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级余震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余几风

作者:余几风  录入:09-25

  林冬怡还是下不了心,找来二叔二婶劝霍怀进回归家庭,装出很大度的模样陪那个女人去堕胎,回来躲在房间里默默垂泪,还在霍长隽面前替那个屡犯错误的骗子说好话。
  霍长隽跟霍怀进的父子关系就此跌至冰点,见面如见仇,说话没三句必定怼他两句半。霍怀进以前还会用点心粉饰太平,自那之后仿佛就是破罐子破摔,出轨得越加高调。林冬怡则像个祥林嫂,终日在家唉声叹气不得欢颜。一个可恶又可恨,一个可恨又可怜。
  霍长隽越来越怕踏进那扇家门,不想看到背叛婚姻又糟蹋了他儿时期盼的霍怀进,不想看到懦弱委屈或许还暗地里哭红了眼的林冬怡,更不想看到对这一切无能为力的自己。
  家在那时候就已经没了。
  直到有天,徐耘安在的那个小公寓给了他“家”的感觉。他会煮好一桌其实不怎么好吃的饭菜,笑眯眯地在门口等他,有时候胆子大了也许还会抱霍长隽一个满怀,身上有从洗手间里带出来的热气和柠檬香。锅巴在鞋柜顶上眯眼瞧着相拥的两人,旁边还放着盖饭生前的美照。
  现在他又想家了,徐耘安还没回到那个公寓来,今天生日了,连个信儿都不给。
  霍长隽厚着脸皮打了通电话过去,第一通被果断摁掉,第二通无人接听,打到第三通才听到徐耘安的声音:“徐老师?怎么不接电话?”
  徐耘安的祝福短信是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此时在趴在床上,对着手机纠结发愁,突然来了一拨电话,还是“师哥”的,骤然心脏狂跳惊得他马上就挂掉,深呼吸几下才接通。
  他轻咳一声,回答:“在看电视,没注意。”
  “噢,今天是几号来着?”
  霍长隽意有所指地来了这一句,徐耘安心虚怼回去:“看手机,问我干嘛?”
  电话那边声音似乎突然变得虚弱:“你不知道,我最近这些天都在棚里熬夜,早就分不清日子了。”
  徐耘安拿他没办法,说:“3月31号。”
  “不对。”
  “农历二月二十三。”
  “不对。”
  “牛顿忌辰。”
  “不是不是。”
  “埃菲尔铁塔落成128周年。”
  “不对,你再想想”
  徐耘安炸毛:“我不想了,你自己爱想就想去吧。”
  霍长隽叹气:“是我的生日。”
  徐耘安很刻意地“哦”了声就没下文,霍长隽还是没听到那句“生日快乐”,语气有点委屈:“我还盼着你会有什么表示,今天挺多人给我发祝福的,可我最想听到你说的生日快乐。”
  电话那头没吭声,霍长隽继续说:“其实我也差点忘了今天是生日,这六年间我没怎么过生日。偶尔想起来,我们在一起三年了,都没好好过一过生日,挺可惜的,是吧。”
  徐耘安如鲠在喉,那句“生日快乐”始终说不出口。
  说好了不纠缠不犯心软,既然都分开了,就不要再留任何希望。
  一旦有了余地,就又会开始有期待。有了期待,就会又要失望。
  “我要睡了,就这样吧。”徐耘安飞速说完这句话,挂了电话。
  嘟嘟嘟的忙音响个不停,霍长隽攥紧手机,不觉心里空落落的,却又隐隐有一件事必须要做。那件事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召唤着,他迅速转身走出茶水间,在门口碰见等在这里的方霓。
  方霓铁青着脸,挡住了霍长隽的去路:“徐耘安又缠住你了?”
  霍长隽苦笑:“我倒希望是他缠着我不放,可现在是我缠着人家不放。”
  “你是疯了吧,他之前是怎么对你的?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
  霍长隽被甩之后那副德行,方霓还历历在目,光是想想就憋屈得想咬人。这回始作俑者又回来了,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霍长隽还是被他勾了魂儿。怎么就这么不长进?
  “隽哥,宵风哥他们说要去KTV,你要不要……”
  方霓话还没说完,向这边小跑过来的助理小陈硬生生给打断了。


第十一章 像个孩子
  林冬怡陪霍长隽度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他难得像个孩子一样趴在林冬怡膝上,由着她给自己摸头顺毛。
  那时候徐耘安不辞而别,霍长隽把整个北城翻了个遍,那边的人没找着,这边的人已然疲惫不堪。
  头顶是林冬怡的声音,语调缓慢温和:“隽啊,神昨晚悄悄告诉我,不管经历多少,你总会实现自己最渴望的梦,总会重遇那个最渴望的人。你唯一要做的是等,然后争取。”她自打离婚后就开始信教。
  开车穿梭在北城的大街小巷之中,霍长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这句话。
  霍长隽知道这是在宽慰他,怎么就没来由信了这句话。所以他会埋头写歌直到有天在异乡的街头,音像店在放他写的歌。所以他会过得跟个苦行憎似的,直到有天再遇到徐耘安,努力让他重新爱上自己。
  很潇洒地挂了电话后,徐耘安到阳台里吹风。前天他把霍长隽故意落在画室里的盆栽搬回家里养着,他没法真的狠下心来不顾不管,冷看那些盆栽枯死。
  嘴上说得决绝,可心里却不是那回事。霍长隽就是算准了这点吧。徐耘安不无惆怅地想。
  让徐耘安更加惆怅的事情还在后头。刷牙时发现家里没了纸巾,他披上衣服,换好鞋子到附近的超市添置。结果回来时就看到霍长隽那辆黑色卡宴赫然停在楼下,打着车灯。
  霍长隽两手攥在裤兜里,绕车门来回徘徊,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
  徐耘安摸出手机,真有好几通未接来电,以及一条短信:安安,我就在楼下,等你,多久都等。
  有颗石子被踢飞到徐耘安跟前不远处,霍长隽顺着方向抬头一看,眼睛顿时亮了。
  霍长隽这会儿没戴眼镜,褪去那种平日里的成熟感。徐耘安跟他对视那刹那,仿佛梦回高中时代,霍长隽在操场上打篮球,数不清多少次向假装不经意间路过的他投去清清淡淡的一眼,似乎什么都没变过。
  徐耘安动动嘴唇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见霍长隽三两步走到他跟前,用力一带他整个人拥入怀中。霍长隽的脸跟徐耘安颈脖的皮肤相触,直接就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这人抱了就不撒手,徐耘安被死死箍得动弹不得,梗着脖子一手提着几包抽纸,一手不知道往哪儿搁。
  他挣扎了好几下,想用手肘顶开霍长隽的怀抱,结果那人还把嘴埋在他肩上,谈吐间的热气闷得徐耘安后背直冒汗:“就让我抱抱好吗?最近有点累,想来这儿充个电。”
  这人腔调无赖又委屈,力气却大得让人发指,即使徐耘安不答应,他照样能充电充个够本儿。
  他作了让步:“就一分钟,一分钟后给我撒手。”
  “不,”霍长隽抬手看表说,“现在是北城时间晚上十点零七分,就抱到十点十分,三分钟就够了。”霍长隽差点脱口而出是抱回家,可就怕自己的要求过分了,徐耘安一急起来就真的恼怒咬人。
  “三分钟,好吗?”霍长隽揉了揉徐耘安的掌心,垂下眼眸轻声问。
  徐耘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霍长隽得到默许直接拥上去。
  三分钟,一首歌的时间。霍长隽抱着徐耘安哼完了俩人的定情曲Top of the world,偶尔坏心地凑近他的耳边故意吹气,低沉的嗓音和时不时的热气儿几乎麻了徐耘安半边身子,从耳根到脖子都是红彤彤的。
  差不多到点时徐耘安就急不可耐挣开束缚,自己也向后踉跄了一步。霍长隽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摩挲着他的内心,这三分钟内他几度想完全靠在霍长隽怀里,空出的那只手在虚空中微微颤抖着想回抱。
  徐耘安感觉自己的心现在就像颗智齿,霍长隽稍用点外力,哪怕只是见着他那张脸,就多松动几分。
  霍长隽皱着脸看他,心里是百般不愿意还想多耍耍赖,因为实在抱得太舒服了。这三分钟的一抱顶得上他六年的无数梦境,光是这粉拥抱带来的安定感就足以让人魂牵梦绕了。
  理了理被蹭乱的衣服,徐耘安飞快地看了霍长隽一眼:“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这天就剩不到两小时了,我想看看你。”霍长隽脱口而出,真挚得就像是大学时代,不辞距离不顾深夜跑来宿舍楼下等女朋友的小男生。
  徐耘安心里那颗摇摇欲坠的智齿又被晃了晃,眼睛不知该往哪儿放,被霍长隽抱过的身体很不自在。
  “那你现在看也看了,抱也抱了,可以走了吧。”徐耘安保持表面冷淡,却没怎么敢接过霍长隽炽热的视线。
  “先上车,还有一件事!”霍长隽拉住徐耘安的手腕,徐耘安看了眼后轻轻甩开。
  别随便碰我。徐耘安想是这样想的,嘴里说着“有话好好说,别上手。”身体却乖乖地跟上车,坐在了副驾驶位上,看霍长隽取出一个打着金色蝴蝶结的粉色纸盒。
  “打开看看。”霍长隽双手捧上纸盒,眼里闪烁着亮光,就像个献宝的孩子。
  不就是个蛋糕吗?徐耘安腹诽,听话打开纸盒,一个造型寻常的水果蛋糕,主色调是他喜欢的明黄色。
  “跑了好几家面包店,幸亏有一家还开着,不过就只剩几个了,还好有你喜欢的明黄色水果蛋糕,”霍长隽轻轻插上一根蜡烛,点燃,“其实今天已经吹过蜡烛吃过蛋糕了,但我还是想跟你一起过。”
  徐耘安从来没有告诉他自己喜欢明黄色,他怎么就突然了解的?霍长隽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这蛋糕有点像你之前给我做的,不过没你的好看,我一直都记着的。”
  回忆的细节让徐耘安顿时鼻头有点酸意,他吸了吸鼻子没回话。
  跳跃的烛光映出霍长隽的笑脸,他这一笑又露出虎牙,有点无赖地说:“徐老师,给我唱个生日歌好吗?”
  “好,你不唱,我就自己唱。”霍长隽见徐耘安迟疑不定地端着,自顾自就唱起“祝我生日快乐”,双手合十闭眼祈祷后,吹熄了蜡烛。
  霍长隽给他递来一个叉子,徐耘安不要,他就自己先开吃。只是这叉子乱搅,一口口塞到嘴里时,脸上都会不自觉就浮出微妙的不虞,感觉像在行刑受惩罚。
  徐耘安当然知道霍长隽不好甜食,叹了口气后夺过叉子,安安静静地吃起来。
  这算间接亲吻吧,算吧算吧。霍长隽内心有点小荡漾,忍不住暗暗捶座椅。
  徐耘安余光瞄到霍长隽的小动作,嘴角默默动了动。
  车内一片安静,徐耘安垂头专心吃着蛋糕,霍长隽也在专心得看着他。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霍长隽,他转头望向车窗外:“可能你不知道,那天你给我做了个蛋糕,我挺开心的,还莫名其妙就想到,如果明年生日,你跟我妈各自做一个蛋糕,那我肯定完了。我不太能吃甜的,可是又不想浪费了你跟我妈的心意……”
  徐耘安把叉子放下,犹豫着抬眼看向霍长隽。他恰好也回头看过来,漆黑的深眸像块黑曜石,在光线昏暗的车内透着柔腻的光芒,感觉摸上去应该是温凉温凉的。
  见徐耘安抿了抿嘴,小酒窝又圆又深,霍长隽用手指戳了戳,用很柔的语气说:“第二年生日快到的时候,我还想着干脆买个大蛋糕吧,不知道蛋糕有没有胡萝卜味儿的,到时候我们和妈妈一起吃。后来胡萝卜味的蛋糕没找着,妈妈走了,你也走了……我这样挺傻挺不男人的对吧?”
  “其实我不是这样的,可我在你面前,一时没太忍住。真的……没忍住而已。”
  霍长隽脸贴着座椅巴巴望着徐耘安,翘起嘴角但声音闷闷的。他垂下眼睛,缓缓摸上了徐耘安的手,指尖在徐耘安手背反复摩挲,就像只……被遗弃在路边的大狗向路过的好心人伸出爪子。
  “宝贝儿,你还欠我很多年的蛋糕呢。”
  自从得知林冬怡在他走后不久就去世,徐耘安内心突然被开了个口子,以为治好的软骨症就又复发。他对自己一直很有约束力,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工作,他误会了自己在感情上也同样足够坚定,哪怕有天霍长隽回头对他犯贱,他也能坚决挡在心门之外。
  可感情从来就是水龙头,能关即关,反复来去由不得人。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俯视自己,被自己捧在手心爱惜着的霍长隽,如今步下神坛,敏感得像个傻子,脆弱得像个孩子,茫然张开双臂等着自己拥抱,就好像不管这六年经历了多少,不管再过多少年,徐耘安始终是他最特别的一位。
  曾经极度渴望成真的美梦就摆在眼前,怎么可能不心动?
  “不傻,不傻的,”徐耘安心底的那个口子冒出了一些以往的执念,他低头不让霍长隽看到他眼睛酸胀发红,手翻不自觉转回握住那不安分指尖,喃喃道:“其实我做的那个蛋糕就是胡萝卜味儿的,我也想过要跟你好好过生日的,是你自己不回来,是你不要的……”
  重遇到现在,徐耘安第一次吐露真心话。他对霍长隽有过的期待,有过的埋怨,都被辜负了。
  霍长隽呼吸一滞,握紧了徐耘安的手,这回他没拿腔作调地喊“徐老师”,他说:“安安,我能吻你吗?”
  徐耘安以为自己幻听了,他疑惑地嗯了声,茫然抬头看向霍长隽,而这在霍长隽看来无疑是一种邀请。
  哎,这么无辜的眼神,嘴角还沾上了奶油,这不是在逼我吻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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