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味的白月光[现代耽美]——BY:北境有冻离

作者:北境有冻离  录入:06-16

  “你,你怎么……”
  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游乐园,那姑且算得上是不欢而散了,那个下午,宁晚一直郁郁的,好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虽然沈舒云得到了一种类似报复的快感,但他很快也后悔了——说这些干什么呢,弄得谁心里都不愉快。
  那是他离开W市之前,与宁晚见的最后一面,他本以为那就是他和宁晚之间的结局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后续,宁晚竟然追到新加坡来了!
  “你执意要走,我就只好追在你身后了,”宁晚歪头笑了一笑,眼睛弯了起来,“云哥,带我回家吧。”
  恍惚间,沈舒云想起了青年伸出手臂,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护在外套下的雨天,青年的面庞与面前这张沾满冷雨的带笑面容重合,一切好像都是发生在昨天,实在是太熟悉了。
  萧莫问他,为什么就是忘不掉这个人。
  答案太简单了,他这辈子只有在这个人身上,尝过动心的滋味,也只在这个人身上,吃尽了所有的苦头。
  怎么忘得掉?
  “走吧,先跟我上去换身衣服。”沈舒云捏紧了伞柄,声音低了些,“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宁晚嗯了一声,乖乖地跟在沈舒云身后,进了沈舒云现在所居住的房子。他的皮鞋早被泡透了,脱下来的时候有点费劲,脱了鞋站在地板上,一踩就是一个湿淋淋的大脚印,他突然就不敢再多走了,生怕把地板踩脏了沈舒云就会把他赶出去。
  沈舒云将伞往桌子上一扔,就跑进浴室里拿了一块大浴巾出来,见宁晚还傻站在门口,冻得瑟瑟发抖,像只狼狈的流浪犬,招手叫他:“你进来呀。”
  宁晚走了过去,在地板上滴了一地的水,沈舒云倒是没管这个,用浴巾披在他身上,想了想又问他:“你要不先去洗个热水澡吧,不然会感冒。”
  说完沈舒云才觉得这句顺嘴的话,听起来未免也太关切了些,他几乎是立时就后悔了,但话已出口,又不能收回,只能在宁晚灼灼的目光下找个借口逃了:“我去给你找身干净衣服。”
  “好。”
  宁晚抱着沈舒云给他的衣服进了浴室,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从浴室赤着上身出来了,他右手将毛巾压在头发上来回擦拭,左手提着沈舒云的那件衬衫,不好意思地说道:“云哥,这件……好像太小了,还有大点的吗?”
  这几年来宁总的身材管理确实做得不错,一周保持着三到五次健身的良好习惯,每周还会和健身教练打打泰拳,身上的肌肉增长了不少,身材更精壮了。沈舒云的身量和骨架都比宁晚小,他那件衬衫其他地方倒还好,就是秀气的袖管实在装不下宁晚的肱二头肌,宁晚就干脆不穿了,拎着衣服出来。
  沈舒云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他刚把地上的水都拖干净,泡了两杯热茶,他想了想,道:“好像有。你等我去找下。”
  过了一会儿,沈舒云拿着一件灰色的T恤走来,递给他。宁晚接过换上,这次尺寸倒是合适了,但是宁晚穿上后就皱紧了眉头,因为这件衣服明显就不是沈舒云的尺码!
  他面色一时变得古怪至极,甚至隐隐带了菜色——沈舒云家里,怎么会有其他男人的衣服?!


第60章 情敌
  宁晚越想越憋屈,他的内裤是用风筒吹干了,穿了自己的,那要是他说没有内裤,沈舒云会不会还会给他拿件大号的内裤?
  这滋味实在烧心,宁晚拽着身上的衣服,满脸不开心。
  沈舒云上下打量了一番宁晚,点点头满意地道:“没想到还挺合身的。”
  这件衣服是上次萧莫来这帮他一起重新刷墙时穿的,当时沾了点油漆,沈舒云就让萧莫脱了,说是帮他洗一下,结果两人都忘了这件事,灰T就一直在沈舒云的衣柜角落里躺到现在。
  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沈舒云递给宁晚一杯泡好的茶,对他道:“等雨停了,你就走吧。”
  “我走,能走去哪?”宁晚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阴影笼了下来,“云哥,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干什么?”沈舒云突然想到一件事,口气也急了起来,“你来这里,小芋头怎么办?”
  “哦……我,我把他送回老宅了。”
  沈舒云脸色沉了下来,难道之前说沈渡没人照顾又是骗他的?
  宁晚看到沈舒云的脸色连忙解释道:“不是云哥你想的那样,我把他送回老宅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回到R市也就意味着他要换幼儿园了嘛,他肯定也是不愿意的……但是我这次来,是有不得不说的话来找你讲。”
  沈舒云盯着宁晚,示意他说下去。
  “我是想亲口来告诉你,云哥,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不是什么别的,”宁晚的眼里浮现了深深的痛色,声音也低了下去,“从前我为了信息素的事犯过混,是我错了,我没搞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在宁晚过去的人生里,几十年来顺风顺水,无论是金钱还是感情,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事情上吃过苦头,因此也注定他不懂怎么珍惜一个人。
  “为了这些事伤到你,都是我的不好,但我也是真的放不下你……云哥,我真的没办法再喜欢上什么别的人了。”
  沈舒云望着他,没有说话,手指却下意识地抚上了后颈的腺体。
  宁晚尝到了一股铁锈味,原来是他在不注意的时候,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他也没在意,继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自己的信息素,很大一部分应该是我的原因,任是我说一百句对不起都没法挽回。但我也想告诉你,以后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地支持——你是想要去除标记也好,或者是割除腺体,不再做omega也罢。
  如果你害怕,我陪你一起去做腺体摘除,我们以后就一起做beta。我独希望你不要厌弃自己……你这样,也是在惩罚我,我只会加倍的难过。”
  话至此处,宁晚有些讲不下去了,他觉得万蚁噬心,悔与痛在这两个月里折磨着他,在这一刻抵达了高峰,连一呼一吸之间都是痛的。
  沈舒云有些迟疑地开口道:“我……”
  宁晚伸出手臂,快速地抱了他一下,这是一个干燥的、充满沐浴露清香的拥抱,不带任何欲望,若果非要归于一类情感,那么应该类似于安慰:“慢慢来,我陪你。”
  沈舒云心头一震,对上宁晚比夜色还要沉静的一双眼,他突然觉得,宁晚好像确实变了些……起码同三年前来讲,他变得不是一星半点。与此同时,他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一直锢得紧紧的东西放开了,那层厚厚的外壳也裂开了一道极小的缝隙。
  有些时候,解铃确实还需系令人,其他的人无论再多的劝慰,终究都说不到那道心坎上。
  宁晚当夜在雨后就离开了,没有多做纠缠,倒是沈舒云被弄得心神不宁,吃了几片安眠药都没能入睡。也许是被雨气吹到,也许是心事重重,第二天就一病不起。沈舒云勉强打起精神,爬起来吃了几片感冒药就倒头接着睡,没成想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药一点都没起效,他还是发起了烧。
  沈舒云知道自己的体温也越来越高了,不能放任这么烧下去,但他实在是四肢无力,连出被窝的力气都被烧没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祈祷这场病能自己痊愈,再一次昏昏沉沉地蜷缩着睡去。
  睡梦中,好像隐约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沈舒云勉强应了一声,无法从混沌中挣脱,然后,他感到额上一阵冰凉,接着那人扶他坐了起来,往他嘴里喂药。沈舒云张不开嘴,那人就掐着他的下巴,硬是把药片塞了进去,给他喂了点温水。
  身上一重,一层厚被就盖了上来,沈舒云迷糊着伸出手想要推开,小声道:“热……”
  那人叹了口气,将他不安分的手臂给塞回了被窝,低沉的声音像是冰凉的潭水,令人不由安心:“别乱动,捂出汗来烧就退了。不然又要去医院,你不是最怕打针么?”
  沈舒云听到打针两个字,总算是安分了,他被这人牢牢地按在被子里,不一会额头和颈窝就沁出一层汗来,热度好像真的稍稍退下去了一点。这让沈舒云的意识暂时清醒了一小会,他攒出些睁眼说话的力气,一睁眼就见到了坐在他床边看电子书的萧莫。
  “萧莫,你来了……”
  萧莫叠着的腿放下来,玩笑道:“我今天不来,你可完蛋了。好点了没有?”
  “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萧莫的心里也踏实了些,他伸手去摘下沈舒云额上被体温捂热的毛巾,在一旁的冷水盆里浸透、拧干,复又重新叠好放在沈舒云的额头上:“怎么突然就病了?病得这么急,是遇见什么事了吗?”
  沈舒云被他这种放柔的语气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也没有,可能昨天走回来,被风吹着了。”
  “我今天去学校找你,听他们说你没去,也没请假,我有点担心,就来看看你。”
  萧莫是这间房子的原主,有备用钥匙也不奇怪,沈舒云并没什么反应。
  他顿了一顿,接着道,“昨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好,我同你道歉,你别气我。”
  昨天晚上不欢而散的晚餐,萧莫先认了错、给了台阶下,沈舒云自然也是不能再端着了。因为发烧,沈舒云的鼻子堵着,原本轻柔的声音变得细细的、糯糯的,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在撒娇:“嗯。”
  萧莫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不爱去医院,所以特地没有带你去医院,你先睡一会,最好的结果是等烧退了,要是实在不行还是得去医院,知道吗?”
  沈舒云不情不愿地敷衍:“好吧。”
  不知什么时候,沈舒云再一次睡着了,他这次睡得很沉,连传来的敲门声都没有听到。
  萧莫站起身,去开了门,见到一个男人在外头站着,手里还提着个蛋糕盒子,而他那满脸期待的笑意在见到自己后迅速结成了冰。
  “你是谁?云哥呢?”
  萧莫眼皮一跳——这男人竟然叫沈舒云“云哥”?
  他下意识就觉得来者不善,用身子挡在门口,不让他进来半步:“这是我的房子,舒云在睡觉……我还想问阁下是哪位呢。”
  “我当然是他的alpha……”
  “他的alpha?”宁晚身上大量释放的纯正alpha信息素像是无形的施压,令萧莫脸色发白,掌心里都是冷汗。本能令他想要臣服,给宁晚让道,但萧莫的理智却告诉他在这时绝不能退却,不然将后患无穷,“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什么alpha?”
  宁晚上前一步,身上的信息素在此时变得更加浓郁,他分化早,alpha信息素的威压就格外强些,杜松子酒香在空气中变得浓烈至极,让萧莫感到极度不适与排斥。
  萧莫深吸了一口气,做出浑不在意的模样,懒懒地倚在门框上,语里是直白的嘲讽:“哦,你莫不就是舒云的前夫?舒云说起过你,唔,他说你是过去式了。我也劝你一句,既然是过去式,就别那么不知分寸,还说自己是他的alpha吧?”
  “我和他从来就没有‘过去’……”
  宁晚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门板就猛地关上了,差点打到宁晚的鼻子——他这是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这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沈舒云的房子里?昨天那件衣服就是他的吗?
  他和沈舒云到底什么关系?是朋友,还是……还是在交往?
  一个一个疑问像是绞索,将宁晚的心脏捆得紧紧的,嫉妒的怒火高高燃起。
  宁晚又拍了很久的门,却再也没有将那扇门敲开过。
  冷静片刻后,宁晚盯着自己红肿的手掌发愣,回想起这个男人刚说的话……云哥在里面睡觉?他们的关系已经熟到这男人在的时候,沈舒云还能泰然地睡觉吗?
  那睡醒之后呢,要做什么?会不会这个男人也会到床上,陪沈舒云接着睡?
  宁晚越想心就越沉,他滑坐在门边,霎时跌进了冰窟。
  原来眼见心上人同别人在一起了,是这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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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舒云的烧慢慢退了下去,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这一觉睡得格外绵长,再醒来的时候竟然都是第二天清晨了。他醒来就见着在床边椅子上闭眼沉睡的萧莫,心里顿时生出了些内疚,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找了一张毯子给萧莫盖上,然后准备下楼去买点早餐回来。
  他换好衣服,拿了钥匙钱包就准备出门,一开门被门边那坨黑影吓了一跳。
  一天不见,宁晚竟好似颓废了不少,他倚着墙,脸色灰败,好像在他家门口坐了一夜似的。
  半晌,宁晚抬起一双红透的眼,一夜未合的眼中不止满是血丝,还有冷透的泪光,好像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只余一个空壳。他抬头,一字一顿地问道:“云哥,你和他做了吗?”


第61章 礼物
  在沈舒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的时候,宁晚嗤笑一声,低低地道:“算了,就算是做了也没关系。
  宁晚又失魂落魄地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的。”
  沈舒云足足愣了十秒钟才明白宁晚的意思,他也有些生气了,声音带着些抖意:“做什么?你脑子里只有这件事吗?”
  “他那么好吗?到底比我好在哪?”
  宁晚没有站起来,他在沈舒云门口坐了一整夜,也想了一整夜,最后什么好的坏的都想了一遍,直叫他肠穿肚烂、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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