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无力地瘫软在罗华怀里,经过一场激烈交战的大床上已是风平浪静,只有空气中还飘荡着情事过后的余韵,罗华轻抚他汗湿的黑发,时不时低头印下一吻,交错的气息带着融融的暖意:"跟我回去,怀仁。"
岳怀仁枕着他的肩膀,眼中浮现一抹讥诮:"我有拒绝的资本吗?"
结实的胸膛微微起伏着,罗华笑了,宠溺地摸摸他的头:"你没有。"
"随便吧。"推开他的手,岳怀仁起身下床,有些事他阻止不了,但他可以不去想不去关心,这个身体,这个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身体已经无法自拔地迷醉于他温柔而狂野的占有,但是胸口跳动着的那部分,他留给自己。
只留给自己。
略低于体温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方才激烈的情事中被快感冲淡的感知又恢复了过来,左肩开始隐隐作痛,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开始叫嚣着疲累,腰部像是要断掉一样,更不用提火烧火燎的私处了,岳怀仁低头看着密布全身的齿痕吻迹,苦笑了一声,对上倚着门框大饱眼福的男人,无奈地说:"你就不能收敛一些?"
"不能。"罗华毫无愧疚地笑,漆黑的双眸凝视着水珠漫散处修长结实的身体,从足踝一路往上,在腰际停留了片刻,随后滑上精瘦匀称的背部--那片淤青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男人走上前去,大手随着水流抚上左肩,低声问:"刚才居然没有发现......什么时候弄的?"
岳怀仁躲了一下,却招来更加肆无忌惮的抚触,灵巧的手指轻轻按压着那片变了颜色的肌肤,酸痛之外又似乎有一种酥麻的感觉渗透进身体,罗华轻轻将他揽在怀里,接过莲蓬头为他冲洗身体,不经意展现的温柔让人几乎产生错觉,岳怀仁靠在他身上,微眯的猫瞳闪过一抹残忍的笑意。
同样的错误,他绝不会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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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出去玩,暂停更新,兴奋的桔子在滚来滚去~~
一一、
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按揉着平整温热的肌肤,清凉的药膏渗入肌理,随着手指的按压而吸收扩散,胀痛感渐渐淡去,热热的酥麻感传了上来,熨贴而舒适。
一周多了,左肩的淤青渐渐淡去,身上却添了不少其它细碎的痕迹,罗华轻点着那些齿痕吻迹,笑称这是众星捧月。
岳怀仁拨开他的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拉起薄被盖上肩头,皮肤犹带着浴后的清润,身体已是疲累至极。
回到他身边的一个多星期,每个夜里,他们亲吻,做爱,冲洗后相拥而眠,醒来时罗华会给他一个浓烈湿热的吻,或者干脆又开始一场欲仙欲死的缠绵,像一对情深意浓的恋人般,难舍难分,如胶似漆。
对于他的种种温柔,岳怀仁并不抵触,一切随他去,虚浮的表相早已被看穿--别墅中检修过的电路,焊死的排水口,无法打出去的电话,以及轮班把守的大门,都在时刻提醒着自己作为笼中鸟的现实。
有时候他也会疑惑,罗华为什么如此紧抓不放?如果只是追求一场刺激的游戏,那么四年的时光足以让人彻底厌倦,何况他的游戏对手,在表面上已经臣服。
猫瞳迷茫如醉,呼吸渐渐平稳悠长,似睡非睡的当口,罗华拥了上来,一手滑入被中,顺着结实的肩背抚上腰侧,低喃道:"你的身体......真是越来越诱人,比我第一次抱你的时候,美味了不知多少倍......"
岳怀仁扯了扯嘴角,意识模糊起来,柔和暧昧的灯光映着他安详平和的睡容,梦中,仿佛回到了四年前,那青涩的少年时代......
"我是丽莎,罗先生派我负责你的饮食起居。"
一睁开眼,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相貌圆润讨喜的女人站在床前,以漠然的公式化的口吻宣布了她的来意。
岳怀仁坐起身,愕然的表情一闪而过,俊秀的脸上满是懊恼。
罗华在搞什么鬼?!
昨夜逃跑未遂,罗华却连问也没问一声,只是把他带回卧室,那双深邃的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眸却显示出他对这种猎逃游戏的兴致,岳怀仁打了个寒颤,直觉中罗华不会这么小儿科,之所以按兵不动,必然另有所图。
"请更衣,罗先生在楼下等你。"丽莎展开手上的衣物,一板一眼地提醒着发呆的少年,岳怀仁不自在地抓抓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杀妻之恨在前,罗华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最狠不过一死,自己实在没有担惊受怕的必要。
换洗过后,神清气爽地跟着丽莎来到楼下餐厅,大落地窗透过暖暖的阳光,窗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核桃林,望过去满眼翠绿,让人心旷神怡,罗华正坐在桌前翻看一份晨报,见他们进来,偏过头去对管家吩咐了句什么,然后,对少年绽开温柔和蔼的笑容:"昨晚休息得好吗?"
像个殷勤备至的主人一样对客人嘘寒问暖,只是那双毫不掩饰的对待猎物一般的眼眸出卖了他的冰冷与戏弄,岳怀仁端坐在位子上,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膝盖,敷衍地点点头,入神地看着窗外婆娑的枝叶。
早餐很快摆了一桌,比较传统的中式点心,栗子糕、鸡粥、荷叶饼、蜜汁百合、蟹粉蒸饺、脆皮鱼,鲜香四溢,岳怀仁按住空虚得发慌的肚子--从昨夜失手后一直没吃过东西,对于生长期的少年来讲实在是很痛苦的煎熬。
罗华笑吟吟地看着他,那种混杂着饥饿感与矛盾戒备的神情让人不禁莞尔--像一只扑到老鼠的猫,瞪着另一只虎视眈眈的肉食性动物,一时不知该如何进退--罗华阖上报纸丢到一边,点头示意他:"请用。"
话音刚落,岳怀仁已抄起筷子大吃起来,热腾腾香喷喷的食物得到了最高敬意,他懒得、也顾不上讲话,良好的教养能让他速度与风度兼顾,吃得飞快又专注--这一点并不像猫,但是吃相优雅而自持,与那种高贵的动物有异曲同工之妙。
八分饱的时候,岳怀仁放慢了速度,进入收尾阶段,罗华倒了杯窖酒推过去,说:"早晨喝几杯,会让你一整天都如坠云雾。"
岳怀仁皱着眉看了看杯中物,喝了口粥顺气,说:"是一整天都昏昏沉沉吧!"
"时刻保持清醒未必是件好事。"罗华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举杯一饮而尽,绵香中带着微苦的气息凑了过来,男人眼中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错综复杂,岳怀仁身体微微后倾,不敢轻举妄动,罗华的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是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
说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罗华一手扶住他的后脑,细白瓷的酒瓶不由分说地倾入他口中,浓郁辛辣的酒液灌入喉咙,岳怀仁被呛得几乎窒息,手脚并用地抵挡着,却阻止不了男人势在必得的强硬,少年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咬紧了牙关想要吐出漫灌入口的液体,却被更多的酒液呛得喘不过气来,眼泪不知不觉迸了出来,大量的酒液顺着下巴淌下,弄得前襟狼狈不堪,即使这样,罗华的手也没有丝毫松动,直到那瓶酒涓滴不剩地倒完,他才挪开手,任少年的身体软软地滑落在地板上,捂着胸口咳成一团。
挣扎中把桌上的报纸挥落在地,散发着油墨味的纸张杂乱在他脸旁,泪水朦胧的双眼隐隐约约注意到头版的罗氏未婚妻枪击事件,昨日的情景历历涌上心头,岳怀仁蜷在地上,按压着胸腹,又是一阵催心催肝的咳嗽。
酒意渐渐袭上大脑,全身上下像是被吸干一样虚乏,岳怀仁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般瘫软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无力地低喘着,胸口阵阵撕痛。
混乱中,男人冷酷而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服从--这是我要教你的第二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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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虐了,MS会有变态游戏......自PIA,越来越不CJ......
一二、
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岳怀仁掬了一捧水漱去口中酸涩的苦味,扯下酒气熏天的衣服,摘下莲蓬头胡乱冲洗着身体,头越来越晕,只有冷水才能让他维持暂时的清醒,身体似乎已经脱离了大脑的控制,虚浮而绵软,他无力地滑靠在浴池中,水温调到最低,冲刷过因酒精而虚软的身体,脑中像有什么地方被扯住一般阵阵抽痛,渐渐扩散成欲裂的剧痛,岳怀仁强撑着睁开眼,对上一直在门口冷眼旁观的男人,哑声问:"这种......程度的报复,不觉得......很......幼稚吗?"
以为男人会勃然大怒的想法落空了,罗华面无表情地抄着手,慢慢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少年被打湿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上,原本浅绯色的薄唇被冷水激得变成青紫,明亮的猫瞳被酒精蒙上一层呆滞黯然,仿佛一触即碎的脆弱背后却掩藏着无畏无惧的坚强--尽管意识浑沌,他仍然尽可能地挺直了背脊。
罗华在浴池边沿坐下,玩味地打量着手底下脸色惨白的猎物,是龙家的人,那个低调隐忍,又坚强不屈的家族,那个历经种种不幸,仍在延续着的家族,那个,他最讨厌的家族。
乔治亚娜的死已经立案侦察,大报小报炒得沸沸扬扬,罗华在众口一词中被描绘成痛失所爱悲伤欲绝因而避不见人的痴情郎,谁也不会想到杀人凶手被他软禁在郊区的别墅中严加看守,更不会有人想到,他对这个倔犟而单薄的少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越是纯净的东西,越让人忍不住想要染指,越是珍贵的东西,越让人忍不住想要破坏,如果说这双在黑暗中能清楚视物的猫瞳已是人间罕有的奇珍,那么岳怀仁的骄傲与自尊绝对是值得不惜一切代价去攫取的东西,保存,或者--他的嘴角微微挑起--毁灭。
一旦掌握在手中,无论捧在掌心赏玩还是踩在脚下践踏,都会是不可多得的乐趣。
可以想象这个猫瞳的少年会费他多少心机,然而,越是固执的灵魂,越能带来征服的快感。
伸手调高水温,看着温热的水流包裹住少年半裸的躯体,罗华皱皱眉,愕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产生了不该有的欲望,对一个敌人,对一个男人,或者确切说对一个还未完全长大的男孩子,一个青涩懵懂的幼齿!
这项认知令他相当不悦,自从懂得性事以来,乔治亚娜那样精致华丽的美女才是他的偏爱,一向风流不羁的男人坐拥软玉温香,无数美丽而乖顺的女人在他生命中昙花一现,又在最快短的时间内被新的目标物所取代,从来不缺发泄渠道的罗华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对一个少年动绮念。
手指抚上对方已陷入昏迷的面容,确实是个漂亮的男孩,如果他们之间的游戏再加上欲望作为规则,相信一切会更加令人期待。
罗华扯过浴巾裹住少年的身体,温柔地将他抱了起来,岳怀仁的感知在酒精麻痹下已经迟钝得可以,靠在他肩上时也只是半睁了睁眼,无意识地低吟一声,头一歪,很快又失去了知觉。
岳怀仁生病了,一向健康的身体在醉酒和冷水浴双重折磨之下,终于病倒了。
噩梦侵蚀着心灵,少年在昏迷中不安地挣动着,搭在额上的冰袋一次次被挥落下来,高烧不退的温度把他的大脑搅成一锅粥,无数散落在儿时的画面充塞着记忆,隔着栏杆的天台、风中飘散的长发、一张张冷漠而嫌恶的脸、一次次被挣开的手......他紧锁着眉头,低低呓语着,俊秀的脸上笼着浓浓的痛苦哀伤,罗华扶起落在枕上的冰袋,守在一边看着丁医生注射药剂,大手不由自主地探上对方滚烫的额头,岳怀仁无意识地抬起手来,胡乱抓住他的手贴在胸口,喃喃讷讷,罗华凑近耳朵,听到声如蚊吟的低语--
"......姐......姐姐......"
姐姐?罗华皱眉,不解地想要抽回手去,却被牢牢地抓住,岳怀仁脸上浮现出虚迷的神情,像溺水者抢到最后一块浮木般紧抓着他的手,手指交缠着他的,掌心的温度暖融融地贴合着肌肤,心跳透过并不厚实的胸膛传达到手掌,罗华好奇地贴紧了些,感受着那一声声一下下的撞击,就好像把少年的心捧在手中一样,带来奇异的无以言表的悸动,理智提醒着不要太投入,他却忍不住想要探究更多。
昏睡中的少年渐渐舒展了面容,浅绯的薄唇微抿着,呼吸变得平缓悠长,眉宇间噩梦的纠葛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静安详,罗华拉起被子盖住他,抬头时却对上丁沿如同看怪物的目光。
"怎么了?"他不悦地皱眉,浑然不觉自己的异常之处,一直沉默着配制药剂的丁医生挑了挑眉,说:"几天不见,你好像换了副心肝。"
罗华冷笑一声,却没有抽开手去,只是凉凉地回了一句:"对你,我还是会一如既住地关怀。"
丁沿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回答:"我倒巴不得你对我冷酷些。"
与罗华穿开裆裤时就认识,对他的别扭脾气再清楚不过,有幸被他特别关注的人,绝对是倒了八辈子霉。
"冷酷?想不到你喜欢这个调调。"罗华绽开勾魂摄魄的笑容,一手去挑丁沿的下巴,后者则连连捧心惊呼:"大爷饶命,小的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不能与大爷共效于飞,此生休矣,只愿他生相逢未嫁时!"
罗华大笑起来,两个从小就习惯互揭疮疤的死党凑到一起总是默契十足,丁沿也笑了,斯文的脸上满漾着阳光,笑够了,突然晴转多云,对罗华吼叫:"放开他的手!不然我怎么扎输液管?!"
对此人的变脸习以为常,罗华带起少年的手送到丁沿眼皮子底下,岳怀仁在无知无觉中仍紧抓不放,紧扣的十指微微颤抖着,关节已经泛白,罗华无奈地说:"是他不放,不是我,你看清楚谁的手再下针。"
丁沿瞪了他一眼,顺着手腕找到某个软筋,轻轻揉捏之下,少年的手慢慢松开,无力的垂落下来,他找到血管,熟门熟路地扎进去。
"罗华啊,我头一次发现你居然这么假正经。"丁沿笑眯了眼,把针头固定在岳怀仁手背上。
以罗华的本事,怎么会被抓住松不了手?
罗华以指尖轻触少年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暧昧,问:"很不错的宠物吧,丁?"
丁沿收拾好药箱,叹了口气,明知对牛弹琴,仍是劝道:"适可而止,他毕竟是龙家的人。"
罗华淡淡地"哦"了一声,浅笑着说:"如果他不是,你的麻烦会少很多。"
言下之意,如果这个少年没有那么一个特殊的身份,罗华会直接送他归西。
丁沿不死心地再劝:"小心惹火烧身!"
而那个张狂任性的男人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再懒得回他半句。
一三、
岳怀仁,男,十七岁,19XX年9月15日出生于菲律宾;
父亲岳智宁,母亲苏瑾仪,死于19XX年12月24日;死亡原因:车祸。
19XX年1月18日,岳怀仁被送入爱心福利院,当时三岁零四个月;
同年4月7日,福利院被检举贩卖人口,撤消查办,岳怀仁被菲籍华人吴树英夫妇领养,并于当年9月随同养父母回中国大陆定居。
次年3月,吴氏夫妇相继去世,岳怀仁正式被龙平远收养。
......
罗华哭笑不得地扬起手里的纸张,手指一弹,那张薄薄的纸朝恭立桌前的黑衣男人飘了过去,落在花纹繁复的手工织毯上,轻柔平和的语调蕴含着浓得化不开的不满--
"专程去了趟菲律宾,就查到这些东西?"
简单得可以公开到大马路上的资料,半点技术含量也无,随便捉龙家一个园丁来问都可能得到相同的资讯,罗华目光炯炯地逼视着已经开始冷汗直冒的男人,思忖着究竟是手下无能,还是敌人太狡猾?
在上司探询的目光中如茫在背的程旭,其实比罗华还要郁闷--他一向是罗华最得力的心腹,除了心思缜密忠诚勇敢外,办事能力也绝对让人称赞不已,所以罗华才会把调查任务交给他,而一向以稳准狠著称的程旭在最短的时间内往菲律宾杀了一个来回,查出的资料却让他自己都觉得拿不出手去。
对上罗华疑惑中带着责备、不解中含着微嘲的眼神,程旭开始觉得很委屈,他深吸了口气,低声为自己辩白:"很多原始资料都在福利院被查封时被人为销毁了,岳怀仁被龙平远收养后所有的档案关系存底都丢失了,他们似乎在有意抹掉与他相关的东西,我找到曾在福利院工作过的两名义工,对岳怀仁的印象也仅止于父母车祸双亡,举目无亲才被送到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