鹰眼,竟象活了一般。
我坐在椅子上,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书,我翻开一本,是我最讨厌的兵书。又拿起一个笔洗,"卫大哥
原来把银子都花在这上面了。"
这里摆设高雅而洁练,每一样东西都价值不菲。看来他多半时间是在书房度过。
看着墙上挂着的宝剑,"那是什么?"
光看剑鞘,就绝非寻常之物。
他走过去取下来,双手捧在我面前。
"玉卿对剑也有兴趣吗?"
看他的态度很宝贵这把剑,我双手接过,只觉一沉。仔细端详,梨花木包浮雕包铜,剑柄用银雕的兽,
兽眼是金色玛瑙,背面是黑蓝色翡翠。单单装饰就可想象里面装着的,一定更是不凡之物。
把着剑柄,轻轻抽出。"铮"的一响,这把剑竟象有生命一样,剑身轻轻抖动。吸口气全部拨出,我举
着剑细看,其色乌青,不同一般刀剑,剑身布满暗纹,从暗纹的曲折处,散发着点点寒光。这把剑隐隐
透着霸气,象极了一个极富城府的人,内在的光芒怎么也抹不去。别的剑跟它一比,简直就是把切菜刀
。
"好剑,"我把剑还给他。
"这是卫大哥的爱物吧。"
"这是我的防身之物,此剑乃战国时期名师铸就,名曰镇魄。"
他把剑收起,看着剑的目光,好象是他的生命。
"没想到玉卿也喜欢宝器,既如此,我送你一样东西。"
他出去,不多会回来时手捧着一个玳瑁镶嵌的盒子,放到我面前。
我打开一看,是一把做工极精致的匕首。
"这把匕首极为锋利,你小心些,别伤了自己。"
拨出匕首,轻轻在纸上一划,豪不费力地,分开两半。
"莫说一层纸,就是二十层也划破了。"他笑,"这把匕首不亚于我这把剑,是我祖传之物。小心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