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后————羽化之茧[下]

「建志也来了!?」突然发现了记忆中名单以外的人。
「怎样!我不能来唷...」
「不是啦，因为老大下午跟我说的时候没有提到你，有点吓到。」
建志是台南人，虽然如此不过在我们这群同学里，算是另外一种的领导角色，他当过兵!又是本地人，所以一切都显得一副老大哥的样子，至少他算是很关照我们这群社会历练比较低的小朋友的，另一方面，也因为他是班上少数当过兵的老人之一，顺理成章的被冠上了【老人】的外号。
「安全帽!」小昱突然从後面伸出手来要拿我挂在机车龙头上的安全帽。
「你要不要给建志载!?」
「.........」
「...............」
「...」
「............」
现场突然一片寂静!!至少该是我熟析的声音都停了，剩下的都是低速运转的引擎声，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怎麽一回事!?
「唷!好呀...那我给建志载，不过你安全帽要给我，我没有安全帽。」
「唷好，拿去...」
干麻呀，讲这句话不对吗!?为什麽大家像是见鬼了一样...乍然地停下自己手边的事情，像是注目过来，却装的连个头都不敢回，伪装的技术一点都不高明。
当下的气氛，直让人发的不高兴...
刻意著跟在车队最後，为的只是想多看你一眼，就想看看你没有我的世界里，是有多快乐!?能有多豁达!?不停的...不停的就想在你身上发现一丝丝的希望，希望你还是在乎我的。
但看著你投机的跟建志聊著天，难过的令我连停个红绿灯都不敢靠上去，尽是停的老远...
「ㄟ!卖菜的......」
一阵隐约带著颤抖的声音从背後传来。听这声音应该是坤笙吧!?那声音就像是说著...在跟头狮子说话。
「怎样!?干麻讲个话讲的好像我会把你吃掉一样。」
「没有啦...只是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怎样!?」心想...再不快点说，我想...我真会把你给吃了。
「问一下而已啦，你是不是跟阿昱吵架呀!?」
「吵架!?为什麽这样说!?」
「感觉呀...最近你们两个好像比较没有走在一起，他好像也没有去你那边，刚刚又不想载他。」
「是谁跟你说我不想载他了!!!我只是想说...他之前都是让建志载的，在我认识他之前─就是上学期─不是都由建志负责吗?想说阿昱很久没坐他的车了，就只是有机会让他坐一下而已，你们未免也想太多了吧。」
真心觉得...这单纯的事落到别人脑子後的解读，真是令人不舒服...害我边说边皱起眉头来。
「是这样吗?!我们以为你是故意不想载他的。唷...好啦!!没有就没有，不要生气唷，我只是大家派我出来问一下而已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副深怕触动地雷般的样子...急著解释!就当真是如此好了，我也没有理由对你生气不是吗?
「嗯...没事啦，我又不会为这种事情生气，不要那麽怕我的样子。走吧，上去了。」
纵使这下真的被问的发烦了...还是不能表现出来，最多只稍稍表示了一点点的无奈。
想不到大家对我还是存著这麽深的印象呀...原来我也还只是个令人存有顾忌的朋友，这样该说是时间被给我机会!?还是该说我不给时间机会!?
冷的令人发抖的包厢...而微微的消毒水味是服务生刚整理之後留下来的，这就是KTV走进去的第一感觉!!!说实在的...真是陌生，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除了我之外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了吧，过於观察的老毛病...
「点歌!!点歌!!!」根仔也属於天生老手的那一类型，快速的翻阅著电脑点歌的目录，转眼间!最流行、最上口的歌曲通通排入了预备播放名单中!!
「卖菜的你不点吗!?快点来点呀，这本给你看。」阿祥递了一本国语曲目给我。
「谢谢。」
手上翻阅著一页页红的绿的，代表著最新排行榜与最新新近歌曲，一页页软的硬的，代表著旧的与新的。其实我根本没在看...
此时眼里那容的下这些密密麻麻的曲目，我坐的远远的...为的就是想远远的多看你一眼，就算不能靠近你的心，让我的眼神靠近你倒是可以吧...说来是无奈......更像个变态!
远远的坐在靠墙壁的分离高脚桌上，还是逃不了彬仑的眼睛，抓著我边打边说...
「去点呀!!一个人坐的这麽远做什麽!?今天是我约的耶，你不去点歌是要给我难看的吗!?」
彬仑大概是全班上唯一不怕我的人，而且还喜欢欺负我，爱打著我玩。不过他那比小昱还要高的身高以及算小结实的身材，让我也认了...至少在别人眼里，我不会像是个高大的浓包。
「死小彬!痛死了...走开啦，你这个死流氓。」
「竟敢叫我流氓!!!」这下可打的更起劲了!!
「好好好...算我输你了，可以停了。」苦苦哀求下终於肯放了我。
「干麻一个人躲在这里，跟阿昱吵架唷!?」
「...为什麽全世界的人都问同样的问题。」
「无风不起浪呀...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
「该不会又是因为没有载他的关系吧。吼~~!拜托...你们真的想太多了，事情没有你们想的这麽复杂。」
「唉呀~~随便啦!就算不是这件事，你们最近看起来就有鬼呀...你自己说，以前常常会去你家过夜的人，现在做什麽事情都好像刻意避开来，晚饭也不一起吃了、做报告也没有一组了、出去玩更不用讲，你当我们真的都是瞎子吗!?」
有些人就是能轻松的敷衍过去...但些人却有著，能把人连肠带胃拖出来的特质，在他们面前，许多事都为难的不得不说清楚。
「好吧...我承认，的确是有些事情，但是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单纯的在一些观念上的不合，这件事情没有谁对谁错，我们也没有吵架!只是我们给彼此承诺一段时间，好好的想清楚一些事情，等到我们都想通了，就没事了，只不过!那时候...不是现在就是了。」
「那就好...只不过你们这样有点太明显了，大家都觉得像是有两个低气压，你们两个可以安然无事，但我们这群可快要被你们搞到窒息了。快点把事情解决吧!免的搞的大家都怕怕的，就怕不小心踩到你们两个人的地雷。」
「嗯...我知道。」这句话的额外，还真带著深深的歉疚的。
这样说可以吧...但会不会说了太多!?你说不能对任何人提及我们在一起的事情的，就算我不介意、或是分手了!都一样。好一个含糊又具表达的说法，就留给听的人自行去想像吧，我想...应该是没有破坏彼此的约定。
「快乐点啦!!来唱歌就是唱心情好的，你看人家阿昱唱的多开心，自己躲在旁边画圈圈干麻!?」
「好啦...」
「这首是谁的!?」
一夥人突然慌乱的找起歌的主人来了，一群人带出来唱歌这可是常有的状况，太多人点歌，最後早就搞不清楚到底是谁点的了。前奏一下!就怕让歌曲成了孤儿。
「ㄟ!你的!!」小昱突然杀出重围说了一声。
「我的!?我没点呀。」倒真是差点反应不过来。
「我帮你点的啦...快点啦!!要开始了。」一把麦克风就这样传了过来，硬是递上了手...真的是想不唱也不行了。
「那谁要唱女的!?」我问。
「我呀!!」回应的人却是你!!!!
这首歌不是别的...除了你有你认为的定情歌之外，我也有自己所认定的定情歌，那首曲子就是顺子的【我心动了】。
而现在的心情...只能说...尴尬极了......

48
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的对唱起情歌来，心里一点嫌隙也没有，虽然我不懂这其中的涵义是什麽!?但这是一个星期以来的第一个回应，该说是感动还是该说是惶恐...
硬是唱完了整首曲子，但是也招来了不一样的声音...
「哇~!你们偷练唷，两个人搭的这麽合，有第二部耶!!还可以不被拉走。」根仔最爱来这招客套了。
「开玩笑!!我们是实力派的耶。」小昱对这种阿谀之言，应付的可是迎刃有馀。
「还好啦...其实有些地方明明该分部的，我偷偷把它唱成第一部，你们没听出来而已啦。」而我倒是说的挺不好意思。
「真的吗!?我还以为从头到尾都很完美勒，想不到遽然偷懒唷。」

「没有!!其实真正高招的就是唱不上去时或是...」
小昱跟根仔就这样讨论了起来，还甚是激烈，但我却选择默默走开，对我来说...唱完那首歌，就该是功成身退了。
「唱的很好唷，什麽时候偷练的!?」彬仑当然又是一问。
「本来就会唱。」
「我是指默契的部份!」
「好啦...就他偶而过来我家的时候，我们会唱一下，因为我喜欢呀，所以常常放。他有一次就说要不要合唱看看，所以就变的很会唱这首，别首歌可能就没这麽好了。」
「那你干麻又走回来...」
「不想在那边...」不知道这句是不是被听见了!?当说完之後才惊觉声量像是大了些。
「唉~~别这样，你看小昱对你又没有怎麽样，你就乖乖的回去唱吧。」
「吼~小彬!拜托你不要逼我。」压力像是要挤破头了，就只想好好找个地方躲起来。
「好好...不吵你，你高兴就好，不然害你去跳楼怎办，我不擅长收尸。」要走之前还不忘想说个很烂的美式笑话纾解一下我的心情。
独自一个人坐在边边的小台桌上，看著大夥们机尽疯狂的高歌著，当然我也不是初出江湖的小毛头，再怎样还是需要掩饰的，偶而还是得拾起悲容，故作镇定的陪他们唱个一两首。
「哇靠!!这是谁点的!?」看样子!!骚动再次降临......
MTV上播放著两个男生在沙滩追逐的画面，像是互相嬉戏!却又像是互调著情蜜!
「谁呀!?这首是什麽!?」坤笙大呼著，表情更不要说了!就是惊讶与排斥，也是此时此刻让我了解到，他是在场中最厌恶这种事情的人。
「我点的!」有个人煞是有勇气的举了手!!!
「不会吧，怎麽会点这种歌...」坤笙依旧不停的提出质疑，毕竟这事已经违背他的使用了21年的神经中枢。
「怎样!?」
「就是...怎麽会有这种MTV。」嘴里说的含蓄。
「好听就好呀，又没关系!MTV又不是我拍的，我又没办法管。ㄟ!要不要唱!?」矛头一转!问起我来了!!煞时从看戏者成了被卷入话题的人。
「唷...好呀!」其实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答应了，因为我知道...不可能会有其他人会唱这首歌了，就跟『我心动了』一样，这首曲子，
同样是首藏匿在我们俩心里头的秘密。
问我是什麽MTV让大家错愕了!!是周华健重新诠释的老歌─『伤心的歌』，但是一首老歌又能引起什麽骚动?最重要的在於MV是曹瑞元播导的。曹瑞元又是谁!?他就是电视剧─孽子的导演，当然!孽子里的一切也都搬上了MV之中，这算是辛辣的镜头，对这群只对巨乳有反应的青年们，能受的了吗...
一段KTV之中不该有的，大夥们屏息著听著我们俩唱著!煞是深情!撇除感情的事不说，对唱歌这事情我们俩还是有同样的共识与标准的。
但...心里头却不舒服的很...
「好好听唷!!MV不说的话，还真是有感觉的歌。」根仔当然又是来个阿谀奉承一般。
「我也这样觉得耶。阿昱是因为常常跑来我家所以才会唱的，应该说是被我洗脑。」
一股脑将大夥的尴尬往自己身上担，毕竟小昱并不喜欢这种事，被大夥意论著性向的事。我无所谓!从以前就说过了，我一点都无所谓，所以我愿意为他担负这份尴尬，就算祸是他闯下的。
「你怎麽会知道这种歌呀!?」阿祥问著，虽然知道不是有意，但是冥冥之中老天就像是不想放过我。
「各大娱乐新闻都有在打呀，前阵子算是周华健的新歌，你们住宿舍没电视可以看可能比较不清楚。」开始囫囵吞枣的乱扯一番，虽然其中还是有待点真实性的，不过真正的原由当然是自己去找来的!!还向网友抓了完整的版本!就是有亲热镜头的超长完整版，这当然不能说出口。
「我去拿东西吃!!!」找了个藉口离开包厢，想说这折磨下来真够受的了，二来也真有些嘴馋，找些食物去。
「帮我弄饮料!」步出房间的前一秒，小昱瞬即的叫住了我，我知道是他!因为这声音我认得、也敏感。
「你要喝什麽?!」回头问了问，其实心情并没有口头上那样的愉悦。
「你帮我弄就好了...你应该知道我喜欢喝什麽吧。算了...我跟你去好了!!」
「唷~!好呀!!」面对你的态度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就像是个全面受击的靶，只有默默承受的份。
「好像没什麽东西好吃的吼~~!还要收99元。算了啦...才99元反正也不可能会有什麽好东西。有宫保鸡丁耶!!你要不要吃!?配饭应该很棒。」
「不要了...我不想吃饭，你要喝什麽?!可尔必思要吗!?」
依旧没忘记你必然喜爱的!对你来说应该是得了个方便，但这对我来说却是种讽刺......

49
「哇!今天唱的好爽唷!!!」一群人吃足喝饱了，当然也唱够了，浩浩荡荡的从KTV门口走出来，在别人眼里这们一群人应该跟飙车族没两样的。
「等等要不要去吃东西!?」建志突然这麽说。
「还要吃唷...有人要吃吗?!」彬仑先是来了个否定句接著又来了个疑问句，怕是团体活动下不好意思太过於主见吧!
「不然还是先回去好了啦，如果路上有看到想吃什麽再吃就好。」建志看没人有反应只好摸摸鼻子自己圆个场，其实他最怕遇上这种状况的。
就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骑著车准备回各自的宿舍去了，当然!活动是结束了，但是我跟小昱的事并没有就因此而结束。
「你要给谁载!?」因为一次误会之後心里头当然有了閒隙，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不小心是不是又要成为流言蜚语的牺牲品。
「给你载好了，等等建志就要直接回家，这样就不用再换车了。」
「嗯...可是你不等等一下吃东西完之後再换吗!?」
「......算了啦，直接给你载就好。」刹那间!我是不是看到了一点点的不耐烦!?
就算多了个人，但我依然伴随在车队的後面，因为我知道...我掩饰不了内心的落寞，却又不想面对别人的关心，至少这种事情是你们根本关心不来的事情。
「你现在的心情是怎样!?」耳後传来了声音!!!
「什麽心情怎样!?」
「这段时间下来，你想清楚了没有!?」
「我根本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你!」不知未何的对你险的有些惧怕，说的也有些答非所问。
「那你想清楚了吗?!」
「想是想清楚了!!但是又能怎麽样...事情不是都已经来不及了吗!?」
「我一直都再等你...等你自己过来告诉我，你想清楚了没有，但是想不到最後还是要我开口。」口口声声都带著谴责。
「不是我不愿意...是你的态度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看你天天这麽快乐的样子，我真的很难过你知道吗!?心想...你真的就这样没感觉吗!?一次两次就算了，到最後我根本再也没有勇气对你说。」
「其实我早就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愿意、也没有看到的!像是刚刚唱歌的时候，我不是就已经对你做出很大的回应了吗?!其实今天一整天都是这样，我早就想清楚了、也原谅你了，想不到你依然冷冷的看待我们之间的事情。」
「如果你是这样觉得那就是误会我了。我早就分不清楚你的态度，这些日子来看你生活的很快乐!跟班上的人嘻嘻哈哈的，像是跟本就没有影响，这样能叫我不去认为...你早就想放弃了吗?!再说好几次我主动的想跟你说说话，你的态度还不是一样的冷漠，现在怎麽可以怪我不主动来提及这件事情。」
「那是因为我当时还在生气，而且...我还跟你陈清一件事，那就是我没你像你口中所说的很快乐!!在别人面前快快乐乐的样子，难道就表示我心里真的好过了吗?!你难道还不了解我...」
不知未何...两人的对话越是沾染上了股烟硝味......
「算了...那都不重要了，现在呢!?我们是要说分开了；要这麽结束了吗!?」
「你说你想清楚了...原来就是这麽想要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