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操了,他妈的瞧不起他陈景言,他凭什么就这么走了,凭什么把你李加弄成这样,妈的他当初疼你疼的,就因为你想画画了,三九天半夜晚上是谁贱得去砸人家店门,这么疼你还他妈的装什么英雄,救人把自己搭进去了,谁他妈的让他救了。我死了没什么,可他这一死,你就跟着他一起死了呀。我还有什么脸活着呀。啊?"大志的声音有些大,引来酒吧里其他人的眼光。
"大志,你喝多了。"一把抢过大志手中的酒瓶,此时的大志神志有些不清了。
"没,加加,我没喝多,我就是心疼你呀。"大志本想拍拍我的肩,却一晃摔下椅子。我连忙站起身扶起大志,找了个服务生一起把人高马大的大志连背再拖地送到客房。
没有留在"Purple",经大志这么一提,留在那里我总是能想起陈景言,安稳了大志我就回公寓了。进了门,放下钥匙看着这间公寓,住进来才一个多月,空荡荡的,连灯都没开我就脱光了拱进浴缸里,点了颗烟,享受身体浸泡在水里的虚浮感,以前的事情就像电影一样接踵而来,浮现在眼前。
"陈景言,我这次换的妞怎么样?够火吧。"十七岁的我自豪地冲陈景言抬起下额,坐到自家的沙发上。
"哦。"陈景言坐到我旁边,虽然是二十三岁,可是外表看起来却显得比我还要稚嫩。
"哦?我追了三天呀,就一句哦就完了呀?你有没有审美眼光,那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呀。"鄙夷地瞟了眼陈景言。
"挺好的,加加眼光不错。"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我眨了眨大眼睛,凑近陈景言的脸,近得连长长的眼睫毛都扎到他的脸。
"嗯?"不理解我的行为是什么意思,但近距离地看着我的陈景言有些呆了,他吞了吞口水。
"怎么我哪个女朋友你都觉得不漂亮?"我很是得意陈景言对我痴迷的眼神,"你是看不上女人还是看不上我追的女......唔..."我瞪大了眼睛,话没说完嘴就被陈景言堵上了,看着眼前闭着眼很享受地吻着我的陈景言,那时的我蒙了,大脑停止工作了。
之前在国外交过很多女朋友,因为国外的开放我早就不是处男了,所以接吻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可是跟男人还是第一次,感觉和眼前这个人接吻很舒服。我把舌头伸进了陈景言的嘴里,明显感觉到他颤了一下,对我的技术相当的自信,便更深地探取,将主动权挣到自己的手上,看到眼前的人被自己吻得神魂颠倒的,我一把将人推到在沙发上身体压了上去。
"啊--"陈景言这才反映过来刚才自己的失礼,"对...对不起。"毫不费力的把压在他身上的我推开,迅速地冲出房间,留下正处在兴奋的我傻傻地坐在沙发上。
"陈景言,我要你来我画室是让你来当我的模特,不是让你来当电线杆子的。"走到高出自己一个半头的人面前,抬着头看双不敢正视我的眼睛。
"是。"陈景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画室里我的同学们走到画室中间。
"李加,你请的这个模特身材不错,咱们干脆画人体吧。"其中一个同学建议着。
"好呀,"我走到陈景言的面前,"把衣服全脱了。"他猛地抬起头,置疑的眼神。"看什么看,让你脱你就脱。"
陈景言慢慢地脱掉所有的衣服,所显露出来的身体却与他稚嫩的脸截然相反,健康的肤色,结实的肌肉,还有从左肩上到胸膛的伤疤,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完美的身体所吸引。我自己也失神地走到陈景言面前,慢慢地抬起手去抚摸那道伤疤,突然好似想起什么,顿时拉起装饰布将陈景言的身体围起来,冲着其他人大叫,"滚,都滚出去,不许看。"
人都走光了,画室里一片寂静,走回到陈景言面前,拉下布,惦起脚轻轻地吻着陈景言胸前的伤疤。听到上方的人倒抽了口气。抬起头看着那人涨红的脸,"怎么伤的?"
"被砍了一刀,嗯,加加......"傻呼呼的男人红着脸用手捂住自己的下体。顺着往下看,男人的身体起了变化,笑了笑,我的手不受控制的抚了上去,"嗯,"男人舒服地吐出气,理智也顺时回来,拉开我的手。"别,加加,我...我配不上。"
看着陈景言的眼睛,我有些红着脸,把自己的脸埋进男人有胸膛,"傻瓜,别把我弄疼了,不然以后你别想再看到我。"话刚说完就被狠狠的抱住。
"啊--"被进入的时候还是疼的掉出眼泪,可是当时的我很幸福的搂着男人的脖拉近自己,敞开自己接受着陈景言的一切。
"嗯啊--"被高潮的快感唤回思绪,我喘着粗气,浴缸里的水已经凉了,更显出手中的释放的热度,很温,就像当初陈景言身上流出的血一样温暖,这种感觉让我有些厌恶,把手放进水里不停地搓洗。
"加加,快,先送景言去医院,他伤得重。"大志把肩上扛着的陈景言扶到我身上,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我的心跳得快失去频率了,扛着人往车上走,感觉靠着陈景言的那面身体很温暖,就像被陈景言抱在怀里的感觉,低头一看才知道陈景言的血已经溅得我满身都是。
车在去医院的途中飞快地行驶着,"当时我骑着摩托车,老黑的人就要用车撞翻我,景言一急就开着车挡在中间,我操他妈的老黑,老子非杀了他不可。"没理会在前面说话的大志。一只手搂着陈景言在我的怀里,一只手按着陈景言流血的胸口。"加...加。"怀里的人声音很小,"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把身体更靠近陈景言。
"生日...快乐,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那个...那个戒指。"原本虚弱的身体突然加重呼吸,"还...想在那个座位,跟...跟着你吃蛋...糕,然后做...做...爱呢。"
把陈景言的头按在我的下巴处,加重按在胸上的力量,"别说了,马上就到医院了。乖,等你好了,咱们再补上。"我都不知道自己眼泪已经落在了陈景方的脸上。
"好...好的,加加,我...我爱...你。"陈景言很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景言,陈景言。"感到身边的人睡着了,怎么唤也唤不醒。我能做得只有更紧地抱着他。
我忘不掉陈景言最后那安心的笑容,拿起那枚被项链串在颈上的戒指,把戒指放在嘴唇上。每当这个时候我还总是能感觉得到陈景言爱惜的亲吻,"唔唔唔。"控制不住失声的痛哭。另一只手抱住自己的头,坐在浴缸里,打开淋浴头让水肆无忌惮地冲洗着我的身体。
水声掩盖了我的哭声,却掩藏不了我的痛苦与寂寞,陈景言已经离开了两年了,我是想他的,是无法忘怀的,那个宠爱我的,让我甘愿驱于他人身下的,让我幸福的看到未来的人离开了我,并带走了我的一切。我从来不相信什么情呀,爱的,尤其在这个无情的黑道中,各种分离已经看得很多了,可与陈景言的感情还是让我感到爱,陈景言对予我的是人生美好的期待,是未来幸福的生活,更多的是在爱情上一切我所需要的爱。我记得陈景言总是很宠溺地顺着我的头发,无奈地对我说;"加加,我要怎么做才能更爱你呢?"冲着这句话,我曾一度认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们俩个人了,我对于陈景言的感情也发自全身心的,失去了这样切身的爱现在得到的便是切身的痛。
今天大志的酒后真言让我更是感到我的委曲与寂寞,为何上天对我如此的不公平夺走了陈景言。我是骄傲的,我从不向他人屈膝讨求,可是我却无数个痛苦的夜晚希望上天不要带走陈景言,希望我是作了一场梦,可是每天早晨醒来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陈景言离开后,我就再没有接触过其他人,也不曾像以前那样幸福的笑着了。总是怕大志自责,所以尽量在大志面前表现得轻松些,可是大志不傻。知道大志心疼我,知道身边的人都担心我,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更好的伪装自己。这才发现自己这两年来过的日子是如何的不堪,这两年所装出的轻松被大志一句"你哪还有以前那小野猫的样儿了,爪子都没了。"点破,我希望我能放开一切,可是却是徒劳,只会让我更累,我现在也只能够随着自己的心去生活吧。
十一、卞小曲:我的野蛮姐姐
已经为李加当了一个多月的保姆了,一开始是一个星期做一次饭,晚上去收拾房间的时候也不会见到他,我有时就在想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住处,可是慢慢的就几乎天天被要求去给他做饭了。相对的,他每个月给我加了五百元钱,我很感激他,所以更是努力的去学了新的厨意。虽然是给他干活,可是我却很喜欢去他家,他很懒,用过的东西总是随手乱扔;他很健忘,我几乎每次都会发现他落在家里的钱包;他的嘴很刁,他不吃葱、姜、蒜、香菜,可是他却要求菜里必须要有那些味道但不许有那些东西,所以我每次做完菜后就得把那些挑出来;他有洁癖,虽然他总是把家弄得跟猪窝一样,可是他每次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害得我每次都躲在阳台;他很臭美,每次做面膜都吵着不公平,因为我看到他做面膜的丑样子,结果就逼着我和他一起做。就算是这样我也喜欢为他打扫房间给他做饭,整天像个小奴隶似的跟在他后面收拾烂摊子。
不知道怎么了,徐梓裕最近周末都不回家,林永哲和冯凯就陪着他不回家,这样一来我就没有地方去了。上次他病了后就开始赖在我的床上,硬是说我的床比他的舒服。周六我在寝室也呆不下去,只能跑到李加家了。
打开门,窗帘还挡着,屋里有些闷,看他还在睡,我悄悄地走到他床前,就算是在睡觉,他也是那么的漂亮,感觉我和他的差距真的是好大,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王子,而我是后面的小跟班。也不想那些没用的了,走进厨房开始煲汤。我只知道李加是美术系的,却从来没有在学校看见过他,听夏音音说他在学校可是很有名的,不仅仅是因为他和学生会主席刘毅是好朋友,更大的原因是他的才华。听说他的画获过很多奖,可不知为何他对去参加比赛之类的总是兴趣缺缺的,我很少见他画画,可能是在我不在的时候画吧。汤好了,我用汤勺盛出点尝尝味道,咸淡刚好,李加不喜欢过咸的食物。
"亲爱的,你给我做什么了?"突然李加从后面抱住我,手僵住了。虽然我们俩个都喜欢同性,可这一个多月来他从来没有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他怎么会突然这样?
腰上的双手紧了紧,头靠在我的肩处动了动,找到更舒服的位置,感觉好像是在撒娇,更让我无措的是他的那顶着我的后面。"李...李加。"不能这样下去,我叫着他。
肩上的头抬了起来,我转过头,他看脸有些迷茫地看着我,"操,我睡糊涂了。"离开了我的身边,他往祸里瞅着,"煲汤了?嗯,我去洗澡,一会再喝。"
直到听到卫生间的水声我才缓过来,他说他睡糊涂了,显然是把我当成了别人,心里有点酸,难道他有男朋友?可是我这一个月却从来没有见过呀,唉,不想那么多了。
李加洗完澡已经中午十一点半了,把饭菜都端上桌,准备去给他盛一碗汤,他套了条裤子走到音响旁放了张CD,就算他知道我的性取向,他总是毫无顾虑地在我面前坦胸露背,一开始我还不好意思的回避,慢慢也就习惯了。
"也许有一天,我会爱上你。
也许有一天,我们在一起。
也许有一天,等一个也许。
也许有一天,我们都忘记。
如果一切都会过去,不如留点回忆。
当我看着你的眼睛,我等的是奇迹。
也许有一天,你会想起我。
也许有一天,我们都忘记。
就算一切都会过去,还是应该伤心。
当你睁开你的眼睛,看一看我的心。
如果一切又会过去,不如留点回忆。
当我看着你的眼睛,我等的是奇迹。
也许有一天,你会想起我。
也许有一天,我们都忘记也许有一天,我们都忘记。"
李加似乎很喜欢这首歌,连他的铃声也是这个。随着歌哼哼,我就到厨房盛了一碗汤出来,放到他面前也不见他动,抬起头看他才发现他愣着看我。
"怎么了?"难道是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你会唱这首歌?"毫无表情地问着,我觉得他今天有些反常。
"不太会,你总放我就听着了,这歌挺好听的。"没理会他的反常,这一个月和他相处我了解到他是个很情绪化的人,下一秒他会怎么样,想什么我是无从得知,所以也就不想了。
"喜欢这首歌吗?"
"喜欢,有种很淡淡的悲伤,又有些淡淡的幸福。"
李加一直看着我不说话,那哀怨的眼神是我从来没有在他眼中看到过的,这个表情不适合他,我不理解他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或者掩饰他的狼狈,低下头喝着汤,"你手怎么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来之前忘了把创可贴拿下去了。光靠李加这份工资根本来不及在下学期前把钱还的上,我又找了一份快餐店的小时工,我体格小,做不了搬货工之类的力气活,就只能做那个了,这手是昨天晚上不小心被划伤的。
"哦,不小心划伤的。"
"切,笨得要死。"他翻了个白眼,我也只能干笑着。
我真的是很佩服李加和寝室里那三个人,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天内能把房间弄得这么乱呢,前天我才收拾好的房间今天又没样子了。中午吃完饭,李加依旧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看DVD,我就在边上忙乎着打扫房间。一般他画画的地方我是不打扫的,可是那块地今天是真的没法下脚了,尤其是画料都撒到了地板上。
虽然李加是画画的,可是在他的家里,画并不多,只有几副立放在墙的角落,我经常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看他的画,今天就有一副新的摆在那。走上前蹲在画前细细地看着,这是江边吗?还是什么地方,画上黄昏的太阳被江面吞没了一半了,还有些鸟飞在江上,很美。
"你在看什么?"李加靠在沙发背上看着我,我暗自骂自己没注意他转了过来的呀?
"没,就这副画。"他没提过允许不允许我看他的画,害怕他生气,连忙站了起来要离开。
"你觉得这画怎么样?"他走了过来,与我并排站着看眼前的画。
"很好呀,这里是哪?"
"市里一个废弃的码头,怎么了?"
"哦,怪不得呢。"咕嘟了一句,拿起抹布开始擦落地窗。我很羡慕李加的艺术感,这落地窗外面有一个露天的小阳台,我一开始怀疑他为什么要安落地窗,这样不是浪费了外面的阳台吗?结果他把落地窗拉开我才知道,这落地窗是活的,他把窗旁的墙开了个内柜,落地窗就像拉门一样可以拉进去,真的是很巧妙的设计。
"什么怪不得?"他没有动,依旧看着那副画。
"这画有些寂寞的凄凉感,既然是被废弃的码头就可以理解了呀。"最近跟他在一起,我的结巴也好多了,话也就多了起来。之前我只要一结巴他就罚我学小狗叫,我都觉得他和寝室的那三个人一点都不像大学生,像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感觉后背被盯着,回过身看着李加,他又如刚才吃饭的时候看着我,他今天真的是很反常。我也不问,问也问不出什么,转过身接着干我自己的活,今天得快些,下午六点还要去快餐店呢。
因为是小时工,所以什么活都要干,什么职位缺我就得去顶什么职位,今天来的晚了些,就只能收桌子了,因为是周六,晚上都已经九点了,顾客还是很多,学校的寝室十一点闭寝,我每次都是做到十点下班,然后走回去需要半个小时,回去后半个小时洗漱,正好到熄灯我都不会与那三个人有什么交际,对这样的安排我还是很满意的,毕竟我现在不太敢面对那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