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瞧瞧你心口的那个纹身啊。”於夜弦快委屈死了,“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宣恪:“……”
於夜弦刚喘了两口气,发现宣恪又开始解他的纽扣了。
於夜弦:“你没完了是吧。”
宣恪没完了,他把手顺着於夜弦敞开的领口探了进去,隔着衬衣,在於夜弦的胸前,找到了一处,顺手不轻不重地按了上去。
於夜弦差点被他按出了泪花:“你……”
从来就没人这么对待过他,他觉得难耐又觉得异样,偏偏还不能反抗。
宣恪好像原本只是无意的动作,瞧见於夜弦的反应,有点好奇:“哥哥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於夜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宣恪的表情看上去真的很有求知欲,但是这个问题,恕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解释。
樱桃在天花板上说了句荤话:“当然是让人****的感觉了。”
於夜弦白了它一眼。
“啧,越是看上去浪的,内心越是清纯。”樱桃憋不住话了。
宣恪没等到答案,等到了於夜弦的一个白眼,求知欲让宣恪又求知了一下。
於夜弦咬了嘴唇,把快要溢出的声音给压了回去。
他认怂了,开始求饶了。
宣恪的手还没离开,他不敢轻举妄动。
“宣恪。”他几乎是恳求道,“樱桃还在。”
“我不在我不在。”樱桃在天花板上接话,“我没长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啊,别赖我。”
於夜弦吼出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老樱桃。”
好在宣恪还顾念着他身上有伤,很快放过了他,帮他把衣服收拾整齐,把纽扣给扣了回去。
於夜弦还有点没回过神,耳尖上还带着红色,宣恪大概是觉得可爱,伸手捏了一下,那红色就这么一路染上了於夜弦的脸颊。
“谁教会你欺负人的?”於夜弦暂时安全了,扭头开始教训人。
“只欺负你。”宣恪说。
於夜弦听见了衣料摩擦的声音,转回头发现宣恪正在脱外套。
“让你看。”宣恪把上衣脱尽,半跪在於夜弦的面前,露出心口处的飞燕草纹身。
於夜弦挪不开视线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九年前吧。”宣恪的语气淡淡的,“我找了很多地方,发现这花在天行岛上无法存活,我不想忘记它。”
所以一笔一笔寻着记忆中的样子,画下来,把它留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於夜弦闭上眼睛,回想片刻:“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他想碰一碰那朵多年未见的飞燕草,但因为刚才的“越界”,他的双手还被绷带绑在身后,所以他有点艰难地向前凑了凑,吻了吻宣恪心口上的飞燕草纹身。
一触及分。
“我也想要一个了。”於夜弦问,“有机会的话,我也去弄一个?”
宣恪却摇头:“你就不了。”
於夜弦不解:“为什么?”
“会疼的。”宣恪说,“你看我,就足够了。”
“我会怕那么点疼?”牧南第一间谍於夜弦如是说。
“你休息吧。”宣恪把他按了回去,“等你醒来,我们再想以后。”
於夜弦觉得,樱桃来这个星球,要找的可能是宣恪,因为宣恪说完话的时候,樱桃竟然还调低了自身的亮度,哼了个低缓的催眠曲。
“樱桃是多功能的外星生物。”於夜弦被逗笑了。
“嗯。”宣恪坐回墙边,把於夜弦揽过来,让他的头刚好能枕在自己的腿上。
昏暗的环境,低缓的音乐,让於夜弦昏昏欲睡。
“对了。”於夜弦想起来一件事,强撑着问,“之前总督说,冉羽的腿需要雪靳皇族的血?”
当初於夜弦还因为此事单方面和宣恪绝交了12个小时。
“不给。”宣恪直截了当地拒绝。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於夜弦躺着,用头蹭了蹭宣恪的腿。。
“不给。”宣恪拒绝,“我也不会放过冉锋。”
於夜弦:“……”当初在总督面前的那波演,看来是难为他了。
“而且。”宣恪继续说,“冉羽的腿,并不是因为战争,他的确在战争中受过伤,但后来真正让他瘫痪的,是食物里下的毒。”
於夜弦惊了:“老东西这么缺德,连小孩都不放过?”
“我来这里的时候,他的腿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宣恪说,“他真正站不起来的原因,是因为九岁那年,他目睹了自己父母的死亡。”
一边目睹着至亲被夺去生命,一边还要和凶手虚与委蛇保全自身的性命,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沉重了。
心结还在,他就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在这点上,我觉得塔北的继任模式更好。”宣恪说,“陌生人之间的争夺,总比亲缘之间的残杀要好很多。”
“可怜孩子。”於夜弦决定以后不欺负人家小朋友,顺便让卓璃也别欺负人。
“你也是可怜孩子。”宣恪帮他拨了拨眼睛边的碎发。
“没大没小,算起来我比你大,你才是可怜孩子,从万米高空扑通一声摔下来被我捡到的可怜孩子。”於夜弦嘀咕了一句,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的精力耗尽,身体已经十分疲惫。
宣恪听着他均匀的呼吸,轻轻地解开了於夜弦手上的绷带。樱桃逐渐降低自己的亮度,从天花板上飞下来,停在宣恪的肩膀上,看上去像是一盏小夜灯。
避难所里像夜晚一样安宁,地面上硝烟弥漫。
雪靳城白色的岛屿悬挂在丹夏的上空,飞艇从四面八方围护着这座岛屿,丹夏的岛上,南北两方,盘踞着两股势力,各不相让,丹夏的形势像一个迷局。
冉羽坐在自己的轮椅上,给士兵交代任务,将部分兵力,拨给了丹夏的防空,带着丹夏的红云飞鸟旗的飞艇缓缓升空,与雪靳城白色的飞艇群对峙。
在雪靳城岛屿的边缘上,飘扬着金色的落日雪花旗。
卓璃趴在屋顶上,一边守着自己的狙击枪剥橘子,一边用橘子皮砸冉羽的头。
“上面看起来很富。”宁绯盘腿坐在灯塔的尖顶上,举着个黄铜望远镜,遥遥看向天空中的雪靳城,“建筑全是白色的,整个岛都像是下了一场雪。”
边澜凑过来,借着宁绯手上的望远镜,看向那座岛屿。
于是宁绯闻到了一种清澈的冷香,像是雪后的清新气息。
“你说,他们人呢?”宁绯有点着急,“那俩约天明时分码头见的倒霉孩子,溜哪里去了。”
“会回来的。”边澜轻声安慰他,“所有迷失的,都该回来了。”
——
第二卷 无垠雪 完——
第53章
於夜弦醒来的时候,看见了樱桃身上忽明忽暗的光,他枕着宣恪的腿,无声地笑了笑,伸手去抓宣恪肩膀上的“大萤火虫”,被宣恪一把抓住了手腕。
“醒了?”宣恪问。
於夜弦坐起身:“醒了,伤口没那么疼了,可以往上面走了。”
他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从北码头坠落的场景,似乎只在梦里,宣恪来了,噩梦就醒了,就算是身在莫名其妙的地下避难所里,也觉得格外的安心。
“我们走吧,该离开了。”於夜弦说,“我们还要从这里飞出去吗?”
“我不干。”樱桃飞到了宣恪的背后躲起来,表示拒绝,“你们俩死沉死沉的,我飞不动了。”
“不用。”宣恪摇摇头,抓着於夜弦的手腕,借着樱桃的光,一路引着於夜弦,走到了避难所的另一头,把手放在了那道金属门上,沿着金属门上的缝隙,画出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金属墙壁上,宣恪刻画的地方,一点点亮了起来,一道严严实实的金属门,就随着光缓缓向两侧打开。
“塔北的旗纹?”於夜弦认出了宣恪所绘的纹路,那是塔北旗帜的旗纹。
塔北的旗帜,是青空白鹰旗。
“你们竟然……”於夜弦有些惊讶了,避难所的开启方式,被塔北掌握在手中,“你们岛看起来安分守己的,背地里玩得这么大。”
“嗯。”宣恪说,“还有牧南的避难所,开启的方式,也是塔北的旗纹。”
於夜弦:“……”
丹夏和牧南的谍战在绝对的技术面前都像是小儿科。
这就意味着,对于牧南和丹夏来说,如果塔北宣战,塔北能轻而易举地攻入这两座岛屿的内部,人家平时只是不屑于插手战争,关键时刻,不会输给任何势力。
“你们太坏了。”於夜弦长叹一口气。
在天行岛最初建造的时候,隔壁塔北就赢了。
宣恪:“不坏,是权宜之计。”
“你也坏。”於夜弦白了他一眼,“你藏了这么久,若不是那天在战备区,我都不知道你也是间谍。”
“雪靳城呢?”於夜弦想起自己的老家。
“这个没有,我们没有侵入它。”宣恪摇头,“雪靳是独一无二的,它的设计和另外三座岛屿完全不同。”
“我爸妈设计的。”於夜弦扬起嘴角,忍不住得意,“他们大半生的时间都在做这件事。”
“我知道。”宣恪转头去看他。
“有点可惜。”於夜弦遗憾地说,“他们后来不见了,雪靳城的那帮人想搞精英政治,抢了岛丢下大半的国民跑了。”
“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他们的下落。”宣恪在於夜弦的手心里按了按。
宣恪的袖间,一只蜂鸟飞出,绕着他们盘旋了两圈,飞出避难所,飞向外面的世界。
“你在传递情报?”於夜弦熟悉同行的这一套。
“能自由移动的岛屿不止雪靳这一座,既然两座岛都在这里,不妨更热闹一些。”宣恪推开金属制的大门,“顺便,带你回家。”
“回家继位?”於夜弦问。
“带未来的总督夫人回家。”
於夜弦:“……”
通道一路延伸,不知道通向什么方向,樱桃发挥了照明的作用,於夜弦和宣恪并肩,一步步沿着通道向上。
*
云间海边的灯塔上,宁绯和边澜正在看新送来的战报。
“我建议战线不动,先集中力量对付雪靳城,但冉锋那边不同意。”冉羽说,“我舅这个人吧,目光比较短浅,没什么见识,让大家见笑了,哎哟,别砸了。”
战力无法统一,冉羽选择对自家便宜舅舅进行人身攻击。
“别扔橘子皮了。”冉羽对着灯塔顶上大吼,“野丫头,你下来我揍你。”
又一个柔软的东西砸在了他的头上,滚落在他的手里,是一个剥好了皮的橘子。他再抬头的时候,屋顶上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他当然不同意。”宁绯坐在窗台上,“多影响面子啊,冉锋这个人我知道,他特别偏执,认死理,丹夏被他治理得的确不错,但是牧南快被搞惨了。我有个问题,雪靳城把岛挪过来干什么的?”
总不能是把整个岛挪过来,看丹夏的热闹吧。
“倒是有个情报。”冉羽说,“他们说希望持有‘钥匙’的人能够去他们的岛上。”
“什么莫名其妙的?”宁绯暴躁。
“我听说。”边澜走近,“雪靳的‘钥匙’是一颗蓝色的小石头。”
“这个不知道,没见到过。”冉羽也有点暴躁,推着轮椅往灯塔内去,“但他们点名请的人好像是於夜弦和宣恪,情报送过来了,这两个人到底去哪里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地下就震动了,刚进门卓璃眼疾手快,一脚踢开冉羽的轮椅,边澜踢开了原本在那里的桌子,地面裂开了一道金属门,果盘落了下去。
地下传来了一声“哎哟。”
冉羽面色铁青:“什么东西。”
“没礼貌。”於夜弦拎着把铲子,从金属门的边缘缓缓爬上来,“对长辈要尊敬一点。”
“谁要尊敬你了。”冉羽很气。
宣恪紧跟在他的身后,跃出了地面,半跪在地,指尖绘出了塔北的青空白鹰旗纹,那道门又缓缓地闭合了。
“你们怎么乱扔东西。”於夜弦的额头被刚才掉下去的苹果给砸红了。
宣恪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想给他揉揉,但是没控制好力道,弄疼了於夜弦,被一巴掌拍开了。
“不是我们乱扔东西。”宁绯解释,“如果刚才不是卓璃和澜澜反应快,砸下去的应该有一张桌子,一个轮椅,还有一个少总督。”
少总督:“哼。”
宁绯觉得一天不见,这两个人好像又更能腻歪了。
“你们……是不是、做过那啥了?”宁绯觉得理所当然,毕竟他弦哥看起来好像更光彩照人了一点,像是被爱情滋养过的。
宁绯就想多了那么一点点。
“你想什么呢。”於夜弦板着脸教训自己的小伙伴,“你这个思想不行,恋爱不只是做那种事情好吗,而且我们都不急,你急什么。”
宁绯哑口无言,但他觉得吧,不急的应该只有於夜弦一个人。
“抱歉打断一下。”边澜柔声道,“我能问问你们怎么会从这里出来吗?”
“你……”於夜弦转向边澜,这一天里被自己暂时寄存在记忆深处的事情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眼前的边澜,依旧是他熟悉的高挑少女的形象,湖蓝色的长裙,温婉动人。
边澜,牧南B区间谍,代号“蓝雪花”,性别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