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华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突然开口问:"他有没有姐姐?"
程旭愣了一下,连忙回答:"没有。"
罗华皱皱眉:"没有?"
想起几日前少年在昏迷之际抓着他的手低喃出的字眼,破碎的不成声的语句,那么悲伤那么绝望,像是浸透在黑暗中的灵魂再也压抑不住的低鸣。
程旭努力回忆在菲律宾的点点滴滴:"岳氏夫妇的车祸记录里提到他们仅有一子,但是资料很残缺,而且......很多地方被更改过。"那份本身就漏洞百出的档案,在很多重要资料都消失了之后,它的存在本身就很令人生疑--似乎是有意的误导,又像是一切头绪的混乱缠绕,把一向冷静过头的程旭也弄懵了,直觉中那个少年对罗华的意义不仅仅是一时兴起的玩具,他身为下属,不得不谨慎再谨慎,于是,后果就是那张躺在地上的、害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调查报告。
罗华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龙家,最近有什么动静?"
"没有。"程旭觉得这个答案真是逊毙了,而罗华难以置信的眼神再一次凌迟了他的工作能力,越来越委屈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语速,"龙平远还在美国,龙政泽缩短了工作时间,其他还和平常一样,好像完全不管这件事。"
越是平静才越是让人起疑,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罗华懒懒地站起身来,朝程旭一扬手:"回去把你脑袋里的水清掉,我不想养个饭桶。"
虽然工作能力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程旭仍是如获大赦地松了口气,应了一声之后,飞快地朝门口掠去,但显然他逃得不够快,背后追来罗华柔似微风的声音,让他当场石化--
"明天把唐韵文请来,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程旭"嘶"地吸了口凉气,牙齿开始痒痒起来。
上一次发烧,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初三?还是更早?岳怀仁神情怔忡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精致华美的水晶吊灯,体温已降到正常,头昏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只是身体还是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每天被丽莎勒令卧床休息,让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几天没见着罗华,按理说应该庆幸才对,他的神经却越绷越紧--可没忘了是谁害他病成这样的!
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并未惊扰到冥思中的少年,直到挺拔的身影罩住他的视线,才唤回几分神游天外的思绪。
看着原本平静如水的眸子翻起了浓浓的戒备,罗华饶有兴致地俯下身去,一手撑在他颈侧,一手抚上温热柔软的面颊,深邃的眼眸中添了让人心惊的、狩猎者的光茫。
错愕地看着男人越来越接近的俊颜,岳怀仁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直到柔软的双唇印上他的,才后知后觉地一拳挥过去,同时抬膝猛撞他的下腹!
罗华轻巧地闪过,稳稳接住少年挥来的拳头,顺势一拉一扭,岳怀仁的手臂以极不自然的姿势被按压在身后,男人的膝盖重重地磕在他背上,岳怀仁咬牙咽下一声惨叫,拆骨般的疼痛袭上大脑,冷汗立时渗出额头。
"要学会忍受,忍受我碰你,或者--忍受被强迫。"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拂过腮畔的气息渐渐变得火热,岳怀仁挣动了几下全是徒劳,费力地偏过头,咬牙问:"两者之间,没有区别吧?"
"当然。"话音未落,罗华一只手从腰侧滑入睡裤,直接探向少年双臀之间的缝隙,岳怀仁忍不住低呼一声,全身僵硬了起来,发声器官暂告失灵,虚软的身体清楚地感觉到陌生的物体挑弄着自己羞于见人的地方,他又急又气,扭动着腰部想要摆脱那只肆无忌惮的大手,浓浓的屈辱感漫了上来,那一瞬间他恨不得把身上的男人千刀万剐。
罗华低头轻吻少年的脸颊,没有进一步的占有,反而松开了禁锢,在他耳边含笑低语--"我不喜欢用强,即使是对一只不驯的小野猫,怀仁,我会教你--如何享受真正的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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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抓狂啊这两只的初H该如何进行啊伤脑筋......泪......小罗你上吧上吧上吧......桔子满地打滚中......
一四、
挣脱了罗华的束缚,岳怀仁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白皙俊秀的脸胀得通红,凌空一脚直踢罗华的面门,干净利落的动作却因为虚乏的身体而大打折扣,在中途被对方擒住脚踝,顺势一拉,岳怀仁冷笑一声,借力使力,身体撞过去的同时一记手刀砍向男人的颈侧,罗华显然没料到他有这一着,慌忙伸手格开,身形一沉,抱着少年倒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一手攥住他的双腕举过头顶,一手毫不客气地扯开衣服,粗暴地抚摸着对方白皙单薄的胸膛,炽热的气息喷在少年腮畔--
"我改变主意了,你等着屁股开花吧!" 自3由2自2在
岳怀仁大惊失色,在他身下用力挣扎,却不知厮磨间已勾起了男人的欲望,重要部位不可避免地起了反应,硬热的物体抵在自己的下腹,岳怀仁羞愤交加,抬起膝盖猛撞罗华的胯下,却被他挡开,顺势揽在身侧,岳怀仁像一条剖开肚皮的鱼一样被死死压在男人身下,随着几声轻脆的裂帛声,宽松的睡衣裤被扯开,略显苍白的躯体暴露在空气中,青涩的身体有着漂亮匀称的骨架和肌肉,虽然看上去并不强壮,但是精瘦柔韧,抱起来一定滋味美妙。
原本只是想逗逗他而已,而现在--罗华好整以暇地看着身下之人几近全裸的窘况,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地想要占有他--该给不听话的宠物一点小小的教训,他这样告诉自己,刻意忽略了想要他想得发疼的情难自禁。
男人解开皮带的动作让早已无力回天的岳怀仁再度挣扎起来,悲哀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从未想到有一天会被人如此侮辱--手腕被紧紧拉举在头顶,闭着眼也能感觉到男人的手轻轻滑过胸腹,在小腹逗留片刻,然后握住他的下体,奇异的陌生的触感传了过来,一向淡薄冷漠连自慰都没有过的少年惊惶失措地睁大了眼,咬住唇瞪着那个在男人的爱抚下渐渐抬头的部位,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从未尝识过的灼热感窜升上小腹,在男人时重时轻的抚弄下越来越浓烈狂野地奔涌到四肢百骸,像有一把火烧起来--岳怀仁低低地喘息着,头脑越来越迷离,屈辱而恐惧的感觉伴着更多更强烈的快感席卷着他的周身,一向清宁明朗的猫瞳蒙上情欲熏染着的狂乱与挣扎--显然他还在试图挽回摇摇欲坠的理智。
真是个嫩雏!罗华不禁莞尔,用情欲来征服一个骄傲的顽固的灵魂所带来的满足甚至可以超过性爱本身的快感,当然对于后者,他依旧充满期待。
白皙俊秀的面容泛起淡淡的晕红,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伴着一声惊喘,他释放在男人手中,整个人瘫软了下来,汗湿的黑发贴在额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从没做过吗?看来我真是赚到了。"男人带笑的低语在耳畔响起,"完事后我会记得封红包给你。"
岳怀仁蓦地睁大眼,正对上一双微嘲的眸子,浑沌的大脑霎时清明起来,意识到这男人无疑正在享受自己被逗弄得忘乎所以的丑态,他的身体变得僵直起来,眸中闪过一线凶光,飞快地抬头,狠狠咬住罗华的颈项,锋利的牙齿穿透了肌肤,猩红的浓热染透唇齿,舌尖淌过腥甜滑腻的触感。
罗华的反应快得让人来不及加深这一场厮咬,重重地一拳打在他下腹,岳怀仁呼吸一窒,无力地松了口,身体蜷成一团,捂着抽痛不已的下腹低咳着,眼前发黑,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罗华站起身来,按住皮开肉绽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腕滑落下来,在袖口洇开片片红渍,他冷笑一声,抬脚踩在少年胸前,看着对方因喘不上气而变得灰败的面容,以及猫瞳中即使疼痛难忍也湮没不了的得意与张狂,不由得加重了力气,赤脚碾过岳怀仁精致的锁骨,踩上他的颈项,轻柔的声音蕴含着风雨欲来的阴厉与隐忍--
"下不为例,否则,我保证你的满口牙会一个也不剩!"
"啧、啧、啧、少爷,不错嘛!"丁沿一边给他上药一边不忘损他,"这么骠悍的宠物,调教起来想必乐趣无穷。"
"闭嘴!"罗华低斥了声,不小心扯动伤口,一双英气的眉拧了起来。
玩得太过火了是吗?竟忘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那只高傲的倔强的猫儿。
丁沿给了他个"我就知道"的眼神,胶合了伤口之后,细细地包扎起来,大功告成,他摘下手套,笑嘻嘻地看着罗华:"只差一点,就咬到动脉了,难得你吃亏一次,我该叫老婆出来看上帝才对。"
幸灾乐祸的医生得到了一记飞踢作为报偿,立时收敛了不少,正经八百地在主人面前坐下,压低了声音问:"说真的,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理他?"
怎么处理?罗华挑挑眉,似笑非笑地反问:"你怕自己会失业?"
"失业?!"丁沿坐直了身体,指着自己的鼻子怪叫,"我丁教授丁专家丁副院长会失业?!罗华,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
"那你问这做什么?怕我会玩死他?"罗华懒懒地端起茶杯,带着花香的清雅味道漫了上来,平复了突如其来的焦躁。
丁沿被他冥顽不化的样子气得哭笑不得,一手按上他的肩膀,正色道:"龙政泽在道上放出话来,五千万买他活命。"
罗华吹了声口哨,抬头问:"我该花多少买你不知情?"
丁沿皮笑肉不笑地扯住包在颈上的绷带,慢慢使力,罗华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识相地举手作投降状,安抚好友:"开个玩笑而已,丁,你是在为我担心吗?"
"我担心,不过可不是为你!"丁沿横了他一眼,重重地靠在沙发上,"别说我没提醒你,玩具玩坏了可以买新的,人玩残了可是老天爷也帮不了你。"
"哦?"罗华笑得有丝邪气,"龙政泽又没花钱买他不被上,我何必客气?"
真是夏虫不可以语冰,哪个正常男人会想到担心后庭贞操的?偏偏碰上罗华这种非善类,只能说失算兼倒了八辈子霉。
看着丁沿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罗华虚情假意地劝慰道:"有你妙手仁心,还怕有什么意外吗?该被同情的是我才对吧,明晚的假面舞会都得延后了。"
丁沿冷冷地瞅着帅哥脖子上扎眼的绷带,确实十分影响形象,怪不得一向享乐至上的罗华舍得把舞会推后,他勾起唇角,不怎么诚心地提议:"其实如期举行也可以啊,配合这伤口可以化装成绷带凌波嘛......"
沉重的医药箱朝他砸过来,罗华眯起眼睛,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他:"你不用化装,就已经很像唐僧了,丁,有兴趣来取取经吗?"
"你那个淫乱又滥情的肉欲舞会--哪个男人不想呢?可是亲爱的,我老婆会杀了我的。"丁沿抹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看看表,陪老婆喝下午茶的时候到了,他飞快地收拾东西准备告辞,临出门又发挥唐僧的本性罗嗦了一句:"不要让未成年人参加啊!"
罗华不置可否地笑笑,午后的暖阳洒了一地金黄,他胸口却涌上莫名的悸动,颈上的伤口传来阵阵灼烧般的疼痛,让他的心情更加恶劣,那种无以名状的焦躁与不安再度袭上心头,他深吸了口气,拒绝再让那只不驯的猫儿扰乱思绪。
岳怀仁是他的!既然掉入他的猎网,就休想逃脱,区区一个龙政泽,他还未必放在眼里!
一五、
"这里没有打扰你的东西......除了我说话的声音和走针声,你什么也听不见......随着我数数你会感觉到舒适......一......一股暖流流遍你全身......二......你的头脑模糊不清了......三......周围安静极了......你的伤口已经痊愈了......你感觉不到疼痛了......"
罗华微眯着眼靠在沙发上,抬起一只手表示到此为止,虽然脖子比起昨天好过了不少,但他坚信是清热镇痛的药物发挥了作用。
对面白净斯文的男人收起怀表,优雅地端起茶杯轻啜,好听的男中音带着微哑的磁性:"你真是顽固到家了,罗华。"
罗华挑了挑眉,轻笑:"认识这么久,你才发现?"
唐韵文无奈地笑:"只是不死心罢了,你知道,目前为止,我完全控制不了的,只有一个龙政泽。"
罗华唇角勾起一丝微嘲,毫不留情地打击对方:"或许你可以暗示他:‘龙,你的右手完好如初......你还能拿枪......你的雷晨还活着......'"
唐韵文面色凝重地看着他,很一本正经地下了结论:"你真不厚道,他跟你有什么仇?"
"没什么。"罗华轻描淡写,"看他不顺眼而已。"
唐韵文嗤笑一声表示不信,燃起一支香烟,神情有些迷茫:"我从来没碰见过像他那样的人,无法触及到一点思绪,任何窥探都像是陷入一片黑暗中,没有反光,没有透过,彻底的、纯粹的黑暗,没有设防,也根本没有破绽。‘他'至今都找不到一个彻底毁掉龙政泽的方法,或许只是因为,那是个连血液都冷透了的人。"
罗华沉默了片刻,突然展眉一笑,抬手吩咐一旁的丽莎:"带他到书房来。"
丽莎应了一声出去,罗华转向唐韵文,笑得极其欠打:"在未成年人活动的场所禁止吸烟,唐,我对你那一团乌漆抹黑的兴趣没有对一只野猫来得高。"
唐韵文怔了一下,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指间轻荡的香烟摁灭在雕花烟灰缸里,身体前倾,饶有兴致地问:"你的兴趣在哪方面?脖颈以上还是下半身?"
"都有。"罗华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见对方眼珠子一转,又充满警告地加了一句,"别打他的主意,无论哪方面。"
唐韵文笑眯了眼,倾身调笑道:"你--还没沾上手?"
罗华一把推开对方看好戏的脸,男人的尊严多少有些受伤,不过--驯服的过程,会相当享受,一点一点磨去那只小猫的尖牙利爪,教会他懂得驯顺与迎合,看着一个心高气傲的灵魂渐渐沦陷,所带来的征服快感以及血液中残虐因子的满足,完全可以平复某些小小的挫败与不甘。
"你转性了?"唐韵文眼神暧昧,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颈侧,"难不成是想做0号?"
一干损友中,属罗华最不是省油的灯,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没有耐心,不计代价,判断精准,行事果决,不会给对方任何苟延残喘的机会,更不会像RPG游戏一样喜欢把对手涮个够之后再GAME OVER--这样一个出手迅捷的人,居然对已擒在手中的小猎物如此纵容,看来他不是脑袋突然搭错筋了,就是无聊到了浑身发毛的地步。
罗华不怒反笑,勾勾手示意唐韵文凑上来,附耳轻问:"程旭怎么样?"
唐韵文笑得意味深长,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回味无穷。"
"如果--"有意拖长了尾音,唐韵文会意地点头一笑,心照不宣。
正在办公室疯狂处理资料的程特助突然一阵恶寒--为躲唐韵文而留在公司加班加到头晕眼花的可怜人完全没想到老板为了一己之私,毫不仗义地把自己卖了个彻底。
唐韵文端详着坐在对面的少年,非常漂亮,也非常纯净,青涩未褪的面孔有着雕塑般俊秀温雅的线条,一双微微挑起的猫瞳平静如水,像他的人一样,安静,文雅,而充满不信任感。
对饱含着抵触与戒备情绪的人施行任何暗示都无异于对牛弹琴,而让那人全身紧绷的根源还坐在他旁边没有半分退场的意思--唐韵文转头看罗华,问:"你确定你要在场?"
罗华含笑点头,视线放肆至极地逡巡在少年身上脸上,岳怀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俊美英挺的男人脖子上很可笑地包着药纱,像精致华丽的锦绣上打了块补丁--唇角不由得微微上翘,心情放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