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遗憾》。”齐盟始终没朝罗大飞看一眼,ktv就聚了陶一粟、丁青、齐盟、罗大飞和一帮丁家的人。
“别再说是谁的错,让一切成灰……”齐盟开腔了。
罗大飞终于放下手机,正叼着烟跟丁青一起看齐盟唱歌。但是他手机突然响起来,罗大飞看着屏幕,急忙接了往外走。
齐盟终于唱到“与其让你在我怀里枯萎”的时候,罗大飞并不在。
等齐盟发现,正是罗大飞冲进包间,两手展开:“她过了!她得奖了!”丁青第一个站起来:“我靠,我看看!”然后手机在包厢里传阅,丁青和罗大飞干杯喝酒。
陶一粟看向齐盟,齐盟只是停了音,拿着话筒看罗大飞,背景音乐的男声还算好听。
齐盟跟罗大飞离得太远了。
齐盟低着眼,自己笑了笑,放下话筒出了门。
等大家都平静下来,丁青还是和罗大飞兴高采烈地聊着。陶一粟站起来,往门口望了望,看见齐盟在走廊尽头一扇窗户前抽烟。
陶一粟坐在丁青旁边,正好有人叫罗大飞去唱歌,陶一粟就看着丁青,丁青回看他。
然后丁青叹口气开口:“他在外面?”
陶一粟点点头。
丁青起身离开。
罗大飞拉着陶一粟:“陶公子会唱粤语歌吗,他们赌你不会。”
赌?
陶一粟站起来,开始用翻歌单。
丁符插嘴:“他清迈人,不可能会说粤语的。”
罗大飞不服:“谁跟你说他清迈人?不说粤语不代表不会唱啊,张国荣在东南亚很红的。”
陶一粟翻到一首:“《共同度过》怎么样?”
丁青走到齐盟身边,齐盟正叼着烟看窗外,两手插在口袋里,知道丁青走过来,并没有什么反应。
丁青摸摸身上,并没有带烟或者火,扭头看齐盟:“给我一根。”
齐盟摸出来,扔给丁青。
两人都望着窗外,默默抽烟,没什么话要说。
丁青一根烟都快抽完了,才说了第一句话:“你啊,老是仪式感太重,结束还不够,非要离开的时候在这里留个标记,打个结。”
“这样以后回望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什么东西,丢在哪里,要不然他妈的像看海一样,太空了。”齐盟伸手取下烟,往窗外弹灰。
“刻舟求剑。”
齐盟转脸看丁青:“你最近在读什么?《改变孩子人生的一百个寓言故事》?”
丁青笑了:“你想哭吗,我肩膀可以借你。”
齐盟白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这他妈这都哪个时代的台词。再说了,这又什么好哭的。”
丁青看他好了一点,就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真的,我有几条不错的航海路线可以推荐给你,还有一些不错的男性友人可以推荐。”
齐盟笑了一下,懒懒地回他:“行啊,再说吧。”
“走吧,回去吧。”
齐盟摆摆手:“算了,我想回去睡觉了。”
丁青看看他,也不坚持:“行吧。”
齐盟迈步要离开,丁青叫了他一声:“齐盟,你是我的同类,是我的朋友,不管怎么样,照顾好自己吧。”
齐盟笑了笑,摆摆手走了。
丁青回去的时候,陶一粟正疯狂走着音,下面的人都目瞪口呆、委委屈屈,罗大飞跟他说:“我尝试夸他,但真的没法说出口。”
陶一粟对着刚出炉的“32”分,还是有些满意的,毕竟有进步,丁青拉陶大仙回来,拯救一下众生。
“酒吧可不会您亲自上吧?”
陶一粟想了想:“你想不想回本?”
丁青握着陶大仙的手:“我偶尔会有这样的野心。”
陶一粟宽宏大量点点头:“那我就不唱了。”
罗大飞和丁符他们正站成一排唱《不再犹豫》,一群男人勾肩搭背,声音开得震天响,
“无聊望见了犹豫,达到理想不太易……”
两端的男人解开领带挥手的挥手,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中间的男人一脚踩在桌子上,一群人同时左摇右晃。
陶一粟看他们这样,摇摇头:“哎你说为什么流浪歌手必唱beyond?还是只有粤语区这样?”
丁青情绪也被带得很高涨:“这才叫人民艺术家,超越阶级,跨越语种。”丁青好像很兴奋,声音很高。
在一片“WO-OH”中推门进来的吕乔,闻见这股酒气,和一帮男人自以为是热血激荡的青春序曲,一脸不可思议,夹带着相当理智矜持的嫌弃,方木司也过来看了一眼,照样也是一脸不解。不懂不问,两人关上门又走了。
陶一粟看看他们俩,看看丁青他们几个,突然就想到齐盟。齐盟好像,是融不进来的,无论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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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一粟来上班的时候,丁小宝和楼兰正在对着一张海报聊天,楼兰脾气特别大,人像一个小钢炮,特别喜欢打嘴仗,陶一粟相信吵架的话,丁小宝应该是处于劣势。现在楼兰特别不服输地叫陶一粟:“老板,你看这个人,他是不是基佬?”
陶一粟凑过去看了一眼海报,愣了一下。
丁小宝问:“你怎么知道的。”
“同类之间有感应。”楼兰得意洋洋。
丁小宝嗤之以鼻:“屎壳郎还有呢。”
楼兰和陶一粟同时往丁小宝脑袋上一前一后拍了一下,发出响亮的两声。
丁小宝揉着脑门,前面拍得更疼,楼兰不会控制力度:“我就随口一说……”
“这海报哪儿来的?”陶一粟问楼兰。
“新人,发了首单曲,我觉得还算有才华,”楼兰准备扔掉,“自己写,自己唱的。感觉没什么钱宣传,这是我常去的影像店送的。”
陶一粟接过来,楼兰在他旁边说:“想要送你了,我本来只是想用它垫一下袋子底。”
陶一粟回去的时候,丁发来帮他拿衣服,陶一粟还不是很适应家里有管家,但是总要有人负责起居。
“呃……丁青呢?”
丁发正交待园丁去剪草坪,停下来,跟陶一粟说:“在会议室。”
陶一粟十分有礼貌,弯了弯身,看起来像是鞠了个躬,然后转身上了楼。他真的不习惯。
陶一粟推开门,丁青正跟两个人抽着烟聊天,似乎很放松。
“我不知道你有事……”陶一粟想先离开。
“没事,随便聊的。”丁青站起来,旁边两人也站起来。
“这丁宪,光明的总经理,”靠近丁青的男人伸出手跟陶一粟握了握,“这是王四平,营销总监,也是我大学同学。”远一点的男人伸出手跟陶一粟握了握。这个人,陶一粟见过他的名字。
丁青继续,这次指着陶一粟:“这是……”
“陶公子嘛,”丁宪接过话,“知道。”
陶一粟看向丁青,丁青叫他一起坐下:“他们晚上一起吃饭。哎,拿的什么?”
“这个,”陶一粟递过来,“海报。”
丁青接过来展开:“姜琦?”然后抬头看陶一粟,“我们的那个姜琦?”
陶一粟觉得这个称呼很好笑,但还是点点头:“对啊,我们的那个姜琦。”
“这人我知道。”王四平也看过来,点了点海报,“原来在网上翻唱别人的歌,粉丝还挺多。申请了我们的培训生,不过好像不是自己申的吧。已经有人去跟他联络了,不过不好说,他就发过一首歌而已,还是自费的好像。”
丁青看着海报笑了一下,又看陶一粟:“你听过他的歌吗?”
“中午听了一下。”陶一粟拿到海报就去搜了歌。
“怎么样?”
歌名叫《杀青》,能怎么样。
“不好说。”陶一粟只能这么回答。
丁青扭头看王四平:“签了吧。”
王四平抬抬眉毛:“签了他?”
“嗯。”丁青把海报随手一放,“走,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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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取这么个名字?”丁青躺在床上翻手机,抬头看陶一粟。
陶一粟正在逗狗,点了点头。
丁青笑了笑:“还挺有意思。让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