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陪了江扉那么多年的,可为什么江扉却从来都不属于他,楚颐、霍晟、古漆他们都能得到江扉,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他什么都没有!
垂头不语的江扉察觉到他渐重的气息与无法忽视的沉沉目光,抬起眼看到他后脸色微变,然后迅速的避开了,像是掩饰什么似的又说。
“那时我骑马到军营花费了一天多的时间,坐马车同样从集市来到这里则是五天,所以如果霍家军快马加鞭赶到这里的话应该是两三天之后。我到时候和霍晟说一下隐瞒你的存在,不然如果皇上知道你不是他的儿子的话,一定会杀了你的。”
楚棹紧紧盯着他,说。
“之后呢?”
江扉一时间没有明白,疑惑的问。
“什么之后?”
“蛮族既然已经被平定了,那么按照圣旨你就要回京了。可是父皇根本就不喜欢你,他恨不得你死在这里,说不定还会派人在你回京的路上就杀了你。就算你平安回京了,还是要待在那个如同囚牢般的皇城里郁郁寡欢。”
这番话说出来就已经将他的意图昭示的很明显了,江扉不赞同的看着他说。
“我必须要回去,母亲还在长秀园等着我,而且你是七皇子,突然在皇宫消失不知已经引起了多大的乱子,更应该早日回去。等霍晟来了后我先派人送你回宫,到时候皇上允许我回京了我再回去。”
楚棹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冷笑的说。
“二哥,我看得出那个霍晟的心思,你一人留在他的北境难道就没有被他欺负吗?你刚才说当初是去集市里闲逛才偶然撞到蛮族人临时起意设的这个计划,可怎么没有一个霍家军埋伏进来支援你?二哥,你现在连实话也不愿意对我说吗?”
接近的质问将江扉方才轻描淡写的谎言戳穿了,他沉默的摩挲着茶杯的边缘,冷淡的说。
“楚棹,我的事你不要多管,无论怎样你都记着,你是我七弟,仅此而已。”
明显划分界限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情绪压抑的楚棹,他愤怒的一把将桌子上的茶壶挥到了地上,然后霍然立起身怒声大喊。
“我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孩子,你不要再说我是你七弟了!江扉我告诉你!我不想和你做兄弟!我只想和你做夫妻!”
江扉冷若冰霜的说。
“楚棹,不可能。”
楚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蓦然冲过来抓住了江扉的衣领,发狠的瞪着他的模样还带着几分委屈的偏执。
“我不许你回京城,我们在霍晟过来之前离开这里,从此就在民间过我们的日子。二哥,二哥我寻了你那么久,这次绝对不会再放你走了。”
他说着就情难自抑的上来吻江扉的唇,笨拙青涩的动作热情如火,甚至还因为用力过猛咬破了江扉的嘴唇。
江扉吃痛的偏了偏头,然后下意识扬起手用力扇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如同一盆凉水将楚棹满腔的热烈都浇了个通透,他脸色惨白的看着江扉,眼眶里积蓄的泪水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江扉向来都疼他,从来都没有打过他。
他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所有气焰的孩子似的呆呆的看着江扉,难过又委屈的喃喃说。
“二哥,我只是喜欢你啊你对我最好了,我也最喜欢你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和我走呢”
江扉看到他眼眶红红茫然无助的模样,冷硬的神色也稍稍软了几分。
他抹了一下唇上沁出的血珠,因为刺痛而嘶了一声,然后叹息的柔声说。
“你只是太依赖我了,楚棹,你该去交些新的朋友,而不是只把心挂在我身上。”
楚棹听了他的话却直摇头,一边掉眼泪一边盯着他泛着嫣红的嘴唇,不停说着“不是的”。
如果他只是单纯的依赖江扉的话,那么不会对他产生欲念的,可从始至终他的心里就只有江扉一个人,即便第一次懵懵懂懂的做梦时梦到的也是江扉。
他已经习惯了把江扉当成自己的整个世界,如果江扉离开他了,那么他就没有全世界了。
可是江扉现在只想赶他走,把他赶的远远的。
楚棹根本平静不下来和他继续说话,又不想失控的伤害他,于是丢下一句“二哥你好好休息”就摔门出去了。
他心里翻涌的情绪实在太激烈,闷着心揪痛难忍,咳嗽着从不远处屋子里走出来的老族长见到他难看的神色后担忧的叫住了他。
“阿棹,怎么了?”
楚棹看到他后脸色缓和了一些,匆忙擦干泪后就走上前自若的问。
“爹爹,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老族长摇摇头说。
“身子骨老了,你不用担心,现在爹爹看到你已经当上蛊族族长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他不再去提蛊族后代的事情,这几日安慰自己能找到楚棹就已经是万幸,就不要再逼他了。
楚棹也因此对他生出了更多感念,毕竟这个老族长是真心实意对他好的,而不是和皇上一样根本看不到以为并不出色的他。
他搀扶着老族长往外面走,拧着眉说。
“北境这里到底还是太冷了,我会尽快吩咐大家准备准备回中原的。”
老族长也知道蛊族和蛮族刚才发生的事,忧心忡忡的叮嘱说。
“我们蛊族虽然有蛊虫做依仗,但到底是人单力薄,你一定要小心着那些蛮族人。”
“恩,我知道了。”
老族长不放心的说了几句后又问。
“对了,你的那个二哥救出来了没有?”
说到江扉,楚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回答说。
“救出来了,只是二哥同我有些生分了,不愿意同我一起走。”
老族长千辛万苦找到楚棹后自然就不希望他再回到宫里,楚棹也打算不久后带着蛊族众人回到中原在南方找一片适宜蛊虫生长的地方安顿,总之他在宫里也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倒不如做这蛊族族长来的自由些。
老族长既然说服他离开皇宫了,也希望他能在自己百年后快快乐乐的,虽然说他喜欢的江扉是个无法有孕的男子,但老族长也仍然希望楚棹能够得偿所愿。
他疼爱的看着面容黯然的楚棹,和蔼的问。
“你这般喜欢你二哥,你二哥却不愿和你走,是因为他不喜欢你吗?”
楚棹紧紧抿了抿唇,固执的说。
“我会让二哥喜欢我的,他向来待我最好了,不会忍心丢下我一个人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的神色却满是低落,老族长一看便知道或许只是楚棹自己这样想的而已。
但他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恨不得把所有宠爱都在自己百年之前都给他,于是细细想了想,叹了口气说。
“你若真是没有办法了,爹爹可以帮你。”
楚棹的眼眸一下子就亮了,却又怀疑的看着他,自嘲的问。
“您帮我?您怎么帮我?莫非您还能劝得动我二哥不成?”
老族长摇了摇头,然后说。
“阿棹,你忘了我们是蛊族吗?蛊族有可以迷乱人心智的蛊虫,当然也有可以惑人心神的蛊虫。只要你想,就可以让你的二哥爱上你。”
章节目录 我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二皇子31
江扉自己在屋子里待着,晚上的时候蛊族人送来了晚饭, 是很简单的素食, 江扉见那蛊族人穿着灰袍垂眼不说话, 放下晚饭后转身离开就什么都没问。
吃完饭后不久,那人又过来把东西收走了,江扉在他走之前出声道。
“请问哪里有水可以洗漱?”
那人才终于开口恭顺的回答说。
“您稍等。”
江扉点了点头,片刻后他果然端着水盆进来了,也把洗漱用品都送了进来, 于是江扉洗漱完就兀自上床睡觉了。
他原本以为怒而离开的楚棹要第二天才过来, 闭着眼还没睡着的时候听到门吱呀的一声响,于是他翻过身坐了起来, 看着楚棹疑惑问。
“楚棹,已经这么晚了, 你过来有事吗?”
楚棹依旧穿着那身镶金边的灰袍, 沉默的立着,屋子里的灯灭了,外面昏暗的光线漏了进来, 将他苍白阴郁的面容映的半明半暗。
他盯了江扉一会儿,然后抬脚走了过来,坐在床边直勾勾的看着他,轻声说。
“二哥, 我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吗?”
江扉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他已经换下了蛮族的服饰, 穿上了蛊族人送过来的崭新亵衣,雪白干净,俊秀如玉的面容还比这亵衣要白上几分,却是温热动人的白。
乌黑的长发垂落了下来,衬的他眉眼清丽俊秀,是比女子还要更惊心动魄的美丽精怪。
听到了楚棹的话,江扉微微蹙起眉尖,语气有些冷淡。
“楚棹,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楚棹好像没听到他说的话,伸出手想要去碰他的脸,却被江扉侧身避开了,那只手在空中顿了顿,然后落在了他肩上披散的头发上。
白皙的手指缠着乌黑柔顺的头发,亲昵的动作漫出了几分暧昧。
楚棹低低的重复着他刚才说的话。
“对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不等江扉回答,他又难过的喃喃说。
“二哥,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今晚我可以留下吗?就像以前那样你陪我睡,求求你了,我真的好想你啊。”
他的目光哀切,语气恳求,卑微的如同跪在了江扉面前似的。
江扉的目光动了动,几秒后却又垂下了,瓷白的侧脸显得冷漠极了。
“不可以。”
刹那间楚棹的浑身都僵住了,眼眸里的神采猝然黯淡了下去,黑沉沉的透不进去一丝光亮。
片刻的沉默后,他将江扉的黑发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然后轻声说。
“那二哥,明天见。”
在江扉面前他向来都是这般温顺听话的模样,所以江扉见他果真起身往外走后,不禁放下了心来。
果然楚棹还是楚棹,是他那个懂事的七弟。
这个晚上江扉独自睡的很沉,也是来到蛮族以来睡的最安心的一晚,蛊族的洞穴光线一直都很暗,所以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仍然分辨不出时辰。
只能感受到自己并没有躺在坚硬的床伴上,而是在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侧脸正被人很慢的亲吻着,毛茸茸的。
察觉到他咕哝着动了动,楚棹便出声,非常温柔的低声说。
“二哥,你醒了,睡得好吗?”
江扉挣扎着动了动,随即感觉左手腕很酸痛,于是抬起手就想看看,楚棹却施加力道按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端过来茶杯递到他嘴边,劝着说。
“先喝点水吧。”
江扉的确感到有些口渴,便就着他的手喝了半碗水,然后才从刚睡醒的惺忪中渐渐恢复过来,就要挣脱开他的怀抱。
楚棹没有挽留,看着他靠着墙拢了拢被子,然后揉着眉心问。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没察觉到。”
楚棹一眼不眨的凝视着他,温和的说。
“我怕吵醒你所以脚步放轻了些,二哥,你饿不饿?现在要吃东西吗?”
江扉看着自己的手腕,光滑的什么痕迹都没有,刚才的那股刺痛也如同潮水渐渐消退的无影无踪,只是这样诡异的错觉总让江扉觉得隐隐不安。
他警惕的看着楚棹,似乎想要从他温柔无害的面容深处看出他真实的意图,可这光线太暗,又或者是楚棹的心思隐藏的太深,所以他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
他说。
“楚棹,你先出去吧,我要起床了。”
楚棹没动,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深黑的眼瞳里似乎藏着什么光彩,又或者是在等待着什么时候才会亮起来。
江扉见他像块石头固执的杵在床边不肯动,便兀自掀开被子去拿旁边的衣服穿,这也是蛊族人送过来的灰袍。
在他把灰袍往身上套的时候,楚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忽然扑过来按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都覆在了床上,长发落在了江扉愕然的的白皙面容上,然后按捺不住心中起伏的低头吻住了他。
楚棹在江扉身体里种下的蛊叫“情蛊”,当江扉彻底中蛊后,醒来就会爱上他第一个见到的人。
楚棹等了这么多年实在等不下去了,他太想要江扉了,所以不惜用这种卑鄙恶毒的手段将他死死困在自己身边。
哪怕江扉对他的爱意是虚假的,那他也心甘情愿的沉溺。
楚棹突然发了疯似的动作让江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愕然的被楚棹急不可耐的咬住脖颈后才蓦然大怒,推搡着他沉声骂道。
“楚棹你疯了!滚开!”
楚棹没说话,只是咬了他的左手腕一口,刹那间江扉的浑身都酸软了下来,如同浸泡在了昏昏欲睡的朦胧温泉里,意识都变的有些迟钝,左手腕的刺痛也出现了,迅速就传遍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