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蝴蝶款款飞----念寒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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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晚秘密安排了一位名叫紫蝶的丫环照顾她,自己悄悄回到了房中--他和倾汐的房间。
言晚手托腮,望着窗外发呆。他还在想着那女子的话呢。
那女子名叫楚玥,原是官宦家庭的大小姐。由于家父为人耿直,得罪了不少朝廷贵族,终被奸人陷害,一家八口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
她为躲避官兵的追杀,独自从京都信丰城流浪到黎阳城,却不幸碰到了坏人。然后,又十分幸运地被他们救起。原以为终于遇到了靠山,却又被抛弃了......
在她遇见那歹人时,她曾经默默许诺,只要有谁能从那人手里解救她,她就从此跟着那人!
所以,尽管她不知道他们去了何方,但仍不放弃,一路寻找......她卖掉了那匹马,换了盘缠。可是,半路却又遇到了劫匪,盘缠不幸被抢,只好沿街乞讨......糊里糊涂地来到了安县,却奇迹般地再次遇见了他......
这么坚强的女子,确实深深打动了言晚。如果是自己的话,面对那么多的劫难,也许早就自行了却此生了。
那么多的苦难,楚姑娘居然都挨过来,脸上却从没半点抱怨,真是难得啊!然而自己呢?明明最爱的人都在身边了,居然还经常面露忧愁,害倾汐担心,真是不应该啊!
其实他早该满足了。倾汐给了他那么多,他居然还常常为自己是孤儿而感到遗憾......其实,只要有倾汐,是孤儿又怎么样呢?缺少亲情吗?倾汐给他的明明比家人的还多啊!
言晚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连个弱女子都比不上,心中对楚玥的印象也越来越好了。

倾汐回到寝室时,言晚已经睡熟了。
倾汐悄声走过去,轻轻擦去了言晚脸上的泪痕,眉头心疼地皱了起来......
"怎么又哭了......难道那份我给不了的亲情,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倾汐在他额头轻轻印上一吻,然后褪衣上了床。
他刻意跟言晚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怕他体内散发出来的寒气将他冻醒。
可是,言晚居然一转身,钻进了他怀里,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
"晚儿......"倾汐轻叹,然后伸手将他搂得更紧了......

言晚以前几乎每天早晨起床都能看见睡在身旁的倾汐,但今天醒来后,却连倾汐的味道都散去了......
这么忙吗?言晚皱眉。可是一想到楚玥,马上又舒展开来了,他不应该抱怨,而应该默默支持他!
倾汐那么早起床,现在一定饿坏了,何不准备些早点,好让倾汐减少一点疲劳?
这主意已出来,言晚便坐不住了,连忙唤了丫环进来,洗漱更衣,一会儿工夫人便已经在厨房奋战了。

这会儿,倾汐正高坐在大堂之上,斜眼望着堂下跪着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淡青色罗裙,蝶儿雪柳黄金缕,眼含秋波,红唇皓齿,煞是好看!再加上那丰腴的身段,碗口大的细腰,天生妖媚的娇容,更是令人心醉神怡。恐怕天下的男子,没人能不为之心动。
然而,堂上之人,莫非仙人?那女子已经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一个多时辰了,居然丝毫不为所动,倒是那眼神越发阴冷了。
楚玥被他看得心里直发冷,但是却仍然不露丝毫怯色,展颜相对。
"原来晚儿说的故人是你啊!"倾汐终于懒懒地开口道。
"小女子楚玥,承蒙晚公子多次相救,感激不尽。但是,公子您才是我最大的恩人,小女子无论如何,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请您让我留在您身边伺候您吧!"楚玥乞求道。
倾汐依然冷冷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企图。一个寻常女子,怎会无缘无故跑道深山老林中?就算她不小心,闯进了深林里。但遇到坏人,她没有晕过去,反而大声地喊着救命,好像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救她似的,这也不合常理。
更为奇怪的是,他们来到安县,没有任何外人知道,可是她却出现在这里了。若说是巧合,那也未尝不可信。但是,从黎阳县到安县,其间路途遥远,即使是一个强壮的大汉也要花上四五天,何况她是个弱女子呢!他和言晚的轻功,几乎是天下无敌,却也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而她......就算她从离开他们后就开始出发,但却只花了四天不到的时间,而且她还是沿街乞讨过来的......这再怎么说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你过来!"倾汐对这跪在地上的楚玥道。
"是!"楚玥眼底滑过一丝喜悦,小心地走上台阶,然后走到倾汐身边......
倾汐一把抓过她的手,探了探,然后又一把掀开了她的裙摆......
"哐啷--"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从门口传来。
倾汐抬头,正好对上言晚那双闪着泪光的眼睛。
"不!"倾汐连忙推开楚玥,身体一跃,飞到言晚面前。他紧紧握住言晚的手,慌张地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言晚轻轻抽出手,然后蹲下身,将地上的碎瓷片捡进托盘里......
言晚将头埋得很低,他怕倾汐看见他那没出息的眼泪。瓷片割破了他细嫩的手指,殷红的液体慢慢地渗出了他的皮肤,可是他却全然不知......
收拾好碎片,言晚头也没回地狼狈逃开了。
"怎么会这样......"倾汐懊悔地看着言晚的背影渐行渐远,手忽然无助地垂落下来......然后离去......
被倾汐推倒在地上的楚玥忽然诡异地笑了......

第十九章
今晚的月亮依旧朦胧,入秋的夜晚有点凉,不知名的虫子在死命地叫着,一阵风袭来,一切都嘎然而止......
"你已经进去了?"一位青衣男子对着黑暗中的蒙面人问道。
"嗯!我已经在慢慢接近我的目标了,你的嘛......那就要靠你自己的了。"那蒙面人的声音娇媚动人,但却隐隐透着一股冷气。那人转过身,慢慢扯掉面罩,露出一张妖媚无比的脸。
她走到那青衣人面前,道:"谢谢你告诉我他来了安县,就为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你今晚可以进言府了,绝对顺利!"
"是吗?"那男子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
那女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飞上了屋顶,顿了一会儿,道:"你家的那个现在正在伤心欲绝地掉眼泪呢!不过,要是没有那个傻瓜的话,我还真不知怎么进去呢!都怪我家的那个太聪明了......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奸笑,那女子消失在屋顶......

言晚一个人来到木桥边,轻倚木桥。
院子里依然飘荡着各种花香混合成的奇异的味道,飘到嘴边,甜甜的,可是......心里却是苦苦的......
这一整天言晚都刻意避开倾汐,他想自己好好静静。耳边依然不断飘着倾汐说过的每句话,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倾汐跟楚玥的亲热画面......
好乱......好乱......
不是说过,能碰他的只有自己,而他也不会碰其他人的吗?难道那只是他一时兴起的谎话吗?
泪,灼伤的他的脸。秋风阵阵,他火红的衣袍居然抵挡不了半点寒气。

他在桥边伫立了许久,言晚居然丝毫没有察觉!也对,他现在正沉浸在他的悲伤中,除了那个伤害他的人,根本没人能将他从那浓的划不开的忧伤中解救出来。
他心疼地看着他,他的身子在风中变得有些瑟缩,弱小的身影让他意识到那是一位正值花季的十六岁少年阿啊!
他忍不住悄悄走过去,静静搂住了他的肩膀......

倾汐恍惚地走到餐桌前,本想趁着晚膳时间好好的解释一下,可是......倾汐望着那空荡荡的桌子,心忽的揪起来了......那么晚了他还没回来吗?已经躲了一天了,还不想见他吗?这是个误会,他不能因为一个误会而失去言晚!
对,一定要解释!
倾汐飞快地冲出了门,无头苍蝇似的到处寻找言晚的踪影......
忽然,他看见了一抹熟悉的殷红。他惊喜地跑过去,脚步却在下一秒停止了......
他的言晚,他心爱的言晚,现在正被一位青衣男子忘情地抱着......
心,在那一刻停止了......
这是你报复我的方式吗?倾汐眼露寒光,怔怔地望着桥上的两个人,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却迫不及待地投进了别人的怀抱吗?
倾汐双手抱肩,体内的寒毒忽然肆虐起来了......在还有意识的最后一秒,倾汐望了一眼桥上,然后猝然倒下了......

"嘭--"一声倒地声惊醒了言晚,他这才发现自己被人从后面抱着......
言晚挣开他紧锁的双手,瞳孔忽然扩大了。
"南宫雪?你怎么在这里?"言晚后退了两步,问道。
"被你的悲伤召唤过来了......"南宫雪也不介意言晚眼里的距离,依然柔声道。
"你胡说什么!"言晚带着怒气地瞪着他道,忽然眼神飘到了桥边的花丛,眼球瞬间睁到最大......
在那茂密的花丛下,一个白色的身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汐--"言晚撕心裂肺地喊了出来......

躺在床上的倾汐脸色苍白如纸,整个身体冻得发紫,脉搏仿佛都停止了......
言晚屏退了所有人,独自坐在床边,留着泪,看着倾汐......
为什么会寒毒会突然发作?言晚想起倾汐倒下的地方,那里正好清楚地看到了桥上的一切。倾汐一定是误会了......
这都怪南宫雪,为什么偏偏在那时跑出来呢?言晚想着,越发怨恨南宫雪了。
"汐......"言晚摸着倾汐冷得刺骨的脸,心痛得难以言喻。
房间里四周都摆上了火盆,床底下也放着两个暖炉,他身上还盖着两床厚厚的被子......可是,倾汐的身子依旧没点好转。
"怎么办?如果我能将我的热量传给你那该多好啊!"言晚哀伤地道。忽然,言晚激动得跳了起来,他赶紧将鬼魅叫了进来。
鬼魅不但是蝴蝶谷的护使,还是蝴蝶谷的神医。以前倾汐和他的病都是他看的。
"怎么啦?谷主醒了吗?"鬼魅激动地问。
"不是。你知道,我体内流的是凤凰血,是纯阳之物,属于火性。能不能将我的热量传到汐身上?"言晚焦急地问。
"这......属下也不知道......"鬼魅道。
"那么汐不是没救了吗?"言晚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最后一点力量也被抽走了......
"二谷主......"鬼魅见了言晚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十分不忍,"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如果谷主知道了的话,属下一定会很惨的。而且,那样做的话,你会受到不小的伤害的......"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鬼魅知道谷主向来是十分反对的。
"现在汐都快没命了,我还顾什么小小的伤害!如果能救汐的命,拿我的命来换我也在所不惜!鬼魅大叔,从小你最疼我了,如果汐出了什么事,我是绝对不会苟活的。救救他......求你......"言晚泣不成声地恳求道。
"二谷主......"看见言晚伤心成这样,鬼魅的心也痛了起来,他咬咬牙道,"好吧!"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
鬼魅拿出一把匕首,然后放到火中烤了许久。
"准备好了吗?"鬼魅拿着匕首走到言晚面前,小心地问。
"嗯!"言晚点头。
鬼魅一手端着玉碗,一手拿着匕首,道:"伸出手来!"
言晚掀起袖子,露出手腕。
鬼魅手中的匕首利索地割破了言晚的手腕,泛着金黄的鲜血滚滚流下,流进了碗里。等到血已经盛满了玉碗,鬼魅才替言晚止住了血,包扎好伤口。
言晚的脸由于流了太多血,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鬼魅让言晚扶起倾汐,然后将血喂进倾汐嘴里。
当最后一滴血都进入了倾汐嘴里,鬼魅才放心地笑了。
"你赶紧休息吧!你的血不同平常人的,一下子失去了那么多,体内的真气也会骤然减少,赶紧休息!"鬼魅谨慎地交待完后,独自退了出去。
言晚看着倾汐稍稍红润了一点的脸,安慰地笑了笑。摸摸他的身体,依然如千年寒冰似的。
言晚皱了皱眉,费力地褪去了全身的衣服,然后又将倾汐的衣物褪去。
现在两人都一丝不挂了。言晚整个身体趴在倾汐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紧紧地贴在一起,似乎已经合二为一了。
言晚双手紧紧抱住倾汐,嘴唇忽然含住了倾汐的,体内的热流纷纷涌到嘴边,然后通过两人缠绵的舌尖传递到倾汐体内......
没多久,倾汐的身体居然慢慢热了起来,而言晚却渐渐失去了意识......

第二十章
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流在体内温和地流动,倾汐终于睁开了双眼......
倾汐一睁开眼便看见了言晚,他现在正趴在他身上,柔软的嘴唇依然紧贴着自己的......
倾汐动了动手指,他冰冷的皮肤居然微微发烫,而言晚的身体却冰凉冰凉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倾汐仔细端详着言晚几乎贴到自己脸颊的脸,那张一向红润得让他想扑过去咬上一口的脸,现在居然苍白得像一尊雕塑!
倾汐感觉到体内的变化时,就开始猜到一点,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倾汐却一概不知。
他轻吻了言晚的唇,然后掀开被子,想将他平放在身边。被子一掀开,倾汐的脸霎那间红了......原来他们居然赤裸裸地抱着睡了一晚......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倾汐连忙甩甩头,将自己浮起的欲望压下,然后赶紧穿好衣服,迫不及待地将鬼魅叫来。
鬼魅也行色匆匆地进来,刚踏进房门便又退了出来,对倾汐道:"谷主先帮二谷主穿件亵衣吧!"
倾汐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太急了,竟然忘记帮言晚穿件衣服......
倾汐帮言晚穿上了白色亵衣亵裤后,唤了鬼魅进来。
鬼魅一脸庄重地为言晚把了把脉,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居然忍不住连连叹息起来。
"他怎么样啦?"倾汐看见一向稳重的鬼魅居然如此不安,知道情况不妙。
"这孩子......他原本就为你留了一大碗血,身子虚弱......可是,他居然还将自己的真气过给了你,要不是虚弱得晕了过去,估计他已经将全部真气过给你了......幸好,他体内还剩两成真气,保住了他的性命......"鬼魅叹息着道,看言晚的眼神居然多了一份敬佩之情。
"你说什么?"倾汐后退了两步,然后又扑到床边,紧紧地握住言晚的手,喃喃道,"你怎么那么傻......这么不爱惜自己......"
"谷主,二谷主现在身子虚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如果他今晚还没醒过来的话,他可能就......就......"鬼魅实在说不出那个"死"字,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人,那就是谷主、鬼珠和躺在床上的晚少爷了。
"他一定会醒过来的......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叫你。"倾汐忍住悲伤,努力假装镇定地道。
"是......"鬼魅留恋地看了一眼言晚,悄悄退了出去。
"小晚--"鬼魅刚走没多久,一个莽撞的人影直接冲进了房间,一进房便直奔言晚。正当南宫雪的手要碰到言晚的一瞬间,倾汐准确地拉住了他的手,然后毫不留情地甩了出去。
南宫雪猝不及防地撞到墙上,顿时一股猩红从嘴角流出来。他用手背擦了擦,然后理直气壮地道:"你凭什么不让我靠近小晚!你要知道,造成这种结果的人是你,不是别人!"
"明明是你!要不是你忽然出现在言府,又莫名其妙地调戏言晚,怎么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倾汐眼露凶光,恨不得立刻将南宫雪碎尸万段!
"如果不是你伤了小晚的心,我怎么可能会出现!"南宫雪也用同样的眼神回敬他。
"我不想跟你争论那么多!假如晚儿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让你陪葬!"倾汐狠狠地道。
"放心,如果小晚出事了,我一定陪他。"南宫雪深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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