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没回来呢。"
"就你一个人回来?"
成榕也坐了起来,"喂,我也没痴呆,自个回来还会迷路?"
"切。"严臻转身往厨房去。
"喂,去哪?"
"烧水。"
等严臻端着热可可进来,看到成榕把琴凳转了90度,骑在上面,敲着1,2,3....
"给,别撒了。"
成榕接过杯子,右手还是在那乱敲。
"你给我好好喝,完了再玩!"看这混蛋的样子,难保不撒在琴上。
"上次,你教我的那个,忘了,来,再教教我。"成榕把杯子往地方一放,来拉严臻。
严臻向后一闪,"忘就忘了,学了也没用。"
"有用!可以用来骗小妹妹。"成榕眯着眼笑。
"去你的!你骗妹妹管我什么事。"
"最后一次,别那么小气。"成榕抓着严臻的后肩,往钢琴边推。"看在我特意赶回来陪你的份上。"
你特意赶回来陪我?
"真的就一次。"严臻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一次,就一次,保证。"成榕觉得这次自己一定可以记住的。
严臻被成榕按在琴凳上,成榕自己贴着他的后背坐了上去。
"这样怎么教?把凳子转过来。"严臻要站起来。
成榕还是按住他的肩,"等会儿,你先弹一次给我听。"
"就你多事。"
严臻开始在琴键上游走。
还是那首歌,严臻记得那次和他一左一右的弹着,肩膀上也有这个爪子。
成榕原来轻轻压在自己肩上的手圈了上来,下巴搁在严臻的肩上,都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了,严臻闭上眼睛,那个夏日的午后流过心田的感觉带着一种骚动回来了!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就把这种感觉在心里最软的地方种了下来。
一曲结束,严臻弹错了几个音。
"今早没洗澡?"成榕的话,让严臻发愣了3秒。
"噢,对。"
"怪不得发臭,嘻嘻。"
发臭?没人叫你贴那么紧,还嘻嘻呢,混蛋。"滚,我还没嫌你一身灰呢。"
"那正好臭味相投。"成榕索性咬起了严臻的脖子。
"不学算了!"严臻狠狠地一把合上琴盖。混蛋,又要我出洋相是不是?
"别动。"成榕不给他逃的机会,含糊不清的说:"这几天,挺想你的。"
14
看着2人身上的狼狈,严臻不得不承认,有些事,已经躲不掉了。
事后,严臻问过成榕为什么这样,成榕说就是喜欢做!等于没有答案的答案,让严臻闷了一晚上。
开学了,每个经历过的都不会忘记忙到麻木的感觉。
严臻除了周末几乎都看不到那个混蛋,即使学校附近遇到的几次,也都有蒋卉在。成榕倒是热乎的帮严臻和蒋卉联络感情,只可惜人家不领情。知道不该在他们面前拉长个脸,偏偏严臻就是无法让自己的心情放松。
高考了前一周的周日,那天是严臻的生日。成家3口被邀请到严家,因为是非常时期,所以一切从简。
饭后4位家长把2人赶进房间学习。
成榕英语单词背了不到5个,手又开始不老实的摸过来了。
"去!别烦!"严臻重重的拍打那只爪子。
"等会儿再看。"成榕这种时候总是由着性子。
脖子上的热气一丝一丝的往下串,要命!老爸老妈们就在外面,这不是找死吗?!
"我口渴了,去买点可乐,就来。"严臻说着就往外走。
"可乐不是有吗?"成榕可怜兮兮的眼神,他记得刚才还喝过呢。
"没了,都喝了!"
严臻逃命似的出来。初夏的凉风把那阵躁热慢慢的吹灭了。
"严臻。"好像是蒋卉的声音。
严臻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里。"蒋卉?在这里干什么?"
"我来找成榕,他家没人。记得他说你家就在这里,就想来问问你是否知道他去了哪里?"不知道为什么蒋卉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找他什么事?"严臻潜意识的抗回避她的问题,看着女孩子不说;"不能说?"
"不,不是的。"蒋卉急促的回答。
严臻想说不说都是你的自由,反正我也并不是很想听。
"其实,也没什么啦。"女孩子开口道:"只是他都一个星期没来找我了,最近总觉得他有心事,所以,所以..."
明白了!虽然心里莫名的有点幸灾乐祸,表面上严臻还是知道要怎么做的:"可能就是功课太忙了,你也知道,他爸就指望着他考上大学呢。"
"希望如此吧。"
"我看见他了会转告他你找过他的。"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撒谎一次也应该被允许的吧。再说,平时从来都是你缠着他。
"别告诉他。"
"为什么?"有勇气找来,怎么又没勇气让他知道了呢?女人的心事真搞不懂。
"反正别说就是了。"
"好吧。"
蒋卉砖头看看身后,"我走了。"
"你一个人回去?"现在已经不早了,一个女孩子家怕不安全。
"没事,我到前面叫车回去。"
"那好,别一个人走。再见。"
怎么会想到就这么一念之差的私心,会带来那样的后果。
第二天早上,被难得敢对自己大声说话的蒋炀堵在楼下,成榕才知道蒋卉出事了。
赶到医院,看到女孩躺在那里,凄凄惨惨的哭泣让本来就红肿青紫的脸庞更加得不堪入目,成榕觉得内疚,要不是来找自己,怎么会遇到抢劫,还差点被那个。
"蒋卉,好点没?"成榕走到床边,关切的问。
"现在才知道来关心?她可是你的人,需要你的时候你死那里去了你?!"蒋炀为姐姐心疼。"要不是你最近不冷不热地,她犯得着那么晚了还去找你?"
"我不知道她来过。"
"你不知道?你的意思她在胡说,在硬把责任推到你头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炀炀,这不管成榕的事。"
"不关他关谁?你说!"蒋炀横在成榕面前。"你可以去问问你的好邻居,问问他是不是看到我姐去找你。"
"严臻?"成榕想怎么可能,昨晚一直和他在一起的,"蒋卉,昨晚真的见到他了?"
蒋卉默默的点头。虽然是自己让他不要告诉成榕的,也是自己赌气不叫车的,可是,现在她不想说,为了可以让成榕有更多的内疚。
今天是考试前最后一天去学校,一到学校,严臻就听说了蒋卉的事。当成榕在小区后面的池塘边找到自己时,再怎样的怒火冲冠严臻也有了准备。
"你说,为什么要骗她,明明我就在你家里。"
"我没有骗她,我只是没说。"早知道现在紧张她,早些日子跑那里去了?
"结果不都是一样。"
"谁也不知道会有那样的事。"严臻并不觉得理亏,不是你蒋卉说不要说的吗?
"可是,可是,事实就是发生了啊,你要她怎么办,这样的状态如何考试,还有,还有,一个女孩子差点就被哪个了,你知道吗你?!"成榕咆哮着。
差点?那就是没有。
"我让她叫车回去的,谁知道..."
"你还有理了你!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对她说实话,说阿你!"
"没什么好说的。"严臻要如何解释?说自己不想你去,想你陪我?严臻开不了口。
"没什么好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了吗?"
"那你要我怎样?"成榕,我承认我私心,但是,但是,我为什么要隐瞒,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你就真的可以做到每次潇洒过后,拍拍屁股就把什么都丢脑后了?我何尝不想这样,只是做不到,你说我有什么办法!这些话,严臻都只能对自己说。在没有确定成榕对自己到底如何以前,严臻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得很深很深。
"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把你怎么样。"的确成榕也知道严臻没义务送蒋卉回去,只是一时之间,懊恼,内疚让他不得不找个地方发泄。"告诉你,严臻,不要以为我们什么都,都有过,我就不敢把你如何。老实说,你是不是嫉妒我和他在一起?"成榕目光直逼。
"嫉妒?笑话,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严臻怎么可以让你一语说中?"除了蒋卉那种人,谁也不会拿你当宝。"
蒋卉那种人?什么意思?不要说她没被那个,就是有了,也有你严臻的责任,你小子居然还敢鄙视?"严臻,你把话清楚,什么叫那种女人!"
严臻并没挖苦的意思,可是还是把他激怒了。哈哈,严臻,枉费你还梦想有一天可以抢过来,做你的春秋大头梦去吧!自己一句无意的话,就可以让他那么动怒,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严臻在他看来根本什么都不是!曾经很多次,严臻告诉自己不要比较,这种事没得比较的,可是事到临头,还是不能免俗。
"这还用我说嘛,大家都知道的。"我已经输了,难道就不能口头上逞一时之快?
成榕多久没出手过了,连他自己都快忘了。不想出手,特别是眼前的人,曾经也是让自己失眠过的人。但是,现在,是男人的话,就该像男人,维护自己的女人没得选择。
小池塘一点都不深,以至于成榕看着落水的严臻扭头就走,从来不担心会被淹死。
没有被淹死,严臻却让池塘里的垃圾在小腿上划出了一条很深的口子,随后发炎发烧 。
可想而知,严臻考的很差。
严妈妈电话里说:"儿子,没关系,要去Q大的话,明年再考。"
"不。我就去D大。"电话里,严妈妈是不会看到儿子慢慢滚下来的眼泪。
"你自己决定,反正爸爸妈妈都支持你。"
"谢谢妈。"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说这么肉麻的话。
整个夏天,严臻都躲到外婆家,没事的时候就捉了几个叫蝈蝈来养。
15
彻底放松的暑假,成榕疯的不亦乐乎。麻将桌的烟雾里,游戏房,K歌房哪里没有他的笑声。神仙般的日子过的飞快,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虽然不怎么喜欢贸易专业,可是凭自己能混上个大专,已是天灵灵地灵灵了。成妈妈说,过2年,想办法给儿子专升本。
"榕榕,东西都收拾好了?再看看,别忘了什么。"
学校就在本地,又不是回不来的。"忘不了,都准备了。"
"你就知道敷衍我。一整天的,都看到你横躺着发呆,也没见你做过什么。"成妈妈一边唠叨,一边确认行李包的拉手是不是结识。
成榕不予理睬。我发呆?还不是你老太太的一句话,搞得人一天的不爽。
避暑避了一个夏天的小子今天要回来了,有点想去看看他,可是见了面该说什么呢,是说对不起害你生病没考好,还是说D大已经够好了等等不疼不痒的安慰话,或许人家根本就不想见人,要不为什么躲了一个夏天。
烦死了,反正老妈说他要2天后才走,再说吧。
严臻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倒在床上摆弄新买的手机。用严妈妈的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独自离家那么远。其实火车也就3,4个小时的路程。
突然手里的小东西闪了起来,谁?没人会知道这个号码的,会是谁?
"喂?"严臻小心翼翼。
"是我。"
不用说,严臻也知道是谁了。白一眼客厅里不知道在忙什么的老妈,顺手把房门带上。
"什么事?"严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波动。
好像语音的传递速度出了毛病一样,很久才等来了几个字:"明天走?"
知道了还问!
还没等严臻开口说是,成榕又问:"几点的火车?"
"早上8点半。"管你什么,你会来送?
"那么早?阿姨送你到学校?"
"他们就到车站。"我也不是孩子,用得着吗?
沉默.....
"那..."
"什么?"混蛋,有话就快说!
"早点睡吧,明天要早起。"
"噢。"
"就这样,白白。"
严臻看着手里的电话,还在嘟嘟的叫着。
再见了,默默的对电话说,哪些看似荒唐,却也真情实意的日子,和电话一起"切"断了。
第二天,成榕赶到火车站的时候还是晚了。要不是昨晚被同寝室的拉去联络感情时多喝了那么点,一定不会睡过头。成榕漫无目的的在广场上游荡,踩匾了N个饮料罐头,乱扔了N个烟头,也还是不明白自己在烦躁什么。
火车上,严臻手里的电话不曾放下过,知道不会来,还失望个屁?严臻,你把那个人的来电设置成那首歌又能怎样,以为还会再唱起吗?窗外所有的风景都一样,起雾了。
16
新生报到后连接着就是法西斯军训,严臻被动的进入这一系列新鲜又痛苦的程序中,几乎忘了还有一个不曾响起过的来电旋律。
十.一,严臻和寝室里的另外2个留了下来。
下午严臻还在半梦半醒状态中,硬被那2个能量多余分子拉来打球,打什么打,3个人,你们2个打我1个?
"我当拉拉队。"也亏严臻想得出。
"滚,你当是来看猴戏啊?"大8就是看不得严臻骨质疏松症的样子,"给我站起来。"
"大8,有点脑子好不好,你要反祖没人拦你,别拉上我。"蔡鸣波毫不客气的赏大8后脑勺一爪子。
扔下被拉到半空的严臻,"造反了你!"大8的拳头高高扬起,又很快落下。"敢打我?!"
蔡鸣波一动不动的看着,带着富有亲和力的笑容,就大8你小子,打你怎么了,这一个月来,早打顺手了。
"大8!"严臻摸着自己的屁股,疼。有你这样拉一半又扔下的吗?
"就是,你看把我们小臻臻的屁股摔的。"蔡鸣波乘机吃豆腐。
"嘿嘿。"大8白痴笑。
"别!"严臻火速跳了起来。"你们俩合伙着算计我?!"抓起身边的篮球就往大8身上砸。
"救命!"
一个追,一个逃,准备活动也该差不多了,蔡鸣波上去阻止:"好了,别玩了,打球吧。"
严臻喘着气:"3,3个人,怎么打?"
怎么就没想到呢?蔡鸣波的机灵脑袋也卡了。
"算我一个。"
3个人同时看发话的人。
"怎么不欢迎?"那个人不算太高,黑黑的,单眼皮毫无保留的放电。尤其让严臻看呆的是鼻子,怎么和那个混蛋那么像。
"欢迎,欢迎,我们正愁少1个人呢,是不是?"大8去拉蔡鸣波。
蔡鸣波赶紧回话:"就是就是,太好了。你是...?."
"林其峰,你好!"向严臻伸手。
"严臻,你好!"早知道了,林其峰心里想。
"开始吧,那个,那个,林其峰,你和严臻一对吧。"大8忙不迭的把自己分配给蔡鸣波。
"好,那还等什么,来,严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林其峰边跳边说。
就这样毫无创意的认识了同系的林其峰。说到和林其峰熟悉起来,那还是因为林其峰成了严臻他们班无机试验的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