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问题。”杜子佑赶紧道,他不希望被当成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哪知徐涿还挺失望的,叹了口气,说:“你这时候不应该把我赶出去,宣示主卧的主权么。”
杜子佑怒视他:“我才不是那种人!”
徐涿伸出一条胳膊揽他,隔着衣服轻轻揉搓他单薄的背,说:“只要你喜欢,怎么样都行。现在时间不早了,快洗澡睡觉吧。行李还在客厅,我帮你拿来。”
他把杜子佑的行李拎到客房,对方正坐在床上,两只手搭在双腿上,有些不太自在。
徐涿将行李箱平放在地板,扯开拉链准备给他取睡衣。
“不用,”杜子佑叫住他,从床上下来,耳根红红的,“我自己来。”
徐涿笑了:“我帮你收拾行李的时候就已经全看过,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了,以后我们还要做更亲密的事情——”
“你别说了!”杜子佑脑袋都快冒烟,接过徐涿递来的睡衣和内.裤,看也不看就匆匆跑进了浴室,咔哒地锁上。
“我这些平民洗浴设施你会用吗?”徐涿还不依不饶在门外大声道,“需要我帮忙的话喊一声就行。”
“闭嘴!”
徐涿被这一声骂得浑身舒畅,暗自唾弃自己一番,再贱兮兮地给杜子佑收拾行李。
别看他在事业上能力出众,生活里却是个真·少爷,任性,什么活都不会干。倒不是说他自私,而是他从小在一大群佣人的照料下成长,连鞋子都有人帮他穿,导致他根本没那个意识。
徐涿对此没有意见,甚至甘之如饴。
他把杜子佑的西装衬衫挂到衣橱里,其他衣物分门别类堆放,袖扣、领带,每一件都至少是自己半个月的工资,全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好。
他这边忙活着,那边杜子佑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两轮。
不用瞧就知道是公关部的闻总监,开车回来的路上,杜子佑和他通过几次电话,交换了一些消息。
自己将他们的杜总拐了回家,徐涿还挺不好意思的。
中途罗元珊他们听说了秉优的危机,也打电话来,徐涿暂时糊弄过去,叫他们放宽心,好好享受晚会,结束后回家睡一觉,周末养好精神,周一继续上班。
浴室的门咔地开了,杜子佑穿着灰蓝色的短袖上衣和长裤,裹着一身水气出来,脸蛋白里透红,发梢滴着水。
徐涿赶紧在他脑袋上包了条毛巾,搓了搓他的头发,说:“先用毛巾擦干水,我洗完出来再给你用吹风机吹。”
杜子佑头发支棱着,懵懂地点了点头。
乖巧的孩子最惹人疼,徐涿狠狠在他脸上啄一口,发出响亮的“啪唧”,成功在白嫩的脸上印下一个淡淡的红痕。
在对方反应过来前,他抢先道:“我去洗澡,你的电话响了几次,快看看是不是要紧事。”然后一溜烟把自己关进了浴室。
等他五分钟后出来,杜子佑坐在被窝里刷手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徐涿知道他在看网上的报道,一把将他手机抽走,吹风机插上电,说:“好了,专心吹头发,我给我妈吹了十几年练出来的手艺,你可是第二个有机会享受到的人。”
杜子佑牵动一下嘴角,说:“吹什么,吹牛吧。”
行啊,能和我顶嘴了。
徐涿一手持吹风机,隔了二十厘米,同时避开发根,另一手在发间拨弄,说:“不吹牛,吹我家宝贝。”
杜子佑的头发很黑,很软,最难得的是浓密,他垂下同样浓密的长睫毛,端正坐好方便徐涿动作。
徐涿一拨一梳都很轻柔,生怕不小心弄疼他。
家里新买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是和杜子佑家一样的牌子,几千块一瓶,自己平时压根不值得用。而且不知怎的,他老觉得这些东西用在身上,和用在杜子佑身上是两种效果。
似乎对方用沐浴露洗出来的皮肤特别滑,特别润;用洗发水洗出来的头发特别亮,特别香,在吹风机热气的蒸腾下,香得他不自觉地越靠越近,最后在对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他同时把吹风机关掉,吹得太干也不好,最后一点让它自己晾干。
徐涿吹头发的手法温柔,杜子佑本来已经被吹得昏昏欲睡,却因这一吻醒过来。
他用手背擦额头,嘟囔着:“你怎么老是动手动脚。”
“你这是人话吗宝贝,”徐涿大呼冤枉,“我一血气方刚的正常年轻人,亲亲自己心上人怎么了?我还想做其他事情,可我忍下了,你都不表扬一下?”
然而他的心上人脸皮薄,闻言不吭声了,动作敏捷得猫儿一样,一个翻身躲进被子里,声音从被窝里传出,闷闷的:“我要睡觉了,你走开。”
徐涿恨得牙痒痒,连人带被抱进怀里,报复性地在他脑袋的方位用力亲一口,被单不厚,亲下后才发现亲的是耳朵。
杜子佑把被子攥得紧,整个人如同一只茧被包裹起来,在徐涿的怀里挣了两下。
徐涿还想多亲几亲疏解一下,最后还是心疼了,放开心上人,好声好气道:“行吧,我走了,你别把自己闷坏了。”
人形茧一动不动,徐涿无奈地笑着道了声“晚安”,站起来把客房的灯关掉,再出去把门关上。
幸好最近运动消耗大,他才没有蠢蠢欲动,否则杜子佑睡在隔壁,自己今晚可能就要兴.奋得失眠了。
他躺回床上,把空调比往常调低一些,镇压住身体里的躁动。
在被窝里翻来覆去换了几个睡姿,终于找到最熨帖的一个,闭眼准备睡觉,门却被敲响。
徐涿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听到杜子佑压低的声音:“你睡了吗?”
他马上冲过去把门打开,吓了对方一跳,黑暗中只有眼睛反射着窗外透进的一点亮光。
“怎么了?”徐涿问。
对方扭扭捏捏半天蹦不出一个字,徐涿柔声道:“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杜子佑终于看着他说:“我,我怕黑。”
徐涿一愣,问:“那你在家里怎么睡觉的?”
“有小夜灯。”杜子佑小声回答。
徐涿一拍脑袋:“怪我,竟然忘了这茬。”
这么晚了,有小夜灯卖的商铺早就关了门。
他试探性地问:“那……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屋内太黑看不清杜子佑的表情,徐涿还是猜出他一定是脸红了,支支吾吾地不说话。
他清咳两声,让开身子,说:“那进来吧。”
杜子佑走进卧室,徐涿在他身后无声地振臂欢呼,再强装平静地重新关门。
床上被子只有一条,杜子佑钻进了靠窗一侧被窝里,徐涿问:“空调会不会太冷了?”
“没关系。”声音蚊子一样,差点儿就被空调送风的声音掩盖了。
徐涿控制自己不要狼性大发扑上去,慢悠悠地躺到了床的另一侧。
两个大男人躺一起,即便是双人床也不可能有足够的舒展空间。
徐涿还好,以前住宿舍和那些哥们儿什么没节操的没做过。杜子佑却是第一次和别人同床,甚至是第一次和别人同一个卧室。
两人的呼吸明明很轻,听起来却很重,明明空调吹得很冷,被窝里却很热。
一动不动更加尴尬,徐涿尽量轻地翻了个身,床“咯吱”响了下,他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侧躺面对杜子佑,心里天人交战:“徐涿,不要怂啊!主动权在你手上,不走出这一步你准备当一辈子的和尚吗!?”
他手摸索着碰到另一只柔软的手,对方浑身颤了一下,顺从地被他覆上手背,手指插进手指间。
徐涿说话了,声音有些低沉:“有点凉。”
杜子佑没有吭声。如果不是他的呼吸快了些,徐涿差点儿以为他睡着了。
徐涿挪近了一点,鼻腔充盈着杜子佑洗发水的香气。
“我帮你暖暖?”
杜子佑呼吸一滞,徐涿的手离开他的手背,摸上他带着凉意的脸,又滑又腻。
杜子佑咬着唇,脑袋往被窝里缩,却不出声喝止。
这等于是给了徐涿完美的理由,翻身半伏到他身上,一只手肘撑在他脑袋旁,另一只爱怜地捧着他的脸,嘴巴凑得近极了,若及若离地触着杜子佑的唇边。
“我要吻你了。”徐涿声音喑哑。
他提心吊胆等了片刻,没有等来对方的推拒,不禁心中大喜,朝圣般亲上对方精致的唇角,使上了灵巧的舌头,从外到里无一遗漏地尝过了几遍,甜的,软的,比想像中更美味千万倍。
杜子佑喘得厉害,抖得也厉害,比上次在休息室里还要动情。他的手蜷在两人之间,却不是将身上的人推开,反而拧着徐涿的衣服,要将他拉近,更近,再近一些。
徐涿胳膊使劲,翻身让两人的位置对换,可怜的被子就这样被主人一踏,抛弃在地板上,连枕头也歪了,其中一个半悬在空中随时要掉下去。
都是年轻男人,徐涿被刺激得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吞进去,动作大胆凶猛,吓得对方惊叫着想逃离。
徐涿眼睛都红了,此时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甚至不理会他发出的啜.泣……空调“呼呼”吹拂着冷风,却无法降低卧室内炙.热的温度,那温度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床上的两人一同发出一声长.叹,喘着粗气平复了许久,回味着。
杜子佑趴在徐涿身上手脚都使不上力气,徐涿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一下一下不停地亲吻怀里人汗湿的鬓角。
“不、不好。”杜子佑忽然有气无力道,热气喷在他脖颈处。
徐涿心里一沉,他竟然不喜欢刚才的事!?自己难道真的要当一辈子和尚!?
如果心上人真的讨厌这种事,自己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尊重他。
唉,和尚就和尚吧,至少能让我亲,偶尔让我摸一摸,也不至于太难熬。
杜子佑不知道他已经有了如此高尚的觉悟,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委屈地嘟囔道:“不好,都怪你!衣服弄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被锁了(能看到是因为修改重审了很多次),以后你们,嗯……就是……跑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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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啊……啊?”徐涿的脑子正是一团浆糊的状态, 片晌后才反应过来,“那就脱了睡?”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小腿被踢了下, 不重,像小孩耍性子一样。
杜子佑气闷着说:“你怎么越来越流氓了。”
徐涿是懵的,刚刚干那事他不说自己流氓,现在只是叫他脱衣服睡,怎么就流氓了?很多人晚上都是衤果睡的啊, 这不是常见操作么?
不过心上人说话永远是对的, 徐流氓只好另想他法:“你睡衣就带了这么一套,要不穿我的?”
杜子佑在他怀里想了想, 鼻音软糯:“也行。”
说完好一会儿,双方却都没有挪动, 徐涿抱着他不撒手,他也安心枕着徐涿的臂膀一动不动。
徐涿是真的不想动, 现在正是荷尔蒙上头的时候,他只想搂着杜子佑亲,舍不得分开半刻。
杜子佑也不想动, 他亟需来自徐涿的拥抱,健壮有力的胳膊,温暖的体温,让自己如此有安全感。
最后还是徐涿心疼他, 想起他是有点洁癖的。“起来么,我去找衣服,你再去洗个澡。”
杜子佑低低“嗯”了声表示同意, 撩得徐涿心痒,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眉梢。
杜子佑闭着眼乖乖让他亲,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意。两人腻歪了半刻钟,还躺在床上没挪动。
果然安逸使人懒惰,古来不知多少君王沉溺于春宵帐暖,徐涿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不行。
他一把牢牢锢住杜子佑腰背部,翻身从床上滚下来,竖着将对方抱在怀里,杜子佑发出一声惊叫,双手搂上他脖子,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攀在他身上。
“宝贝别乱动。”
徐涿走到衣橱边上,放怀里人下地。地板凉得冰一样,杜子佑颤了下,仍旧无骨似的靠着徐涿。
徐涿便一手抱他腰,一手去翻自己的衣橱,找来一件比较新的T恤。
“穿这个行吗?”徐涿抖开给他看。
“我内裤呢?”杜子佑嘟囔着问。
“那你先洗,就在我这边的浴室洗,我去给你拿内裤。”徐涿说。
徐涿脑袋蹭着他脖颈处点头,沙沙地响。
徐涿吻他的头发,洗发水的香气中参杂很淡的汗味,时刻提醒自己不久前发生了什么事。
他喉咙滚动,抓着杜子佑两只胳膊,两人分开一些,注视他的眼睛道:“快去洗吧,黏乎乎的你不难受?”
杜子佑仰着酡红的脸,点了点头,拿着他的T恤进了主卧的浴室,走路时腿好像有点发软。徐涿则到外面的浴室洗了个战斗澡,到客房衣橱里找了条新内裤。
“子佑,好了吗?”他敲门问。
浴室门很快开了,伸出一只湿漉漉的修长胳膊,拈起内裤缩了回去。
不一会儿功夫,里面的人出来了,宽大的米色T恤下是两条大长腿,又白又直,肌肉匀称,汗毛稀疏、色浅,在台灯照射下,皮肤散发着朦胧的光泽。
那T 恤只堪堪遮到腿根下面一点,徐涿看得眼睛都直了,血管扑腾着跳感觉鼻血就要飙出来。
杜子佑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害羞了,手向下扯了扯衣服,脸颊比刚才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