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后————羽化之茧[下]

原以为我能一个人成长；更者认为早已是个完全体了!
想不到...却有被你这株小树苗为我遮阳的一天，原来只是我欠缺著一个能跟我一起成长的人，教我一些事，至少!让我知道更去正视自己与这个圈子。
因为你的一句话!!让这两个字从我内心的执著!平反了!洗脱了恶心、丑陋、丑化同志的代名词。
原来!!一直只是自己的误解...连同著这份情绪，赠恨著自己的社会，一同斥骂著这种行为的不耻，成了根本什麽都不懂，却会说大话的无知者...
殊不知...这样的行为...不是来自於肉欲与形式，而是来自於感情下的自然欲望!!根本就与生理毫无关系，难道!!跟任何一个人都做的下去吗!?尽管没有感情、没有交集!?别人我不晓得...但我自己清楚的很，除非我所爱的...绝不可能愿意做出这样的事情。
无奈太多人被欲望所操弄了，让如此的行为成了恶魔犯罪的工具，为恶著这片早已就健全的圈子，也让前一秒的我!都还如此深深的误会著。这样的情况...是该怪罪给太多不自爱的人，自愿成为恶魔的工具!?还是该怪罪给自己的懵懂无之?!
「那你真的很想做吗!?」
「!!!!」
「干麻不说话...很想做吗!?」
不是我不愿说话...是因为太震惊了!现在问个问题代表什麽!?根本不敢让我断然回答，怕又不小心伤害到你。
「我不知道要说什麽...但我决定不想骗你!我们也有约定的，不管怎麽、不管什麽事、高兴不高兴通通都要说出来。说不想是骗人的...但如果你不愿意，那还是算了，我不想破坏我们关系。」
「嗯......刚刚好怕你会说非要不可。其实如果刚刚你说一定要!!!我还是会让你进去，但是我一定会不高兴的，而且对你的感觉一定不会像以前一样，还好你没有让我失望。」
听完!心里头也想著...还好我的真心话没有让你失望...真是大的赌注呀!!原来说真心话是这麽冒险的事情......
「就怕你因为这样讨厌我了...」紧紧的从後面搂著你!当然是发自内心不自觉这麽做的。
「那我反问你一件事情，如果我也想进去你里面，你愿意吗!?」
「.........」嗯~!在我眼中看来，这问题是颗未爆殚。
「为什麽一定要你要当1我当0?在怎麽说我还比你大耶，要的话，也是我进去。」
「大什麽!?我的小小呈明明比小小昱呀。」骄傲的说。
「谁跟你说那个大...我是说年纪啦!!明明我就比你大五天，要也是我当1呀，而且说到那个大，太大的人不能当1啦，不然会很痛。」
「你又知道很痛了...说不定会很舒服，这样好处不都被你拣去了。所以我是在让你耶...把好吃的通通留给你吃。」
「哼~!骗人!明明色情小说上面就写一开始会很痛、很不舒服，後来才会变舒服，想骗我!!」
「你没做过你怎麽知道!?」
看样子是纯为男性的 DNA 开始作祟了吧，不知为何的争论起该是谁扮演起什麽角色来，谁都想成为站上风的驾驭者，不干情欲、不干心态，下意识的意志正蠢蠢欲动。
一个【不纯】的同性恋者要怎样另一位【纯的】男性扮演者，谱出一段未知的相处模式!?真是难以言喻的窘境呀!!虽然如此，没了这层更进一步的性爱模式，但我们分裂了吗!?没有!事实指证明...有爱!真能连接一切。
「好好...那我愿意让你进来!你肯做吗!?」
「不知道...」
「看吧!!色大胆小的家伙...」
「我只是问问而已呀，现在还不知道肯不肯啦，反正不能只有你这麽奸诈可以进来。」
总之语气间透露的，不是谁进去谁的问题，而是不甘心的问题!!不过看样子是说不出口吧...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想...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轻轻的把你翻转过身来，又是头顶著头，学著外星人科幻电影的那招，想藉此表达我内心真气的回答的，有时...也真的很有用。
「嗯.........」
轻声的回应下，一双烘著发热的温度，撩触了衣摆下的腰际，令人不住舒服的深吸...

面对著你第一次如此的主动，毛孔间...激起了绝然不同的感觉，让我觉得...比以往更要贴近在我身旁，你的呼吸、你的体温、你的心，无一不是如此。
谁说一定要连肉体的里外都占有了才叫做满足!此时此刻...建筑在彼此爱恋下的欢愉，浅浅的形式...对我们来说...早已满足过一切了。

55
『怎样!?你妈说怎样!?』
『一样呀!跟上次讲的一样，就是我决定就好，不过除了房租之外的支出要我自己出。』
『那就好了呀!?那明天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去找房子。你下午火车坐几点的!?』
『唷好!』
这星期小昱回台中去了，说实在的，对他来说也太久没有回去了，两个星期回去一次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才不像我!台语有一句话：回去像捡到的，出来像丢掉的。老妈对我的回家在意度，可能早就麻痹了吧。
『ㄟ!先跟你说一件事情喔，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你不可以生气。』
『干麻!神秘兮兮的?』
『不管啦...你要先答应我就对了。』
『好好...我不会生气，你说!』
还是凹不过你的任性，虽然口头上是答应了，不过这种答应只不过种事先告知!让心理有个底，该怎麽拿捏分寸，会不会真的生气...倒是其次。
人就是这样，种是承受不起【冲击】这两个字...预告过的灾难总好过突如其来的异变，同样生为地球上的生物，却连鹦鹉螺百分之ㄧ的韧性也没有!!最不能保护自己的还是人类。
也许...过度高明的智慧是上帝给的恩赐，也是上帝给的缺憾。
不过...总不爱你每次这种预告式的起头，好像永远不会有好事般，这条说好约定的!但每次不守约定最多的都是你。
『我跟我姊说了，说我们在一起的事情。』
『真的假的!!!你怎麽会说的!?』
当然不可置信，因为你从不愿意任何人知道，这藏在心底20多年的秘密，想不到第一次曝光的，却是自己的家人!!
『没有啦...昨天晚上回到家，就一起在客厅看电视呀，後来看到一半我大姐突然问我是不是在台南交女朋友了!?当然就被吓到了呀，因为她说我这麽喜欢回家的人，怎麽会越来越少回家。我上学期是每星期都回去的。』
『然後呢!?』
『被她这样一问...突然脑子就空掉了!不知道要怎麽讲...後来觉得不想骗她们，反正到最後还是会知道的，与其说谎以後更难跟他们解释，我就说了...』爱家的本性果然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看好像很随性的就讲出来了。』说实在，从没看过有人能在如此无所谓的这种心情下，对家人出柜的，毕竟!这对家庭都会是种冲击。
『然後勒!?』
『就没了呀，我就说我交的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
『哇靠!!你真的这样讲唷~~~会不会太猛了!!』不是当事人的我，情绪都还比你要激动。
『不然要怎麽讲?!她们这样问我就这样回答呀。』
『所以说你爸妈也都知道了唷...他们没有说什麽!?』
其实这点这才是我最关心的...并不是不愿意你把我们的事情对家人说，毕竟这是你的自由，家人也是你的，我没有权利干涉你这些，但是就怕我们之间，会不会因此面临到另一个未知的新难题。
承认我害怕了!就像女婿遇见岳父、丈母娘一般，肾上腺素开始像溃堤般的失衡。
『没有啦，那时时候只有我跟我姊，我爸妈早就上去睡觉了。』
『唷...那你姐有什麽反应!?』松了一口气......差点脱口而出【还好】，但这样说好像有点不尊重你，又赶紧吞了回去。
『我大姐本来就比较开明一点，她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事情就好了，还有要好好保护自己。而我二姐就比较不能接受，她说要我再考虑清楚，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还是只是一时的新鲜感，才会想跟男生在一起。听起来是有点酸啦，不过她们只是想保护我才会这样讲，所以算了......』
『那你怎麽回答你二姐...』
『没说什麽呀...只是跟她说我们在一起很久了，我清楚对他是什麽感觉，也知道要怎麽保护自己，要他们两个不用担心。』
『真是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怎样呀...!?』
『没怎样...只是突然觉得我好像就没有你这种勇气，敢跟家人讨论这种事情，也许是我对家里的关系，并没有像你们家一样~~这麽好!!』
『唉唷...又不是讲这些让你难过的!每个人家里环境不同本来就是正常的，说我很有勇气我还觉得你比较有勇气勒，我只跟我姐讲，你遽然连你妈都讲了，这个我连想都不敢想，所以还是你比较厉害。』
『可是你两个!我才一个。』
『屁啦!!最好这种事情是用数人头的啦。』
闹了一下，稍稍化解一下开始凝结的尴尬，就怕被你看出心里头一丝丝的不舒服了，这当然不是针对你，只是对自己的家庭感觉，感到不满意罢了，最不想提的!往往都是最深的痛处......
『很晚了!!你去睡吧，明天火车几点再打电话给我。』
『唷~~好啦，就会赶人家去睡觉，那明天回去再打给你，掰掰!!』
『掰掰!!』
唉~~~心里头好复杂...
明明这件事情的主角并不是我，为何反应最大的却是我?!手握紧著被耳朵贴的温热的手机，思绪真是乱透了，不晓得...究竟到底为何，而让思旭紊乱成这样...
上次家里的事情也还没解决...自从那天之後再也没有回家了，还好本来户头就有一开始老妈存汇进去的一万元，不然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现在家里是什麽状况了...一个多月来的第一次担心...
多久没有像这样想起家了...如果上帝说我不孝，那我承认我的罪行...因为从没有把那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当成家过，自离家的那天起，不停搬迁的小套房才是被认定为我的家!
跟你一样我也有两个姐姐，一个一样外放!另一个一样是捉摸不清，早就说过我们两人太像了，连家庭结构都这麽离奇的相近。
『喂!二小姐吗!?』
『正是!这不是我的好弟弟吗!?有何贵干呀!?难得打电话给我』
『没有啦...问候一下，想说好久没见面了。你们两个都住在台北，不能常回家!应该要说是幸还是不幸!?』
『干麻...又跟老爸吵架唷。』
二姐敏锐地嗅出语气中那不稳定的气氛，直觉的说出是不是又出事了!?
说来真讽刺!这种个性，我们三个小孩都有...而且还是因为在那种不时出现危机的环境下长大的後遗症。
『最近都没有打电话回家吗!?』
『有呀...可是妈又没说有什麽事情!怎样!?真的又跟爸吵架唷。』
真不晓得...你对那个男人的不能谅解，并不比我少，为何你却还愿意口口声声叫他爸!
『妈没跟你说呀...我以为你们应该知道的。』
『没呀...妈什麽事都没说，只是说家里最近工作有点忙，因为接了一张新规格的订单，很不好做。到底怎样...』语气中有点不耐烦起来。
『其实你不知道或许还比较好...就是...我跟那个人打架了，打个很凶!你没有办法想像的严重，客厅几乎毁了一半，很多东西被打坏了。』
『你干麻跟他起冲突......』
二姐果然还是二姐，明明心里可能早就五味杂陈涌上心头，但却依然冷静的跟我对话著，不知该赞许她的冷静，还是该诧异她的冷酷!?
『我知道你应该很不高兴，不高兴我、也不高兴那个人，但是我想跟你说!我毕竟也是他儿子，活在那个家跟你们一样久，甚至我还要更骄傲的跟你说，我接触他的，比你们接触他还要久，大学之後你们就脱离他了，而我呢?!到现在，每个月还是要承受一次这种折磨。
我没有你想像中的那麽的不成熟...我当然知道与其跟那种人起冲突，倒不如当作视而不见，但是事情并没有你们想像中的这麽简单，要不是因为他想要在我面前打妈，我也不会跟他出手。』
『............』
这句话!让姊真的说不出口...不只是她，我也是...
这是我们的死穴，家里头的老妈就是唯一还让我们心系不已的关键，任何状况随时牵动著我们三个孩子。也许我们没有别人的【正常】家庭，但是对於母亲的爱!能骄傲的站出来告诉世人，我们不输给任何人...
面对这样的情形...三人之中，谁听了，能不难过的!?

56
『妈都没跟我讲这件事情...』姐的语气中带著沉重的落寞。
『妈当然不可能跟你说，她就是这样，不管什麽事情都宁可自己担也不愿讲出来。』
『所以你现在都不回家!?』
果然是留著相同血液的亲人，思考的路线根本是没有办法隐瞒的...
『怎样!?你认为我这样做不对吗!?』
『我不能跟你说这样对还是不对，你有你自己的决定...而且我也不是当事人!我没有办法定夺一个人在那样的情形下该有什麽反应，只要你想清楚就好了，我只是问清楚现在家里是什麽状况罢了。』
『嗯...』其实，这声简短的回应里头有我很深的感谢!每当发生这种事情，只有你真的体谅过我的心情，只是一直以来真的不知如何表达。
『等一下我会打电话回家，看看家里现在是什麽样的情况。』
『都这麽晚了...妈应该在睡了吧。』
『不知道...打打看!!如果通了就跟妈聊聊。我觉得妈真的需要一个人好好的跟她聊聊，因为就剩下她一个人，还要面对爸这样...她应该一直很无助吧。』
『那就拜托你了，其实...我也想打电话回去的，可是妈那天好像很不体谅我，她好像认为我再怎麽样也不要跟他起冲突才对，想到...就让我不知道该不该打电话回去。』
『那是因为你搓破了那个假象，让大家用沉默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假象就这样破灭了...其实妈自己也心知肚明这个家是什麽样子，但是她就是宁可继续骗自己下去。』
『我觉得我累了...每一次发生这些事情，对我来说都是种痛，而且是一而在在而三的发生，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不想再让我的心思不停的折磨在这样的环境里。』
『那...你想要怎麽做!?』
『要不...就永远不回去了，要不就是要他改变。』
我的心意表现的很坚决!!这是唯一的两条路了，除了如此，根本没有其他办法预防这无法控制的家庭问题。
『这件事情等我们有回去再一起讨论看看吧。
现在我要准备毕业考的东西，能不要发生什麽事情就不要发生，你不是也要期末考了，大姐不是也想要结婚了吗。』
『对呀...算了，如果暂时当作没看到就算了，我也不想管了，妈那边就交给你了。』我表现的很自私...很逃避!在别人眼里也许就觉得这样的人就太迂腐了，但只有真正知道我心中的痛的人，才懂得真正体谅我。
『嗯~~!那...大姐知不知道!?』
『没跟她说...不过我想我会找机会跟她聊聊这件事情吧，毕竟迟早他都要知道的。』
『嗯...那先不讲了，我打电话去给妈，掰掰。』
『掰!』
想不到一个月快过去，事情...就像是昨天才发生过一般，心情在这段谈话之後，突然变的一如那天的沉重、真实。别的事情!时间也许真能冲淡一切，但是对於家的问题...像是个永远不会停止的进行式，时间!反而成了一作枷笼，只要时间不停止的那天，这家庭的苦痛像是也永不会停息......
到最後还是没有说出口...
是因为愤恨的情绪掩没了原本的意图!?还是只是没有足够的勇气让这些难以启齿的言语，脱口而出!?
姐...我是想告诉你!你的弟弟喜欢的是男人!不过...原想用〔家〕作为开头的问候，却成了回忆起恶梦的开端。梦!结束再醒来的那一霎那，它应只存留於梦境之中，谁都带不走它、也不该带走它，但这段噩梦却是这麽特别...特别到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因为实在是太真实...太真实了...
此时此刻多羡慕你的家庭呀...小昱!
平淡就是幸福，这是怎麽说也不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