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顾飒明退后一点,低声问道。
祁念眉毛皱得更厉害了,蜷曲的手指握成紧紧的拳头,他游离开目光,死扛着不说话。
空气彻底凝结了那么两秒。
顾飒明突然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声,气息扑在祁念脖子上,他手顺着往下,悄无声息地撩起祁念的毛衣,沿着缝隙钻进松紧裤腰里。
【......】
箍着松紧带的裤腰被一松手弹回来,祁念才恍然清醒过来,对上他哥哥的眼神,快感未消下夹杂着更多的羞赧和窘迫,催熟了两颊变得绯红。
“还难受么?”顾飒明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那次在KTV,还有经常早上起来的时候也难受,为什么不说?”
没人回答,他正好继续:“以前自己都没弄过啊,这么快。”
上次徐砾给他解释过“行不行”的意思,祁念随便发想、猜测就能触类旁通,祁念闻言也不知该生气还是继续在羞耻中加上羞愧,总之空气里若有似无的腥膻味和混杂而来的感受都让他耷拉下了脑袋。
顾飒明忍耐着自己身下勃发的欲望,低头亲了亲祁念,然后打算起身去浴室。
祁念很好哄,他哥哥只要是想哄他,无论多么看似微不足道的举动都能抚平他的那些小情绪。
“哥哥......”
他先行一步地叫住了顾飒明,停顿良久,才很慢地抬手,想去碰顾飒明的那里,怯怯道:“你要不要......”
顾飒明在他快要摸到时抓住了他的手腕,绷紧下巴凝视过去,说:“没事。”
这间令祁念一直心生向往的房间里,已经发生过很多亲密和暧昧,有该发生的,也有不该的。
而有些事情,即使就这么办成了也能叫“水到渠成”,但现在依然不行——还是那句话,祁念不懂的,顾飒明不能不懂。
祁念怔然少时,垂下眼看了看——在阴影里看上去确实毫无异样,一片平坦。
祁念的手指在空中动了动,慢慢地收回来:“嗯。”
他没费多大力气就轻易让顾飒明松开了手。
明明说好了不去揣测顾飒明的想法,他却还是会因为得到的那些好处,忘了自己是谁。
祁念总是不由自主的自作多情。
顾飒明看他的反应,拧了拧眉突然站起来,又重新把那只退缩的手抓了回来,语调压抑着地说:“早就**。”
他嗓音低哑:“一天到晚瞎想些什么,真让你开始别又委屈了,只知道哭。”
顾飒明眼神很凶,说的话也很凶,祁念的手心这回被强行按到那里,碰到一片凸起和烫人的温度,隔着裤子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又硬又热,也很凶的样子......
“我才没有。”祁念干巴巴地反驳。
这晚也不知从是什么时候开始情况急转直下,看烟花的时候顾飒明都还事事顺着他,这会儿简直是节节败退,什么脸也给丢光了。
“回房间开暖气,洗澡,等会自己过来,”顾飒明终于得以收拾了东西,走往浴室,“今天不能那么早睡了,过年守岁,拜年给红包。”
祁念看着他哥哥的背影,吐吐舌头“哦”了一声,无意识地嘟着嘴坐了一会儿才按顾飒明的交待走了。
作者有话说:
搞不清cp的尺度了 所以完整版发在微博(别期待 就是小小lu了罢了)
第五十七章 (上)
新年彻底过去的正月初九,祁念换上了外出的衣服,小步跑着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哥哥。
下学期有学业水平考试,顾飒明得提前带祁念去办身份证。之前说起的时候,顾飒明借此问过他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祁念当时一愣,眼中茫然,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这天的天气不阴不晴,总算是没刮风了,祁念揪着顾飒明的衣袖横穿大马路,从斑马线临到人行道还剩一小截路时,祁念倏地松手自个跑了过去,转身朝顾飒明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停在原地等他。
顾飒明怔然片刻,走过去佯装愠怒道:“看车了么,过马路的时候不要乱跑。”
“哦,”祁念像蔫了的小白菜,小声嘀咕,“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女孩子,哪有那么......”
顾飒明总说他爱哭,容易耍小脾气,还总管着他这、管着他那,祁念虽然心里美滋滋,但他怎么说也算是个“老大不小”的男子汉了,也要面子的啊!
“是让你注意安全,”顾飒明语气变得温柔,忍不住笑,“走了,等会他们要下班了,不然白跑一趟。”
他见祁念还摆着一副不高兴的脸,便俯身凑过去,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连哄带欺负:“小孩子和女孩子才不像你,他们不会对着哥哥就硬,是不是?也不会在哥哥手里......”
祁念的脸登时一热,扬起冰冷的手去捂住他的嘴。顾飒明也没躲,配合着不说话了,只露出挺拔的鼻梁和如同锋利锐角的眼眉,但还是能看出他脸上的笑容,带着像是玩世不恭的意味。
祁念瞟着他哥哥快被挡住一半也好看的样子,跟中了蛊惑一般缓缓放下了手,没出息地又迅速看了两眼,脸依旧烧得慌地兀自往前走。
“站住,给我回来!”顾飒明高声喊道。
祁念果然停住了,背影瞧着都可怜兮兮。
顾飒明忍俊不禁地去捏他肩膀,扬扬下巴解释:“走错了啊,在那边。”
祁文至的秘书姓崔,从她第一次为祁家的小少爷办理临时入学手续开始,陆陆续续祁董便把家里那两位少爷的事全交给了她。
按照沟通好的时间,崔秘书提早了十五分钟等在公安分局门口。
在见到一高一矮,走得一前一后的俩人后,即使她从没见过,也没怎么迟疑地认了出来。她走上前,刚将手里的文件袋递出去,站在后面个子很高的那位自然地抬手拿起。
——祁念则是理所当然地站一边等着,眼神全程都落在他哥哥身上。
崔秘书不卑不亢地回答了顾飒明几句问话,交谈随之停止,她便持着得体的微笑说自己还有工作、有事请随时联系,然后开车离开了。
回公司的路上,崔秘书等着红灯,不禁暗暗感叹,他们董事长这两个儿子,哪怕俩人乍一看上去相差悬殊,但都长得出挑,气质出奇的吻合,眼睛里透着锐利的光。
尤其那个跟她有接触的去年才找回来的哥哥,果然骨子里流淌的就是注定不平凡人家的血,比起绝大部分还幼稚得不行的同龄人,如今的顾飒明在崔秘书眼里,刨除掉身份加持也一看就是祁氏集团未来继承人的料子。
文件袋里装着祁念的户口页及复印件。
交给工作人员前,顾飒明看过,户口页出生日期那一栏的后四位数赫然写着“01-28”。祁念籍贯云城,没有迁动过户口的痕迹,但出生地却在外省。
从公安分局出来,祁念多看了两眼路边的奶茶店,暗示性地扯他哥哥的衣服。
大概是生活终于轻松自在了,祁念最简单的梦想——和顾飒明在一起终于实现了,祁念对多数事物都很好奇,于是开始有心情想去尝试、探索。
顾飒明让祁念自己点的单,他帮忙付完钱后站在了另一旁等待。
顾飒明在试着回想,差不多半个月前,一月二十八日那天,他们是怎么度过的。
而没有人会在一堆平凡的日子里,去记住在某个同样的、也实在很平凡的一天,究竟发生过什么。被赋予意义的时间太晚,回想得马马虎虎,反而没什么意义。
他本身是个不热衷于过生日的人,但往常的也没被落下过——终究只因为过生日是一件多么理所当然的事,根本不必热衷。
哪怕是热衷的人,也因为知道自己一定有生日可过。
买完奶茶,祁念双手捧着暖烘烘的纸杯,小心地绕过路障,走上人行道。走了没一会儿,祁念慢慢停下脚步,十分认真地把嘴怼在吸管上喝了一口。
“哥,你喝吗?”祁念腾出一只手,将杯子单手举在半空,有些期待地问道。
顾飒明真的不拒绝他了,拿去也喝了一口又还给他。
顾飒明看着祁念傻乎乎地只差把高兴俩字写脸上,眼疾手快地伸手牵住他,淡淡说:“小心拿着,走了。”
祁念抿起嘴答应,眼睫看起来有少许弧度,步伐都跟着轻盈起来。
或许哪一天过生日并不重要,祁念自己也不关心,而只要祁念在他身边,天天如此无忧又无虑,就足够了,顾飒明想。
开学后第一次月考,祁念的分数无比稳定地比顾飒明低了十分上下,居于千年老二的位置。
总分刚统计出来,午休的时候张超便把祁念喊到了办公室里。
“很不错啊,现在这个成绩基本就是牢固了,不会出大问题,而且还是有上升空间的,”只要是个人,此刻在办公室就能看出他们超哥表情之温柔,分析缺点也浑身透过庞大的羽绒服传递着表扬的意思,“如果文科......你看语文这科,如果能更高一点,还有历史。就只要再高个十来分,超过顾飒明应该不是问题,啊?是吧,祁念?”
这次班里一开学就考得很好。张超嘴上时不时念叨他们懒散,要给重点班丢脸,其实就等着这会儿乐了。
祁念没得别的话说,只知道点点头,说说“嗯”和“好”。
最后张超才拉开抽屉,从一摞文件里翻出了一页纸,递给祁念,说起了事情:“上个学期你转学过来,当时不是说是临时在我们班么,这次开学我就去跟年级主任和教务那边讨论过,其实没什么变化啊,你理科完全是实打实的优势科目,按分数也是该在理1的。”
“就是还是得下去填一张分科意向表,签个名字,把资料凑齐就好了。”
祁念手里拿着那张表,静静看了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可以回去跟家长商量一下咯,”超哥随口一说,“没事了,去休息吧。”
任谁都笃定,左右怎么着,祁念这样的理科天才也肯定会是他们理1班上的学生。
第五十七章 (下)
祁念心不在焉地爬楼回了教室,刚进后门,就碰见了正在“恭候”着他的顾飒明。顾飒明靠在后门边的墙上,双手插兜里,在祁念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伸出一只手抽走了他手里的纸。
顾飒明低头瞟了眼,然后扫一圈教室里午休的同学,他拨了拨祁念的耳垂:“出去说。”
彻底安静下来的冬日校园里,像幅饱和度很低的静止不动的画。除非再将视野放宽阔,就还有几只麻雀在围墙边连绵的树冠间扑棱翅膀,和住宿楼阳台上飘荡着的衣服。
“超哥跟你说什么了,怎么拿了这个?”
“说了月考的成绩。”
祁念胸脯贴着五楼的窗户口,把原先漫无目的看向窗外的视线收回来:“我是临时插班的学生,所以还要填一下资料,可以、可以和你商量,然后重新选择。”
顾飒明垂眼,像是在思索,复又笑了笑,说:“月考这次还是第二?祁念,我给你辅导的那些语文是不是都被你给吃了?”
祁念讪讪:“没有吃。”
“是不是故意的?”
“没......”
顾飒明挑眉,怀疑地问:“真的?”
“你要这样想,我、我也没办法......”祁念磕磕绊绊使出这句徐砾教过他的话,说是能让对方秒熄火、被征服。
他按自己的理解觉得有些奇怪,但确实有很多其他人都能不言而喻的事情他却根本不懂。
顾飒明忍不住龇牙,好笑道:“谁教你说的这种话,嗯?你要这么说——”
——就怎么样?
祁念表面上气势勃勃地瞪出去,虽然有点恃宠生娇的成分在,但底气明显不足,心里虚。
“算了。”顾飒明说。
他才是真的没办法。他抓住祁念的手臂用力捏了一把,随即稍显正色道:“以后该怎么考怎么考,名次没那么重要,知道了么?”
祁念微微吃痛,即使如此也觉得值了,边享受着小小抗争的胜利果实,边低声说知道了。
片刻停顿,顾飒明重新抖了抖手上的那张纸:“那这个,你打算怎么选?”
祁念张了张嘴:“你......”
“我是问你,祁念。”
楼梯间传来混着回音的脚步声,持续了大约几秒钟后消失了,应该是低楼层的人在走动。
祁念等声音没了,眼珠子还跟不听使唤的小弹丸似的在眼眶里滚来滚去,一张脸瑟瑟缩缩,变成了有话不敢说,又要说不说的模样,能把人磨死。
顾飒明自认他不是什么好脾气、好耐心的人,此刻也是心急火燎地忍耐着,想着可爱就完事了,才能面不改色、安然不动地等祁念开口。
如果此刻这张文理分科意向表能决定祁念以后究竟在哪个班上课,而选择权在祁念手里的话,结果一定是显而易见的。
祁念开口叫他,半晌,终于很慢地启唇,乍一听似乎没头没尾:“爸爸当时问我要去哪里上学,我是听见你读高二,才让爸爸把我送来,和你一起当同班同学......我确实是凭借不光彩的手段才能进来的......”
“当时,我接近你,也是因为......”祁念突然害怕说出口了。
顾飒明就算要喜欢,喜欢的也是后来的祁念。最初那个眼底空荡,目光尖锐,野调无腔的祁念,苍白苦涩得只剩下灼心的恨意,连与所谓的“讨厌”都相差万里。他不想欺骗,同时也害怕那样的祁念再次要展露无遗在顾飒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