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论————riki96

轻轻的搂住小兮学姊的细腰时，我感觉她颤抖了一下，手也不太安稳。
「小兮学姊，让我骑骑看好吗？」我带著笑气，一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
「你会吗？你不是还没成年？」她透过後照镜看著我，眼中有著柔意。
「我会啦，我那两个姐姐当初考驾照还是我指导的呢！」
「姐姐？你有两个姐姐？」
她很感兴趣的问著，将车子骑到围栏边，停下。
「嗯，她们是双胞胎呢......」我笑著，右手松了松下颚的安全扣，一边接过她的车龙头。
我慢慢的转过身去，原本不以为意的态度，在看见小兮学姊的认真眸光後，慑住。
因为已经接近半夜了，且还在较山上的地段，除了路灯几只飞蛾不安分的转来转去外，四周平常听来繁杂的虫鸣此刻同样是沉静的不可思议。
「怎麽了......」我状似冷静的问她，其实手心已经出汗。
她将一绺落在眼前的褐色发丝拨开，眼眸漾著湿润。
「雨寒......」她的声音好柔，柔的让我觉得几乎要化掉：「你为什麽跟我出来？」
我身体一颤。
这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为什麽会作出这种事。
约了一个相当直接告诉我她喜欢我的女孩子半夜出来，还不时在她表现柔弱的一面时，扶她的肩膀，搂她的腰。
看著眼前，小兮学姊咬著下唇，等待我答案的模样，一瞬间，我恍神了。
咚......咚咚......
耳边，除了我咽唾液的声音外，连我心跳的声音似乎都清晰可见。
其实......
那种悸动是有的。
当我看著小兮学姊，我可以感觉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
「我......」开口，我却发现我不知道该怎麽表达。
最後，乾脆别过脸去，沉默不语。
「雨寒。」小兮学姊不给我逃避的机会。
「我......」换我咬著下唇了，我在思考自己的想法......
事情，其实很简单的，不是吗？
看著一脸忧伤，又不安的小兮学姊，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该死。
居然让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如此忧心。
实情很简单。
我抓起小兮学姊的双手，摆在我胸前。
「雨寒？」她笑了，不解的看著我诡异的动作。
我则没有笑的意思，只是认真而抱歉的看著她。
「小兮学姊，这就是......我找你出来的原因。」我的语调意外的平静，看著小兮美丽的双眸，我担心自己会结巴。
然而，在深吸一口气後，我握紧了胸膛前的柔软双手。
「这颗心，有一半是为你而跳的。」
接下来的几秒，我几乎可以感受到气氛的美好，以及小兮学姊如杨贵妃再世的妩媚微笑。
她的眼角，带著湿润，是感动，唇边却挂著微笑。
是的，这一切发生在我吻上她的那一刻──...
〈26〉
这颗心，有一半是为你而跳的。
这句话乍听之下很感人，然而，事後小兮学姊有问过我几次，另一半在哪里？
「另一半，是属於我，毕竟；要是没有为我自己而跳，我也不能这样好端端的站著吻你了，不是吗？」我给了她这个答案，然後捧起她的脸吻了起来。
然而，同时间，我的心却在痛。
另一半，或许已经不属於我了。
因为它依然会跳，但是却不知为谁而跳。
也或许，我清楚。
但是我不愿承认。
我剩下的半颗心，是为了一个不懂的照顾自己的男人而跳动的。
这是禁忌，是秘密。
我打算，随著和小兮学姊开始的交往後，将它成为过去。
※ ※※所以，拜托，上帝，请祢别让我失败，即使，我的手段相当肮脏。
才和小兮交往一个礼拜，我们的事情已经是全校皆知。
不只是高中部，连大学部的人都特地跑来看我是何方神圣。
我这时候才知道，小兮是大学部曾经票选出来的校花。
「你确定你爱他？其实你的选择应该更多才对。」很多人都这样跟小兮讲。
「是，我爱他。」
小兮总是如此回答，然後给了我一个笑容。
星期六，小兮学姊跑来高中部的宿舍找我，让我吓了一跳。
站在我的房间门口，她一手提著为我准备的便当。
「我可以进去吗？」指了指房间门口，小兮担心会吵到我的室友。
和她相处久了，我发现她真的是好女孩。
「没关系的，反正今天是假日。」我拉著她的手，将她揽到怀里，顺势在她额角吻了下。
黎占元躺在一片零乱的床上，看著最新一期的宝岛少年。
「对了，这是便当，还有，我刚刚进来时，柜台那个胖胖的舍监拿了这封信给我，要我拿来302室。」她抽出一个白色的信封。
我接过，细看，发现是老家寄来的急件。
慌忙的拆开了它。
「怎麽了？」发现我看信的这几分钟，眉头是越皱越紧，小兮疑惑的看著我。
「我爸爸心脏病发，病危。」沉著嗓子，我相当忧心：「这礼拜要我回家一趟。」
「我也跟你去！」拧著眉头，小兮抓住我的袖子，漂亮的容貌似乎也很担心。
「嗯，你有时间吗？」我看著她，似笑非笑，原本的忧虑因为她而一扫而空。
「有。」
正想再说些什麽，突然感觉身旁的另一个人有了动静。
「我跟你们去。」
没错，说这句话的，是黎占元。
当下，我愣住了。
〈27〉
屋内一片死寂。
我愣住了，黎占元则是面无表情。
而小兮学姊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在她发现事情不太对时，她微微一笑，表示会客的时间快要过了，转身先向我告辞。
在送她出门後，我发现黎占元看著我。
「黎占元......你干麻跟我去？」咽了下口水，我战战兢兢的问。
突然，我觉得很可笑。
这样的场景，一个礼拜前才在我和小兮之间上演。
只是，现在角色互换了。
黎占元没有回话，他只是突然站了起来，往我走来。
一手撑在墙壁上，他认真的看著我的眼眸，注视的我无法呼吸，叫嚣著即将窒息。
「我......」正紧张的想开口说些什麽，黎占元突然靠了过来。
气息与他交融的瞬间，我愣住了，撑大了双眸。
没有作出侵犯的举动，他只是贴著我的唇。
许久，他离开了我。
摸摸下唇，我依然反应不过来。
又接吻了......
很淡很淡的吻。
「你是我朋友，担心你是应该的。」嘴角抽著笑容，黎占元轻轻的摸上我的脸颊。
朋友......
原来他把我当朋友？
所以他才会吻我？
「可是......」正想反驳，他突然又靠了上来。
这次的吻比较剧烈，他侵入了我的口腔，不断的翻搅著......
整齐的牙齿轻轻的咬在我的唇，他注视著我的表情，目光居然是出乎意料的柔情。
为、为什麽？
困惑的看著他，他放开了我的唇，然後淡淡的吐出彷佛叹息的话语。
「萧雨寒......我不想失去你......」
※ ※※
躺在丁岚丰的床上，我脑中一片空白。
刚刚，在他准备吻我第三次时，我推开了他，夺门而出。
眼前一片空白，等我回神後，我人已经在这里了，丁岚枫的单人卧房。
我不想失去你......
这句话，不断盘旋在我脑海。
他是什麽意思？
是指我和小兮学姊吗？
「寒寒啊......你怎麽一脸沉重啊？」刚走出浴室的丁岚丰好奇的看著我。
「不......家里发生了一点事情......」我笑著，找了理由搪塞。
「怎麽了？」
「我......我这礼拜可能要回台中。」咬著唇，我决定先将黎占元的事情丢一边。
「咦！真好，我也要！」他发狂的冲了上来，揪住我的领子。
「你白痴啊，我不是去玩的！」往他脑门揍了一拳，我生气的瞪著他。
自从练了身体後，我有时候还可以打败丁岚丰。
「好痛......可恶，你一定是要和小兮一起去对不对？」他摸著头，一脸义愤填甕的说：「讨厌啦......人家也要女朋友嘛！」
被他说中了，我无法反驳，只能愣愣的看著他。
「所以，我也要去！」他握紧了拳头，一脸士气十足的态势。
「我要去台中把马子！」
〈28〉
这趟台中之旅，我们决定去3天2夜。
於是，星期五中午，向学校请了假後，我、小兮、丁岚丰、黎占元，这奇怪到不能再奇怪的组合，相约於火车站。
因为小兮不是住宿生，所以我没办法过去接她。
至於黎占元，和我同寝室的情况下，自然是相伴而行。
拒绝了丁岚丰的无驾照机车，我决定和黎占元一起到捷运站搭车。
一路上，搭捷运的途中，我不断偷偷瞄他，他依然是面无表情，彷佛那天他说的话、做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台北车站到了。
毕竟是假日，人潮有些拥挤，在刚出车门，我就被强大的人潮越往车内挤进，眼看警告铃声大作，我不免非常著急。
「你这家伙真是迟钝......」忽然，耳边传来的是黎占元的声音，他一把捉住我的肩膀，将我拉到他怀里。
出众的外貌已经是众人的焦点了，在他把我拉到他怀里时，我发誓我听到身边有男女在笑。
「放手......」我恼羞成怒的推开了他，然後走在前面。
他则是默默的跟在我後面。
这样的气氛，一直到我们四个人坐在火车上，因为丁岚丰拼命抗拒和黎占元并肩而坐，而导致我和黎占元同坐的时候，都没有散去......
看著小兮和丁岚丰有说有笑，我内心的感觉真是五味杂成......
我应该......
很喜欢小兮才对。
为什麽看著她和别的男生谈笑自如的忌妒感，却没有和黎占元贴近时的悸动来的彰显呢？
咬著牙，我痛恨自己不明白自己的个性。
我到底在想什麽？
※ ※※
「开什麽玩笑！」恼怒的将行李甩到地板，我瞪著一脸不知所措的父亲。
「对不起啊，雨寒......但是爸爸实在太想你了......」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你居然骗我！」我尖叫著，气的要死。
「可是平常叫你回来你都不理我......」说著，爸爸的眼中还泛了泪光。
哼，这招没用！
「你也不能这样啊！你让我担心死了！病重？」我指著父亲，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或许被我的发火吓著，毕竟我从小大到没有这样发过飙；爸爸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母亲和两个姐姐则从卧房跑出来。
「雨寒，你回来了？」妈妈露出高兴的表情，并将视线放在後面三人的身上：「你们是......雨寒的朋友？」
喘口气，我总算想起自己的颜面还是要顾，在女朋友和死党面前丢脸了。
「她是乔子兮，我女朋友。」皱了皱眉头，我对著妈妈说。
「女朋友？」全家人同时惊声呼喊，尤其是爸爸，真是爱子心切的过分。
「对，我女朋友；然後这个是丁岚丰，我同学......」瞥了瞥丁岚丰，我发现她从头到尾都愣愣的盯著我两个姐姐瞧，真是色胚！
「你们好。」发现我的目光，丁岚丰才赶紧向我家人打了招呼，然後又巴住我姐姐们的脸瞧。
「然後......」不想理他一副色猪的嘴脸，我转而继续介绍......
「他是黎占元，我的室友。」
冷静的，我说出了这段话，然而，在接触到黎占元的眼光时，我的心，颤抖了一下。
〈29〉
晚餐时间，一家人还算和乐。
「雨寒啊......你真变了不少，爸爸都怕了。」陪著笑，把我拐回家的爸爸一脸阿谀谄媚：「这次回家有没有想要的礼物啊？」他看我脸色不对，赶紧补了句。
「有，我要一台伟士。」在听到老头子的话後，我用餐巾印了印嘴角，终於露出笑容。
爸爸却被我吓傻了。
「雨寒，爸说的对，你真的变了，以前气势都软软的，这次回家一趟，整个人都硬了许多。」这句轻柔的话，出自我二姐姐萧蕾拉的口中。
「身体比以前强许多，甚至还交了女朋友呢......」大姐姐萧米拉笑了，整个眸子都眯起来。
我发现米拉姐笑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丁岚丰身体僵了下。
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我转头给姐姐陪笑：「我怎麽说还是个男孩子嘛，交女朋友是迟早的事情。」我说这话的时候，小兮捏了捏我的手掌，跟著笑了。
从头到尾，黎占元不发一语，默默的吃著妈妈的拿手好菜。
晚餐後，大家洗了澡，就开始安排睡觉的房间。
我家很大，客房也有两个，小兮自然是睡一间了，但是剩一间要挤三个大男生实在有点勉强，最後是在丁岚丰自告奋勇要睡客厅时，才有了化解。
不过，事後我怀疑丁岚丰之所以想睡客厅，是因为米拉姐姐的房间在客厅旁边。
一张双人床，反正也不是没有一起住过，跟黎占元睡，对我而言应该算跟学校没两样......
但是，我的心却诡异的加快了频率。
「你、你洗好了？」我在整理床铺时，刚洗完澡的黎占元开门进来，吓的我结巴。
我发现我总只在他面前变回那个懦弱的我......
或许比刚开始强，但是依然属於弱者。
「嗯。」他走到我旁边，整理行李。
「那......我熄灯了。」我勉强笑著，伸手要摸电源开关。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神逼人。
「萧雨寒......」声音却意外的柔和。
我停住了动作，看著他。
「你的答案是什麽？」最後，他问我，一手摸上我的脸颊。
答案......
我脑中一片空白。
原来，他一直在等我的答案？
莫名的感到鼻酸，我感觉有液体滑到我下颚......
是心疼的眼泪......
黎占元这高傲而美丽的野兽，一直在等著某个人......
去接受他。
他选中了我......
然而，我的声音却在一个鼻音下，不自觉的吐出：「还给我......」
他难得露出困惑的目光看我。
一个吸气，我放开了音量。
「另一半......把我的另一半还给我......」最後，我终於哭了出来，感觉他猛地吻了上来......
夹杂著彼此的泪水.........
是那样的孤单......
※ ※※把我心的另一半还给我，因为我不想爱你。
〈30〉
那天晚上，我拥著黎占元，像是要保护他般的轻轻拥住他。
所有的罪恶感、悖德、理智，早在黎占元吻上我唇瓣的那一刻起，化成碎片......
我喜欢黎占元，对他已经不是单纯的包容了。
我几乎可以感受到，我全身上下都渴望著他......
想要他......
我爱他。
然而，一个念头忽然而起......
他虽然说过不愿意失去我......
但是他爱我吗？
他不是一直喜欢瑶学姊？
忽然，我觉得黎占元依旧陌生。
事实上，我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生日是10月14日，天秤座。
曾经看过他将家里寄来的信丢掉，也知道他和瑶学姊似乎是没有血亲的姐弟，然而，我却对真正的他一无所知。
这个忧虑，一直在第二天早起时，依然深植我心。
「早啊！雨寒！」才刚踏出房门，小兮就已经穿带整齐的看著我，让我吓的完全醒了过来。
同时间，罪恶感萌芽.........
「小兮......」我呢喃，心中觉得抱歉。
我到底对小兮是什麽感觉？
我应该是很喜欢她的。
她走到我身边，紧紧的搂著我，然後不时露出幸福又可爱的微笑。
看著她美丽的脸庞，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明白了，我是喜欢小兮的。
但是......我也喜欢黎占元。
「雨寒。」小兮柔柔的唤著我。
「唔？」我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