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春----清尘若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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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夜,卫崇才知道自己终于明白什么叫作爱。
他们因金兰而遇而交,却因不愿再只做金兰而欢而终。
这种感情是蚀于心骨的,是锤炼千百个昼夜而愈加浓厚的。
这就是他和荀敬间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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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吻纠缠于唇齿之间,天与地之间,在绵绵长吻间的声声呻吟亦不知是出自谁口。
荀敬的手开始探入卫崇的两腿内侧,感觉到早已膨胀的欲望,粗重的喘息声盖过了周围的鸟语,荀敬轻柔地抬起卫崇的细滑的翘臀,而卫崇也在有意无意间抬高了自己的双腿。
两人如此的"坦诚相见"已是把各自的私密之处都现入了对方的眼中,以往的隔阂仿佛在顷刻间便消失得再也找不到踪迹。
最后的一条底线在荀敬把自己的欲望推入卫崇的密穴时终于被打破了,卫崇感到身体在荀敬的这一下冲进中被撕裂,忍受不住这样的疼痛,他放出了一声"啊",但因为被这一穿刺的力度所达而让这声"啊"字越来越弱。

 

 

绯缠绵-白月光
紧紧地包住荀敬的欲望,荀敬的每一次抽送都让他的欲望与卫崇那窄小的密道摩擦出欢娱的畅快。
身体与身体之间的绵绵细汗,让各自的欲望进一步升华。半开半合的嘴在荀敬的深吻下压抑着本该更大的欢叫声。
甜津津的汁液从两人的唇间和嘴角泄出,而卫崇的花茎在一波又一波的欲望的顶峰到来下释放出白色的痕迹夹杂着丝丝血痕。
"敬......"卫崇在那种淋漓快感到来的时刻喊着荀敬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叫荀敬的名字,头脑混乱得已不能判断自己喊出的是什么。
"啊......啊......"
"嗯......啊......嗯......啊......啊......!"
荀敬听着身下人的呻吟,他知道这声音的背后是多么大的一种痛苦,可是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把动作放轻柔一点,热切的吻让身下的人平息。
从没想过两个人可以如此亲密,从没有去想过此种情景,原以为那无比贴近的心会在般般曲折中互相折磨以至破碎,原以为两个人为尘世所累而无可自由,原以为世间情义只有一种,却不知原有情义竟可化金石情意。
这一夜,这一刻,是不是对于他,对于自己,想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是不是都已经抓在了手里,自己和他都已将心,将人,将所有的一切都交付给了对方,而这些又都能如愿地留下吗?荀敬感觉到冷,冷得他更想去拥抱那具炽热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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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崇不能忘记自己那夜和荀敬相交而欢的一切,身上的痛都是那夜留下的幸福的痕迹,他知道自己已是将身体融进了荀敬的身体,或者是借此把荀敬融入自己,两个人渐渐变成了一个人。
其实二变一的过程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在那很久很久以前,是从两个人真正有了交集开始,还是在传说中的上辈子?卫崇不知道,而知道又有何用呢?上辈子也好,不是上辈子也好,重要的是自己早已深深得陷在了这个叫做情的牢笼里再也出不去了,就这么一直在笼子里,守着那一份幸福。
欢爱的炽热是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的激情吗?是寂寞深夜两个人的款款相慰吗?经过百般周折,万般痛苦,他和荀敬是多么希望就这么一直把对方拥在怀里,让两颗心再也不再背离,而是紧紧相贴,让两个人再也不再分开,而是相知相守。
正因为此,当卫崇那一晚突然把荀敬压在身下的时候,他看到荀敬的眼中滑过的惊愕、慌乱和迟疑,而后看到了欣喜、兴奋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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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深深嵌入青草中,月光依旧淡而朦胧,一切还是那么寂静无声,卫崇和荀敬都在分别感受着刚才对方所感受到的快意和痛苦。
卫崇在一刹那间竟想到了一句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而做到此,却是那样的不容易,这又会是他的愿望吗?
他一定有的,卫崇没有再怀疑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已在了两人的行动中......

 

-诉衷情-眼迷离-
没有可能再怀疑了,在有这些念头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再去迟疑,去找什么样的论断。
信他,如自己,也是信自己,找到如此之人。
桃香醇香,只衬竹叶纷飞,竹音清响,只映那粉瓣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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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的云雨过后又是现在怎样的宁馨,头挨头地靠在一起,卫崇和荀敬都没有说话,仿佛约定好了似的都不去打破这难得的静谧。
荀敬伸出自己的左手慢慢地伸到两人中间,而与此相应的是卫崇的右手也向他的左手而来。
两只手的指头碰在一起,缓缓相握。
盈盈相思,终造就十指相扣,百转千回,终知道君心似我心。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我现在对此生最大的愿望。"荀敬的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和刚才卫崇想的一模一样,语语入耳,拨弄了情人心肠。
那只右手紧紧地握住左手,骨间的疼痛已然算不了什么,他只想这一握就将这一生都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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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了,春天的风中带着沙粒,即便是在这样的地方也难以幸免。
风起沙迷,卫崇搞不清楚是沙子迷眼使他流泪,还是他本就有泪要流下,因为荀敬,他心里有太多的泪,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流,即使是在两个人阴阳相隔的那一刻他也是按照荀敬所说的话咬着嘴唇不让泪滴下来。
回忆一页接一页,是不是可以编成一本书了,书页中沁人的桃扇香气时淡时浓,让他找不到,又留不住,只有留下那由竹墨研磨出的墨香来缀满纸页。
心中一直提着一个不敢放下心的事情,而正因此,他也终于在那天又见到了太后和卫嵩。
那真相大白的一刻是那样让人难忘,忘了痛,忘了哭,忘了自己,是生是死,是人是鬼,在历经种种后的余生是一种怎样的煎熬和痛楚,他从那一刻就感知到了。
一个人是如此让自己难忘和牵挂。
一段情是如此让自己神伤和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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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于压力按照荀敬所说下旨饶自己不死,并赐在世免死金牌,而背于荀敬和自己,又充满"歉意"地把自己复封为定国小侯爷,这就是太后的恩典和旨意。
而也是太后与卫嵩的貌似妥协认亏实则另有打算的计划。
"本以为这样做能来一次借刀杀人,你桃扇公子失信于金兰,失义于天下,名利于心,让你伏诛法办,可令天下群雄皆服,而卫崇则定会被群雄所杀,以示天下之公义。"太后在辇上道,身边的卫嵩骑于马上好不威风。
"那是因为你们算错了荀敬,也算错了天下群雄,荀敬之信虽有失,但有补,虽不能圆满,但以义以命赌于天下,赌于相知,竟可取信,荀敬高兴之至。"
荀敬口中的相知不是卫崇,又能是谁?
"天下群雄之信牢不可破,纵被人使心机断其梁,然终不力,群雄之信,群雄之义比之贵胄之名,功利之欲更重,更坚,太后还何必如此执着呢?"荀敬轻笑。
卫崇看着荀敬的脸,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们想看着你们两个人死,好兄弟是不是要死在一起啊?"卫嵩的面孔开始活跃了起来。

 

 

-眼迷离-
"卫嵩!无耻狂徒竟然敢在此放肆叫嚣,是谁生是谁死都还不一定呢!"卫崇上前,荀敬的手按在他的肩头。
"谁生谁死早已定下,不信的话你就问问你身边的义兄,我们的桃扇公子,他还有本事让我死吗?或许他已经几近黄土了!"卫嵩长笑道。
卫崇被这话头拍了个激灵,他蓦地回转头去看荀敬,他什么都不和自己说,眼睛在告诉自己不要听卫嵩的鬼话。
"原来你还不知道,也好,死个省心。"卫嵩看出了卫崇的所想。
"我让你再大放厥词!"卫崇一个飞身,欲讨卫嵩。
刀戈相见,刹时间在空气中弥漫出了一种冷峻的杀气。
卫崇被自己的弟弟打得连连后退,心口巨痛让他对卫崇更加憎恨,一声哨声召唤来千军万马。
说是千军万马言语是有些夸张,但是这些军队确是卫嵩的心腹死士。
卫嵩现在的目标就是让卫崇死,这样在名上他顾得周全,又可以除去自己的阻碍。
"如此你还会有路吗?"卫嵩对自己相当自负。
太后的那双美目时不时地在卫嵩和卫崇之间流连。
卫崇面对卫嵩和卫嵩身后的军队没有一丝惧色,淡淡说了句:"来吧。"
"崇,"荀敬知道对于卫崇和卫嵩的斗争他是没有办法阻止的,说到底也不应阻止,卫崇这样做也是做回自己的重要的一步,勇而不畏,无俗所挂,是卫崇想要的吧。"我们一起。"明知道这句话得到兑现的可能性已经小到了极点,但他不想在这样的时刻让卫崇一个人去面对一切,一切,直到最后,他都想与卫崇一起分担,一起度过。
卫嵩招太直对卫崇,随之身后几员大将,而同时,荀敬自卫崇身后跳翻而出,一时间,扇与竹笛的气道在空气中形成一道又一道的光环。
卫嵩的那几员大将本是勇谋强士,他们是识得荀敬的,看到此时荀敬手中的那把桃扇,他们既害怕荀敬,怕死得不知所因,他们又害怕卫嵩,怕不尽力受军法伺候。
"你们怕什么?"卫嵩与卫崇打斗间对自己的将士道,他知道自己和卫崇打定是输的机会更大,但他也知道以人之众定能胜于卫崇,而荀敬他都没大考虑。
一阵软绵绵的扇功直击胸口,卫嵩躲闪不及被这一下击中。
"好你的荀敬,你难道就不怕这样会死得更快吗?"卫嵩虽伤于身但却不罢休。
荀敬的脚向后滑,用力停稳,只道:"若可因此而死又有何惧?"
嘴上这样说着,荀敬但觉气血逆流,眼前渐失焦距。
地上横着的是几个身穿盔甲的将士,而他们的同伴还在遵从主人的命令和卫崇拼杀着。
荀敬在这个时候,已经将他所有的功力都推向了极限,依靠着多年来的本能手起扇落斩敌无数。
要到最后,尽可能到最后,是他现今最迫切的愿望。
浑身是伤的卫嵩此刻忽然放声大笑,他在荀敬的身上终于看到了成果,他大声对在场的将士命令着:"你们不用害怕荀敬,他现在已是将死之人了,用不出多大威力,他早就中毒了,快死了。"

 

眼迷离-
荀敬听到卫嵩的话并不为自己的生命而担忧,这件事他一直不敢告诉卫崇也不愿意告诉他,他坐在天牢里是在等待死亡的,当他把扇交于群雄为凭而独上金殿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死亡是即将来到的,而中毒不过是其中一种形式罢了。
而现在这个时候,现在的他和卫崇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卫崇这样听到这个事实,该会如何?
卫崇听到卫嵩的话,他只是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荀敬,又转而对卫嵩道:"大胆卫嵩,想以胡说妄言混淆视听,实为卑鄙,桃扇公子荀敬岂会不堪一击。"说罢凌空劈笛击退敌人一列。
尽管话已如此,但卫崇却不可能完全掩饰住闻言后的惊诧和慌张,他看到荀敬的眼中有着闪烁不定的光。
他想,对方那么多人也一定看到了吧。
不怕与他并肩同渡,他为什么不敢和自己说呢?
眼睛忽然一阵酸,卫崇不再去想那么多了,他知道也许他们只有眼前抓得住了。
而偏偏不知为何,一种悖逆于这种想法的念头滋生地越来越快,它不相信荀敬会死,不相信这一切的一切。
只要没有太后和卫嵩,没有这些事情,就一切安定了吧。
就可以鸣笛抚扇,就可以沿河观灯,就可以执壶换盏,就可以与月同眠。
那是多么快乐的日子啊,它一定会到来的呀。卫崇已经跌向低谷的心又被这种萌发出的希望战局,并提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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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崇忽然站起身,空中片片的桃花沾了他一身,一身的桃花香,点点的颜色把袍上的金丝线都盖了过去,白色的底色竟如那桃花扇般映衬桃花。
他又在向前走,抛开纷落的花瓣,纵使他知道如今的江北只有这片桃林有桃花绽开之景,但他却还是向前走。
眼前没有任何颜色,他只知道自己会往哪里走,他又想往哪里走,从那天起,每一日,每一夜,他都一直有着这个念头,用这种痛苦艰难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春天。
孤独的春天。
往日情景晃过,那一刻是那样蚀心腐骨,当黑红色的鲜血从荀敬的嘴里喷出时,卫崇才知道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完美,也不会按自己的固执和单纯的意愿去发展。
整个世界,他的世界全变了。
卫崇忽然觉得自己的眼前全是血,全是荀敬的血。
即使是他已经杀了卫嵩,卫嵩的部下也剩得七零八落,但他却无法畅怀。
因为荀敬的血不比他们少。
如果没有他在有毒在身的情况下和自己一同进退,现在死的又会是谁。
自己是那样发狂似的把荀敬抱住在自己怀里,任由着自己身上的血迹慢慢扩大,根本就没有听到那个恶毒的女人不死心地又加上了上万精兵,兵出何方自己更是不知。
让自己和荀敬都死掉吗?卫崇笑得和那天一样,他在笑自己为这个灰暗无情的世界为侯为士这么多年,笑自己因为脸上之光戴着虚假的面具这么多年。
自己的痛苦和不快乐都是自己找的,还天真地以为自己是被迫而为。
其实最傻最笨的是自己,最坏最贪心的也是自己。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的身后也出现了一大群人,是那帮与荀敬以善结盟的侠士,他们又回来了。

 

侠义情--万世盟
"你们是要为荀敬报仇吗?你们区区莽夫以侠客为称莫非要与皇家为敌?"太后脸上的霸气逼人,为了她每一次不同的想法和乐趣她做了太多,也错了太多。
"我等是否莽夫恐怕不能凭太后的一张嘴说了算,今天之灾是谁引起,大家都看得清楚,太后明上施恩暗里杀人,非国母所为,亦非正义所为,纵恶除良灭天下之公,侠士之义,我等为荀公子为报孝而答恩于太后十分遗憾。"
"荀公子知孝知义,为求孝义两全,将所有之过独担肩上,我等得知真相后不得不为当初怀疑荀公子之品德而强要荀公子之桃扇为信结盟汗颜,荀公子大义当先并无惧色,让我等无不惭愧。"
"今日之事我等众人在返回之路上才后知后觉,竟没料到荀公子毒已伤身,而太后在此咄咄逼人,摆出不斩后患誓不罢休的态度,岂非被天下所耻笑,如此皇家还有何义?"
"皇家做出如此之事,我们又怎么还会害怕与皇家为敌?太后知不知道当日我等与荀公子所立盟约是什么?"
几个人的话让太后忍了好久,她根本没有机会插嘴,而不到关键时刻,那一万精兵她也不愿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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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摸着荀敬的脸,手指都在抖,自己不愿相信自己认识的荀敬,心中的荀敬会变成这样。
荀敬已经很难说出话来了,自己知道荀敬想对自己说什么,也知道荀敬是多么希望说给自己听,也许是因为知道得太多,所以眼泪才这么快就要往外跑吗?
勉强的摇头是不让自己哭吗?若不是唇上的雪,他的嘴又该是怎样的苍白啊。
荀敬和他们的这个盟约是不是代价太大了,是不顾一切的冲动,还是矢志不渝的情念?
卫崇清楚,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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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公子知太后与卫嵩不会言而有信,用善结盟是要我们保卫崇卫小侯爷一世平安。"
卫崇抱着荀敬的手抖了一下,他看着荀敬,荀敬的眼睛亮亮的,竭力地冲着他笑,好象将死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太后的脸终于变了颜色。
"现在荀公子被你们害成如此,卫崇卫小侯爷我们不但保定了,而且你的江山也在我们手里!"
这是最大的威胁,也是最大的危险。

推书 20234-01-02 :刘老师请赐与我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