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佑?" 看到是我, 龙傲有一丝惊讶, "快进来!" 看我只穿了一件单衣, 龙傲不禁皱起了眉头, 马上把我拉进了房中, 秋夜凉如水啊.
房中我低头站着, 也不说话. 来干什么? 我在心中问着自己, 钟天佑你这个笨蛋.
"怎么啦?" 龙傲担心的看着我
"睡不着."
"明天就出发了, 好好休息啊, 路上很累的." 温柔的声音, 让我想哭的温柔
"我...我可以在这睡吗?" 鬼使神差的我冒出了一句, 才一说出, 我就后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钟天佑你还要不要脸, 难道来这就是为了...
龙傲也呆住了, 定定的看着我, 眼中是莫名的情绪. 他没有说话, 我更加的无地自容, 钟天佑你好龌龊! 你怎么能那么自私!
"没...什么, 我回去了."
不敢再看他, 我慌乱的想逃. 却在下一秒钟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留下来吧." 还是温柔的让我想哭的声音
龙傲没有问我原因, 只是把我搂住怀中, 轻轻的拍着我的背, 就象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有心事, 他知道, 但他体贴的不问, 只是给我的任性提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把头深深的埋在龙傲胸前, 鼻间冲盈的全都是他的气息, 让我安心的感觉. 他把我抱的很紧, 我轻轻的在他怀中动了动.
"小佑, 别动..." 上方传来龙傲低哑又带点压抑的声音, 我一下红了脸, 轻轻的不敢再动
"哎, 你呀." 头顶又传来一声叹息,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心事, 但你不想说便不说, 只是你再这样, 我可不顾那些君子协定了." 说完, 他又在我腰上狠狠的捏了一下
"你想抱我么?" 我抬起了头, 望进他深邃的眸中, 再一次动了动身体, 我故意的. 我想我疯了, 被绝望逼疯了, 我想留下回忆, 我竟恬不知耻的在勾引他,我何其自私, 我要抛弃他了, 但我却在最后一刻向他寻求安慰.
"想, 每天都想. 你愿意, 我比什么都高兴."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但明天就要上路了, 我不想你辛苦. 算你欠下的, 到了边关可要赔的."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 又收紧了环在我腰间的手臂
我脸一红, 忙把头又埋到了他怀中. 不一会, 上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我悄悄抬起头, 看着他沉静的睡颜, 一滴泪从我的眼角滑落, 落在他的襟口, 只留下淡淡的水渍.
子韧, 大笨蛋! 给你吃都不吃, 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呢. 大笨蛋, 你别后悔啊...
祭完天地之后, 大军开跋了. 看着远去的滚滚黄沙, 我静静的站在箭楼上. 再见了, 子韧! 我想等他发现我不在军中的时候, 大军应该已经开到千里之外了吧, 毕竟我随的是后军, 他不会那么早发现我失踪的. 我已在他行囊中放了一封书信, 大意是我要去寻梓衣, 叫他勿念, 等找到了梓衣便和他一道去边关. 我把小六给的那颗南柯一梦也放在了里面, 战场上刀剑无眼, 早做防备的好. 还有文景, 那离开时黯然神伤的眼神, 你放心. 我一定会把梓衣平安的带回你身边的.
最后留恋的望了一眼, 我走下箭楼, 向着城西走去, 与东去的大军背道而驰...
来到驿馆, 几乎没遇上什么阻拦, 就有下人把我带到了上次的那个房间, 想是那司徒祺鹤早就吩咐过了的. 司徒祺鹤还没有来, 我局促的坐着, 脑中是一片空白. 等了大约半盏茶的工夫, 那人还没有出现, 我有些不耐, 刚刚站起身来想找个人来问问, 就有一个小厮进来, 说是司徒祺鹤叫他来带我过去的. 我没多问, 就跟着那人去到了内室, 站在门口, 那小厮不动了, 只说叫我一个人进去就径自离去了.
我有点无措的站在内室门口, 里面隐隐传出来一些响动, 低低的象是人声, 隔着厚重的帘子, 听的不是很分明, 我想司徒祺鹤定是在里面的. 我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把戏, 但我可不想陪他玩, 我只想赶快见到梓衣, 想着我伸手掀开了隔帘...
那一刹那, 世界在我面前变成了灰色, 有什么在我的脑海中炸出一片血红, 我呆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华丽的大床上, 司徒祺鹤正在疯狂的侵犯着一个纤细的少年, 脸上全是迷醉的神情, 而少年的脸色却是骇人的惨白, 他无助的颤抖着双唇, 却连痛苦的呻吟都发不出.
"...不..." 我想喊,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头紧得象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的掐住
"七弟, 你来啦. 果真是言而有信呢." 恍惚中, 看到司徒祺鹤向我走来. 脸上是令人憎恶的笑容
"混蛋!" 我用力打开了那只向我伸来的手
"梓衣!" 我发疯似的冲到床边, 一把抱起了那奄奄一息的少年. 听到熟悉的声音, 梓衣空茫的双眼有了一丝神采, 他看向我, 张开嘴想要说什么,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嘴角全是干涸的血丝.
"为什么! 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愤怒的看向司徒祺鹤, 如果愤怒能够杀人, 我想他已经被我撕碎了
"我这两天想你想的紧了, 找梓衣来以慰我相思之苦啊. 但哪知他太不识抬举, 整日的叫骂, 我只好让他安静些了." 司徒祺鹤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什么! 我震惊的看着梓衣, 急急的捧起了他的脸, 难道...
"放心, 我没割他舌头, 我还想让他用那小东西伺候我呢. 我只是给他下了点哑药而已." 无赖的笑着, 生命和尊严在他口中如此的轻描淡写
"司徒祺鹤, 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抽出怀中的匕首, 我不顾一切的向司徒祺鹤扑了过去, 杀了他! 这是现在我心中唯一的念头!
见我扑过来, 司徒祺鹤狼狈的向一旁闪去, 但锋利的刀刃还是割开了他的衣服, 胸前渗出了淡淡的血痕. 可惜! 若不是这把刀太过小巧, 此刻必定已经重创了司徒祺鹤.
司徒祺鹤乃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 哪经得住吓, 尖叫一声扭头就向外跑去. 不能让他跑了! 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我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一把抓住正向外逃去的司徒祺鹤, 过大的冲力让我们两双双倒在地上.
一把摁住司徒祺鹤, 红了眼的我举起刀就向他当胸扎下去. 也许是求生的本能, 司徒祺鹤突然抓起落在一旁的折扇向我挥来, 黄铜打制的扇骨正好狠狠的击在
我持刀的手腕上. 一阵剧痛, 匕首脱手飞了出去. 顾不得那许多, 我抬起拳头没命的向司徒祺鹤头上砸去, 一心只想打死这个禽兽.
"来人哪! 救命啊~~~" 司徒祺鹤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
顷刻间, 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丁冲了进来, 拳脚和棍棒雨点般的落在我身上, 而我已顾不得这许多, 依然死死掐住身下的人. 终于支持不住, 我被打倒在地, 司徒祺鹤还活着, 我好恨自己打不死他. 棍棒还在不停的落下, 看来要死的是我呢. 对不起, 梓衣, 又连累你了...
"停! 停! 别打死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被打死的时候, 我听到了司徒祺鹤的声音
家丁们住了手, 但还是死死的把我仰面朝天的摁在了地上. 我愤怒的盯着向我走来的司徒祺鹤, 看到他一张还算端正的脸此刻被我打得青肿一片, 突然心中一阵快意, 不禁一下笑出声来. 但还没等我笑畅快了, 司徒祺鹤早狠狠一脚踢在我胸口, 痛的我几乎背过气去.
"龙傲这厮可是调教的好啊, 硬是把我的猫咪变成虎了呢." 司徒祺鹤在我身边蹲了下来, 猛的伸手钳住了我的下颚, 逼我和他对视
我狠狠的瞪着他, 趁他不备, 猛的一口向他的手臂咬去, 若不是他缩的快, 想必早被我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他妈的!" 反手一掌, 司徒祺鹤狠狠的扇了下来. 头被打得偏向一边, 脸颊一片火痛, 咸腥的味道充满了舌间.
"没想到一年不见, 七弟也长本事了啊. 呵呵, 但是你放心, 我不会养虎为患的, 我会拔了你的尖牙利爪, 让你做我的猫咪." 司徒祺鹤轻抚着我被他打肿的脸颊, 他说的很温柔, 却真真让我有了置身地狱的寒冷.
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司徒祺鹤对身旁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 那仆人又回来了, 手里多了一个碗.
接过碗, 嘴角啜着一丝冷笑, 司徒祺鹤把碗凑到了我的嘴边, "乖乖喝下去, 可以让你少受点罪."
浓烈的药味直冲鼻腔, 想也知道这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咬紧了唇把头扭向一边, 死也不喝!
他突然一把捏着我的脸, 强硬的往我嘴里灌了一口, 又酸又苦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想也不想我一口就吐了出来, 还喷了他一身.
我挑衅的看着他, 把最后一点残渣也吐到了他身上, 司徒祺鹤不禁怒火中烧, 我想他又要打我了, 但他却没有动手, 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不禁让我心中一凛.
他突然起身大步向床边走去, 一把抓起锁住梓衣的铁链就把他扯下床来, 狠狠的摔在我的旁边. 本来就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梓衣被这么重重的一甩, 痛苦的卷起身子轻轻颤抖了起来.
"你干什么! 放了他!" 我顾不得被四个人压着的手脚, 拼命的挣扎起来想向梓衣靠过去.
"哼, 不想他受罪就乖乖喝下去, 否则我就让他们也享受一下!" 再次把碗送到我嘴边, 司徒祺鹤暗示的用眼扫了一下站在一旁的几个家丁. 那几个人正用淫邪的眼光盯着倒在地上, 衣不蔽体的梓衣.
"你放开, 我自己喝." 我放弃了挣扎
在司徒祺鹤的示意下, 几个家丁放开了我的手, 接过碗, 我咬牙灌下了那苦涩的液体.
"很好." 司徒祺鹤得意的拍了拍我的脸, 我厌恶的别过了头去. 这次他倒是没有发怒, 只是冷笑了几声, 就带着人出去了, "晚上我再来看七弟了." 门锁上的最后一刻, 他丢下了一句话.
他们一走, 我赶紧爬到了梓衣身边, 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裹在他的身上.
梓衣撑起虚弱的身子, 焦急的捧着我的脸看着, 发不出声音的苍白嘴唇微微的颤抖着.
"我没事. 他不会要我的命的." 知道他是在担心我刚刚喝下的东西, 我连忙出声安抚他. 锁在梓衣手上的冰凉的铁链磨擦在我的身上, 让我一阵阵的心酸,,在这种时候他担心的还是我, 可是却是我害了他.
"对不起, 梓衣. 是我害了你." 我心痛的把他紧紧抱在怀中, 我对不起你, 也对不起文景.
梓衣摇摇头, 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拉拉我, 梓衣用食指和中指悄悄比了一个逃跑的动作.
"一定有机会的." 我坚定的对他点点头, 就算我走不了, 也要想办法把梓衣救出去!
我两静静的相依偎着, 靠坐在墙边. 梓衣很虚弱, 我也因刚刚被痛打一顿而浑身无力, 就在我们快睡着的时候, 一股钻心噬骨的剧痛突然冲向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痛的惨叫了一声, 滚到了地上, 梓衣被我惊醒了, 惊慌的抱着我.
我猜想定是刚才的那药发作了, 怕梓衣担心, 我死命的咬牙撑着, 眼前一阵阵发黑, 那种痛仿佛是要把浑身的骨头碾碎了一般, 痛到后来我连想叫都叫不出声了, 只能大口的喘息着, 只愿我没生到这个世上来.
不只过了多久, 那痛才慢慢的平息下来. 我整个人仿佛从水中捞上来似的, 冷汗早浸透了衣服, 连抱住我的梓衣都湿了一曾衣物.
我勉力睁开眼睛, 却见到梓衣哭红了的眼, 想抬手去拭他的泪, 却突然发现根本使不上一点力, 我这才发现我的双手双脚竟如废了一般. 那药! 那畜牲竟如此狠毒!
梓衣也发现了我的不对, 他执起我的手慌乱的揉捏着, 但是我的膝以下和肘以下却是如死肉一般的毫无知觉. 大滴大滴的泪又从他的眼中涌了出来.
"没事的, 梓衣. 只是药." 我勉强用手肘支起身子, 司徒祺鹤并没有做绝, 他没有直接打断我的手脚, 而是用了药, 是药就有解, 他要的只是我无力反抗他罢了.
正说着, 房门被打开了, 司徒祺鹤得意的摇着扇子走了进来.
一见他进来, 梓衣马上把我护在了身后, 愤怒的盯着那越走越近的人.
"把他们俩给我扔到床上去." 无视我们的恨意, 司徒祺鹤邪笑着对身后的家丁下令.
强壮的武夫抓起我和梓衣就扔到了大床上, 熟练的把梓衣锁在了床头, 而我, 现在废人一个, 根本不用锁, 我也动不了, 只能破口大骂.
充耳不闻我的怒骂, 司徒祺鹤挥退了家人后, 得意的向我们走了过来.
"没想到我司徒祺鹤有天竟能享这样的齐人之福." 司徒祺鹤杵着床沿向我们俯下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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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后妈,我保证会让小佑幸福的~
"钟祺鹤,你禽兽不如!" 若说我以前对他是怕,那么现在则是完完全全的鄙夷。脱离了人伦常理, 现在的钟祺鹤只不过是一头丧心病狂的狼。
"若做禽兽可万事如意,得偿所愿,那我乐而为之!" 不屑的轻哼一声, 那人竟裂开嘴似笑非笑的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一切的道德伦理都被这兽性撕的粉碎。当人变成的野兽,比荒原上的狼更加的疯狂, 因为它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是无休止的欲望在追逐。
"我可怜你!" 微微勾起嘴角,我给了他一个怜悯的笑容,真的怜悯,因为他已毫无人性,自甘堕落与兽为伍。
"不要逼我也毒哑了你!" 我眼中的鄙薄终于激怒了他,狠狠的一巴掌再次落到了我的脸上,本就被打得微微发肿的脸颊,现在更是青肿一片。
"怕你不成!和禽兽又何须言语!" 舔舔破开的嘴角,我继续不怕死的激怒他。 反正横竖今天是逃不过了,打不死他,骂也要骂个够本!
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承受又要落下的手掌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 那司徒祺鹤正在火头上,语气很是不善。
"司徒大人, 牟大人和魏先生来了。" 而门外的人似乎并没有受到他火气的影响,声音平静而清晰。
"请他们稍候片刻。"
司徒祺鹤闻言一怔,马上理了理松散的衣襟,狠狠瞪了我和梓衣一眼,就又锁上门急急忙忙的去了。
一直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消失了,我才真正如释重负的吐出了一口气。
"梓衣, 快!我们必须想办法先逃出去。" 暂时逃过一劫,现在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梓衣点点头,开始翻弄手上的链子。无奈那锁甚是坚固,而且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想折断链子上那手臂粗的床柱也不根本不可能的。
就在我们正绝望的时候,窗边传来喀啦一声,原本紧锁的窗子被挑开了,一个黑影灵巧的翻了进来。
"谁!" 我惊疑的问到
"小佑?真的是你!" 听到我的声音,那黑影快速的移到了床前,借着床头微弱的烛光,我看到了一张久违熟悉的脸。
"小六!" 这一刻我真正的惊喜交加。
快速的扫了一眼,不等我开口,小六就开始解梓衣手上的锁链。
"这锁好紧!" 弄了一阵,那锁却纹丝不动,我们三人头上皆急出了一层薄汗,时间紧迫谁知道那司徒祺鹤何时会回来。
"小六,地上应该有一把小刀,你找找!" 我突然想起了早先被司徒祺鹤打掉的小刀,那刀虽小却有削金短玉之力,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司徒祺鹤应该还没有把它拿走。
小六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果然在桌角处找到了那刀。
"小六,你怎么会在这?" 趁小六在割那铁链的档儿,我还是止不住好奇的问。
"哦,梅花雀带我来的,我本来还不信呢。" 小六用下巴向窗台指了一下,又忙手上的活去了。
我转头一看,窗沿上真落了一只通体雪白, 双眼双爪和喙却是通红的奇异鸟儿。
"这..." 我什么时候和鸟扯上关系了?我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