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好久了,在这个简陋的单元房里,我守着我的爱情,没日没夜。
爱他,心甘情愿地接受他的一切,即使我对他不甚了解。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不妨碍我对他的爱,即使同为男人,也不能令我的爱却步。
爱他这个人,爱他的气味,爱他的脾气,爱他带给我的快乐,爱他在高潮时激动的表情,爱他只属于我的样子......
我只有他一个人。
为了他能躲开世俗的眼光,我愿意把自己藏起来。
自从被他从孤儿院带回来之后,我大部分的时间都窝在这个只有80平方米的房子里,没有去上学,没有朋友,当然也没有亲人。
他不在的时候,我就看书。这里最多的东西就是书,满满地摆在几乎每一个角落,一不小心都可能被绊倒。
床是唯一没有摆书的地方,因为那是我和他做爱的地方。他不喜欢在床以外的地方做,没有理由的不喜欢......
也只有在做爱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对他真实的拥有,平日里,他缥缈地犹如青烟,不受我掌控,握在我手中仅是一张他给我存折罢了。
冬日里的暖阳温柔地照在我的脸上,街上的行人来来去去,我独自一个人站在红绿灯下,看这久违的世界。
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我的眼帘,是他。
我不由欣喜若狂,想飞奔到他的身边,不管他曾说过在外面的时候,要假装不认识他。
他看到我的时候,眼里满是惊讶,而他身边的那个人样子差点令我失控。
这是怎么样一张脸,为什么和我的这样相象?!
"舅舅,他是谁啊?"
"我是......唔......"我激动地想要说出我和他的关系,但嘴却被捂住了,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快回去!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在熟人面前说你认识我!"
看着他紧张地拉着那个与我神似的男孩消失在我的视线,我呆愣地立着,空空如也的身体里全是心痛的感觉。
恍惚中,我回到了那个80平米的房子,冲了澡,躲进了衣橱,黑暗包围了我,细细的光线和薄薄的空气透过那个窄窄的缝隙漫进了这个闷热的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柜门被猛的拉开了,我看到了一脸愤怒的他朝着我咆哮:"你傻了是不是!我说过的话都忘了啊1?又躲在衣橱里,早晚闷死你!"
说着,他粗鲁地将我从衣橱里拖了出来,我狠狠地摔在了木地板上,撞倒了一摞书。
默不做声的,我开始整理被我弄乱的书。
他就抓过我,扣住我的下巴,发狠似的吻,扯我的衣服,裤子......
没有多余的前戏,我的身体被撕裂搬的疼痛着,没有意乱情迷,没有心驰荡漾,在他高潮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了别人的名字,这个我以往一直在潜意识里拒绝听清楚的名字,今天我听到了......
"志翔是谁?"我赤裸裸地躺在床上,淡淡地问。
"就你看到的那个人。"冷冷的话语不带任何掩饰。
"为什么他和我这么像?"
"......"
他没有回答,迅速地穿上衣服后,从兜里拿出了一张支票甩在我的脸上,"以后都不要再见了。"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有些斑驳的天花板,四肢冰冷......
2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我的意识却越来越清醒,起身跌跌撞撞地进了浴室,开了热水器。
没等它把水烧开,我就抓了喷头,一旋,冰冷的水令我不由打了个冷战,后庭的刺痛提醒我被粗暴侵犯的事实。
草草地清洗后,我慢慢地将水关了,用浴巾裹着抖个不停的身子,摇晃着走回卧室,从衣橱里拿了件睡衣穿上,掀开被子,就一头载到床上去了,浑身都使不上劲来,被子外层还残留着他留下的精液......
一周很快过去了,80平米的房子从未有过的空旷,四周的空气都似乎多得让我呼吸困难,我天天都在等着他回来,盼望着他像上次生气后那样,没几天又回来找我,和我温存,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他爱我的味道。
但,这次不一样了吗?抚了抚放在书桌上的支票,上面写的金额是他对我的估价--1万元,若再加上这个80平米的房子,我在他心里到底值多少钱呢?
我不由苦笑,笑自己竟然在用钱衡量着自己的爱情。
浴缸里放满了热水,我缓缓地将身体浸没在水中,最后水淹没了我的头,闭着眼睛,屏住呼吸,感受水的温度,直到所有的氧气都耗光了,我也不愿浮出水面。
一个下意识的呼吸动作,水冲进了我的鼻腔,口腔......
快要窒息的痛苦让我的双手紧紧的拽着浴缸的边缘,自虐的想法阻止我离开水的包围。
汪汪汪--
隐约听到狗的叫声,想起了那只刚买了两天的狗崽,我挣扎着坐起身,剧烈的咳了起来,水顺着发不断地滴落在我的身上,鼻腔粘膜被刺激的异常的敏感,我甚至能感受到肚子里温热的水。
好不容易缓过气,胡乱地抹干了自己,披上浴袍,一开浴室的门就看到正在向我摇着尾巴的小狗崽。
蹲下,与它对视。
汪汪汪--
伸手摸了摸它的头,我起身走到厨房,倒了些狗粮给它,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冰冷的心里一角有了暖暖的感觉......
......
"豹子!小豹子!"我一边喊着一边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找着它,无意间,我发现门是半开着的,"糟......"
我抓了钥匙,冲了出去。
漫无目的地找着,最后的结果是它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一滩干涸的血。
我站在马路中间,低着头,呆呆地盯着它,车辆断断续续地从身边呼啸而过,我却听不到任何的声响,整个世界只剩下我的呼吸声。
感觉有人在拽我的胳膊,抬头间,我看到了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一脸焦急的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着什么。
他使劲晃了晃我的身子,我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喂!你没事吧!不要站在这里!很危险!"
"我......"
他见我仍是毫无想要移动的意思,就俯身一手抓起了豹子的尸体,一手硬拉着我避开来往的车辆,走到了人行道。
天气很冷,他却穿得很单薄,像是刚刚运动完的样子,淡淡的汗味刺激我的嗅觉。
"这是你的狗?"
我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帮你埋了它吧。"他一脸恳切的看着我。
"埋在哪里。"一开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很难听,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吗?
他想了想,说:"我家后院吧,和我家的小白埋在一起。它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不过是病死的。"
"好......"我低低的回应着。
"来,你帮我牵车。我帮你拿着狗。"他指了指停靠在一旁的山地车。
我上前,犹豫着伸出双手搭在把手上,扶正后,尝试性的推了推。
"走吧。"他说着就大跨步向前走。
我小心翼翼地推着山地车,速度极慢。
走在前面的他发现我并没有跟上他,就停了下往回走,"怎么了?"
"没......"我小声的说,不愿说这是自己第一次真实地碰触这种两个轮子的东西。
他放慢了速度,走在我的旁边,笑着说:"我叫李逍毅,做个朋友吧。"
我没有回答。
"哈~其实我是看你那么爱狗,就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的名字是佘少遗......"
这是我原来的名字,户口簿上印着的却是佘佑翔......
3
夜,归途......
我站在逍毅山地车的牛角上,双手扶着他的肩膀,风冷冷地打我的脸上,有些疼。
"逍毅,快一点......"
"好啊......"
逍毅猛地加快了速度,风开始在耳边呼啸,合上双眼,仔细聆听,风也在哭泣吗......
打开门,满满的寂寞在80平米的房子里向我吼叫,无力的关上门,却又一片死寂。
躲进还透着凉意的被窝,蜷起了身子,我紧紧地拥着自己。
逍毅的年纪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的自己,想起了初次在柏的身下哭喊,想起了柏对我像是无止境的索求,然而这些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只剩下孤寂在啃嗜着我脆弱的灵魂。
为了柏,我可以不当自己是男人,所有的尊严和羞耻都因爱他的心而被我早早地抛弃,甘愿沉沦于他的吻,在他的冲刺下失了魂,只求他对我还有所求,只要他还需要我......
如今,空剩冰冷的空气充斥着整个房间,压得我透不过气,心脏紧紧得揪在了一起......
又是一夜无眠到天亮,晨光透过窗帘落在一摞摞的书上面,我静静地躺着,不想动,望着随着时间缓慢地在书堆上移动的光影。
外面是吵杂街道的声音,我听到了收破烂的叫喊,突然有一股冲动......
从那天起,我开始将这房子里的书一点一点的卖掉,就像在卖自己的回忆,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卖掉这间80见方的单元房,彻底埋葬我的爱情......
大概是两周后的一个晚上,我又早早地躺到了床上,睁着眼睛,任静寂挖空我的身体......
有人开门进来了,我倏地坐起身来,紧张的手心满是冷汗,然而更多是期待,是渴望。
当看到出现在卧室门口的柏,我激动得跳下床,扑到了他的怀里,大力地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夹杂着淡淡酒精的气味。
柏没有说话,轻轻将我推开一点,俯身在我的唇上落下了一吻,温柔的令我想哭。
接下来的热吻几乎令我昏厥,柏将我压在了床上,两三下扒掉了我的睡衣,皮肤接触到寒冷的空气,寒毛竖立,但很快地,柏烫人的唇,粗糙的手急切地在我裸露的身体游走,我喘着气,闭上眼睛感受着柏的激烈,口中溢出呻吟:"嗯......柏......嗯啊......"
"志翔 ......我的志翔......"
热情被柏的呢喃当头浇灭,喘息着睁开眼睛,看着在舔吻乳头的柏,我用力将他推开。
他却更加用力的压制着我的行动,自顾自地在我身上留下吻痕,急躁地进入我的身体,听不到我拒绝的声音,听不到我在痛极时的悲鸣,泪水爬满我的脸颊,很苦......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我看到一床的狼藉,还有睡在一旁的柏。这是柏第一次在做爱后还睡在我的床上,我伸手抚着他脸的轮廓,岁月已经开始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脖子上清晰的脉动吸引着我的视线,我艰难地移动着跨坐他的身上,双手刚刚束紧了他的脖子,他就醒来了,"......你......干吗......"
他的声音犹如魅惑般,我不能自控地拼了命向下压迫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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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我不忍,柏很快就挣脱了,临走前还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热辣辣的痛,微不足道,我的心更痛百倍,千倍,万倍......
机械式地生活,维持着生命,书已经卖了一半,我常常坐在空出来的地方发呆,不做任何事情,一日又一日......
一天,敲门声惊醒了还在沉睡的我,颤抖着打开门,心里残存的一丝期望在看到逍毅那张洋溢着青春的脸后消失无影无踪,他的手里是一只白色的狗崽,无辜的眼神触动了我几乎已没有感觉的心。
逍毅一进门就囔开了:"少遗,你家里好多书哦,我看看行吗?"
"自便......"说着,我从角落找了个空的纸箱,又回卧室打开柜子扯了几件旧衣服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