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越滥情的Alpha越有吸引力?
“我问你,”严言微微侧过身,凑到虞文洛耳边,“现在追你的人多吗?”
虞文洛又惊又愣:“啊?”
“多吗?”严言追问。
“我我我我……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吧……”虞文洛说完,又磕磕绊绊补充,“那个……我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平时不关心那些的。”
严言皱着眉,点了点头。
看来他的理论是正确的。虽然虞文洛很多地方和靠谱扯不上关系,但绝对是个正经Alpha。他这样的无人问津,应天扬勾三搭四却被趋之若鹜,这世道还真是有些不公平。
“真的没有,”虞文洛继续小声说道,“有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存在。”
严言叹了口气:“真是想不通。”
虞文洛十分紧张地看着他,声音也变大了:“什、什么想不通啊?”
“嘘——”严言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边,“你小声一点,万一被他看见我们了多尴尬啊。”
他既不想让应天扬知道自己怀孕,也不想让应天扬知道自己无意中窥探到了他的小秘密。
虞文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严言做贼心虚,又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把他的身子给压低了一些。
就在此时,大厅广播里响起了一个温软的女声。
“133号严言,133号严言,请到4号诊室就诊。”
同一时间,四面八方的液晶显示器上都同步出现了文字。
——133号 严* 诊室:4
这医院还挺有保护隐私的意识。可广播里都播报了全名,对认识严言的人来说,这个码打得欲盖弥彰。
严言惊慌之中赶紧往应天扬的方向看了一眼。
应天扬果然注意到了他的名字,正挑着眉头看向距离最近的那一块显示屏。几秒后,应天扬把视线挪向了四号诊室的方向。
守株待兔,严言没法躲。
在诊室门口尴尬地对望了几秒后,双方各自露出了友好又勉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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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a怀孕初期不稳定的理论在严言身上完全不适用。
用今天这位医生的话来说,他的各项指标完美到可以作为孕夫参考范本。
医生在惊叹之余,还笑着夸奖了虞文洛几句,说他能把爱人照顾的那么好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虞文洛不敢吭声,满脸都是心虚。
以往严言的大伯也会在离开前叮嘱一下各类注意事项。但他顾念着严言脸皮薄,总是说得比较委婉。今天这位医生就要公事公办许多,特别认真严谨,说得又多又细。
“一般而言,这个阶段的孕夫都会有比较强烈的生理需求,这也是会导致胎儿不稳定的因素之一,”医生在说话的同时推了一下眼镜,语气平板无波,“建议还是尽量克制。当然,实在难受的话,让你的Alpha用一些相对安全的方式帮助排解也是完全可以的。还有,虽然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但怀孕期间多接触另一半的信息素不是一件坏事,对胎儿稳定很有好处。”
严言尴尬万分,快速点头只求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可医生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再忍耐一个月左右,就可以正常过夫妻生活了。当然了,还是要注意不可以过于激烈。你们建卡的时候有领过手册吧?里面第三章 有一些推荐的安全姿势作为参考,最好看一下。”
严言如坐针毡。他很确定,虞文洛一直在偷偷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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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以后,虞文洛一脸谨慎开口问道:“你需不需要我帮……”
“并不需要!”严言大声地打断了他。
“……哦。”虞文洛点了点头。
两人安静地走进电梯。等门合上以后,他又说道:“你不用和我客气哦。”
严言侧过身,只给他一个后脑勺。
等电梯门再次打开,严言才刚跨出一步,身后传来了虞文洛的小声嘟囔。
“医生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严言不理会他,大步往前走。
虞文洛紧紧跟在后面,没完没了:“他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多闻闻我的信息素对身体比较好?”
“我又闻不到!”严言压低了声音但说得很用力。
“虽然分辨不出来,但身体应该是有感觉的吧,”虞文洛一副自己只是在说学术话题的语气,“我以前也听过这种理论,本来以为只对Omega有影响,原来Beta也是一样的啊。”
这个人真是烦死了。严言健步如飞,皱着眉头越走越快。
“哎,你脸好红啊,”虞文洛追上来,“是不是热的?走慢点嘛。”
严言当即停下了脚步。
但不是因为虞文洛,而是因为远远又看见了熟人。
熟人也看见了他。两人对视了几秒后,又一次同时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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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扬依旧和那个Omega在一起。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比起方才来的更为压抑。那个Omega甚至连眼眶都是红的。
饶是应天扬,在这样的气氛下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好巧啊,”他在说话的同时冲着严言身边的虞文洛也笑了笑,接着主动解释道,“这是我的……朋友。他不舒服,我陪他过来看医生。”
虞文洛很乖巧。面带微笑,一声不吭。
严言点了点头:“哦,这样啊,哈哈。”
他心里当然是不信的。他不算是老封建,勉强能相信Alpha和Omega之间会有纯洁的友谊。但他绝不这样纯洁的友谊会发生在产科。
那个Omega完全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只在最初时抬头看了他俩一眼,之后全程低着头一声不吭,连招呼都没打。应天扬说他们只是朋友,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应天扬主动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严言立刻点头:“好的好的。”
两人作为同事,下次见面恐怕就在明天。也不知道应天扬到时候会不会特地过来找他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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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言没料到的是,应天扬和他一样只请了半天假。
下午两人在排练房再次相遇,气氛比在医院时更尴尬了一万倍。
“你们俩也真是的,一个爱人发烧,一个母亲发烧,都凑到一块儿了,”领导站在他们身边感慨道,“实在是太巧了。我还在想你们会不会在医院里撞上呢。”
应天扬和严言一起尬笑:“呵呵呵呵。”
“咦,小虞和伯母都发烧啦,”一边的夏沫面露忧色,“那你们怎么不留在家里照顾呢,也不缺这一天半天的嘛。”
严言和应天扬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读到了几分尴尬。
“没事的,家里有人顾着,”应天扬冲她笑了笑,“我们俩要是都不来,岂不是拖累大家进度。”
严言安静点头。
他在心里暗暗想着,自己是不是就真的那么不适合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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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间隙,夏沫主动过来关心了一下虞文洛的状况。
“小虞不是生病了吗?”她说,“他一个人在家没事吧,怎么还在烤饼干呢?”
严言一愣,接着赶紧拿出手机打开朋友圈。
虞文洛在十分钟前刚发了一张照片,内容是几块黑漆漆的不明物体特写。图片之外还配了文字:太奇怪了!为什么外面已经焦了里面还是湿乎乎的?有没有懂烘焙的好心人来教教我呀[哭了]
严言无语。
下面有夏沫的回复:是不是烤箱温度太高了?你生病就别忙活啦,要多休息哦!
“他……上午挂了水,烧差不多退了,”严言痛苦地瞎掰,“估计是在家闲不住吧。我和他说说。”
夏沫点头:“刚生过病一定得好好养养,你今天要不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有分寸,”严言说完,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最近和应老师……怎么样啊?”
夏沫的脸颊顿时就烧了起来:“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呀。”
她说完有些慌张地四下看了看,接着视线落在某个点上,僵了一下。严言顺着也往那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和应天扬撞个正着。
这是他今天第几次与应天扬尴尬对视来着?
“就和以前一样呀,”夏沫低着头小声说道,“我好纠结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严言没回话。
因为与他持续对视着的应天扬正在急速逼近。
第33章
夏沫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依旧垂着视线,说话软绵绵小小声,轻声细语的。严言就站在她面前,也有些听不分明。
“我前阵子闲着没事总爱没话找话和他闲聊嘛,他都会搭理我,”夏沫苦着脸,“我后来想试探一下,不主动找他,发现他根本不会主动来和我说话。”
“呃……”严言舔了舔嘴唇,“那个……”
“但是昨天晚上,他突然……”
“在聊什么呢,”应天扬的声音突然响起。
夏沫原本正在认真倾诉,猛然听见心上人的声音,吓得不轻。虽然没出声惊叫,但整个人很明显的蹦了一下。
严言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所谓“吓了一跳”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效果。
“怎么了,”应天扬应该是想露出自然的微笑,可惜有些失败,表情古怪极了,“说什么呢那么激动啊?”
“没有!”夏沫一百八十度用力摆手,接着用眼神示意严言,“随便聊聊的!对吧?”
严言尬笑:“呵呵。”
应天扬盯着她慌张的面孔看了几秒,接着伸手抓住了严言的手腕:“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要和小严说,能把他借我一会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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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若非应天扬突然出现,严言是有打算要提醒一下夏沫的。
他没那么爱管别人的私事。但应天扬的这种行为,他看着不舒服。更何况,夏沫还是他暗自欣赏着的女孩子。严言实在不愿意看到她伤心的模样。
长痛不如短痛,还是早点让她知道应天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比较好。
不过应天扬强势拉着他走,他一时间也找不出理由拒绝。
就这么一路被带到了走廊上。两人才刚站定,应天扬立刻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的表情和方才很不一样,和严言印象中熟悉的应天扬也有所区别。
平日里的应天扬,作为剧团里的前辈大腕,大多数时候都是非常沉稳有风度的。可此刻,他的模样带着显而易见的慌张。
“你是指……哪方面?”严言问。
“你刚才在和夏沫聊些什么?”应天扬也问。
“随便聊聊而已,她不是说了么……”
严言说得非常勉强。他心虚得很,毕竟这段时间以来他说的任何假话,最后都会以各种形式回馈在他身上给他带来苦恼。
应天扬明显不信。他一脸严肃,眉头微蹙,沉默了一会儿后又老话重提:“今天上午在医院和我一起的那个人,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严言冲他尴尬地笑:“我知道啊,你说过了。”
“我和他同时出现在那种地方确实显得有点奇怪,”应天扬伸手用力抓了两下头发,“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但事实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严言看着他,心中突然有了些奇怪的想法:“应老师……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你说?”应天扬看着他。
“你是担心我到处宣传,还是担心我告诉夏沫姐?”
应天扬竟一时无语。
“……你不希望夏沫姐知道?”严言说。
“不管你告诉谁,那都不是事实真相,你明白吗?”应天扬说。
严言移开视线:“夏沫姐人挺不错的。她是个很……很认真,很可爱,很值得好好对待的女孩子。”
应天扬沉默了一会儿后,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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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奇怪!”严言坐在沙发上,用力拍了好几
下膝盖上的抱枕,“你说这个应天扬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文洛站在他面前,不知为何神情略带紧张,显得手足无措。
“我哪知道啊。”他说。
“他今天和我说那些的时候,我差点就真的信了他是清白的了,”严言说,“你不知道他的表情看起来有多诚恳。”
“这么说就还是没有相信了,”虞文洛问,“为什么呀?”
“也不是没信,就是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信,”严言抱着靠枕,“我觉得很奇怪。如果他说的是谎话,按照他这种做派,有人主动示好,没理由只是吊着人家不下手对不对?”
“什么意思?”虞文洛心不在焉,智力又不在线了。
“他要是一个滥情的花花公子,夏沫姐对他有意思,他为什么不下手呢,”严言说,“但你要说他对夏沫姐是认真的,也不像啊。两情相悦,在一起不就好了,拖什么呢。”
虞文洛想了想:“也许是虽然不喜欢,但也不愿意放弃自己树林中的每一棵树?”
“……这也太垃圾了吧。”严言用力丢抱枕。
“你很生气啊?”虞文洛问。
“夏沫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又对他一片真心,他现在这种态度,谁看着会舒服。”严言小声嘟囔。
虞文洛看着他的脸,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哦对了,夏沫喜欢他的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严言说,“……虽然你也没地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