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别人男友,没做过别人炮友,生疏。
车流终于驶出拥堵路段,毛非也扭回身子坐正,放庄周好好开车。
他拿出手机,想找裴黎取取经。
非非:小裴哥,出来听八卦!
晚上六点半,清吧还没开始忙,裴黎秒回。
裴黎:说。
非非:我约的那个无敌大帅哥,是我宋老师的代课老师!
裴黎:我的笑声响彻整个MOMO。
一旁庄周也来搭话:“说回朱铭,他若是真报复你呢?”
毛非放下手机,扁着嘴:“不知道。而且还不一定呢,他现在不是大三下学期了么,有很多事情够他忙活的,希望他选择性遗忘我吧!”
庄周失笑:“顺其自然?”
毛非“嗯”一声,看到裴黎笑完回来了:请详细说说你们再次相遇的场景。
非非:他好温柔,但是我傻了。
裴黎:啧啧,你现在在哪儿呢?
非非:在他车上,我好勇敢是不是,我们在朝着伯温开。
裴黎:又做?!
裴黎:怎么?师生关系让你们感觉格外刺激是不是?
非非:去补课的!
裴黎:哦,怎么补?听懂了吗?听懂了,动一下,没听懂,动两下,补完课再补补肾,你学了多少射给你多少?
毛非的天灵盖都在冒烟儿,这是什么涩情发言!
非非:我是来问问你,当炮友,只问爽不爽,不问饿不饿,冷不冷,困不困,是吗?
裴黎:你令我难以理解。
非非:你令我非常捉急!
非非:当炮友怎么把握好度?
裴黎:不用把握,舒服就行了,管那么多?
裴黎:又操又关心,那是男朋友,只操不关心,即为炮友。
非非:[\/狗头]问你果然没错。
毛非捧着手机,心神十分荡漾,全是被那补课场景给闹的。
庄周叫他两声,他没应,还在颅内高\/潮。
陡然,又回神,指尖稍动,从裴黎的对话框里退出来,点进他的解梦大师。
非非:[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叮咚。
非非:在吗?
叮咚。
非非:还可以帮我算一卦不?
叮咚。
毛非蹙眉,三声叮咚都来在于正在导航的那只手机,把机械女声都压过去了。
毛非瑟瑟发抖且不信邪。
非非:?
叮咚。
毛非发完就紧盯着那只手机的屏幕,看见弹窗的那一刻,头晕目眩。
庄周笑道:“听说你要算卦?”
第13章 花旦是布偶,小生是虎斑
毛非凝固了。
---桃花运。
---酒吧里遇见的,好得真的没话说。
---不疼,好舒服。
---你怀春了。
---我还会遇见梦里那个煮酒的人吗?
---会的。
---桃花潭水深千尺,一壶浊酒喜相逢。
---当然是喜。
古人诚不欺人,无巧不成书。
毛非愣愣地、仍迟疑不定地望向庄周,不知道此时此刻是羞耻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
庄周笑得不好看了,笑得那么可恶:“想要算什么?”
毛非奋力回想,什么时候加的微信?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想不起来。
肯定是在断片的那段记忆里。
毛非感觉好委屈,点亮手机找裴黎:小裴哥,[\/哭]*3
裴黎:乖,春宵苦短,你老是找我搞什么?
庄周也问:“怎么不说话了?”
毛非颓败又自怜,放下手机哼哼:“我找小裴哥问问我该怎么办。”
庄周笑得太愉悦了,招人烦:“裴老板怎么说?”
“他说要我不要找他。”
伯温快到了,那座高耸漂亮的大楼在夜里亮起灯光后更加华丽。
庄周靠边侧停,解开安全带:“等我一下。”
毛非不知所以,看着他下车,目光一直追随那道挺拔的身影,真的很高,小说里标配的一八五肯定有了吧,穿个皮鞋一八八,比他整整高出十二厘米,又是小说里脑袋一歪,就能靠进肩窝里的绝配身高差。
能毫不费力地抱起他,能全然地把他搂在怀里、压在身下,悬殊的力量和身材都让他无法反抗,还有暖炉一样热烫的体温,绝了。
同样是性别男,怎么差距如此大!
毛非扒在车窗上瞎乱浪,看他走进一家药店里,不多时又出来,一个盒子拿在手上,没用塑料袋。
毛非想,套套?
干嘛?煮沸的白酒不浇进他这朵桃花花芯里了吗?
车门打开,庄周挟一身寒气重新坐好,他把云南白药气雾剂递给毛非:“等会儿上去了给你揉揉腰。”
毛非“噢”一声,干巴巴的。
庄周笑道,又挑起之前的话题,边开车边问:“裴老板叫你不要找他?”
“嗯,他嫌我。”
“那你来问问我,我帮你想办法。”
指肚戳在包装盒的尖尖角上,扎出一个小坑,疼,疼也不松开。
毛非被牵着鼻子走:“我现在该怎么办?”
车子减速慢行,滑进酒店地下停车场。
停稳,熄火,导航女声退出服务,留出一方格外安静的小空间。
“那天晚上你已经迷迷糊糊,”庄周沉沉的声音帮毛非场景重现,“在清理的时候你就要睡过去,挣扎着说些我听不清的梦话,后来抱你回床上,你闭着眼嘟囔要加微信。”
“我说不着急,要你睡,可是你偏不干,我就去客厅里拿手机,回来时看见你趴在枕头上,手里抱着电视遥控器乱按,你看我回来了,就举着遥控器要我快点扫码。”
庄周说:“你的手机是密码解锁。”
因为手机相册里太多不可示人的图片和小视频,毛非从来不放心指纹和刷脸,就怕哪天倒霉催的来个万一。
“问你密码你也不说,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你问我‘扫了吗?是非非吗?’于是我尝试着用非非的拼音去搜你的微信号,搜到了。”
庄周问:“想起来了么?”
毛非恼羞成怒,质问:“你怎么不早说!你还角色扮演逗我玩儿!”
下车了,书被拿去放到庄周的手提包里,毛非一手抱药盒子,一手落在温暖干燥的手心窝里,被玩弄的气焰被一句“你可爱”就给安抚妥当,毛非越想越觉得没出息,等电梯时,趁着旁边没人赶紧要再怼上一句。
“你还骗人骗钱,解梦那个是周公旦,你投机取巧。”
这是毛非特意上网查过的:庄周梦蝶和周公解梦的是同一个人吗?
不是的,压根就不是一朝代的。
“这么多年被误会惯了,索性将错就错。”庄周笑叹,“你的宋老师,他每次和我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我给他解梦。”
不比上次来时是深夜,这回电梯里人多到拥挤。
毛非本想抽走的手反被牵得更紧,于是他连身子也贴过去,像个黏人弟弟一样扒在庄周胳膊上,电梯里安静,人多却鸦雀无声,越上行空间越宽敞,到四十几层之后,电梯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毛非松开一点,说:“我好奇,我问你哦,你住的套房一天多少钱?”
不待庄周答,毛非的手机响起来,是冉青。
信号不太好,说话断断续续的,冉青问:“我们准备回来了,要给你带吃的喝的之类的吗?”
毛非说:“不用,我不在宿舍,我晚点回去。”
“行。那你的假销了吗?”
这么一问,毛非才想起来还有这一茬,他瞧一眼庄周,决定赌一次:“销了,很顺利。”
电话挂断,比起一天的房费,毛非更加想知道庄周会不会给他销假,会不会像帮他说谎那么干脆地再帮他作弊。
出电梯,毛非又黏到了庄周的胳膊上:“你知道宋老师有个翘课的规矩,对吧?”
庄周:“嗯。”
“我第一堂课没想翘课的,但是那天我忘记定闹钟了,而且,而且也被你干得太狠了,我就睡过头,没爬起来。”
庄周低头去看毛非,后半段话跟打着快板催他说的一样,他低笑道:“非非。”
毛非:“我说真的。”
庄周猜透他:“想把睡跑的那次机会补回来?”
“可以吗?”
“要是我说不可以呢?”
毛非捉紧他,状似威胁:“那我就再想想办法,我有预感你会答应的。”
“什么办法?”庄周打趣道,“再给我发个红包,让我帮你算一卦?”
房卡贴在感应器上,刷开。
一进门,手提包丢到地上去,鞋子也不换,庄周一把抱起毛非,迈着大步,把人结结实实地压进了沙发里。
毛非撑着他肩膀,紧张得心脏嘭嘭嘭跳:“要、要做吗?”
庄周吻他的眉心:“不做。”
又故意发布预告,说:“今天周四,再养两天,周末跟你做。”
还带计划的,跟任务似的,毛非呛他:“不跟你做,你都不给我销假。”
比想象中还要可爱有趣,庄周贪心地把毛非揉在怀里,这么纤瘦单薄,偏偏屁股还挺翘,他说:“在车上给我发红包,是想算什么?嗯?”
想算...算一算那朵好运桃花最终会如何落定。
毛非哪敢说,蒙在鼓里时就已经说了那么多羞耻的言论,甚至还吟诗内涵做\/爱,简直了。
毛非扯谎:“算今晚会不会再做。”
庄周与他额头相抵,再近一点,唇瓣就要相贴,他低声:“上一次,体会到海浪翻涌的感觉了么?”
体会到了,不是海浪翻涌,是在滚烫的岩浆中起伏沉沦,那么灼人,浸透皮肤和骨髓涌进了心窝里。
毛非呢喃着“嗯”一声,嘟起唇,轻轻主动亲上去。
接吻时闭起眼,让今天混乱的情绪都暂歇,没有无措和荒唐,说笑吵闹都在亲吻中渐渐退去,只余缠绵的温柔。
卧室里,床头柜上的便签本还停留在“谢谢款待,有缘再会”的页面。
毛非趴在大床上哼哼唧唧地叫唤,怀里拥着枕头,嘴里被喂了一颗奶糖。
一段细腰露着,裤边勒在屁股蛋上,按揉的那双手还算老实,一下也没摸上去过。
“忍一忍,药水揉进去就好了。”庄周看着那小块淤青,巴掌大,青里带红,他心疼又生气,“如果我没在外面,你要怎么办?”
“不知道。”毛非歪着脑袋,“反正不管咋样,我都不会把画给他的。”
“是什么画?”
“我做的一个梦。我在一条长河上划船,河水里倒映着满天星星,分不清天上地下,不知道我到底是在长河里,还是在银河里。”
药水干透了,奶糖似的皮肤被揉成了草莓色,庄周帮他提好裤子盖好衣服,说:“再给你按一按,不是说全身哪儿都疼么?”
毛非不开心了:“我做的梦不美吗!”
庄周失笑:“美。”
“那你不夸一夸吗?”
双手捏到毛非肩膀上,手指不知怎么动的,只听毛非又瘫回去哼哼起来,哼得别提多销\/魂。
庄周说:“我现在夸了,到时看到你的画就没词了。”
肩膀捏完,手再往下按到背上,以脊椎为中心线对称着压、推、揉,惹来连声的唔唔啊啊,庄周问:“轻点?”
“不不不,就、就这样,”奶味的口水都要兜不住流出来了,毛非“嘶”一下给嘶溜回去,“还可以再重一点点。”
庄周依着他把力道加重半分,特意避开淤青处,从腰肢往上慢慢转着圈按压:“舒服么?”
毛非气若游丝:“我要升天了。”
“是么?”受到表扬让庄周很开心,他道,“以前在美容院里跟技师学过几回,学会了,回家就给花旦按。”
美容院?
不是,不是重点。
重点是,花旦?
毛非几乎要脱口问出,及时打住了,他想起裴黎那句“只操不关心”,硬生生把疑问咽回肚子里。
所以,花旦是谁?
这名字和庄周真配,一个文学,一个戏曲,那...是他的前任吗?
毛非闭上眼享受按摩,身体很放松,可是心里很拧巴。
前任为什么和他分手?不是挺优秀的男人吗?虽然才认识没几天,可是已经能判别出这是个优质一号,难道是有奇怪的性\/癖让人难以承受?
毛非默默嘀咕,不会吧,上次亲热的感觉真的不要太好。
那就是性格不合?这个有待考察,毕竟这才第二次见面。
毛非不唔不啊了,嘟着唇变哑巴。
庄周揉捏到那段后腰上,指尖按在两枚腰窝里说:“你有腰窝,自己知道么?”
毛非胡乱应一声。
“花旦就不让我摸屁股,一摸就叫。”庄周说着笑起来,“你喜欢猫么?准备再过几天就把它接过来,它黏人又认生,不能一直放着它和小生在家里。”
毛非:“......”
嘟着的唇情不自禁抿成弯弯一道,毛非又不再吝啬呻吟,一面舒服得嗯嗯啊啊一面软声道:“可喜欢了。小生也是猫么?”
“嗯,花旦是布偶,小生是虎斑。”
后腰按完,大腿和小腿像擀面条似的揉揉,庄周撑起身呼一口:“我都饿了,你呢?”
毛非已经被揉成融化的奶糖了,舒坦地一动不想动,他嘟囔:“师傅辛苦了,我也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