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亓宝:?
你俩好了?
——你是因为什么选择现在的职业的? “这是在干嘛?” 郑禧坐在花园里,一脸懵逼。 季玩暄正在鼓捣三脚架,闻言抬起头笑笑:“找灵感,随便聊聊。” 小洋房的后面种了二十多种大家叫不出来名字的花卉,姹紫嫣红一片,郑禧在镜头前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 “我上初中的时候,很迷《盗墓笔记》……别笑!” 季玩暄笑脸藏在摄像头后面,伸出手对他比了个“OK”。 郑禧挠挠后移的发际线,眼神局促又怀念:“吴邪就是学建筑的,当时觉得倍儿帅,现在一想……” “妈的南派三叔毁我一生!” ——你觉得你现在有钱吗? 路拆抬了抬眉毛,手上的钻石腕表亮到反光。 季玩暄:“……” 他翻了翻笔记本,轻咳一声:“我们换个问题。” ——你的钱都哪来的? 路拆有点想走了。 季玩暄哼哼唧唧起来:“有的人,利用完朋友就拍屁股走人,连一点小事也不愿意……” “我爸有钱。非常有钱。” 路拆坐回椅子上,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爸妈离婚早,老家伙玩得太过火,突然就把自己玩死了。没有遗嘱,暴发户。” ——你的感情经历丰富吗? 顾晨星懒洋洋地陷在太师椅里,大款一样戴了副夸张的墨镜,正在啜饮奶中贵族喜你の茶。 “丰富啊,相当丰富。” ——至今谈过多少段恋爱了? 他把奶茶搁到手边的小桌上,十个指头掰了半天也没算明白,只好转过脸面对镜头,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数不清,十 七八段吧得有。” 季玩暄头也没抬,在笔记本上找到对应的问题写下答案。 顾小狗。感情经历0。 “怎么轮到我就问这些问题啊?我也实现了我的梦想好吗?” 顾晨星摘下墨镜,有些不满。 季玩暄很配合:“请稍等片刻,我找找你高中时候写的东西。” 顾晨星戴回墨镜,笑出一排齐整的白牙。 季玩暄找到了。 顾晨星的梦想是——“啃老。” 季玩暄:“……”低估小狗了。 采访顾晨星也许是个错误的选择。 季玩暄及时止损,立刻合上了镜头盖,正准备把摄像机塞回包里,手机却“叮”地响了一声。 是沈放的消息,向他确认今天聚餐的地点。 季玩暄给他发了一个没问题的猫咪表情包。 顾晨星还在葛优躺,隔着墨镜审视他,半晌幽幽问道:“你俩好了?” 季玩暄手抖了一下,抬起头瞪顾小狗:“你脑子里除了废料还能装点别的吗?” 顾晨星很生气:“我是说你俩和好了吗?季逗逗,你脑子里除了废料还能装点别的吗?” 花园里被欺负的那个人终于变成了自己,季玩暄抬起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再说一遍。我叫逗逗,或者季玩暄,不叫挤痘痘。” 一只黑色小鸟落在花架上歪了歪脑袋,橘色尖喙轻启,轻快地叫了一声。季逗逗。 宁则阳把聚会地点安排在了江边的轰趴别墅,饭菜已经叫人提前安排好了,他们进去桌球麻将烧烤一条龙,晚上有兴致了 还能坐渡船过江,去Luis玩一玩——最后一个项目是班长自己定的,没人鸟他。 四人从南繁路出发,十一点多就到了地方,别墅里三三两两已经有人玩起来了。 季玩暄与顾晨星落后几步,还在车边磨蹭。 宁则阳隔着落地窗早就看见他们,兴冲冲地跑出来,指着小顾怀里的大狼狗:“这就是傅盈盈吧!” 家里的狗子好久没溜出来这么远,顾晨星套好狗牌就放它在院子里撒丫子扑腾,语气有些捉摸不透:“盈盈……盈盈不在 我身边了。” 宁则阳一下子哑了火,正犹豫着要怎么安慰人,季玩暄刚好把自行车从后备箱里取出来,扭头对他笑道:“盈盈在乡下陪 爷爷呢,这是它的大女儿,傅晶晶。” 宁则阳:“……” 哪有这样的人啊,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忽悠他! 宁则阳心里委屈,被顾晨星一把揽住往别墅里推:“我错了队长,吃完饭搓麻,给你喂一下午牌。” 两人勾肩搭背进了房子,季玩暄没立刻跟着,而是跨上自行车,慢悠悠地用球鞋着地蹬了两下。 宁则阳夫妇滞留东南亚的日子里,班长百无聊赖攒了八百种局,最后还是定下来了最朴素的那个——等一个双休日大家 一起找家大别墅玩。 燕城是座很不错的大城市,在这里长大的人很大一部分都会选择继续生活在此处。所以虽然不是什么正经节假日,今天也 来了快二十个人,成员横纵跨越信雅中学文理科三个年级。 当然还是以季玩暄他们这一届的同学居多,高一级低一级的都是当年打篮球认识的朋友——沈放是唯一那个低一级的。 “所以你俩为什么还没好啊?” 坐在车上的时候,顾晨星隔着傅晶晶和他窃窃私语,表情非常八婆,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脑子里确实只有废料。 “都是成年人,差七十一百岁的人了,还跟十几岁似的矫情。是不是还要互送过情书才能表白情意啊?” 季玩暄只后悔刚才没有坚持坐副驾驶,他心烦地把顾小狗的脑袋拨拉到一边:“你烦不烦?” 但顾晨星话糙理不糙,季玩暄也觉得自己过于矫情了些……可谁他妈差七十一百了! 沈放停好车对着门牌号找过来的时候,季玩暄正在别墅外面骑着自行车和狗赛跑。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但还没找到时间去理,就随便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 刘海被吹得高高扬起,他像一阵风似的从沈放身边经过,白衬衫在身后鼓成一面涨满情绪的帆。 傅晶晶停下追逐的脚步,蹲坐在沈放面前“哈哧哈哧”地流起口水。 沈放:“……” 绕了一圈回来,季玩暄才在拐弯时再次看见被自己甩在身后的狗子。 他的脸颊因为骑车充满了生动的血色,蹲在地上逗狗的沈放感应般地抬起头,季玩暄就笑起来,举起手臂向他挥手。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矫情,也同样抑制不了惦记别人的情绪。 “吃饭了,”温雅走出来看了看他们两个,“还是你俩再和狗玩会?” 季玩暄随手把车锁在墙边,无奈地对上女人揶揄的眼神:“吃。狗也该吃饭了。” 傅晶晶见到沈放比见到它顾爸爸还亲,缠着要玩耍,三人费了好大功夫安顿好它,刚进屋就被顾晨星堵住了。 “姗姗来迟,耍大牌吗几位。” 温雅不客气地翻了他一个白眼:“那还不是怪你看不好自己闺女。” 顾晨星:“瞧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封建大家长,姑娘思春期求爱是天性,我还能锁着它不成?” 越说越不像话了。季玩暄拉着沈放告退,上厨房开放式橱柜端了两盘热气腾腾的意大利面。 午饭是自助餐形式,“管家”在别墅各个角落都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餐食,大家自取即可。 “加番茄酱吗?”季玩暄抬头询问。 沈放点了点头,便见季玩暄在他那盘意面上挤了厚厚好几层红色酱料,看着就牙酸。 小季有点脸红:“不好意思,你吃我这盘吧。” 他又准备没轻没重地下手,沈放却已经伸手代劳了。 一盘各种加料份量控制极好的意面被端到自己面前,跟艺术品一样精确。 季玩暄羡慕又懊恼:“你真厉害,我好菜。” 沈放讲话很好声:“职业习惯而已,做什么都很无趣,不像你。” 季玩暄眨了眨眼,没说出话来。 今天的沈医生好容易让人心脏受不了,头疼。 客厅里,众人围坐四周,正在听宁则阳痛诉东南亚的爱与恨。 “我们在清莱白庙门口被一土著拉住,热情地聊了半天世界时政,快睡着的时候那人表示和我相见恨晚,合个照留念吧。 我多心软一人啊,立刻答应了。” 宁则阳恨恨地拍了拍大腿:“谁知道孙子用的拍立得,两分钟后就在队伍里找到了我,拿着相片管我要500泰铢!” 大家笑成一团,有人开口:“你够厉害的啊班长,还能和泰国人聊时政呢。” 宁则阳的表情不自然起来,贺语希坐在他旁边,笑着拆老公高台:“哪能呢,他一句都没听懂。其实人从一开始就在和他 聊拍照片的事,但我们宁帅始终一本正经在侃南极冰融对越南经济的影响,俩人驴唇不对马嘴地聊了十几分钟。” 别人还以为宁则阳段数高,在反攻略黑心土著,哪想到人家一举起相机,这傻大款就条件反射笑出八颗牙齿。 这次连路拆都笑出来了,宁则阳面子挂不住,眼珠子提溜乱转突然看见走过来的季玩暄,立刻把人拉入战线:“泰式英语 就是很绝啊,不信你们问季玩!” 关他什么事?季玩暄一脸茫然。 顾晨星:“少来,我们季玩遇见的是印度英语,和你可不一样。” 季玩暄:“……” 他就想知道自己的糗事已经被多少人知道了。 其实没多少人,在坐只有路拆和顾晨星知道底细,宁则阳也只听了个开头,但偏偏姓顾的是个大嘴巴。 季玩暄见势不好,转身便想带沈放离开,但顾小狗却已经快言快语把发小的风流韵事抖搂了个干净。 “那印度小哥们儿对季玩一见钟情,可惜表白的时候说得太含糊,我们小季,多善解人意一人,立刻看出对方喜欢的是别 人还想让他牵线搭桥。” 有个学长笑得杯子都端不住了:“真的假的啊?你看不出来别人喜欢你吗?我的天哪哈哈哈哈哈,季玩,我不信,你绝对 在将计就计。” 他和沈放已经落坐在沙发空出来的两侧,季玩暄糗得脸红,根本不敢往医生的方向看。 “真没看出来……” 将计就计也是把薛嘉胤推给人家,哪有故意介绍女孩子扭曲人性向的。 季玩暄靠进沙发靠背,无奈地抬起半边眉毛:“其实印度同学也没多喜欢我吧,他本来就是很热情的人,只是平时对我尤 其好了一点。但他对另一个女生也很不错,而我和那位女同学当时是一个课题的队友,我自然以为他想让我帮忙追求人家。” 温雅举起两根筷子:“那么现在出现了两个选项:A.季玩搞反了自己和女生的定位,B.印度男男女通吃,其实两人全是备 选项。” 郑禧笑得眼尾拉成了弥勒佛:“班花,一直没看出来你是个阴谋家啊!” “一般一般。”温雅笑得比他温和,但硬是看得人一身冷汗。 贺语希接过话茬:“还有C——其实印度男还在喜欢季玩,但又看出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好装作喜欢女生来安季玩的 心。” ——这位已婚妇女虽然现在正在城管局工作,但同时也正在攻读婚姻家庭学的博士学位。 大家纷纷感叹起这段旷世奇缘,季玩暄和沈放却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什么往事,一同沉默了下来。 要说丢人,他在澳洲做的那些和这事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季玩暄一回忆起开头就牙疼,偏偏不明所以的篮球队学长也想起来了:“当时季玩和那位文科小妹妹突然公布恋情,吓了 我们一跳,这都八年抗战三周年了吧,什么时候能吃你们的喜酒?” 季玩暄:“……” 沈放:“……” 顾晨星:“……” 路拆:“……” 宁则阳:“……” 贺语希:“……” 温雅:“……”郑禧:“……” 空气诡异地安静下来,大家面面相觑,又一齐眨着眼睛看向季玩暄。 彭也如今在斯坦福搞金融,季玩暄之前也一直在澳洲搞建筑,两人作为曾经的一对金童玉女,在之后的历届学生中都是一 段口口相传的佳话。 但其实……但其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座的当事人之一才皱巴着脸,极为纠结地开口辟谣:“我……我俩……我俩当时开玩笑呢!”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我们星整日无所事事还那么有钱呢?因为他开了一家世纪红娘婚庆公司(没有) 前几天偷偷在微博搜了一下我的文名(但也没好意思仔细看),眯着眼睛发现了一条弃文原因是因为星不是男主,哇,我真的好想把顾晨星暴 打一顿。姓顾的,收起你那该死的魅力滚出来挨打!!
请回答2019
四月的阳光温和,微风习习,午后去江边骑车是个相当不错的养生选择。 只不过别墅里预订好的单车只有五辆,郑禧只能可怜巴巴地来求人:“季玩……” 季玩暄扬手一挥:“钥匙在玄关柜子上。” 郑禧喜不自胜,隔空给他抛了个飞吻,转身就去追先出去的人了。 顾晨星今天难得信守诺言,饭后拉着宁则阳去开麻将,上楼的时候还不忘把自己的责任甩锅:“季玩,帮我遛会儿晶晶, 早上起晚了没来得及。” 为保全季玩暄的颜面,发小们从来不在公共场合叫他的小名,但逗逗并没有那么容易领他的情,委婉拒绝道:“我觉得我 可以帮你打麻将。” 女儿还是狗爸爸自己遛吧。 顾晨星手痒得不行,立刻扒着楼梯扶手向他卖好:“你让我准备的礼物我搞定了,需要我亲自送去医院吗?” 他说的是给亓宝的礼物,但在场没一个人认识小护士,大家倒是都很清楚沈放是位医生。 季玩暄闹了个红脸,指着他:“两百块钱。” 这就是说定了。 顾晨星学郑禧对他示爱:“小意思,再给你添五十。” 季玩暄:“乘十。” 下午一点来钟,街上人正少,六七个闲不住的跑出去踏青,屋里麻将桌球前都挤了人,连路拆也在路过投影室时被吸引, 坐下来和文艺青年们一同看起了老电影。 季玩暄在院子里牵狗绳,沈放站在一旁,手背遮着嘴,侧着脸打了一个季玩暄举起右手起誓:“我保证,你醒来的时候我一定还在这里。” 说完他又有点心虚,加问了一句:“你一般午睡多长时间啊?” 也许是难得出来玩,沈医生今天很放松,季玩暄轻易就能取悦到他。 沈放侧过脸闷闷笑了一会儿,转过头的时候也是笑着的,站在玫瑰花丛边上,很温和。 “今天可能有点久,不急。” 季玩暄捂着鼻子出了大门。 这天杀的玫瑰。 傅晶晶出门一声汪,吓了门边女士一大跳。 温雅:“……顾晨星又贿赂你啦?” 季玩暄“嗯”了一声,稀奇地盯着她指间的香烟看。 温雅不在乎地摆摆手:“正好,屋里憋着无聊,一起出去转转吧。” 别墅区离汶江很近,郑禧那一伙人说是来江边踩单车,但季玩暄和温雅牵着狗在堤上走了许久也没看见他们的影子。 江面上有几艘游船与渡轮,对岸是另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人才公园,走远一点就是Luis所在的商业区,许多粗糙精致的店 面堆在一起自成一派,相当受本地年轻人与游客的欢迎。 再往后就是数栋高入云霄的大楼,最高的那几栋年纪很轻,矮一些的才是他们小时候的“燕城第一”们。 郎当十几岁的时候,谁都夸过海口说以后要住进那里,但压根儿不清楚那些其实都是高级写字楼,办公桌一排排工整如蚁 穴,床是一张也没有。 温雅在别墅外面抽了一支烟,歇在江畔,又点了一支。 季玩暄趴在护栏上任由江风将他的碎发吹得胡乱拂面,懒洋洋地对温雅撒娇:“给我也来一支吧。” 温雅悉随君便,还服务到位地在季玩暄垂眸点烟时抬手拦了拦凉风。 她问:“养生卫士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 这个名号的历史实在太久远了,季玩暄毫无印象,甚至怀疑温雅是不是记岔了。 他垂下眼眸笑:“记不太清了,就在过去几年吧。” 生活压力太大的时候,烟草是最好的舒缓剂。 他用门牙咬破爆珠,尝出了淡淡的荔枝味:“少女偶像就是甜,吸烟都是水果味。” “少来,”温雅伸手捋了捋被风拂起的长卷发,淡妆衬得她眼底的风情越发动人,“我看你和沈放也挺甜。” 季玩暄的余光一直没离开过在空地上扑蝴蝶玩的傅晶晶,闻言有些失笑:“那你和禧哥呢。” 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打打闹闹这么多年,就是不戳破那层窗户纸。 郑禧熬得住,温雅呢?她可是个女孩子。温雅没接他的话,背靠着护栏吐了一个烟圈,慢悠悠地吐字:“高二那年,第一次期中考试你考了第三名,前所未有的成 绩。当时的官方理由是你胳膊折了,但其实,是因为你天天看韩剧吧?” 季玩暄:“……” 他有些无奈:“你又知道啦?” 他有时候真的无法不怀疑温雅是不是真的暗恋自己。 “我妈妈当时很迷《请回答1988》,她上班忙,只有晚上睡前有工夫看一会儿,都是我提前下载好了陪她一起在电视上 看。” 一直以来,季凝陪伴儿子的时间总是太少,那时候季玩暄仗着胳膊有伤,赖来了许多缠着妈妈的机会。 迟迟不愿意拆掉石膏的日子里,拆掉后也赖着说自己还没完全康复的日子里,每晚和季凝一起挤在沙发上看双门洞的家长 里短,在如今看来仍然是镀着柔光的一段宝贵回忆。 “每晚只看一集,我嘴上不说,心里其实很急,快考试也拦不住我在被窝里举着手机看了两三个通宵。” 季玩暄唏嘘感叹:“那时候还是年轻,熬得住,搁现在得猝。” 温雅将烟头夹在纸巾里,看起来漫不经心的:“不问我怎么知道你看韩剧的?” 季玩暄笑道:“不难猜吧,我二刷的时候在朋友圈发过一张截图,‘初雪的时候记得叫醒我’,是这么说的吗?记不太清 了。你还点赞了。” 温雅伸手戳了戳他的酒窝:“沈放也点赞了啊。” 季玩暄眨眨眼,没明白过来她今天怎么三句离不开沈放。 “我有天放学在音像店看见沈学弟了,他当时手里拿的碟就是《请回答1988》,我还上去调侃他少男情节。” 但沈放摇了摇头,说:“季玩暄喜欢,也许他看到这个会高兴些。” 季玩暄:“……” 他有一点恍惚。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他刚刚下定决心藏好自己的爱慕,和沈放好好做朋友,每天都故意看起来快快乐乐的。 但原来,自己压在心里的那些怅然和紧张,是可以被看出来的吗? 温雅:“后来呢,那礼物他送出去了没有?” 季玩暄老实地摇摇头。 没有,很快他就脑子不合适和彭也演戏,他俩不冷不热了好长一段时间。 温雅不太惊讶:“我看也是,谁让你当时恋爱脑反向操作呢。” 季玩暄有些不好意思:“你也不拦我一下。” 当然,拦也没用,顾晨星不就失败了。 蝴蝶不堪狗扰飞远了,傅晶晶没了追逐的对象,快乐地向两人飞奔回来。 温雅半蹲下来揉了揉它的大脑袋:“我对你俩够好了吧,我看了那么多腐.漫,温雅一眼就认出来自己身边有俩真gay。 季玩暄失笑:“你说实话,我俩的cp是你最先捏出来的吧。” 温雅不置可否:“你就说‘无所顾季’和‘晚饭’你选哪个吧。” 季玩暄笑了笑,没说话。 温雅看着他:“这么多年,同学局攒了不下十几场,沈放一次也没来过。今天是他第一次下凡,你觉得他是为谁来的?” 为自己,季玩暄心知肚明。 可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忍不住想维持现状——渴望了太久的东西,总是越靠近越让人心生情怯。 他是真的贱。 季玩暄耷拉着眼皮吸烟,看不出来什么喜怒。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温雅点到即止,忽然道:“郑禧说你拍视频呢,问题风格非常耳熟,怎么,当年没完成的调研报告要继续做下去了?” 季玩暄摇摇头:“那倒谈不上。当年年纪小,做什么事都能先盖个大帽子,无疾而终这么多年,很多初心都改了,我现在 就想单纯拍几段视频。也不一定能派上什么用场,剪着玩呗。” 温雅扬眉:“那我也采访采访你?” 季玩暄笑着要掐断香烟,被拦住了。 “别,你抽烟这模样很……那什么,我得记录下来。” 温雅一边说着,一边真的拿出手机开始录像:“来了啊……咳,季先生,采访采访你,当时怎么想着远渡重洋读建筑 啊?” 季玩暄如她所愿叼着半支烟,懒散地对着江风眯起眼睛:“我听说,这个来钱快。” 温雅:“能不能正经点啊?我还以为能拍部励志大片呢。” 季玩暄回头看她,表情有些无奈,因为含着烟,嘴里的低语有点含混不清。 “怎么每次说实话都没人信呢。” 温雅没听清:“Pardon me?” 季玩暄摘下烟头,对着手机镜头认真地眨了眨眼。 他没发出声,光做口型也看不出来说的是什么。 温雅被这个恶劣的报告人搞得兴致全无:“赶紧回去吧,晚了沈医生起床见不着你,又得一番生离死别了。” 季玩暄:“……”不至于,真不至于。 他们出去溜了一个来小时,回来的时候沈放果真如约还在休息。 温雅捏着手指头上楼,要把四个人的血流成河强行改成五个人的转转麻将。 客厅里没什么人在,季玩暄上阳台躺椅上晒太阳,迷迷糊糊睡了不知多久,醒来的时候一楼还是没什么人,倒是KTV有歌 声传了出来。他揉揉头发,一个人去了厨房。 宁则阳说晚上吃饺子,到时候大家热热闹闹一起包,但看目前这情形,按点吃饭的目标实在够呛。 季玩暄洗完手,挑了个高凳坐在桌案前,iPad调出一部最近很火的美剧,慢悠悠地擀起了面皮。 他动作算不上很快,顾晨星下楼取东西吃的时候,也才刚包了七八个。 星星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可乐,侧眼看他:“大家说晚上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来吗?我可以帮你问问沈放,他爱的人在不 在这个房间里。” 听起来很诱人啊。 季玩暄从液晶屏幕上抬起目光:“别为难他。” 很诱人,但他不舍得。 顾晨星走过来直接坐在了流理台上:“你觉不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像个老大爷了?不是刚从资本主义社会回来的吗,怎么 一天天老气横秋的。” 季玩暄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美剧里:“资本主义掏空了我的内核,骚不动了。” 岁月是把刻刀,大家都是被一刀一斧修成了今天的模样,季玩暄没理由获得不改变的特权。 从前最爱往热闹处扎堆的一个人,不知何时变得很爱安静。薛嘉胤之前一直以为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听堂姐讲以前的事, 还以为她说的是Ja.ven的孪生兄弟。 顾晨星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季玩暄扫了小狗一眼:“你帮我给亓宝准备的什么礼物?” 顾晨星:“一瓶凯布尔海滩的细沙,里面藏了颗钻戒。” 季玩暄扬起了擀面杖。 顾晨星抬手投降。 他托人从意大利带回来了一瓶巧克力味的香水。女孩子们好像都挺喜欢,价钱不太贵,但很难买。 季玩暄赞赏地把满手面粉往小顾的名牌裤子上拍了拍。 顾晨星立刻跳到地上,气急败坏:“你一天就欺负我吧,迟早有人来收拾你。” 他身子一侧,让出了沈放刚刚睡醒下楼的身影。 季玩暄:“……” 沈放:“……?” 顾晨星幸灾乐祸地对季玩暄做了个鬼脸,准备去歌厅吼两嗓子。 他前脚刚离开,沈放就走到了厨房里。 “需要帮忙吗?” 他没定闹钟,也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脑子还因为深度睡眠有点迷糊,正迷瞪着眼睛醒盹。 打 推 意 反 2020/3/9 148 请回答2019_潦倒者的情书_打字机著-长佩文学网 /read-852753.html 6/8 评论专区 季玩暄把iPad扣下,笑着点点头:“你会擀皮吗?我动作太慢了。” 沈放“嗯”了一声。 他睡醒后洗了把脸,刘海湿了几绺垂在额头上,很乖的样子:“我只会擀皮。” 特别可爱。 季玩暄一颗老心被揉捏得很没法子,沈放刚搬了凳子坐到他旁边,客厅里便突然响起了“you are my destiny”。 ……顾晨星个狗东西。 赶在季玩暄出来杀狗之前,顾晨星翻动播放列表换了一首,蓝牙音箱里又开始播放邓丽君金曲串烧了。 算了,随它吧…… 背景音乐多少缓解了一些尴尬的气氛,季玩暄挑着三鲜肉馅放在面皮上,手很巧地捏出了一排精致的小褶。 沈放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你包得很漂亮。” 季玩暄大言不惭:“我也觉得,大约是天赋吧。” 其实他出国之后才学会包饺子,在此之前,无论季凝和聂子瑜怎么教他都学不会,季玩暄将此归结于他不会打结的衍生问 题。 但出国第一年的除夕,在华人留学生聚会上,他却突然无师自通,包出来的第一个饺子就比教他的女孩子手里的还漂亮。 “你擀的面皮也很不错,薄厚有致,大小适中,还很圆。真漂亮啊,放哥。” 季玩暄捧着一张新鲜出炉的饺子皮猛夸,浮夸劲倒是十年如一日。 沈放眼中溢出浅浅的笑意:“大一有段时间我在食堂勤工俭学,大师傅教得好,我学得也很用心。” 季玩暄眨了眨眼。 他没问沈放为什么还需要勤工俭学,开玩笑道:“燕大的同学可真有口福,还有机会吃沈医生初学时亲手擀过皮的饺子, 羡慕了。” 沈放一刀一刀地切着小面团:“不用羡慕,当时擀得还不好,不是漏了就是咬不动,我们窗口总是被投诉。” 他抬起头,对上季玩暄笑吟吟的眼睛,似是而非地认真咬字。 “但现在不一样了,什么我都有能力解决,你别担心。” 季玩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