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愣了愣,抄起电话开始报警。
好不容易拦下来,陆鸣还被骂了一顿,让他不要开这种玩笑。
“老子以前想好好读书,就是那个室友害了我,天天开arty就算了,经常一回来就闻到一股叶子味,我都想吐!”老板说,“那人家里还巨有钱,跟我同时回国,我还没找到工作呢,他立刻拿了好offer,操!”
“你这听起来有点……”
陆鸣插话还没有结束,又听到店主继续说:“后来他就吸了更高级的货,猝死了。”
陆鸣又只好再次道歉,为了以示补偿,在老板的货里挑了半天,选了几张国外raer的专辑回去。
其实他的信口胡说,也是因为有过前车之鉴,徐鸥作为一个玩了很久的og,一个大缺点就是交的朋友太多,有些就不怎么靠谱了。比如可能某个raer前几天还来c城让他们请吃饭,过几天就被抓上电视了,还是因为卖叶子价高不包邮和买
家掐起来,对方报警。
陆鸣那时候看新闻看得胆战心惊,问徐鸥:“我怎么记得他还给我们带了礼物,他没给我们塞什么违禁品吧,你检查一下。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中招了。”
“他带个屁,就是来蹭饭的,毒品那么贵怎么舍得送你,”徐鸥说,“欠我的钱都还没还呢,这次又来借。那些土特产都是我自己出钱在淘宝买的,那要不然,显得我多没面子,人家来找我都不带点东西。你放心吃吧,除了太甜没别的问题。”
陆鸣专心挑着碟,那边正拿着手机直播做脏辫的人拿着手机念念有词:“欢迎来兴宏国际c座808,脏辫纹身还有任何你想得到的……什么?要看陆鸣?鸣哥,来笑一个!”
鸣哥有点不好意思,黑胶唱片遮住了大半张脸:“拍我干嘛啊。”
“给我们店做做宣传,”对方却没有善罢甘休,“说几句话嘛鸣哥,这些人都想看你。”
陆鸣没办法,只好重复了一遍地址,徐鸥这群人不但不帮忙,还在笑他,让他快点去做明星赚钱养厂牌。
陆鸣自然是让他们滚:“还做明星,我婚都结了。”
拍视频的人也是他们厂牌的粉丝,很是惊讶:“我只知道你上次在微博上说你是gay,原来都结婚了啊?”
陆鸣被这几天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甚至觉得把婚姻状态提前更改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那是,没对象我闲得没事出什么柜啊。”
这无疑是一句很错误的观点,可惜在场的几乎全是一群直男,没有人发表反对意见。陆鸣就自然更不会注意到,角落里的陈訾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
陆鸣带着买来的几张碟美滋滋地回去,还拿给梁晔生看:“你昨天还说我整天出去玩,我那是要找灵感研究音乐。”
梁晔生没怎么认真看:“玩不好吗?”
他倒是很喜欢看陆鸣只需要专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做的歌有时候有点难听,有时候也让人惊艳。陆鸣偶尔也会假装不经意地跟他说,自己的制作费涨了不少,虽然大部分又都给花出去了。陆鸣是那种觉得自己生活过得下去,就总要接济一下别人的家伙,却不知道给自己留点余粮。
梁晔生却非常奇怪地,不讨厌也不阻止陆鸣这样的坏习惯。大部分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已经很难了,如果居然还能不带附加的条件,不用去为了不情愿的事情奔波,那简直是撞大运,或者说做梦。他希望陆鸣能一直活在这样的梦里。
陆鸣却还有点抗拒:“说得我更吃软饭了!”
“那想怎么硬?”梁晔生居然开始说荤话。
陆鸣觉得梁晔生变了一些,他以前总是要猜梁晔生在想什么,又不知道梁晔生突然生什么闷气。但梁晔生现在会一边亲他,一边说:“我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些,本来就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
陆鸣对着小L老师述说那些烦恼的时候,梁晔生甚至觉得有点不相信。他没有意识到过,陆鸣居然会这么想。会觉得不安,还会觉得占了梁晔生很大的便宜。
这人果然分割财产的时候根本就没认真听,梁晔生一路往上,吻着陆鸣发红的耳朵:“如果你花的那点钱就能买一个你的话,我早就批发团购一屋子了。”
陆鸣却很不识情趣地把梁晔生往外推:“你别靠这么近……”
他觉得梁晔生可真牛逼,他一晚上就累趴下了,梁晔生居然还能持续奋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昏睡过去的时候,被面前这个冷血医生盗走了一个肾,才让梁晔生如此精力充沛。
梁晔生也知道陆鸣的德性,停了下来:“就亲一下。”
其实远远不止一下了,可陆鸣居
然听出来梁晔生有些委屈。他只能做一点弥补,小动物讨好一样地亲回去。梁晔生倒是没有再继续做些别的什么,让陆鸣抱着,两个人慢慢就困了。
快睡着的时候,梁晔生听到陆鸣在说:“唉,梁晔生,我就知道你也很喜欢我。”
好像是说了一句废话,好像又有那么一点意义。
第27章
陆鸣还是决定去拔掉他的智齿。
智齿痛起来实在是太折磨人,好不容易消了,他可不想以后再经历一次。跟梁晔生说了,梁晔生没什么反应,毕竟对他来说,拔颗牙实在是太稀松平常的事情。
今天的人有点多,等待的时候,陆鸣又开始给小L老师发消息。
“我要跟你坦白一下,”陆鸣说,“其实我有点事情没跟你说,我老婆是个男的。我觉得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跟这位婚姻咨询师接触了一段时间,陆鸣总觉得对方还是挺宽容的。
“哦,那还真是让人意外。”小L老师说,可是看语气,并没有真的很意外的样子。
“我以前就觉得,他是医生嘛,好像就不太好让别人知道,也没怎么去过他工作的地方。不过现在好了,他也换了工作的医院,我前些天一不小心,还让他助理知道了,他助理也没说什么。不过我觉得你之前说得也有道理,他就总是很多事情不愿意说,我应该教育一下他。”
陆鸣想起李语冰来,那个李助理对他还挺好的,就是八卦了一点,什么都喜欢问。也正好,今天自己也有事想问问她。
李语冰没有意外地,又看着梁医生带着家属来上班了。当然,人家的说辞是牙疼,还老老实实交了费。
陆鸣今天却挺热情,看到李语冰就主动打招呼,还似乎有点想避着梁晔生,把她拉到一边来问:“姐,你上次是不是跟我说过,梁晔生受伤了?”
李语冰有点摸不着头脑:“对啊,你不是当时就跟我说了,你说你知道。”
陆鸣当然知道梁晔生受过伤的事情,那时候梁晔生在三院,有一天回来,脸上和脖子上都有好几道血痕,把陆鸣给着实吓了一跳。梁晔生只说是遇到了闹事的病人,话还没说完,陆鸣就跑下楼去了,又很迷惑地抱着一堆东西回来,仿佛是要救助重伤的病人。
最后用上的,也就只有祛疤的药膏。梁晔生不觉得有必要,陆鸣非要抹上去。一边用手指沾着药膏,在梁晔生的脸上点来点去,一边骂那个病人居然往人脸上抓,太泼妇了,要是留下疤了怎么办。
梁晔生还说,没什么事,其实闹起来,也是因为他看那人不顺眼,说话太刺了一点。
陆鸣想,梁晔生有时候说话的确有点不好听,不过他大人有大量,不跟梁晔生计较而已。不过再怎么,也不能打脸啊。
他把话说出来,梁晔生好像又有点生气了,但还没来得及发作出来。
陆鸣这时候也终于把药膏抹完了,看着看着,还叹一口气:“脸这么好看,怎么下得去手。”
然后喜怒无常的梁晔生,突然间又消气了。
所以那时候,李语冰跟他聊起来,刚说起梁晔生受伤,陆鸣就马上抢答,说他记得那事,他还给梁晔生上了药。李语冰有点惊讶:“他还说你照顾他,我以为他瞎说的。”
他们很快就结束了这个话题,陆鸣开始给李语冰分享起他新玩的游戏,刚被李语冰打败了好几局,梁晔生就把陆鸣给叫走了。
陆鸣是昨天晚上,才又突然回想起这件事来。
梁晔生实在是太过狡诈了,上床的时候也是穿着衣服的,更何况他们这些日子本来也没上几次床。一到了床上,被搞得七荤八素的时候,陆鸣又哪里还有心思看别的。
只是在昨晚,他们什么都没做,就只是亲了几下,陆鸣困了的时候,靠过去从后面抱着梁晔生,下巴蹭着梁晔生的后颈,很快就睡着了。
“他肚子上有疤!”陆鸣说,“我摸到了,以前没有的!你们这医院不行啊,也有病人行凶吗?这居然还带凶器
的。”
医生这个职业实在是太危险了,陆鸣觉得心有余悸,但他更搞不懂,怎么梁晔生都不告诉他,他努力回想起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你不是说你知道吗?”李语冰觉得奇怪,“就是他刚来我们医院,跟我们一起去山区学校义诊那次,有个家长开的三轮车翻了,家长没事,把他给伤着了。他还在县城医院里多躺了好几天才回来的。”
“靠!”陆鸣听得头痛,痛得他想骂人,“怎么这样!”
小L老师说得对,梁晔生真的有点傻逼,脸上划道口子就不处理,回家让陆鸣看到,真受了伤,反而瞒得这么死,难怪当时几天都不联系他,回来以后洗个澡都还要反锁门,反常得让陆鸣都心生怀疑,方向却跑偏到了北极去。
梁晔生既不告诉他,又在他猜错的时候异常生气,他实在是闹不明白梁晔生在搞什么。
李语冰这时候却忍不住了:“你真是……谈没谈过恋爱啊!不想让你担心是一回事,你居然完全都没关心是另一回事,我和我男朋友出去吃饭,我说我有点饱你先吃吧,难道他还会自己一个人就吃起来了?”
陆鸣其实觉得这个问题是值得探讨一下的,比如你都说有点饱了,那人家自己点菜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看李语冰的表情,他还是暂时先不把话说出来了。
梁晔生真是有点难哄,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陆鸣却又在心里感叹了一次。但是又不能不去哄,上次他脾气跟着大起来,和梁晔生杠上了,付出的代价就是离婚,而且现在一看,还是他的错,他都没有注意到梁晔生受了伤不舒服,人家是病人,脆弱一点也是应该的。
梁晔生本来就是这样,陆鸣和梁晔生吵架生气的时候,就会想怎么会有梁晔生这种人,自己怎么会和他结婚。吵完架,隔着墙坐了十分钟,陆鸣会又点两份外卖,去敲梁晔生的门,问梁晔生要不要出来吃饭。
现在这是在医院里,没饭可吃,可陆鸣还是决定去找梁晔生。
他拿了一个李语冰洗给他的苹果,但是人还没有走过去,就没忍住咬了一口。
梁晔生看他进来,问:“不是说要去找别的医生拔牙吗?怎么又回来了?”
陆鸣早上的时候说,梁晔生站在他面前,他总要忍不住笑,没法听指挥,要换个陌生人。
“我又反悔了。”陆鸣立刻弃用了这个借口,“我搜了一下,觉得看起来实在太痛了,不想拔了。”
梁晔生正准备跟陆鸣解释:“你搜出来那种很痛的可能是阻生齿,你这种很简单的……”
可他话没有说完,陆鸣就走了过来,半蹲下来,抱着梁晔生的腰。
“我搜了一下,真的好痛啊。”陆鸣说,“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鸣觉得难过,他都不知道在为了什么而难过,自己好像的确不值得信任,也根本就不会照顾人。可是他和梁晔生什么关系,怎么能真的就这么不告诉他呢?
梁晔生意识到了,把过于八卦的助理和陆鸣放在一起,果然是会出大问题的。以前想让陆鸣察觉的时候,陆鸣毫无动静,这都什么时候了,却开始提这事了。
现在已经不是他会对陆鸣生气的时候了,车里还有两本结婚证放着呢,后患无穷。更何况陆鸣这么可怜巴巴地蹲在他面前,满眼都是懊恼,又让梁晔生觉得,果然还是不告诉他比较好。
陆鸣还试图去掀梁晔生的衣服,看一眼到底伤得怎么样,梁晔生只好拦住陆鸣,架着陆鸣的胳膊让他起来。
“早就没事了。”梁晔生说,“好了,别那副表情了。到底有没有问题你还不清楚?是谁前天晚上还在让我不要
再顶……”
陆鸣不是很想听到自己在床上的时候都说过什么胡话,一顺手就把他咬了一口放在桌边的苹果用来堵梁晔生的嘴:“吃苹果。”
“很甜的。”陆鸣还强调了一句。
梁晔生并没有觉得苹果很甜,但也没有拒绝,咬了几口,又对着陆鸣招手,让陆鸣靠近一点。
陆鸣又很傻地问:“要亲一下吗?”
他问完,突然聪明了一点,主动吻上去,本来是站着弯腰的,渐渐就站不住了,清醒一点的时候,发现已经坐在了梁晔生腿上。
“我去,我刚刚都没锁门!”陆鸣又跳起来,“还好你这儿人少,刚才没人进来。”
陆鸣还有些疑惑:“我怎么感觉你都没什么生意,真的能赚钱吗?”
“这又不是流水线作业,”梁晔生说,“你以为一个个排队进来,我把牙一个个按上去吗?”
陆鸣又一次暴露了自己从来没有好好听梁晔生授课的事情,还毫不惭愧:“那你懂就行了嘛,等我以后牙齿掉光了,再来找你种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