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快得让人来不及作出反应,他一仰身翻过栏杆,落入河里,罗华错愕地冲上前扶住栏杆,俊朗的面容沉静如水,那双凌厉的眸子却燃烧起让人胆寒的怒气。
不顾一切也要逃离他吗?这只宠物--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河水凉得沁骨,闭着气潜泳了一段,岳怀仁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拖泥带水地爬上岸,脱下湿淋淋的T恤卷在手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家,正撞上前来开门的阿笙,后者看到他一副落水鬼投胎的样子,大叫起来:"你裸奔啊啊啊......唔!"
松了一口气的怀仁忘了控制力道,重重的一弹指砸在阿笙头上,砸得少年眼泪横飞,哇哇乱叫,怀仁顾不上理他,径自去浴室冲洗,冷水开到最大,狂热的大脑冷静下来,身体却渐渐升温,脑中不期然浮现出方才的拥吻触摸,罗华的唇,罗华的手,那么真切清晰感觉,挑动着体内越来越激昂的欲望,热流奔涌在全身的每一片肌肤,股间炽热的男性象征牵引着他所有的神经--老天!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居然会这么饥渴,只被稍稍逗弄了几下便如火焚身!
闭上眼,颤抖着手指伸向最为难堪的地方,岳怀仁无力地喘息着,喉间逸出难耐的低吟,很快,一股浊白沾染了掌心,他软软地瘫坐在地上,耗尽了最后一分力气。
你看,我并非......无路可逃,我不是......非你不可......
一夜恶梦纷扰,难以安眠,规律的作息习惯还是让他在清晨时分醒来,睁开酸涩的双眼,手肘撑着想起身却重重地跌回枕上,头部昏昏沉沉地,浑身上下使不上半分力,呼吸也有些不通畅,岳怀仁拉起薄被盖住头,像个孩子似地蜷成一团,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朦胧中听到敲门声,他咕哝一声把头埋入枕中,完全不闻不问,直到阿笙清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怀仁怀仁,起床了!喂喂你不要不理我啊!臭家伙......啊......你在发烧?!"
头上蒙的被子被扯了下去,少年的声音挑高成变了调的惊慌,柔软的手抚上他的额头,微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些,怀仁无奈地笑,声音已经沙哑:"见鬼了......发烧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阿笙皱着眉想了几秒,像一阵风似地掠出门去,一支烟的功夫,拖着满身香气的美女闯进来。
许菲探探他的额头,又翻开眼皮看了看,拧了湿毛巾搭在他头上,硬塞了几片药给他灌下去,摇着头说:"一个中暑一个感冒发烧,你们还真是对称。"
岳怀仁咽下药片,猛灌了几口水,仍觉得喉中苦味上泛,阿笙察言观色,很体贴地捧了一把樱桃过来,一颗颗地喂给他吃。
"便利店请假了,你好好休息几天吧。"许菲端了营养粥过来,浓香中带着些许糊味,怀仁凑过去嗅了嗅,挑眉问:"谁做的?"
许菲哈哈大笑了起来,阿笙红着脸跑出去,房门甩得山响--难为了那个连煎蛋都不会的少年--暖意驱散了心头笼罩不去的阴影,他接过碗,有一口没一口地吞咽着--不过,真的很难吃就是了。
许菲在床边坐下,纤纤素手搭上他的肩膀,很暧昧地问:"听阿笙说,昨晚上你像只落汤鸡一样跑回来......"
岳怀仁呛了一下,推开碗,舔了舔嘴唇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末园好些了吗?"
许菲不悦地瞪他一眼,身体凑近了些,幽幽香味沁入鼻端:"小岳,老实交待哦!"
岳怀仁挂着慵懒的笑,伸手勾住她的颈项,嬉皮笑脸地问:"你跟我上床,我就交待。"
原本是让对方知难而退的玩笑,谁想到许菲大大方方地一点头,踢掉鞋子爬上来,柔软的躯体像蛇一样缠住他,一双柔荑更是直接伸到腰侧,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慌忙后退,却不小心"砰"地一声撞到床头,疼得呲牙咧嘴。
许菲停了动作,撑起上身笑嘻嘻地看着他:"果然,你对女人没有反应。"
岳怀仁苦笑:"刚知道什么是性的年龄就被一个男人身体力行地教导,会对女人有反应才怪。"
"哦?"许菲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白皙的手指整理着他的鬃角,"是那个让你湿透的男人吗?"
"拜托你不要说得这么怪异......"岳怀仁抬手作投降势,低低呻吟了一声,那双明亮妩媚的眸子让他深感无地自容,许菲乘胜追击,手指滑到颈项上,轻点某处:"这里,有一个齿印......"
"妈的!"岳怀仁低咒一声,做贼心虚地伸手去捂,许菲按住他的手,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瞄他:"臭小子,别赖帐啊!"
"什么?"岳怀仁不解地抬头看她,后者从善如流地给了解释:"我可是陪你上床了哦!"
这也算?岳怀仁深感缺斤短两,皱着眉想抗议,许菲邪笑着拧住他的耳朵,低声说:"你能硬起来的话,我不介意做到最后。"
无力感漫上心头,岳怀仁斜靠在枕上,无声地笑了,猫瞳中混杂着绝望、哀伤、无奈、迷茫,脆弱得如同虚浮在冰雪中的雕塑,一触即碎。
混沌中,听到许菲问他:"你爱他吗?"
内心深处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到,撕剥着未愈合的伤口,痛得让人窒息,思路却分外清晰,岳怀仁一字一句轻道:"我恨他。"
许菲俯下身来,轻吻他的额头,像春风一样轻柔温暖,幽怨空灵的声音如千万缕柔丝缠绕,织补着他心上汩汩流血的伤口--
Na pa`moa klevet ar c`heleir blzyzz
E ranke mond kuit va mestrez
Da vezhina d`an enezeier
Trielen ha Molenez
Na pa`moa klevet ar c`heloù
E ranke mond kuit mintin mad
Kerkent ha ma save ar gouloù
E save ad dour en va daoulagad
温柔的、悲伤的吟唱奇迹般地抚平了他惶恐不安的心,轻拍在肩膀上的手传来慰贴的温度,清幽的女声萦绕耳际,宛如圣音。
Dar ar vuhez en enezenno ù
`Zo ur vuhez trist ha kalet
Bemdez,bemnoz e-kreiz ar roanio ù
Ar vezhinerien`zo tud daonet
En o bago ù, abred diouzh ar mintin
E lakeont ar c`herreg en noazh zybg
Faoutet o daouarn gabd ar c`hilhotinn
Ha torret o c`hein gand ar gravazh
岳怀仁颤拌的双手环抱住许菲的腰肢,脸埋在她肩头,闭着眼,贪婪地汲取着那让人心安的温暖,翕动的双唇送出无意识的低喃,如梦呓一般低不可闻--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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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给他跑掉了,某桔被罗同志拎起来晃晃晃......
九、
年轻的身体有很强的恢复力,岳怀仁在药力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傍晚醒来时全身已松爽了不少,头晕的症状大大减轻,发了汗之后整个人都舒坦了,许菲和阿笙在照顾病人上十分专业,只是谁也不会做饭,只好去外面打包了生煎包罐子鸡蜜汁叉烧,又买了些可生吃的蔬菜,顺手去沈叶那儿拐了香喷喷软绵绵的芝士蛋糕以及给李末园的"情书",大包小包地提回来。
几乎一天没有进食,胃口好得出奇,一番狼吞虎咽后,岳怀仁摸摸撑得发胀的肚子,送出一串满足的饱嗝,对面李末园仍然是细嚼慢咽一派斯文,怀仁捧着一杯酸梅汤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阿笙斗嘴,许菲借着夕阳晚照翻看一本星座杂志,看到兴致来时硬拖着他们做心理测试,晕头转向地报了一堆选项之后,美女手指一划,笑吟吟地得出结论:"小岳,你会爱上年纪比你大的人。"
岳怀仁只当她是江湖骗子,完全没放在心上,阿笙满脸好奇地凑过去问:"那我呢我呢?"
又一番快速问答,许菲故作高深地摇摇头,叹了一声:"惨呐!你会爱上比你大很多的人。"
阿笙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我们都爱上你的话,这个测试就很灵验了。"
岳怀仁忍不住笑出声来,许菲卷起杂志追着阿笙打:"臭小子!当心我找人把你虐死!"
阿笙躲到李末园身后,探出头来做鬼脸,不畏死地挑衅:"老女人,生气会长皱纹,当心嫁不出去。"
许菲一张粉脸瞬间翻青,双手成爪状朝他们扑过去:"末园你躲开,我今天一定要剁了他!"
年龄果然是女人的忌讳,即使是许菲这样艳光四射的美女也不例外,李末园无奈地笑,同室操戈的戏码每日上演,他夹在中间实在是左右为难,正想起身调停一下,美女突然绊到什么东西,冲力之下,尖叫着朝石桌栽去。
李末园和阿笙霎时白了脸,岳怀仁箭步上前,一手将许菲揽在怀里,身形一拧,重重地撞在柱子上,硬生生地阻住了去势,有惊无险。
许菲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柔软的身体腻在他怀里,英雄救美的桥段结束后,该是美人的报恩了,她眨眨眼,吐气如兰地凑到怀仁耳边,娇柔的语调里有欺负人没够的意味:"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该如何报答?"
眼角余光瞄到旁边两人张口结舌的呆样子,岳怀仁笑了,手指轻佻地勾起许菲的下巴,柔声说:"真想报答的话,去把碗洗了吧。"
阿笙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许菲挑起眼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纤手绕到他后肩处,狠狠掐了一把算是礼尚往来。
岳怀仁咬牙咽下一声呻吟,额角渗出冷汗--本来被撞得很惨的肩背又遭毒手,可以想象连着几天晚上他都得趴着睡了。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如果让许菲与罗华捉对厮杀,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第二天起床后果然肩背酸痛不已,冲洗的时候照了照镜子,巴掌大的淤青毫不客气地占据着左肩,碰一碰都是无以言表的酸楚疼痛,岳怀仁挑了深色衬衫牛仔裤,把自己弄得清清爽爽地去便利店上班,自然又是一干人嘘寒问暖,胖老板不放心地给他量了体温,小丽塞过来一包巧克力泡芙,娜娜亲热地搭上他的肩,说:"帅哥,一天没来,不少人问起你哦!"
岳怀仁绽开一个温顺平和的笑容,小心地掩藏内心的感动与欣喜--一向冷僻惯了的人正努力溶入人群中,每一点每一滴的温情都可能让他雀跃不已。
再黑暗的梦也有醒来的时候,一旦挣脱,自然有阳光普照。
手脚麻利地应付客人们,帅气的收银小弟依旧讨人喜欢,直到一通电话,让他俊美温雅的面容立时乌云密布--
"是我。"听筒中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熟悉到骨子里,岳怀仁呼吸窒了一窒,手指微微颤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你--"
"我在水晶宫1806等你。"男人似乎觉察到他的紧张,声音带了几分笑意,岳怀仁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我不会去。"
"你会。"男人有着胜券在握的简洁明朗,"想知道你姐姐的下落,就乖乖过来。"
岳怀仁瞪大了眼,声音不可避免地颤抖起来:"我姐姐?"
男人低声笑了,末了还不忘挑逗他:"带一盒保险套过来,你知道我的型号。"
岳怀仁重重地摔下电话,白皙的面颊泛起薄薄的红晕,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眼角余光不可避免地瞄到收银台旁边放置保险套的架子,他的型号......见鬼!
低咒一声,解下围裙甩在一边,向店长请了假便飞奔出去。
向前台小姐通报了姓名,丝毫不理会周围异样的目光--金碧辉煌的大厅与衣冠楚楚的宿客,他一身简单的衬衫牛仔裤显得格格不入--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行色匆匆的年轻人,一半是因为他廉价的衣着,一半却是因为他清朗明澈、端正俊美的容貌。
岳怀仁神情淡漠地看着电梯上的指示灯,一层层地升上去,心里越来越无措,越来越空茫。
如果可能,他真希望电梯故障,永远不要到达。
厚重的地毯吞没了脚步声,空气中只剩心跳声撞击着耳膜,闪闪发光的铜牌映入眼帘:1806。
岳怀仁曲起手指轻轻敲门,虚掩的房门后传来低沉慵懒的声音:"请进。"
怀仁推门进去,迈入的一瞬间突然忍不住笑意浮现,心想这也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豪华宽敞的客房,低垂的窗帘遮去了耀眼的阳光,岳怀仁回手阖上门,像他们初次见面时一样,挺直脊背,不闪不避地迎上罗华的目光。
罗华松松地裹着件浴袍,斜靠在窗边,笑吟吟地朝他一举杯,暗影中的面容更显邪魅狷狂,岳怀仁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我姐姐的事......你......"
罗华不悦地皱眉,放下手中的杯子,语气柔若春风,说出来的话却让他身体发僵--
"到床上,我告诉你。"
难堪的沉默在房间中漫延,岳怀仁觉得自己真是霉星罩顶,自以为逃得海阔天空,却不知道只是个乘着东风飞上青云的纸鸢,牵着线的那人轻轻一拉,立时狼狈不堪地跌回去。
手指挑开领口的衣扣,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停了下来,轻轻脱掉鞋子,走到罗华面前。
罗华一手勾住他的颈项,附耳低问:"怎么不脱了?"
岳怀仁偏过脸去,语带讥诮:"我记得你的喜好。"
罗华双臂下滑,环住他的腰,拉他贴近了自己,柔软的唇抚吻过脸颊,在他唇上流连片刻,然后,顺着下巴轻吮上颤动不已的喉结,像只逗弄猎物的猫儿一样悠闲,岳怀仁咽了口口水,手指不受控制地紧扣对方的肩膀,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语句:"你......为什么......"
罗华低低一笑,岳怀仁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秒钟,已被推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男人的身体像山一样压了过来,四处游移的大手点燃了簇簇烈焰,牛仔裤连同内裤被扯下,衬衣扣子全开,挂在肩膀上更显色情,时重时轻的抚触亲吻唤醒身体内部无法言说的渴望,岳怀仁无力地男人身下低喘,前日的发泄不仅没能纾解紧绷的身体,反而变本加厉地挑起几乎让他烧晕理智的欲望之火,罗华的浴袍敞开,露出精壮结实的躯体,无穷的热力与激狂如潮水一般向他席卷而来,沉浮中,听到男人带笑的低语--
"你拒绝不了我,怀仁,无论是灵魂还是身体,你拒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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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低落,写H都热闹不起来......小罗同志去吃吧,偶闪......
十、
浓重的喘息声充满了整个房间,中间夹杂着抑制不住的呻吟,热得快要把人熔化的亲吻,无休无止的拥抱爱抚,不知多少次的反复的结合,敏感的身体在最初的不适过去后很快忘情地投入这一场火热交缠,激烈的情爱仿佛带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怒意,罗华一遍遍地惩罚着他的身体,彻底的不留余地的占有,从外到里都留下了自己的印记,结合的地方涌上排山倒海的快感,随着一次次深埋体内的滚烫脉动而不断地累积,像夜空的烟火一样,绽放无尽的欢娱。
"你是我的!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罗华勾起他结实紧绷的腰,汗珠滴落下来,微咸的味道沾染双唇,他伸舌舔去,引来男人更加兴奋的律动。
"......啊......"随着男人的动作摇晃着身体,干涩的喉咙吐出无法自已的呻吟,岳怀仁抬头吻上罗华的唇,像个真正的情人一样细致绵密的吻,那个狡猾的男人正以惯有的强势索需着他,他无法拒绝,甚至不能思考,身体契合在罗华怀中毫无保留地打开,任他予取予求,理智早已消散,岳怀仁热切地迎合着男人--如果这种行为称作做爱,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与他,真的可以产生类似爱的距离,一如合而为一的身体?
修长有力的手指紧扣在晃动不已的肩背上,汗水溶合在一起,顺着掌心滑下,窗外,夜幕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