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液体飞溅出来,周围尖叫不绝於耳,他的身体软软倒地。
骗人,我笑出声,你在骗人,你想离开我,所以你骗我,我不上当,我怎能上当呢,寒寒,你这个小骗子,居然用死亡来骗我......
红色越来越多,多的我眼前全是,耳边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我直直走近他,抱起他脱力的身体,潮湿的液体,迅速染入我衣服,染进我皮肤。
他的手腕仍在喷血。
将他放到车上,扯下衣袖扎紧他胳膊,我面无表情的重新发动车子,开往最近的医院。¤自由¤自在¤整理¤
他何时清醒,伤口何时愈合,身体何时痊愈,我已不知道。
因为那天之後,我就回到×市,对於他,只知道他没死。
我找来女人,8年了,我的床上第一次多出一个人。
我吻她,抚摸她,搓揉她柔弱无骨的身子,闭上眼,任凭记忆主导,我的欲望来势汹涌,原来一切如此简单。
女人发出凄惨的哭叫,我不悦的随手扯过东西堵住她嘴,他才不会这麽叫呢,他的声音总是忍耐的,明明激动的不行,还故自镇定,不过,我只需稍加挑弄,他就立刻投降。
比如我捏他这里。
手指被满满充斥,女人丰盈滑腻的乳房。
我闭眼抽身而出,"滚出去!"
女人的气息渐渐消散。
半小时後,一个纤瘦男孩代替女人的位置。
和他一样平坦的胸口,和他一样楚楚可怜的欲望,我愉快的伏身上去,快乐的抽插起来,身下人扭著屁股回应,口中,源源不绝的媚叫......
混蛋!为什麽不行,为什麽不一样!
"滚!滚!滚!"我厉声高吼。
静卧许久,我起身,拿起电话,打给徐风。
"明天我过去,你来这边,和高总一起管理这里。"
"总裁,您怎麽了,怎麽这麽突然?我做的让您不满意吗?"他惊慌。
"如果不满意,我不会让你来这里,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是,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他自信道。
5
返回到那个贫瘠的城市。
搬进准备长期居住的房子。
装修的我挺满意,墨蓝色的墙,灰色的吊顶,记得以前住过的地方就是这种颜色。
公司的运行情况比我预期的要好。看来徐风是用对了,短短1个月不到,可以做出这样的成绩,我很满意。
原来赵小平形成的班子已全部洗牌式打乱,加入了几股新生力量,都是年轻人,肯干、肯冲,业绩提高的同时,相对的有些急功近利、不折手段。
没完没了的开会,没完没了的单独谈话,80%都在废话,但这必不可少,他们需要时间,我更需要时间与他们磨合。
今晨太阳很好,好的让人难以消受,我从冷飕飕的车内出来,额头立刻沾上汗。
一进大门,董小慧出现在眼中。
我微笑上前,"你好。"
她停下拖把,也笑,眼角与年龄不符的皱纹爬出,"你好,总裁。"
"跟王寒一样叫我名字吧。"
她别扭笑笑,答,"好。"
"几天没见你上班,怎麽了,身体不舒服?"我看著她。
她似乎很惊讶,眼睛瞪大了些,"我家里有点事,请了假。"
"哦?"我关心的挑起眉,"什麽事?现在解决了吗,如果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
"呃,"她犹豫的说,"你,你是王寒的同学,可能你不知道,他上个月受伤了,前天才出院。"¤自由¤自在¤整理¤
"受伤?!"我深吸口气,"怎麽会突然受伤?"
她无奈的弯弯嘴角,"唉,王寒有时就跟小孩似的,他这伤受的奇怪,在办公室剪裁学生成绩单,居然裁到自己胳膊上,血流的吓人,不知道的还当他自杀呢。"
我别开眼,轻叹一声,"他上学时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如果方便,我做朋友的去看看他行吗?"
她笑开,"瞧你说的,当然可以。"
"那好,就今晚吧,你们有空吗?"
她笑著点头。
我道声再见,走进电梯,拉扯的嘴角让我面部抽搐。
虽然一路董小慧和我说了很多,但真的站到这个家门口,我的脚步开始沈重。
看不出年代的瓦房,带一个小院,地面甚至不是水泥,铺满黑黑的煤渣,我无法将这些跟记忆里的人连在一起。
简陋归简陋,但很整洁,很干净,还有院里的玫瑰花朵,正吐露著新鲜的芬芳。
"小慧吧,把扫把带进来。"屋内传出声音。
她笑,"我每到这点回来,他都知道,"拿起扫把,朝屋内大声喊,"又干什麽坏事了?"
他呵呵跑出来,未语先笑,见到董小慧身後的我,他的脸凝住了。
我敛下眉,笑容满面,"王寒,还当我是朋友吗?"
我们之间隔了很长一段距离,我却在瞬间看见他微微发抖。
但只是瞬间而已。
他抬眼,夕阳余辉打在他眼底的光芒让我头晕。
他点头,"当然是朋友。"
6
进屋,满地的图画纸,一个粉粉的孩子在上面爬来爬去,玩的不亦乐乎。
董小慧驾轻就熟的开始打扫战场。
孩子爬过来揪住我裤管,咿呀不止。
我将他抱起,他的口水从裤管转移到我肩头。
我笑笑,"这就是你快上学的儿子?"
他很尴尬,习惯性的咬唇,"快上幼儿园了。"
"叫什麽?"我盯孩子的脸,柔和的面颊,纤细的下巴,很像他。
"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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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学学,到妈妈这来,让爸爸和叔叔说话。"董小慧温柔的从我怀里抱过孩子,笑著说,"慢慢聊,饭好了叫你们。"
"好。"我说。
他静静的看著我,直到董小慧离开屋子,轻声开口,"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麽。"
我咬牙,"你不是说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吗,现在我正努力发展这样的关系,有什麽不对?"
他轻叹,"你不是这种人。"
我闭眼,好不容易积聚出的一点力气几乎被他的一句话轻松打散。
一直沈默著,董小慧探进脸,"吃饭了。"
孩子也奶声奶气的模仿,"七饭啦~~"
我站起来,"无论如何,请相信,我张少廷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不想看他垂下的脸,我先行走出。
董小慧是不错的老婆,我不得不承认。
"小慧,清洁工作太辛苦了,你有什麽特长,我安排一个适合你的。"我认真的说。
她正给儿子剥水煮青豆,腼腆的看看我,"不瞒你说,我初中都没毕业,现在能当个清洁工真的再好不过了。"
"初中没毕业?我看你谈吐不像啊。"
"我以前一直在王寒学校的传达室工作,和老师学生打交道,耳濡目染了吧。"她更不好意思。¤自由¤自在¤整理¤
我颔首,看眼身旁的他,他埋头吃饭。
一勺剥好的青豆送到他碗里,董小慧柔和的脸,"这回煮的很烂。"
他应了声"哦",默默吃著。
"你们怎麽相爱的?"
我若无其事的问道。
"啊?"
董小慧红了脸,瞥瞥他,他筷子顿一下,没有出声。
"嗯──"董小慧嗯了半天。
"小慧,帮我盛饭。"他将碗递给她,董小慧解脱似的接过碗走进厨房。
他看著我,"别问了,我们一点都不浪漫。"
母亲离开身边,孩子钻到爸爸怀里,脏兮兮的小手在他衬衫上抹个不停。
他微笑,捏捏孩子柔软的手臂,"臭小子,再擦妈妈洗不出来罗!"
孩子咯咯的笑,董小慧盛出两碗饭,一碗给他,一碗放我面前,"没什麽菜,但还请多吃点。"
我笑著点点头,埋首於乏善可陈的菜色。
刚才他递碗的同时,我清晰看见他手腕的伤痕,针脚遗留下的洞眼,粉红新鲜的长长一条,与周围白皙形成对比,狰狞的吓人。
7
第二次登门,我带来一纸聘书。
"我拒绝。"他给我预料中的答案。
"市场部,直接受部长管理,工作地点在7楼,下班时间比我提早一个小时,你不会见到我。"¤自由¤自在¤整理¤
伴著董小慧外屋洗衣机启动的声音,我缓缓说道。
"我现在的工作很好,不需要换。"
"真的很好吗?"我盯著他,"教师,一个月八百块,养活你一人......"
"八百在这里足够!"他粗声打断我。
"是吗?那你老婆为什麽会出现在我公司里?"
"当然,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我只是想让你过的更好一点,如果你担心过去那点事,大可不必,你孩子都有了,"我笑一下,"假如你仍然不能释怀,我还可以离开。"
他再次低头。
"你,"半晌,他抬眼,眼神清亮,"我们把话说开吧,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麽,你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我想知道,你真正的目的。"
我的目的,我也想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麽。
我笑,"你认为怎样,对你不死心?还想著让你属於我?王寒,我不是傻瓜,更没下贱到这种程度。"
他沈默,我继续说道,"想想你老婆,想想你快‘快上学'的儿子,再想想你大学的辛苦所学,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麽守著那破学校不放,以你的能力,找个收入高的不是不可能。"
我将聘书轻轻放下,"一个星期,超过这个时限,公司另择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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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屋,董小慧正忙碌的漂洗衣服。
"走了。"我打著招呼,顺便摸摸孩子柔软的头颅。
"留下吃饭吧。"她抹掉一手水渍。
"不了,晚上有应酬。"
"哦,那不留你,下次再来啊。"她替我拉开院门。
晚上战场我格外精神,利杀一帮龟孙子,带来的挡箭牌一概不用,刚上场,先满满一玻璃杯五粮液给个下马威,再一个一个锁定目标,不就是仰脖子往喉咙里灌吗,当成白水,照样喝的舒坦。
到底灌了多少,我不知道,但头脑是清醒的,对方老总晕乎晕乎的问我能不能让利2%,我喷了他一脸没嚼烂的鲍鱼。
一把给他抹掉,我笑嘻嘻的凑到对方面前,"加利2%?"
他一个劲点头,我再笑,"你点头了,2%差不多是四十多万吧,付款时别忘加上。"
他瞪眼,口齿不清的说,"是你、你让,不是我加。"
操!还没醉,继续灌。
我是清醒的,直到瘫在席上被送回家,我一直都这麽认为。
我能清楚听见他们的对话。
"张总这是怎麽了?"
"是啊,我要顶,他都把我推开。"
"没见过这种喝法。"
......
我抬脚随便踹上一个人,"他妈安静点!"
第二天,我被血腥味熏醒,强自睁开眼,枕边一大摊血迹。
吓了一跳,以为还在做梦。
被里有块隆起。
掀开被子,一人猫样蜷缩在那里。
血迹不只枕头,浅灰的床单上到处都是。
"喂!"我一阵恶心,猛踢他。
"唔──"脸露出来,销售部的。
"总......"他对上我的眼,脸刷的红了,呆呆的看著我。
"怎麽回事,解释一下。"
"我...我......"他‘我'个没完。
懒的看他,我赤身站起来,萎靡的欲望上有鲜血。
拿出支票本,"随你填,但要离开公司。"
他捏著我塞来的支票,"你......"
"把你当我老婆了,对不起!"我面无表情。
他慢慢爬起来,"能不能让我冲把澡,我身上,身上──"
我点头。
水声哗哗传来,我的面前迅速积起烟头。
难怪昨晚的梦那麽真实,他的呻吟、喘息就在耳边,一共做了多少次,我记不清了,好像耗尽全部力气抱著怀里的人。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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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很快过去,人没来。
我打给人事部,通知取消名额。
电话那头告诉我人来报到了。
我大骂,怎麽不告诉我。
那头委屈的小声咕哝,刚来,半小时都没到。
有段时间,这个城市疯了一般在盖房子,高级住宅、写字楼纷纷平地而起。
有人说看一个城市的发展就看它房子盖的怎样,发展过的没房子可盖,该盖的都已经盖完,而发展中的就像这里,玩命的盖。
进驻这里的企业越来越多,竞争也越来越热,我喜欢这种热,喜欢那种从别人手中夺取项目的成就感,喜欢他们欲哭无泪、咬牙切齿的模样,我得意,跟俯视众生似的。
我把徐风调回来了,从总部又拉过来几个人,高见平问我是不是要把窝挪到那边,我笑,要不你也挪挪,他瞪眼,合著你死了也埋那边。
我的事他是清楚的,神经兮兮的日子,我无数次庆幸身边有这个朋友、夥伴,就是嘴巴欠了点。
他倒真跟我挪坑了,总部交给几个经理集体霍掰,其实他也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什麽潜力可挖,守著一堆股票生钱,实在没多大意思。
刚下飞机,他就嚷嚷空气清新、鸟儿飞翔之类的屁话,见到麻雀他感叹‘多美的黄鹂',见到歪脖子梧桐干脆唱起‘一棵小白杨'。
我忍无可忍的踹他,"有完没完,还来劲了你!"
"我发泄一下都不行?!"眼瞪得比牛眼都大。
我知道他气,总部他流的汗不比我少,我拍拍他,"要不你回去?"
他沈默一会,轻声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明白一男的怎麽就让你著了魔似的。"
我笑,"你当初追嫂子不也著了魔吗?"
"那不一样!"他有些烦躁。
我知道他还是不能理解同性恋这一名词,就算情感上能接受,潜意识里还是反对。
"我就是要他。"我低声说。
"那就要啊!"他吼。
"他结婚了。"
"能结就能离!你以为你巴巴守著他,他就会自动投怀送抱?我看你他妈脑子进水了!"
我无语。
他看著我,"晚上放松一下,带我见识见识这里的温柔。"
我笑,"不怕嫂子知道?"
"天高皇帝远──"他伸个懒腰,"女人嘛,都一样,就算知道,哄一阵就行了。"
"你够贱的!"我啐他。
"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说好了,晚上把徐风也拉上。"
第二天早上,匆匆赶走昨晚几个人硬塞给我的‘小可爱',昨晚瞅她还有几分模样,天亮一见阳光,怎麽跟个鬼似的。
一上午就忙著领高见平瞎转悠,转到市场部,找别人陪他进去,他走几步扭头冲我笑,我回他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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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回才出来,一屁股坐到我对面,一言不发。
我沈不住气,放下手中文件,"没说什麽浑话吧。"
他盯著我,没说话。
我急了,"在那放什麽屁再给我放一遍!"
他笑,"总算见著了,一时缓不过来劲。"
我挑眉看他。
"他没毛病吧?"他突兀的冒一句。
"怎麽?"
"明知道你贼心不死,还跑这来上班,这不有病吗!"
我笑,"你操这心干嘛,刚才没乱放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