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没有他乐观,他探出头去看看下边的村子,低声对三叔道:"叔,我再到山上面,找个隐匿的洞去,这里,好像人家一找,就找到了。"
应宁吉心想,我这么大的人了,二十四五岁了,还老叫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做事情,像什么样子。尽管身体疲倦得像一只破了的水车,可还是拉着星儿找更安全的躲藏之地。
爷俩的运气倒也不错了,总算在背风坡下,找到了另一个洞眼,更妙的是,这个洞眼,是好几个洞都相通的,可以很方便的逃生。爷俩累得呼哧呼哧,看洞顶,好像每块石头都在向他们眨眼睛了。爷俩也顾不得了,应宁吉用披风紧紧裹着星儿和自己的,一件披风,包着爷俩,再加上塞着的几件厚衣服,这洞又避风,爷俩渐渐暖和起来,慢慢就睡着了。
他们俩睡着了,可魔鸦没有睡着,它们追踪到这个山村,发现人不见了,急忙回报。明硕英亲自率领的魔军就奔这山村来了。整个山村的人,正在吃午饭呢,大难临头,二万多魔军,把他们包围了,像驱赶牲口一样,将二千多山民都赶到村中央的一块宽敞的晒谷地上。
明硕英站在屋顶,厉声道:"村里人听着,你们把到村子里的叔侄俩交出来,就免你们的死罪。"
这村里人呢,确实大清早的时候,听到有叔侄俩敲门求宿的声音,可是这村的村风极恶,大家都不纳外人。所以,谁都知道,这叔侄俩确实在这村子里出现过,可是,谁都不知道这叔侄俩去哪里了。
那个大夫怕被砍头,就先出来出首道:"这,这叔侄俩,到,到过我的医店,后来,后来就向后山走了。"
明硕英将她的水火精轮舞动,只一轮,将他劈成两半。废话,你捉弄本后么?其余村民一看,惊惶失措,尤其是孩子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那大夫两半身体倒在雪地上,雪地上倒处都是他流出的肠子、心、肚,孩子们都吓得尖叫起来。
明硕英将手中的令旗一举,魔兵会意,一连砍翻了十几个。不管是成人还是孩子,一下子,雪地成了血地。中午的小山,突然间寂静下来,风中传来了一阵阵难闻的血腥味儿。
明硕英示意,大声喊话:"应宁吉,出来,你不想让这个村子的人因为你死光了,你就出来,听到没有。本后数到十,你不出来,本后就杀十个人,看杀到什么时候,你才出来。"
叔侄俩都醒了,星儿紧紧拉住了叔叔,叔,您别理他。有本事,让他们搜山再说。应宁吉低声道:"星儿,生我所欲也,可,可是为了一已之生,却害死整个村子的人,三叔,三叔不为。"
星儿不管了,紧紧抱住三叔,我的叔啊,现在可不是救什么小猫、小狗回家的时候了,这村子的人,全不是好人,咱们,咱们犯不着救。
应宁吉抱着他,心中就一痛,好星儿,对不起,叔叔让你,让你受点痛。想到这里,他不假思索,甚至都想不明白,自己的为什么会用这一招,他就猛地向星儿的后脖子切下去了。星儿全不防着向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叔居然会功夫,他头一晕,跌倒在地上。应宁吉小心地用披风将他裹好了,又怕他一会儿跑出来,还用腰带子将他的小手轻轻捆住了。应宁吉满是柔情地在星儿那柔洁得像三月春花一样的脸上吻了吻,然后在洞里转来转去,连自己都不知道转了几个弯了。才从另一个洞口爬上来。
他挣扎着过了背风坡,下边就是村里的晒谷场,那十个村民已经被拎出来了。明硕英也已经数到十了。魔兵拿着大锯子,准备来个大开膛。就听见山坡上,有个像伽棱鸟一样的好听细鸣声道:"别,别杀人,我,我出来了。"
明硕英看了看他,冷笑道:"想他们活么?自己的爬过来。"
应宁吉也是实在走不动了,居然也就连滚带爬地从山上下来,身上已经全是雪泥了。因为一路滚过来,这面具不小心撞着了地,就破了几块,到明硕英面前的时候,两个魔兵把他拖过去。明硕英将他的脸抬起来,撕拉一声,将面具就扯下来了。这一扯,连明硕英都呆住了,许久她才勉强笑道:"嗯,你长得还真好,看你这样子,究竟你是师傅,还是那个什么昭明的是师傅呀?"
应宁吉挣扎着起来道:"当然,当然我是师傅了。"
明硕英看看他的脸,轻轻地摸着他的柔美得像平静海水一样的肌肤道:"长得真好,真好,本后还舍不得动你哩,告诉本后,那孩子在哪里?"
应宁吉连眼睛都不眨道:"我们走散了,我也不知道他上哪里了,大难临头,各自飞是不是?"
明硕英笑吟吟地嗯了一声,突然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应宁吉那雪一样晶莹剔透的脸上,立时脸上印了五个又深又黑的手指。应宁吉跌倒在地,玉雕般的唇边,血迹嫣然。
明硕英冷笑道:"本后最讨厌你们这种以色侍人的男娼,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后面前饶舌头,快说,这孩子在哪里,否则,本后就叫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应宁吉躺倒在雪地里,一言不发,明硕英狞笑着,双眼露着嗜血的凶光道:"你想尝尝大开膛的滋味么?"说着,她就将手中的精轮举了起来。
就在这时魔鸦突然飞来,明硕英听关这群魔鸦在自己的耳边的低语,极度震惊道:"怎么回事?真的是龙泽来人了么?是,是风涵亲自过来。"
魔鸦连连点头。明硕英狞厉地道:"把这男娼给本后押回去,慢慢再收拾他。村里的贱民,一个不留,全都处理掉。"
两个魔兵将应宁吉装进了囚车里,一万魔兵推着囚车走了,另一万挥起了屠刀,刹那间,刚才还在雪中平静的过着生活的小山村,成了一个惨不忍睹的屠宰场。应宁吉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闭上了眼睛,不是的,不是我给这个山村带来灭顶之灾的。
风涵飞身进村的时候,屠杀已经结束了,看着这令人恶心发指的邪恶行径,除了一地让风涵汗毛直竖的血肉外,什么都没有。洛燕司难过地道:"我们来晚了,已经结束了。"
米盖尔耳朵尖,他低声道:"主上,山坡后,有个孩子的嗯嗯声。"
风涵飞身上坡,只见一个孩子艰难地向外挪,他的身子上奇怪地捆着披风。风涵上前两步,将孩子抱住,将他的绳子松下来,把披风解开,抱在怀里道:"你,你是不是风觉怀的孩子?"
星儿连连点头,他边点头边哭道:"大叔,您,您快点救救我三叔,我三叔,被那群魔鬼抓走了。"
风涵的脑袋里好像千万只血蝇在叫,为什么,每次,我,我们都会迟来一步,天,如果真的是明珠,他究竟要受多少折磨,你才肯放过他呢。
明硕英只怕被风涵他们追上,一路上是狂奔京城,把应宁吉给震动得晕死过去了,应宁吉的身子,都叫他震散架了。到天黑时分,他们走了行军近道,已经进了京城了。风涵紧赶慢赶,到京城外,城门已经关了。风涵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如果真的是明珠,他,他又会受到怎样的折磨呢?但是自己的如果贸然进京,不但可能救不出孩子,反倒,反倒让敌人发了狠,把孩子再给害了怎么办。进退两难,反正信鹰已经送信出去了,鹰应当不多久就到,我再等等吧。
明硕英进了宫,叫魔兵把应宁吉也抬进来。到了姐姐住的殿外,明硕霞正在发脾气,出了三拔人,只有一拔有收获,要你们这群蠢材做甚么?正发怒,魔兵禀报,皇后娘娘回来了。
明硕霞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不一会儿,明硕英就抬着应宁吉进来了,她也很怕这个姐姐,低声道:"姐,没有抓住大的,只抓住个小的。"说罢,两个魔兵就将昏迷状态的应宁吉扶起来了。
明硕霞一动不动地看着,连手中的杯子落到地上,也全然不觉。好久,她才兴奋地大叫道:"英妹,你,你立了大功了,天呐,这世上,真有如此想象的人,我还以为蓝羽洁总算像了,可仔细看来,也只有九分,这人,这人却是像足了十分。"
明硕英奇怪道:"姐,姐,他,他像什么?"
明硕霞狂笑道:"像玉明珠啊。真是太像了。唉,说不定,可能就是玉明珠呢?龙泽那个地方,最会搞怪,对外说玉明珠死了,不定就是是诈死。把他衣服撕下来,让本公主看看。"
两个魔侍女将应宁吉的衣服撕下来,露出明亮柔美的雪白一片,在雪白一片中,却奇怪地夹杂着种种淡粉色的伤痕。明硕霞掩着胸中的狂喜,用力将衣服撕到胸口以下,只见胸前那杏儿般可爱的两点中,果然还有叫蜂针残忍刺过的痕迹,明硕霞用力一扭,应宁吉虽然在昏迷中,仍然发现痛苦的呻吟声。
应宁吉觉得冷,冷全身都要缩成一团,这种冷伴着恐惧,慢慢地让他清醒过来。他缓缓地睁开刺痛的眼睛,无意识了扫了一圈,这,这是什么地方?
然后他就猛地尖叫起来,这,这是地狱,恐怖的地狱么?在他的四周,是一群长得极度丑恶的千奇百怪的恶魔,有得长着鳞角,有的长着像苍蝇似的可怕的眼睛,有的身上流着发臭的粘液。应宁吉全身发抖,他想用手抓住自己的胸口,却发现手动不了,他的手,被紧紧地捆在一张古怪凳子的后柱上。他不知道,这就是刑凳,而他现在就在皇宫地下的秘密刑室里。应宁吉的脑子中,除了害怕,就是极度的恐惧。那挂在墙上的执在人手上的模样古怪还滴着血的可怕的器具,和那器具让传来的让他窒息的血臭味儿,让他的汗毛直竖。
他的眼睛无助地停留在身边一个火热的盆子边,那里边是一块块红红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他的两腿都在颤抖,但是连腿都动不了,他的腿被紧紧地压在刑凳上。
他开始哭泣,陷于绝境,求助无门,让他的眼睛开始流血。他软弱地哭道:"大哥,二哥,救我,星儿救我。救我,放,放我出去,我,我不,不要在这里。"
明硕霞非常有趣地扒开他脸上的垂下来的无精打采的吓得有点乱的长发道:"小玩意儿,看着我,告诉我,你是谁?"
应宁吉甚至一下子记不住自己的名字了,他尖叫着哭道:"我,我叫,叫,我不记得了,大哥,二哥,我,我不记得了。"
明硕霞慢慢地垂下头,用舌头舔着应宁吉眼睛里流下的血,血是香的。她突然发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笑声好像是一个丑陋的怪物得到了最鲜美的祭品一样,得意忘形。应宁吉惊骇得睁大可怜的眼睛,他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东西,告诉我,是不是叫玉心悦?"
"不,不,我,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叫,叫什么?"应宁吉胡乱地摇头,越来越多的头发散落下来,将他的小脸映得更加可怜。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我再问你一遍,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明硕霞用力拉紧了他的头发,将应宁吉的脸夸张地往上拉,用力揪处,柔嫩的发根叫她扯动,血从应宁吉的头上慢慢流下来。
"我,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我叫什么?"应宁吉觉得自己要疯了,脑子痛得很,身体和痛苦,带来了精神上的疯狂,他的眼睛张得大极了,里边一片空白。
明硕霞冷冷地挥下手去,应宁吉的雪白的手脚立即被固定起来,伴随着他像可怜羊羔遇到恶狼伴惨叫声的是那一根根刺进他手指和脚指的钢针。
看着那像美玉一样晶莹的指甲因为钢针的刺入而充血发胀时,明硕霞姐妹都涌起了一阵阵快感。明硕霞亲自拿起钢针,向应宁吉轻灵美丽的大脚指刺了进去。应宁吉整个身子都抽起来,汗水伴随着全身肌肉无助地抽搐,他尖厉绝望地叫了声:"哥,救救我。"晕过去了。
极度的痛苦让他昏迷,但同样,极度的痛苦也让他苏醒,他的双脚被夸张地用铁块向上垫起来,整个身子慢慢像一只小白虾叫火烤着一样,成了弓形。应宁吉这次甚至连叫都没有叫出来,又一次昏过去了。
明硕霞轻轻地拍着他的脸道:"告诉我,你是谁,究竟是谁救了你,快说!"
应宁吉连摇头的气力都没有了,他不停地吸气,头巨痛,脑子里全是这些恶魔的样子,恐怖已经撕碎了他的理智。尽管这种无意识的软弱可能会更激发起恶魔们折磨人的欲望,但是,应宁吉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已经失控了。
脚底像被割裂似的痛苦,让他又有点清醒过来,模模糊糊中,他看到脚底有亮光,甚至闻到了香味,那是什么香味儿。是,是什么,好像,好像自己的脚,脚好痛。他已经弄不清楚了,不知道恶魔正在用火把烤他雪白粉嫩的小脚,不知道他的小脚已经涌起了痛苦的巨大的水泡。
明血影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令他血脉都要胀裂的图景。他压抑住内心的狂裂,冷冷地一掌,将两个正在烤应宁吉脚底的恶魔的脑袋击得粉碎。那群恶魔看到他进来,都从心底里伸出敬畏,慢慢地退到后面。
明硕霞媚眼如丝,轻笑道:"血弟,你,你那快就回来了?前线怎么样了?"
明血影扫了她一眼道:"我回来,是问你,没有本魔尊的命令,谁叫你们动用血影杀手?"
"血弟,事急从权,姐姐也是迫不得已,咱们的大军被你带去剿灭昭明这伙强盗去了,姐姐要将决定咱们能否胜利的关键人物抓到手,所以不得不为嘛!"
明血影冷哼了一声,哼声里,带着无穷的杀气,几个恶魔又往后退了退。明血影淡淡地道:"你们三个,把明折首杀了,而且还吞了她的力量,吃了她的血肉。本尊知道,不过本尊念在你们是想恢复魔家江山的份上,本尊不追究。但是,如果你们以后没有本尊的允许,再动用血影杀手,休怪本尊无情。"
"血弟,别对姐姐那么生气嘛,姐姐之所以杀了折首,是因为她想把咱们的秘密告诉龙泽,她可是叛徒啊!血弟,你有你的力量,可是姐姐也有姐姐的力量,姐姐已经和那个支持咱们父王们五十万年的神秘力量又联系上了,血弟,如果你真的待姐姐好,姐姐自然让血弟亲自和这股力量接洽。到时候,别说是明亦远,就是龙泽,也不堪一击。"明硕霞妖饶的拉着明血影的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脸,温顺地笑着。
明血影无情地道:"你要我待你好,你也得拿出诚意来。"
"血弟,这就是姐姐的诚意啊?"
"他,一个囚犯,你的诚意?"
"弟弟,他不是普通的囚犯,他是龙泽的中少主,龙神王啊。姐姐把他交给你,你今天晚上,就夺了他的清白,最好让他怀上你的种,到那个时候,我看全天下要怎么办,他们象征正义力量的龙神王,成了魔尊的暖床奴隶,还怀上魔种,你说妙不妙?"
明血影哈哈大笑道:"你到现在为止,就这个主意,出得最像话。"说完,他手中的魔剑一挥,应宁吉身上的锁链心碎。明血影用力将他应宁吉夹在怀里。应宁吉仍然在昏迷中,明血影狠狠地在他脸上咬了一口道:"尤物,果然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奇珍,难怪明亦远为他神魂颠倒
□□□自□由□自□在□□□
十七,节见面不识
赫梦萦慌不择路,只知道认准的方向,向昭明那伙起义军所在的中洧山狂奔。能把魔兵们引开,越远越好,这样,就不会伤害三弟了。他已经狂奔了一夜半天,他的双目又瞧不见,只能凭着马的声音和感觉,操纵着马缰。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前疲倦到了像一株经了一夜狂风的软树,想要倒在地上。但是三弟的安危,关系天下,不能错失,他凭着意志,强力支撑。魔兵已经快追上他了,赫梦萦也跟三弟一样,没有还手之力,所以只要被他们赶上,只有死路一条。他捏了捏怀里的一瓶小毒药,要真不行,就服毒自尽。
就在紧要关系,前面有一队快马过来,为首的是个孩子,只听他高声喊叫道:"兄弟们,魔兵就在前面跟着我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