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之城————柃

"不要走......就当为了我。"他焦急地哭泣，像个孩子，他是该拖住他的，如果小时候也能拖住就好了......
"别哭......"奚不忍心用力挣脱而伤他，只好僵滞在原地。
"别走......你说过不丢下我......"为何有一种错觉奚不会再回来，嫉妒，好嫉妒......然......你为何总让他牵挂，那我又算什么？
"别任性了......"奚的无奈，几乎已经快转变为一种怒气。
"你是说我无理取闹吗？"他推开奚，发泄地开始乱丢东西。
"停下来......你疯了吗？"钳制住躁动的他，奚的眼神明显带有犹豫。
"我是疯了......别去......别去......"明明是希望可以知道，为什么要害怕，在我身边......求求你......不要离开......
"你冷静点......"一记重重的巴掌落在他的耳颊，奚知道自己失控，忙着安慰。而他的泪水汹涌，无法再停下来。
"你去好了......你不要我更好......"孩子般地撒娇，是不是很羞耻的行为？
"我不去了......不去了！"坐在床上叹息，而他只是站着，看着奚复杂的神情一边啜泣。
朔然......我是想来看你的，我好想你，而我选择了奚，所以，我不会再让我的奚和你有任何交集，包括我自己......
我是多么的可悲，用如此懦弱的企求，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好可怜，
我知道，你们或许是喜欢我的，而我们的爱是那么的沉重又罪恶，让我不堪忍受......
我只是一个自私的人......

第十三章 衷爱

我可以原谅你的一切，爱一个人才有资格去责怪他。
我是那么的爱你，所以我对你残忍，伤害了你......
我不会对你虚伪地说对不起......
我只是想更深刻地把你搂在怀里，然后对你说，
永远我都不会离开你......
离开医院后，回到公寓整理证件准备离开，而当他听到呢喃的微弱叫声，心却抽痛起来......灰白色的幼小生物蹭着他的身体，如同撒娇般。
放不下......他蹲下来，牢牢地把他抱在怀里。而它只是轻轻地舔他的伤口。
幽蓝色的眼睛灵活地转动，氤氲着水气，也仿佛在哀悼他的伤痛。
"我不会舍弃你......这是我对你的承诺......"说着隐射的话语，他从未感到过如此的悲伤，
带着那只猫跋涉在几个城市之间，偶尔也会有一种幻觉，街上有自己所无比熟悉的身影，而转身，车水马龙，没有一处可以安置。
小家伙十分的乖巧也不叫唤，总是躲在他的口袋里，可是如果坐飞机就过不了安检，他也只好坐火车。
有人跟踪他的事情，他从开始就觉察到了，起初的一批人只是探测了一下就走了，可后来就演变成监视。
躲闪是他唯一可以做的，逃避现实，忘却确实存在的事实。
我还可以去哪里？手指被轻舔，他宠溺的去柔顺灰色的皮毛......
无家可归，形影单支？轻轻的回应声，小东西蹭着他的手背。
欣慰地笑......其实是苦笑......
漫天星辉霓虹，星级宾馆的落地窗，四处野花杂草，锈迹铁轨旁的石墩......
他的身影缈落，怀里的猫咪又长大了一寸，塞不进口袋里，他让它自己行走，步履轻快。
身边有一只猫还有他这样的一个单身长发的男人，目标是不是过于明显？
危机四伏，四月里的夜晚，枪声如鸣，鸽舞羽落，满地苍凉。
疼痛......死的觉悟......他放它走，然后把他的链子挂在它的脖子里......
仁慈的男人，不能做一个称职的杀手......
脚步凝重......血流如注......
劳累，无休止的倦意。死亡，笼罩在空气中，散发出危险又警觉的信号。
为何你还要挣扎，你在忐忑不安些什么？
死还是不死？这样和死又有什么区别？
奚......我无法再对你隐瞒，我对翎即使不是爱也拥有一份责任。
翎......我无法对再你负责，我对奚即使不是交易也拥有一份忠贞。
选择，成为失败者或者成功者，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该如何面对......
唯唯诺诺不是他的行为，可是他除了离开，还怎么能够在两人的世界里成为纷争的因素。奚和翎之间，实来不易，那么痛，那么伤才走到一起，而他做顺水人情也不错，虽然，或许翎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爱他。
他是多么的傻，那么的无关紧要，自己的脸对于上官奚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吗？替代品......只能做一个替代品吗？可是，好不甘心。
对一个人倾泄了所有的爱，怎么什么都得不到？
是在说奚还是说翎？一开始就无法走到一起不是吗，从就不会存在纯洁的爱情。
虚妄是得不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什么又是真正属于他的东西？他要的又是什么？如果没有爱上翎也无法再回到奚的身边吧......怎么可以无私到让别的人夺走自己的爱慕。
杀了他......杀了他......我真想杀你......LEE翎WOO......如果不是我爱上了你......我真会想杀了你......奚......我要把你占为己有，我不可以再纵容你了，不可以再依着你，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是我，我是......
我又是谁？不去想......不要再烦着我了......
失明然后渐渐麻痹，在即将失聪的时候他听见了别人的呼喊......
在这里......然少......快......通知上官少爷......快......医院......
好混乱......自己被抬起来了......奚......你不放过我吗？
恩......其实这样也不错......

庆幸自己还没有死吗？这样地又活下来了，会不会有可耻的感觉？
担心着门外的脚步声，估算着何时会出现一个心悸的身影。
窗户没有完全关紧，心脏偏左5公分的伤口刺痛。心痛，即是这种感觉。
想到曾经受伤的时候，奚日夜都不曾离开，他用拇指抚着他的眼睛，给予鼓励。窗外的叶，飘零，可是如此温暖，惨白色的病房也洋溢着暖。爱情绽放，眩目靡丽。
我会好起来，我不会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会爱你到永远......他的承诺。
牵挂......可是如今，
崩溃......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或者他根本就不该去认识那个叫奚的男子，被他的素白沁心产生爱慕，无法自拔，为命是从......
或者，其实是他不该情不自禁去爱翎，爱奚深爱的那个翎......
而现在，只是一个人......风吹散了他的发，在快死之前他的眼前看到的是一片空白，惨痛，挣扎，什么都没有留下......
很轻的声音，他顺着灰色的叫唤声，朝那方向看过去，门被打开，触目是一袭白衣。
悸动......他侧过脸，让自己以一个美好的姿态来面对这个男子。
"然......朔然......"那些呼喊的声音似针，无助又渴望着依靠，他想抱紧他，钳制他，或者真心真意的问他到底在奚心目中是什么样的位置，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我还是找到你了......"奚的自言自语，像是在玩捉迷藏的孩子，他躲藏地那么好，却还是被发现，可笑的是他为什么要逃，以那种莫须有的罪名。为何要找我，为何要......
"你好傻，好傻......你有没有事"关切的询问。怀里多了温度，奚环住了他的肩膀，没有先前的寒冷，只是伤口破裂，而他不打算让奚知道。
"我做了背叛你的事......"坦白，他表明内疚，他是无法恬不知耻地寻求奚原谅的。
"我知道这样说很任性，可是如果真的在你和翎之间选择我是会选翎的......"奚无奈地给他一个笑，带着如此的酸楚。
奚舍不下他，而他也是如此。
"我明白了......这是必然的事情......"无所欲求，不以忤逆，他不愿把自己想成奚众多手下的一个，也不愿把自己想成一条狗。可是，事实是他就被这样的将要被丢弃了......
自做多情的付出感情吗？有收钱的，万恶的雇佣制度吗？
叹息，我还是要离开，我无法看到自己被抛弃在角落里......
为何我们爱得那么艰难，三年的感情是那么的松散，就这样微笑着说分手，咫尺天涯？
好吧......那就这样......让我最后给你一个宠溺的怀抱。
他轻轻地在奚的额上烙上一个吻，爱怜地再次用拇指抚过白皙的脸。
"好好地对他......"转身，为何这次却是他先流泪。这就是他所谓的责任？成全所爱的人，自己就幸福了吗？这种事情连自己安慰自己也做不到......
"我知道是我太依赖你......所以，我是离不开你的......"面对他的感触，奚微微急噪起来，挽留？是在挽留他吗？那么他们又回不去......
"我已经决定了，对不起......奚......"结局已经写好了，他们的童话故事终于要结束了，别再留我，让我更痛......
"爱......不是很自私的东西吗？"强忍住让自己不痛哭出声，他知道自己的那句对不起伤到他了。
"可你不会觉得我这样的人很糟糕吗？明明和你在一起，却会喜欢别人，那样你也可以忍受？"让你死心？还是让我自己死心......
"如果你现在离开我，我立刻杀了你......"奚强硬着流泪的神情，枪顶在他的眉心，他紧蹙的眉最后舒展开来......
"你杀不了我......"手搭过颤抖的枪，它掉落下来，
吻合......
我是爱你的......拥抱，爱抚，能够做的我都做了。
你慢慢的坚强，慢慢地绽放，慢慢地坦白......
如果让我在你和翎之间选择，我也是会选你......
因为我知道，你离不开我，你要我，你是我捧在手心的花蕾......
可是，我对你惭愧，我对翎残忍，如果我可以节制我的感情，重新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去爱翎，我怎么可以让你再难过？
可是，我的确是爱他，虽然它很复杂，难以诠释，我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孩子？
告诉我......承担这样的错误，让我背负这么大的负罪感，是因为什么？
唇分......
"我走......"奚起伏的胸腔微微抽搐着，他推开他，捡起了地上的武器。低着头，他除了知道奚在流泪，脑中一片空白。
"奚......"呢喃着，奚顷长的背影曾是他的迷恋，而如今，如此的耀眼又刺目，他就这样的走开了吗？不再回来？
夏日里的旅馆，深夜闯入的异客，他惊讶了，一双润泽的双眼，微醉而散发红晕的双颊，身体散发的淡淡酒香，什么都被迷醉了，那一夜，他把自己给了他。
到底都怎么了？自己是替身的事情，是一早就知道的，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奚......我不甘心......
"你自己保重......"冷淡？遗忘彼此的强化剂，窗外的秃枝，心乱如麻。
不敢再看，不能再颠覆自己的生活，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生活，不再做一个影子，不再做一个杀手......不要再让这该死的钱充斥你的人生。
灰色的矫捷身体，跳上他的怀抱，他理顺着它的毛发，它却一个转身跳下了床，顺着它的移动，他看到了奚，奚还未离开，而他的怀抱里多了一个更让他牵挂的身影。
几乎是躲藏，他除了可以看清一双期盼的双眼，几乎看不清他。
翎......过来这里，你好不好？他的心在呐喊。可却说不出口。
转身，在视野即将失去那两抹色彩同时的瞬间，他看到翎推开了奚，怀里，瞬间被一个温热的体温所覆盖，气味是他所想念的，泪，滑落，翎搂着他，用了所有的力气。
"朔然......别生我气，别讨厌我......"哭泣的味道，他咬唇，刚想在柔顺的发丝上覆上自己的手，却收手，无力。
为何，你要来？我已经可以放下了，你又来求我，你们都不让我走，那么我该选择的是谁？
明知道我心疼奚，明知道我心爱翎，明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去处理这段混乱的感情......
"你就舍得下我？你......"翎在说什么或许自己都不清楚，可是他感到了那份深刻的思念，他是该高兴吗？翎是对他有感觉的，可是，那又怎样？
"回到奚那里去......"坚定，他不再看他，不可以软化，今天我一定要了结，我要结束这样的纠缠。
仿佛是被如此的回答所震撼，翎迟疑着，无助地回望奚，而奚的表情仍是落寞。
悄悄地离开他的怀抱，翎走到奚的身边，张开双臂，笑得像个孩子，可奚却没有给予回应，他的心抽痛，错觉，他看到了当初初见奚时的模样，而翎重蹈覆辙了？
垂落的头，没有看他最后一眼，像个犯了错的奴隶，紧跟在奚身后就这样要离开？
这样真的不要紧吗？
不可以......翎，那孩子在难过，奚，你看不到吗？
他是需要你的，你不知道吗？他现在想让你抱抱他，你不知道吗？
你们这个样子，彼此怎么可以幸福？
让我怎么做，怎么做？我放不下......真的放不下......
"回到我这里吧......"难以启齿，可是却一边又一边的开始重复，声音透过唇，随后是声带，胸腔，感到世界上也只有这样的声音在贯彻着。
"去吧......"奚拍了拍翎的肩，犹豫，可还是迈了步，几乎有一光年那么长，终于，他安心地他把翎埋在了怀里。
"奚......"我的怀抱，另一边是给你的，我的臂腕，因为你而有力。难道我给你这样坚定的微笑你还不能确定我已经再也离不开你了？
"我有的时候还真想杀了你......"姑作一个轻松的笑容，泪却不停的涌出来。奚躺进了他的臂腕，把翎牢牢地搂住，充满怜爱。前面是苦肉计吗？奚，你还是用心良苦。
左拥右抱是不是很贪心？可是，洋溢着的却是温暖，彼此微籍，彼此需要，为什么又要计较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
说什么三个人不可以永远幸福，说什么不存在三个人的真爱，但是只要存在可以包容一切的情感，那么无私，那么深刻的话，有什么是可以隔阂彼此的？
拥抱，持续了很久，追溯到一个月前，在医院里也曾彼此释怀过，可是当时的彼此是如此的不坚定，破碎，和谐很快就瓦解，而如今已经可以坦然了......
灰色的精灵蹭着翎的手背，他知道它也是想他的，充满怀念。
"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了......"翎呜咽，却咬唇不大声哭。
"我又怎么会把他随便丢弃......"抚摩背脊，翎这样算不算撒娇呢？
"可是，这只猫并不是很讨人喜欢，又麻烦又缠人又自私......"他用食指贴住他的唇，不再让他贬低下去......
"奚......我们还没帮这只猫取名字吧。"毛绒绒的小脑袋探了出来，果真是只很有灵气的猫。
"恩......叫飞吧......"奚转身去叫医生，他的伤口已经破裂地很严重。
"飞......许翎飞的飞......"他摸着翎金色的脑袋，用拇指试去了那些泪，转而翎笑了......双颊染过淡淡的红色。
"恩......这只猫以后就要我们来好好珍爱了......"奚拍了拍他的肩，他浅浅地点了点头。
"因为翎......是我们两个人的宝贝......"

第十四章 幸福
幸福是很简单的东西，
你对我微笑，对我坦白，对我诚实，
这都可以是我们之间幸福的素材，
对你说了好多关于幸福的定义，
其实，我最想告诉你的就是，
有了你，我才明白和体会到了什么是幸福......

清晨清爽的空气，沁香的碧草，银色的跑车穿梭在机场通往市区的高速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