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者的保密义务----二目

作者:  录入:12-25

那一只袖子擦在夏子弘脸上,他才想,原来还是有穿衣服的嘛。樊和明却一脸悲伤的跪在床上看他。
就像一头被人打得惨兮兮的狗,瞪大了乌亮亮的眼睛看他。
「你怕我吗?」樊和明边说边把伸出的手收回来。「其实我隐隐就感觉了,我觉得你总是怕着我......」
「不是!」夏子弘也不知怎的,一手便晃出去抓住了对方的手指。
「不是?可是我一抱着你,你便......」听着他的回答樊和明似是糊涂了。「难道?你是不愿意被压?」
夏子弘正想说是,一时间头颅的动作却配合不了,拧拧头却传递了相反的意思。
一时间樊和明却好像很高兴。
「那到底是为甚麽啊?」像个小孩一样,樊和明一下子便抓起了他两手来摇晃。
夏子弘让他盪来盪去,心里也没了主意,只好又说了一句实话:「因为我没试过啊......」
嗯?我好像说错话了?
未等夏子弘再三思量,那头狗竟然一下子便变得好大,扑倒在他身上便使劲亲他的脸。夏子弘一下子无法呼吸,正想呼救,那头狗却温柔地说起人话来:「我会好好待你的......」
「不,我是说......」
说着那只手就像八爪鱼一样,本来还是摸着他的屁股的,一下秒却把甚麽湿滑的东西抹进他的肛门里来。
「痛!」
他受了好大刺激,弹起了身正想要起来,不料却让体内的手指屈曲得更为刁钻。樊和明却轻轻扣在他身後,就像一头狗一样贴着他的背,渗透着那股貎似无害的温暖。
不过那些都是甜美的诱饵。
「我好钟意你......」
上当了。这麽想时夏子弘己被对方深深扣紧,那股温暖亦渐渐化成硬绷绷的火棒,逐步刺入他的身体里头,在屁股里烙上一阵火灼的热痛。夏子弘正想要叫,却又被他探进嘴巴里的手指按住了舌头。只有肺部急促地抽进了气,一鼓一鼓的,随着火棒的抽送把胸膛吹得一起一伏。


23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受。
夏子弘浑身发软,就像被人掉进了地狱的孽火当中,霹雳叭啦被烤得香喷喷的。他好像一下子便做了一个星期分量的爱,整个人浮浮沉沉的,被串在温热的铁棒上逐渐熟透,全身发汗渗出香甜的汁液。
樊和明似是永不厌倦的持续动作着,每当夏子弘抬头看他,那张脸上总是挂着一副认真的表情,似乎这是甚麽了不得大事,足够他用尽全副精神。
诚然,樊和明确实亦是精力无穷。夏子弘边想边松开了当初因着疼痛,才全力抱在对方的手,失重地开始往後堕落。他就像一根逐渐下坠的羽毛,漫无目的地从高处逐渐下泻。然而就在获得自由的瞬间,樊和明的手却烙紧了他的大腿,把他整个人从脚底抽了起来,倒置在床上猛烈地抽插着他。
「樊......樊和明......」
夏子弘从鼻头轻轻哼出的闷声似乎得不到对方的注意,樊和明接二连三地把他的腿抬高,就在身体曲折到极致的瞬间,他终於抵受不住,一边哭叫一边把快感源源不絶地喷射出来。
「啊!够了--够了--啊哈啊啊啊......」
接着樊和明亦随之射出来了。
那副硬绷绷的身体就这样压在夏子弘身上,随着喘息微微起伏。夏子弘却甚麽都不想再想,甚至连动一个脚指头都懒,就这样闭起双眼来平静地呼吸着,似乎就这样便感到满足了。
没过了多久,又有人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一边细密地在他的脸上亲吻着。夏子弘感到那个塑胶袋子滑溜溜的从身体内溜出去了,取而代之是舒爽湿润的触感。那一双手提着湿毛巾细细地抚擦着,夏子弘连眼睛都不用眨一下,自有人把他打理得乾净俐落。
似乎他生来便养尊处优,理当被温柔对待。夏子弘感到飘飘然的,已经有点忘却初衷,一时间也觉得这样活着也不错。就在这样想着时,那双手却滑落到他胯下,毛茸茸的,撩动着他的下身。
「嗯......嗯......」
夏子弘吃了一惊,马上把身体反转过来。然而此时已经慢了,他就像在水里被打上来的三文鱼,可怜巴巴的被压在熊掌下无力反抗。後庭仍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夏子弘却好像从来都没有做过爱一样,因着毛巾抚擦的刺激便吱吱的呻吟起来。
他一边感到羞耻不堪,一边把脸深深埋在枕头当中。明知道对象是个男人,他却在无尽的黑暗背後,感受着诱人的触感在胯下火热的蔓延。
「还真是精神啊......」对方的揶揄就在耳後传来,似乎渗入了媚药,让他就要抵受不住。
这样的自己还真是奇怪啊。夏子弘一边这样想,一边便在毛巾的包纳下再次泄了出来。
「啊哈--」
在短时间内接二连三的射精,单单是这样便足以让一个成年男人疲惫不堪了。自从十几岁以後已经再没有试过了,夏子弘一边感慨着自己还真是精力旺盛,一边却抵不住眼皮沉沉的重量。没隔了多久,便陷入了久违的沉睡当中。


24
夏子弘本来打算,醒来以後便要把一切说清楚。
虽然这个故事有点悬疑、荒唐、诡异以及神经病,不过......他还是应该说出来吧。即使最後对方多半会一笑置之,夏子弘相信樊和明还是会好好聆听他的话的。
那麽要说些甚麽呢?
身体被侵占的经过?被人控制了的原因?Pinky的真正身份?以及那背後的目的......
可是他都不知道是为甚麽啊。
要说甚麽才好呢?
......啊,重新介绍一遍自己吧。
就告诉樊和明,自己是夏子弘。告诉他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告诉他真正属於自己的经历,然後......然後......
希望他会接受。
......
啊。
只可惜这场梦实在太短了,夏子弘还没把介绍的腹稿打好,阳光便刺进他的眼睛来。
他的脸贴在有着蓝白直纹的枕头上,祼着背伏身而卧,盖在被子下的屁股还在传出火辣辣的疼痛,灼得夏子弘浑身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劳。他想要动动手掌,把耀眼的阳光从眼前拂去,突然手臂却无力地从肩上掉了下来。
夏子弘再使劲活动着身体,然而他整个人却像粗制滥造的人偶一样,只能依赖着少得可怜的关节活动。他的前臂刚垂下来,肌肉便传来让人头皮发麻的痛楚,夏子弘正想着是否疲劳过度的缘故,身体却突然变得麻痹起来。
喂......喂......
夏子弘咽下了满嘴苦涩的唾液,同时各种属於他的感觉正逐渐消失。他知道自己正从这个世界被隔离开去,惊慌得想要大声哭叫,最後却只能从眼角挤出一滴浅淡的泪来。
想要某个人救他!想要逃离这种命运!夏子弘拚命活动着仅能控制的手指,想要做些甚麽,想要在最後挣取一下。要怎样做?怎样做才好?他努力地运动着脑筋,一边紧紧地把手指往掌心收拢。
「砰!」
那便是他最後能发出的声音了。
後来樊和明走进来时,看到的景象应该是这样的:昨天他折腾了一整夜的人正困乏地躺在床上睡懒觉,一个枕头被踏到地上,而窗帘正被外间轻柔的风吹拂起来。
或许樊和明笑了笑,随手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枕头,拍去了沾上的灰尘,便把它放回原本的位置。然後他或者会顺势坐到床边,静默地观察着那个他曾努力折磨过的人。
外间的风声柔和,鸟儿吱吱地唱和着它们新的一天。樊和明就待在夏子弘的身边,漫不经心地渡过这一天。他未曾尝试接触、感受,甚至是理解对方的痛苦,就像他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一样,樊和明只是待在夏子弘的身边。
「大懒猪。」樊和明轻轻的出声唤他,那声音温和而且洋溢着幸褔的旋律。
「嗯......」
一切都是很美好的,然而夏子弘只能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有甚麽又回来了,而他却缺乏力量。
「大懒猪......」樊和明把脸贴在他的耳背,狡猾地开始吹出气来。
「嗯......不要吵嘛......」
他的手顺畅的挥舞着,同时一双眼睛便被用力的睁开了。
眼前是樊和明的脸,他正在笑着。
「知不知道你很吵啊,笨蛋......」
然後Pinky亦活动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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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和明似乎还未意识到他已产生了变化,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夏子弘的头,然後一边摺叠着被铺一边说:「还不快起来去洗个澡。」
「甚麽嘛......」Pinky边说边噘起嘴巴,抬起头来,竟然是在向樊和明索吻。
「你这家伙真是......」而他大概是熟悉这撒娇的技量了,低头轻巧地往夏子弘的嘴巴啄一下,抽起被子来又把这硕大的躯体给踢下床来。「都日上三竿了,还不快去梳洗乾净?」
「知道了啦。」Pinky边笑边顺势滚下床去,除却走路时显得一拐一拐之外,她跑入厕所的路途大致还是顺利的。
然後门自然的合上了,後来发生的事便只有夏子弘和她知道。
镜中的夏子弘一改刚才爽朗的笑意,拉下脸来,那脸色阴沉得比儿童剧里歹角还要鲜明。接下来水哗啦啦的从水龙喉中泻了下来,Pinky使劲挤着放在旁边的洗手液,像是抱持着甚麽可怕的执着一直清洗着双手。
夏子弘只感到指尖处微小的伤口正隐隐作痛,而Pinky却没有就此住手。她似乎是打算把原本属於他的那层皮肤捽脱,然後从裂口处蜕出一个新的人来。在这般猜想的同时,夏子弘亦感到自己待着的场所已起了微妙的变化。
过往他就像胎儿待在羊水内一般,轻飘飘的,像是被一股温暖的水随时随地保护着,没有丝毫的不适和困迫感。然而这股温暖现正逐渐的流失了,穿洞的地方似正渗入冷风,然而夏子弘只觉得四周越发局促,让他就要无法呼吸。
他像是被甚麽东西一脚踏在背上,重重的挤压着,就要把他的呼息给扼杀掉。夏子弘虽然失去了形体,但仍能为痛楚所折磨。那种彷佛从头颅间回盪着的钝痛一敲一敲的,几乎让他无法思考。
这时Pinky再次抬起头来,盯上了镜子内夏子弘的一张脸。她露出一种夏子弘无法解读的表情,此时她把手抬起来,激起的水花一溅,留落在镜上的影像亦因而变得模糊。
「你、你还在里面吧?......」她这样说着时,声音颤抖得不成句子。
夏子弘一时不能理解她所想的事,这时一阵刺痛又散发开来,就像从高处掉落一样,有一种骨肉支离的痛楚蔓延。
「......为甚麽你要出现啊?」说着她带着夏子弘的身体滑坐在地,低垂下脑袋来,尽说着些支离破碎的话。
他感到自己就要被支解掉了,掉落在山里,深沉入海中,转化为野兽或鱼粮的粪便,抺杀掉一切他曾存在过的痕迹。他似乎正被这个身体极力的排斥着,无论走到哪处,传达过来的都是充满攻击性的疼痛。
「你、你可以......你可不来妨碍我吗?」
那本来就是他的身体,不是吗?
这样想着时,夏子弘的意识已经有点游离了。他似乎真的会就此被人从身体上剥离,却无法作出任何挣扎。
他的背椎、他的躯干这时已依着别人的意志屈缩起来,他的手交抱着两膝,而他的声音却在说:「我现在很幸福了,你......你可以不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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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夏子弘几乎肯定自己会被杀死。
像是被掉进绞肉机里绞碎、走着路被雷电劈焦,又或者是睡着睡着从床上滚下街......诸如此类的死法,虽然夏子弘不至於认为自己倒霉得足以遇上,不过也不是未曾幻想过自己也会有这麽的一天。
当然,他尽可能是想体体面面的。只是如今竟然会觉得,或许那样往生也不错。
至少死掉的,会是他的全部。不是吗?
「我很幸福的......我很幸福的......」
夏子弘不懂得一边诉说自己幸福,一边默祷着把别人杀死会是甚麽样的心情,只是切肤之痛却令他难以无视这充斥矛盾的呢喃。夏子弘觉得热极了,似乎连灵魂都渗满了汗,却喘不得一口气。四周的环境越发困迫,夏子弘感到自己就要被挤得扭曲变形,一点一点的,像牙膏一样消耗始尽。
其实让他选的话,夏子弘实在不想死。
平常总觉得世上没甚麽值得留恋的事,但若是真的要死了,他却宁愿苦苦挣扎亦想求得一线生机。顾不上会丑态毕露,愿不上甚麽仁义道德,他没有甚麽好不舍得的,但他就是不想死......
他不想死!
「不要再回来了......」
当Pinky用柔和的声音诉说着时,眼前的镜面便变成了七彩的琉璃河,轻巧地把夏子弘卷进去,镶住他的双脚要把他铸成其中一颗五颜六色的饰品。随手把他往空中一掉,他便不见了。
哈哈......
夏子弘从没想到这副身体流失得最多的,竟会是他自己。各种思绪在脑内乱撞,他像是快要发疯了,一时间竟再也感受不到悲伤。最後连声音、连光也感受不到。
沉甸甸的。
被压在夹缝之中。
......
原来死掉是这麽一回事啊?
其实他一生也没有做过甚麽坏事啊,最後竟然就这样就死掉了。这样无声无息的,连尸体发臭的机会也没有。一直这样,沉落下去,不知道会潜到哪里呢?会不会有一天,也当上了别人?到时要做个甚麽样的人才好呢?
夏子弘想得有点失神,冷不胜防有一个声音唤他:「你怎麽了?」
啊......我没甚麽。
「啊。」突然回复的画面上,却出现了一根刮在牛扒上的银义。
「是不舒服吗?」
昏暗的灯光下,出现在另一头的,却是樊和明一脸关切的神情。夏子弘像是好久没看见过这张脸了,一时竟盯得目不转睛。那个人穿着一件白领的黑毛衣,还是架着他那副黑眼镜,像是瘦了点,一张脸削得方了,变得带有几分棱角。他直直地盯着自己,那一双眼睛还是一样,黑亮而滑溜溜的。
我竟然没有死?
「不,我没甚麽事。」
只是身体仍然不是自己的。
不知甚麽时候Pinky已换过一身衣服,舒舒服服的,坐在软座上和樊和明共进西餐。桌面的烛光晃晃的,火笛贴在边沿像是要把玻璃杯烧融。Pinky的目光一直恋栈着烛火,似乎疲乏极了,没怎麽留意樊和明的说话。
「最近你都这样,若是生病了可别硬撑哦。」樊和明一边笑着割下一块牛肉,一边随意的说起话来。「如果你觉得累了,可以先休息一下,不工作也可以啊。」
「真是,说甚麽话的。我哪里说过是为了这样的事?」Pinky一听也就笑了,强打起精神来又再把声音提起。「再说不工作,难道你养我啊?」
「嗯,你有我啊。」樊和明边说边推着他的眼镜,这时火光一晃,又把洁白的蠋烧得透明。
而夏子弘听得糊里糊涂的,隐约间,只觉得自己错过了些甚麽。
「真是的......」Pinky匆匆低起头来切她的牛扒,那不过是千千万万个寻常的动作之一。
只是当那块肉被塞进嘴里时,事情变开始变异了。不知怎的,不论他怎样努力,夏子弘就是嚐不出它的味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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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没有在意过,可现在单能感觉到嘴巴在活动,而那份滋味怎样都传达不了过来的事实,却意外地让他倍受打击。Pinky一直努力咀嚼着,未几大概是觉得累了,说出的话也便带有几分意兴阑珊的气息:「吃饱了,回去吧。」
樊和明盯了一眼遗落在桌上的前菜和半块牛扒,礼貌地笑一笑,伸手便招来了侍者结帐。同时Pinky转过半边身,轻轻用纸巾擦了嘴巴,便拿起大衣来往身上套着。原来不知从甚麽时候开始,天已经冷起来了,四周的人都换上了一种厚实而深沉的颜色活动。
走在前头的樊和明用力地把门推开,一边伸手把Pinky护了出去,一阵寒风会飒飒的吹拂在夏子弘的脸上。原来他仍感受到冷暖,只是此时这份感觉却变得份外暧昧,似乎要看到发抖的双手後才知道,身体已经得这样冷了。
看来他已经离开很久了,不过夏子弘也是到这时才知道,於是难免会有些大惊小怪。
Pinky呼呼的呵出一口寒气来时,樊和明的手一搭,便扶住了他颤抖的肩膀。其实樊和明不比他高壮许多,那一手搭了过来,走路时自然便失却了平常的自如和威风,依依的竟随着二人的脚步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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