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四五[上]

女士立马楚楚可怜的回过头去：Harry，对不起，我以为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我好害怕。
小鸭子突然站起来鞠了个躬：对不起，阿姨。
女士一听就开始掩着嘴喊上帝，男士极有风度的搂着女士回到了邻桌。这俩人回去后就开始嘚吧英文，一听就是A国那边回来的，舌头那个卷啊，尤其是那女士，专门从嗓子眼儿里掐着半个音出，我听着都费劲。这女士说着说着就开始对小鸭子极尽嘲讽起来，男士安静听着不置可否。
小鸭子脸色越来越差，终于放下刀叉不动了。
真没用过刀叉？我真有点奇怪小鸭子是怎么长大的，现在还有没用过刀叉的小孩儿？
没用过。小鸭子说得挺有底气。
听得懂？我倒不知道小鸭子英文是好是坏。
小鸭子不说话，那就是听得懂了。
等着，我给你出气去。我擦擦嘴，倒了杯酒，优雅的走到邻桌，就这两步走我还是很能蒙一气的。我走到女士身侧，微微俯身询问：小姐，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敬你一杯，一是为刚刚的事情表示歉意，二是为了你的美丽表示赞叹。我把我那勾搭的气息发挥到了极致。
女士果然腼腆一笑，眼神飞向男士，男士还是那么有风度，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马上举杯在女士杯上叮咚一碰，一仰头喝了个出塞风格的一饮到底，跟着就是圣迹乍现，满天红雨骤降，女士受了我这雨露加身，呆傻的举杯淋漓着。
啊呀呀，对不住您呐，您看看我这激动的，直接食管逆流，喷了！我也懒得装了，大姐您别生气，我把您这裙子喷成这样我得负责，一定负责！我刚才听您说这衣服叫地奥？那个地奥心血康跟这是一家的吧？这不是个药厂嘛，怎么还做起裙子来啦，别是纱布做的吧......没等我说完女士哭着就跑了，留下男士和我单挑。
男士只是冲我微笑，看来不是什么善茬儿，和我大哥一样虚伪。可小鸭子就在那边看着，我决不能退缩了，于是我又走到男士身边，拍拍他肩膀：哥们儿，有笔没有？
男士拿出只笔笑着放到桌上，我一看也是万宝龙，觉得他更像我那斯文败类的大哥了。
有没有片子？我又问。
男士一愣，笑着又拿出张名片放到桌上，我也没看，这位的泛儿跑不了是私人企业家或是大区总裁一类的，眼不见心不烦，我怕我嫉妒。我提笔刷刷在片子上写下我大哥的手机号，又在下面签了个刀字，对男士说：老哈，回头你就打这电话要裙子钱，不过可别多要，电话里这人不是什么好鸟，要是知道被人算计了，为了一分钱也能追杀你一条街。得累，我弟弟跟那边饿半天了，我得去照顾他了。我抬起头就喊，来份炒米饭，三鲜的啊！
老哈扑哧笑出了声，我一回头正见小鸭子竟然也抿着嘴笑了，我第一次看见小鸭子笑，原来他笑起来勾人魂魄，原来真有这种能把满地阳光都笑碎了的温暖。
我恍恍惚惚走回自己那桌，冲着小鸭子傻乐：别生气了啊，看我把那女的喷的，够解气了吧。
小鸭子看见我回来就不笑了，又变成冰山跟我冷着。这时候waiter过来开始苦苦相求，说他们没有炒米饭，我冷笑：店大欺客怎么着？我上次明明就是在你们这吃的！
不一会儿经理就亲自出马了，估计是知道我的恶名，没一句废话，直接微笑着对我表示歉意：平少，实在抱歉，我们新聘用了一位法国厨师，不会做三鲜炒饭这道中国特色菜肴。
你们这不是一直都用老外嘛，之前那个厨子怎么就会做了？
那位是中外混血儿。经理一脸严肃的回答。
原来是混血儿啊，难怪了，哈哈。我乐了，这经理可真是个人才：对了，我可听说近期会有领导下来视察餐饮行业的工作状况，还听说这主儿就是个爱吃炒米饭的，别回头这人在你们这吃不好，公报私仇的把你们招牌给砸了。
平少放心，我们一向本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达顾客口腹之欲，汇中西饮食之萃的原则做生意......您要的三鲜炒饭马上就好。经理当着我的面就叫人吩咐那法国厨子炒米饭去了。
呵呵，我以后要是开饭店一定找你合伙，就冲你这嘴我都得给你干股！我笑，这经理绝对是个人才。
那是我的荣幸。经理不卑不亢的和我客气了两句就走人了。
我回过头来刚要得意，就看小鸭子一脸鄙夷：仗势欺人。
得啦，您还是留着力气吃炒米饭吧，甭费心教育我了。我听了想笑。
正在此时，男士从邻桌走过来，很有风度的伸出手：我是HarryLee，很高兴认识你。
我对老哈印象不错，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我是KnifePing。
老哈一愣，随后又笑了：You......
得得，您还是讲国语吧。
我很欣赏平先生的风趣，想和平先生交个朋友，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如果平先生有时间可以给我打电话。老哈放下片树叶，在桌上轻轻一推。
操，他竟然把人家餐厅摆设的玫瑰树叶揪了，还在上面签名留号的，可真他妈肉麻兮兮。我浑身一冷，赶紧说：行行，回头我找你喝酒，你喝酒吧？我随口一问。
不常饮，主要是看和谁在一起。老哈又看着我笑。
我更冷了：那好，以后联系。
老哈点了下头：See......
您还是赶紧seesee您那天使去吧，别一激动出门让车撞了，再折了翅膀的。我赶紧挥手送人。
老哈又对小鸭子点了下头，这才从容而去，小鸭子一直把他目送到门口。
你喜欢这样的？我看他恋恋不舍的看老哈，忍不住问。
嗯。他竟然答应了！
他有什么好的！我心里吃味，长得还行，不过线条太硬，不禁看。一米八几是不矮，不过太壮，穿衣服没味道。要说风度算是马马虎虎吧，怎么也有三十好几的人了，他想像我这样张扬也没资本，只能成熟稳重了。再说他眼光也不怎么样，瞧瞧他找那女的就知道了，浑身上下没一处真的，下次你用螃蟹飞她，立马就能把她那假胸扎漏了。
小鸭子听了果然一脸嘲讽，不过不是嘲讽老哈，是嘲讽我。
正在我要急的时候，一盘金黄油亮的炒米饭被端了上来，我一看就傻了，那米饭甭说炒得粒粒分明了，根本就是一团糨稀饭。是沾了个三鲜的边儿，不过没放虾仁，放的是吞拿鱼，正中间还插了朵西兰花。再仔细一看，嗬，那黄的也不是鸡蛋，全是cheese，我刚要发作就看小鸭子拿了勺大口大口吃了起来，看来真是饿了。
我看他吃的这么香也有点馋了，伸了一勺过去：让我尝尝。
小鸭子端着盘子躲开：你有牛肉。
我直接就坐到小鸭子身边去了，抢了一勺就吃，别说，这法国圣大厨子就是不一样，这个浓香满嘴啊。小鸭子跟只小狗似的，护住盘子就往嘴里扒拉，几分钟就把一盘饭吃的一粒不剩，连那绿菜花都给吃了。
我在一旁直叫唤：那是生的，生的！
小鸭子吃的虽快但是一点没把桌子弄脏，抬起头眼中有些满足后的困倦慵懒，嘴唇油油亮亮的，嘴角沾了个米粒，不留神还打了个饱嗝，竟然有点脸红了。我看得心神迷乱起来，一只手轻轻托住小鸭子的下颚，感觉他要躲便用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别动，嘴角有东西。我用拇指慢慢抚掉他嘴角的米粒，然后抚上他的双唇，然后低头吻了他，然后被他一拳打翻！
周围其他的人从一开始就被我们这桌吸引的频频窥视，等到我吻小鸭子的高潮来临之时，这帮人顿时大声议论起来，还有几个好莱坞爱情片看多了的噼啪鼓掌。小鸭子站起来看看周围人的各色眼光，愤怒的用手背使劲擦着双唇。
我站起来拍拍裤子，冲周围大吼一句：看什么看！没他妈看过断胳膊mountain！吼完我揪住小鸭子的衣领就往外走

第14章
我揪着小鸭子上了车，锁死了车门按住他疯狂的吻，我觉得我真的疯了，就是过不去这个坎了。我受不了不碰他，受不了他不愿意，最受不了他总是不让我痛快！我把座椅靠背降下来，整个上半身都压在了小鸭子身上，一手伸进他的衣服大力揉搓起来。
小鸭子无声的跟我反抗，推我，咬我，揪我头发，用拳头使劲砸我后背。我也觉不出疼，用力捏住他的两颊：张嘴！
小鸭子直接给了我口唾沫。
我放开手，改为掐他脖子：你他妈给我张嘴！我手上渐渐没了控制，我真想掐死他我。
小鸭子渐渐涨红了脸，最后终于忍不住张开嘴大口呼吸起来，我趁机把舌头探了进去，极尽所能的翻搅纠缠，没什么技巧可言，只是想吻的深些，吻的久些。这个吻依旧是暴力而单方面的，但我还是不由自主沉迷了，巨大的精神愉悦顺着脊椎骨传到后脑，骤然炸开扩散到四肢百骸，我不由放开按在小鸭子脖子上的手，闭着眼慢慢抚摸描摹他的五官。我真想把小鸭子的灵魂从他嘴里吸出来，吞一半到自己腹中，等把他的魂儿焐热了再渡回给他，看看他能不能带着我一丝一缕的魂魄喜欢上我。
就在我痴心妄想的时候，车喇叭疯狂的嘶叫起来，我知道是小鸭子蹬在了方向盘上，然后我的舌头上一阵剧痛，我知道是小鸭子在咬我，他还是一点不留情，更他妈狠了。
我放开他点着了车就走，一路上小鸭都躺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到家后我把车停好，重重的一拍方向盘，喝道：下车，回家！
我讨厌你。小鸭子终于安静的开了口，依旧躺着看车顶，声音冷到了南极，特别讨厌你，你怎么这么让人恶心？
小鸭子简单的一句话却像刀子一样戳我的心，可是不够，还不够，挨刀子太疼，一回挨个够本总比一次次小刀拉肉来得好受。我干哑着问他：为什么讨厌我？
因为你是个垃圾。小鸭子冷漠的继续看着车顶，比畜牲还不如。
我扶住方向盘不动，低头看着手腕上表盘里的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我笑着对他说：垃圾不是还能回收再利用吗？我听见我的声音怪异难听至极。
我还是揪着小鸭子下了车，把他带回屋里接着打游戏。之后一个月我带小鸭子去遍了全市高级的餐饮娱乐场所，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第三个月我又和小鸭子过起了足不出户的日子，之前五个月我去T大调查了小鸭子，经过多方打探得知他是X西人，家里还有一个弟弟，父母在他高考后出车祸死了，对方赔了十万块钱。不过我有点奇怪，按小鸭子这么乖的过法，十万块钱将将可可也应该够他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了，就算不够他找个家教什么的正经活儿也够贴补了，何必非得去Seven这种夜场工作，耽误学习不说还忒危险，难道他就真这么爱财？小鸭子来了市里就直接住校了，我找不到他在本市的其他住址或是交往圈子，我让人到小鸭子两次碰瓷的地方查访，还是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我问小鸭子这五个月住在哪，有没有要拿过来的东西，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他长久守着。小鸭子听了警惕的瞥了我一眼，坚定的吐出没有二字。我当然不信，可他再也不开口了，我也不能对他严刑逼供，只能更加小心的看着他守着他。小鸭子多一眼都不愿意看我，于是就把我屋里有字儿的东西全看了一遍，每天跟坐月子一样，窝在沙发、床头或是哪个角落里，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其实我屋里的书就那么几本，一本西游记是我的厕所读物，从小到大我看了不下百遍，大便干燥的时候一看盘丝洞就通畅了。其他都是名人传记和商业成功典籍什么的，都是我那斯文败类的大哥带来的。
我大哥每次见我看西游记都会冷笑着骂一声顽劣！，对我这唯一比较文学的喜好嗤之以鼻。有一次他生意上不顺遂，跑到我这暴怒着改骂了我一声你这泼猴！，直接就把拿破仑传扔我脸上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前两天我勾搭的一个妹妹正是我大哥合作伙伴的小蜜，我睡了那小蜜一晚上，我大哥少赚了一千万，我大哥能不气嘛，估计睡林志玲也没这么贵的。我大哥这些书我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可小鸭子却是看的废寝忘食。
其实小鸭子也挺喜欢打游戏的，可是我不逼他他就不碰，我还看见他偷偷玩过一次足球，踢赢了以后手舞足蹈的，可不知想起什么又关机不玩了，之后再没见他玩过。
我还是每天抱着小鸭子睡，偶尔挨着两拳亲一下，真的一次都没上过他。第三个月中旬的一天，我很早的起来，把家里二十度以上的酒全都倒了，洋酒改啤酒，啤酒改红酒，红酒改绿茶，总之我决定戒酒了。我又买了健身器和跑步机，天天跟上面又跑又跳拉绳举重的，准备把身体休养好了干点什么，谁叫小鸭子是那孜孜不倦努力上进型的，我这垃圾真的要回收再利用了。月底的时候，小鸭子破天荒主动和我说了话，那天他穿着我的浴袍站在卧室门口，湿着头发直视我：这个月的钱该给我了。
我正在跑步机上玩命呢，听他找我要钱还挺高兴，喘息着对他说：钱在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自己......看着拿吧。我想和他亲近点，也不想让他尴尬。
小鸭子转身就走，不一会又回来了：我拿了三万。
哦。
小鸭子还不走，裹了裹浴袍，语气淡淡的又问我：我想要一台笔记本电脑，你能不能买给我？
我一激动就按错了钮，脚底下的履带嗖嗖的转，险些把我从上面摔下来。我有点狼狈的关了跑步机，下来一边擦汗一边连连点头：怎么不能，甭说你要电脑，你就是要人脑我也给你弄来。明天我就打电话给你订一台，你要哪种？算了，我就找最贵的买吧。我语无伦次了我。
最贵的不一定合适，我想自己去挑。小鸭子摇头，我还想看看其他电子产品。
行，明天我带你去。我喝了口水，不过你可不许跑，要不然我可真急了，我一急就容易发疯，你最好别盼着我发疯。
小鸭子听了呆呆看着地面，眼中神色凄婉：我跑了顾哥怎么办？
看来顾盼在小鸭子心里真的挺重，我都忘了用顾盼威胁他的事了，他倒记得清楚。
你知道就好。我冷笑，其实是心里嫉妒。
转天下午我带小鸭子去了X关村，我说给他买台SONY，他却坚决不要。小鸭子左挑右挑最后选了IBMT61PBF5，我问他干嘛买这个，他说这个价格合适又是现货。我一看小鸭子这么贤惠心里更爱他了，直接又给他买了个骚包的MACBOOKMB166，小鸭子这次竟然没说我糟践钱，嘴角还弯了弯。我又陪着他逛悠，说实话我对高科技产品一向没什么兴趣，因为平常都玩活物不玩死物。小鸭子就不一样了，眼睛都冒了绿光了，也忘了我是他不共戴天的大仇人，看上哪样头也不回的指着就对我说：我想要这个我喜欢那个这是某某出的什么什么什么什么的某某功能很好，他一开口我二话不说就掏钱，从SONY数码相机买到苹果iPod，又从OLYMPUSEYETREK买到任天堂Wii，最后我还给小鸭子买了个Prada手机，因为我用iPhone，Prada是iPhone的简化版，小鸭子就是我的小媳妇儿了。小鸭子彻底疯狂了，逮什么贵要什么，我也彻底傻疯了，当冤大头都美得屁颠屁颠的。
我跟着小鸭子溜溜转了五个小时，终于买齐了东西出了X关村。我带着小鸭子去吃了那个肯德基的全家桶，又陪小鸭子吃了个圣代，还真有点青春年少的感觉了，我忍不住问小鸭子我要是穿身NIKE怎么样。小鸭子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点头：不错。
我顿时觉得今天值了，文点说就是我足矣了啊。
吃完饭我又带着小鸭子去了酒吧，我问小鸭子喝不喝酒，小鸭子竟然又点头。我要了瓶芝华士，这酒兑绿茶好入口不易醉，还有就是嘴里的味道不错，挺适合接吻。我和小鸭子坐了两个小时，喝完了一瓶芝华士，小鸭子好像没什么大事，我却稍稍有些晕，因为太高兴了，容易醉。
上车的时候没抓着气氛，我没吻成小鸭子，只能开车带他回家，而后徐图之。开到一半的时候小鸭子突然说要撒尿，还特别紧急。我转了一圈就近找了条僻静的小道停了，小鸭子蹦下车躲到树后，久久不见人影。我暗道不好，猛的跳下车就朝那树跑去，就在我摸到树干的同时，黑暗中凭空一道水雾，我惨叫一声，双手抓眼，我操，辣椒水！
紧跟着有人在我背上用硬物重重一砸，我顿时觉得喉头一热，一口鲜血真就出了口。再然后便是一阵棍棒拳脚重重落在我周身各大要害之处，我酒后无力又失先机，瞎着眼拼命还了两下手，嘴里大叫：我操！安小菜！是不是他妈的你？妈的，你这只没良心的小鸭子！你他妈敢跑我饶不了你！听见没有，你打我我不计较，你这次要是又跑了，让我抓着你我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