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气不好,"就看看,一个屁都没放!"
我微笑低头继续审视文件。
"你就想这麽下去?"他问。
我头也不抬,"刚才湖山电话,那边工地有人闹事,你去盯一下吧。"
他叹口气,"知道了,我去。"
9
很长时间以後,高见平告诉我他第一眼见到王寒的感觉,几乎可以用普渡众生来形容。我大笑,他一脸严肃。
渡谁?我问。
你。
董小慧见著我仍然很热情,每回和她说完、笑过,我都要搓脸,变形的面部肌肉才得以复原。¤自由¤自在¤整理¤
省里来个考察团,准备和我们公司牵手,在边远山区弄几个希望小学之类的,他们出钱、我们出人,当然结果对分。
市场部牵头,公关部组织,在××海上轮船观光签约。
安排了很多娱乐项目,公关部长陈涛是从总部带过来的,很多案子他都有参与、策划,这次也没让人失望。
旗袍秀刚完,一人舞剑上来,妆很浓,陈涛本人,一举一动、一个挑眉、一个滑眼,恰到好处。
对方执行总裁盯著陈涛,歪头冲我笑,"不错。"
"是啊,我都不知道他有这手。"
"张总福不浅啊!"他阴阳怪调。
我明白过来,"哪里,这就一鹌鹑,我没尝过。"
"雏?不会吧!"他更来劲。
"你试试?"我淡笑,陈涛是保不住了,这混蛋上眼了。
"我先冲会浪去。"他笑著站起来。
我立刻叫下陈涛,把大概意思讲一遍,他看看我,然後点头。
他直接进那混蛋房间洗刷完躺床上等著。
入夜了,我点根烟,走上甲板。
有人占据了一个软椅。
我轻轻摸到後面坐下。¤自由¤自在¤整理¤
我盯著他背部,海风垂乱了他的头发,仍是白天那套衣服,混在人群里,那会我不敢看他。
夜晚的大海很静谧,我能听见他呼吸,相信他同样能听见我的。
他转头,对上我的眼。
我走上去坐他旁边。
他一直看著我,我就在他旁边,他也不瞬的看著我。
我做梦似的压上去,他撇开脸。
我干笑两声退开,"对不起。"
"有烟吗?"他问。
"有。"我忙乱的掏出烟盒。
他点上一支,吐口烟,轻声道,"我听见声音了。"
"声音?"
"口渴去吧台,经过他们房间,陈涛的声音很惨。"
我沈默一会,"没办法,他的作用就是这个。"
他猛地看向我,眼神锐利,"里面的起码是个人。"
"每个公司都这样,有男有女,那是他们的工作。"我努力语调平和。
他又扭过头看海,不再说话。
"寒...王寒,我有几个问题想问,行吗?"我凝视他还是那麽好看的侧脸。
他叹口气,"问吧。"
"那、时候为什麽躲起来?"我语气艰涩。
他扔掉烟头,又点燃一根,幽幽抽著,没回答。
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开口,"不是躲,我只是累了。"
"我找了你很长时间,一直没有放弃。"我急切的。
他点点头,"我知道,报纸、电视、电台,我都知道。"
他知道,他躲著我,他不见我。
"你爱过我吗?"抑制不住的颤抖从我口中流露。
他又吸完一根,伸手烟盒。¤自由¤自在¤整理¤
我按住,"有没有爱过我?"
他终於正面看我,看了很久,我们视线较量似的纠缠著。
"没有。"他撇开眼。
我颓然放开手,他也没再点烟。
记忆铺天盖地的朝我压来,前所未有的沈重。
"我不配被你这样爱,少廷,真的,我不配!"他横过扶手盖住我手背。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手指,我鼻子发酸。
"我太自私了,永远都在考虑自己,一直以来,我心里只装著我一个人。"
"以前我找上陈宇,名为报复,其实只是为了平复心底的那点不平衡,後来的洋洋,只是需要个伴,跟你,"他看著我,"只是被你缠的没辙,楼君杨则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就像现在,我进你公司,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报酬!"
¤自由¤自在¤整理¤
不是......你不是......我使劲摇头,却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心悸的要命,我重喘,"那麽你老婆孩子呢,他们算什麽?"
他笑了,舒展每一道肌肤纹理,"我爱他们!"
我闭上眼,脸上一阵湿润。
很快风干,找不到任何痕迹。
"别骗人了,"我吸口气,笑开,"你是爱过我的,这你不能否认。"
"寒寒,你爱过我的,你是爱我的!"我不断重复。
"不是!"他站起来,"明天我就辞职,希望你快点忘了我!"
我拉住他。
他冷冷的瞥我,"别跟小孩似的,你不小了!"
我是不小了,三十多的人,不管多少岁月过去,在他面前,我仍旧拙劣不堪。
我抖抖裤子站起,"今晚陪我,然後,我忘了你!"
10
他先洗的澡,我挑好音乐,倒上香槟,他一出来,我换班进去。
我洗的很慢,冲掉泡沫,再把浴缸蓄满水,泡进去,看著流水扫过皮肤,我想,这水刚才也这麽扫过他吧。
出来,两杯香槟都空了,他站在窗边,注视海面。
我关上灯,从身後揽住他,在他耳边低语,"还记得大二舞会上的那支舞吗?"
他笑,"就是这一曲。"
"当时,我们躲在小树林里,曲子很模糊,我们却跳的非常开心。"
"後来被溜过来谈恋爱的发现,你还要人家滚。"他仍笑著。
"我爱你。"我揽著他起舞。
我舞步有些生涩,他的同样笨拙。
"对不起。"我踩到他。
"对不起。"他踩到我。
曲子一遍一遍‘REPEAT',我们也一遍一遍重复。
我不想碰他,真的不想,但我还是碰了,我不是圣人,我忍不住。
紧紧抱住他,倒在床上。
他眼睛湿润的望著我。
双臂仍揽在我颈上。
我缓缓吻上他,他的身体在我怀中剧烈颤抖,我吻的更加深入,却尝到眼泪的滋味。
他哭了,压抑的小声抽泣,"我不能,少廷,我不能,不能......"
我僵在他身上,欲望抵在他腿间,火烧火燎,我却打心底感到冰冷。
他抽泣的越来越大声,最後干脆放声大哭。
我终於找回力气,从他身上下来。
坐在床沿,面无表情的点只烟。
"我欠你的......欠你的......"他泣不成声,"求你恨我......求你忘了我......"
寒寒,如果能恨、如果能忘,我怎会等到现在?......
没有谁欠谁,我只是爱你......
叹口气,将他搂入怀里,他眼如核桃,泪水仍不停涌出。
再次伏身吻他,很轻、很柔的吻他,小心翼翼,磨尽我全部感情。
他开始微微回应,牙齿松开,我顺利侵入,舌尖滑过他口内每一寸,精准找到他敏感的柚齿边缘,舔上去,他立刻哼出声。
扯下他松垮垮的浴袍,他纤细的身体再此呈现在我眼前。
我膜拜似的吻上去,一点一滴,与记忆中的躯体重合起来,他就在我手中绽放,在我唇边颤抖。¤自由¤自在¤整理¤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抬高他仍旧细瘦的腰肢,将他双腿扳到极至。
仅用唾液沾湿手指,迫不及待的两指并拢插进去。
他沈痛的闷哼,面色绯红。
我低声道句‘对不起',猛地将自己送入。
没两下,我就高潮了,我不想这麽快,可就是这麽快,我到达顶峰,他那里紧紧圈住我,我晕眩,胡乱喊出来:
"......我就是要你,我他妈就是要你,死也拖著你......"
他不停哆嗦,跟著我喷发......
沈静一会,再次动起来,永无止尽......
累极,他酣然入梦。
我却清醒异常,贪婪的凝视他熟睡的面孔,手指眷恋的抚摩他裸露的肌肤。
是梦吗?
不是,我肯定。
他是自私的,为了向往的生活,他踢开我,无视我的找寻,但是,他真的自私吗?我笑,如果他真的自私,完全可以再次躲起来,再次让我天涯海角的找他,可他没有,反而待在这里,跟我做彻底的了结,然後我将怎样,如他期望的那样,停止对他的妄想,找个女人,跟他一样结婚生子,过所谓正常的生活?
笑话!我吻吻他红润的脸庞,傻瓜,傻瓜寒寒,明明这麽傻,还总故作聪明。
而且戏演的太差,你怎会没爱过我呢,没爱过,你何来的欠债感?
傻瓜,你是最傻的傻瓜......
11
"呜──"他醒了,眼睛仍忠实的粘在一起。
还是一样啊,我低笑,掀开被角,房间很强的冷气袭上他的肌肤。
"唔......"无意识的又溢出一声呻吟。
我笑不出来了,我们正不著寸缕的紧紧相贴,似乎还嫌不够,怀里人儿的呼吸若有若无的喷在我胸口。
微微拉开距离,刚抽手,贪热的躯体不满的跟上来。
"寒寒......"
"嗯......"他不耐的蹙起眉头。
"还不醒,我就不敢保证罗。"
"唔......"小小的头颅居然蹭上我早已脆弱的胸膛。
再无暇发挥骑士精神,捧起他昏昏沈沈的脸,迅速夺取那要命的声音。
"呜?"总算醒了。¤自由¤自在¤整理¤
"做......什......呜!"
拨弄著肿胀不堪的入口,真的可以吗?我正心疼的这样想著,白浊的液体从里面缓缓流出。
老天!再没有一丝犹豫,单手控住他推拒的双手,纤细膝盖楚楚可怜的发抖,努力并拢,反而张的更开。
"住手!"他怒气冲冲的瞪我。
"不可能,你看,都这样了。"我嬉皮笑脸。
手指窜到他腰间,迅速动作,"你也想吧......"粗哑的在他耳根低语,手中的他开始发热。
我挺起身,将他双腿曲在胸前,我的欲望从他柔滑的腿根慢慢向中心靠近。
"住手......不要......"他气喘吁吁,出口的仍是拒绝。
嘲弄的看他一眼,霎时将无法按耐的火热顶入他体内。
满足的发出轻叹,软热的感觉再次包围我,我心醉神迷进入的更深。
"唔!"他咬紧下唇。
被强硬挤入的狭窄洞口微微战栗,他脸色发白。
"对不起。"我喃喃道歉。
考虑到他的疼痛,我小心动作著,努力压制幅度,贴著他的身体慢慢律动。
但......这远远不够!
贪得无厌的身体早已尝过大餐,怎麽可能满足於这样的快感。
"对不起!"我再次道歉,他唇咬的死紧。
我不舍的吻上去,窜入他口中,纠缠那虚脱的舌尖。
抓紧他腰骨,使他下体悬空,整个迎向自己,我开始大幅抽送起来。
"啊......恩......"
他的声音不绝於耳,腰间高高窜起。
发狠的撞击那片柔嫩,腾出一只手,抚慰他已然潮湿的尖挺。
"呜......别......别,啊......"
手中的开始有力跳动,我低笑滑过湿润的前端......
"啊......"
他叫嚷著喷射出来,沾了一身。
"真多..."伏身含住他抖动不已的耳垂。
下面的贯穿愈发凶狠,每一下都到达最深处,放开充血的耳垂,咬紧牙,全身心享受那灭顶的感觉。
"寒...寒...我爱你......"
哪怕你耗费了我整整八年光阴......
一下一下,他剧烈喘息,红的嘴唇,露出情色的舌端,星亮的眸子此刻格外娇,半开半闭间是致命的性感,双颊潮红一片,圆润的颧骨更是红的耀眼。
老天!我吞著口水,下体已满满占有,我却仍嫌不够,太不够,真想一口吃了他!
感觉到我的视线,他睁眼,察觉什麽似的,迅速拉过被角遮住脸。
"别遮......"我强硬扯开,"好美,你知道你有多美吗?要命的美......"
"不......要......"¤自由¤自在¤整理¤
堵住他断断续续的话语,开始攀延那只有他能带给我的巅峰。
亲爱的,我可以爱你吗?12
"可以了吧!"
他推开我抖嗦著套上衬衫,扯过长裤,腿却不听使唤,努力半天,满面通红。
我笑出声,干脆重新将他揽入怀里,"不许走。"
他猛然抬头,"说好陪你今晚,彻底两清的!"
抵制不了那红红脸蛋的邀请,我揉捏上去,仍笑著,"清的了吗?"
他惊愕的瞪著我。
在那粉粉的脸上狠亲一口,声音无比清晰,"我反悔了!"
怀里的瞬间僵硬,我紧紧抱著他,再也不放开了,这个顶著蜗牛壳的人儿,如果我不向前,他永远不可能走近我。
"你要怎麽样,这次打算用什麽威胁?"他没有挣扎,静静的在我怀里,出口的却让我心寒。
"为什麽以前可以,现在不能?!"
一种愤怒在我体内堆积。
"以前的回不来了。"
"屁话!"我扳过他的脸,直视他眼睛,"听著,我就是要你,就算强迫,也强迫定了!"¤自由¤自在¤整理¤
他抿嘴凝视我,一言不发。
"怎样?"我挑高眉,与他对视。
他眼睛闪了下,默默低头。
一滴眼泪落到我腿上,慢慢滑下去。
心跟著那滴眼泪灼痛起来,我低声恳求,"留在我身边,只要在我身边就好,你过你想过的生活,当别人的丈夫或者当一个父亲都可以,但必须待在我身边,我不可能放手了,永远也不可能。"
他抬起湿润的脸,幽幽看著我,"如果我不答应呢?像以前那样缠著我?像楼君扬那样威胁我?再用一个八年让我活在内疚里?"
我咬牙,"楼君扬,他做了什麽?!"
他流泪笑著,"还能做什麽,做和你一样的事,我永远像个女人乖乖躺在你们底下,呵呵......"
"别笑了!"我心绪复杂的打断他,这是问题吗,就是他躲我的原因吗?为什麽他以前可以接受,现在却不能,或者他还在恨我,恨我那时没能力保护他?可是现在明明什麽障碍都没有,努力这麽久,就是为了他有一天能重回我怀抱,拥有足够的力量好好保护他,他只要走向我就好了呀,为什麽反而将我推远?我不懂,真的不懂。
胸口越来越痛,心脏像要爆炸一般,王寒,你以为此刻提起楼君扬,能带给我们什麽,你恨,我又何尝不是,烧心绞肺的日子,绝不仅仅能用仇恨形容。
他拨开我箍在他胸前已无力的手臂,套上长裤,"忘了我吧,如果你不喜欢女人,天下比我好的男人也到处都是,别再把时间浪费到我身上,我不配,也不需要。"
"如果我说我忘不了呢?"
他顿了下,後背笔直挺立,"我可以再划一刀。"
"以前一直不理解洋洋,好好的皮肤就那样开个口,不疼吗?"他贴著门慢慢转身,"试过真的很容易,只要闭上眼,不看那些恶心的液体,用点力,一切都很简单。"
"我可以走吗?"他偏头笑。
门无声关上,脚步在长廊清晰回响,越来越远。
¤自由¤自在¤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