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盛夏[现代耽美]——BY:迷幻的炮台

作者:迷幻的炮台  录入:06-27

  李医生见游屿也在,快走几步上前查看游屿的伤口,游屿乖乖仰着头任由他查看。其实有薄覃桉这个医生在,并不需要担心事后恢复。但李医生显然认真的很,仔细询问游屿最近的饮食,并着重叮嘱他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游屿的饮食都是跟着薄覃桉一起吃,薄家的做饭阿姨每天拎着两人份的饭过来,游屿吃得比薄覃桉要多。薄覃桉吃不完的,他都能打扫干净。
  病房内只剩他和薄覃桉时,他问薄覃桉是去开会吗?
  薄覃桉不说话,看着游屿手边的奶茶皱眉。
  游屿侧了**挡着奶茶,又问:“什么时候手术。”
  “后天。”薄覃桉伸手说,“扶我起来。”
  薄覃桉的伤口深,起身腹部用力容易撕裂伤口。游屿走到薄覃桉身边,半蹲下仰着头笑着问他,你不是不去会诊吗?
  薄覃桉凝望游屿许久,游屿几乎要闭上眼想短暂不再看到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游屿问:“你多久没睡?”
  “我是医生。”薄覃桉又说。
  游屿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个医生,是我见过医术最厉害最负责的医生。
  薄覃桉用指尖轻轻抚了下游屿的眼角,“我记得你以前睫毛没这么长。”
  “你数过?”游屿诧异。
  薄覃桉很慢很慢地对着游屿微笑,说没有。
  “但我的观察力很好。”
  游屿将手背放在离眼睛一厘米的距离,眨眨眼,让睫毛扫过皮肤。很快他趴在薄覃桉膝上说,“好像和以前没多大差别,如果真的变长了,可能是最近休息的比较好。”
  “之前上初中的时候,听班里女生聊天,她们说隔夜茶抹睫毛,睫毛也会变得又长又密。”
  “所以薄覃桉,你多久没睡了?”
  游屿始终觉得自己是因为社会阅历不丰富,比不上薄覃桉这种混社会的老油条,以至于每次都被他带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薄覃桉很诚实,“昨晚没休息。”
  游屿昨天不在医院,他又问:“可我看床……”
  “病人家属昨天下午就在病房。”薄覃桉声音有些哑,游屿问薄覃桉要不要喝水,薄覃桉按着他的肩膀说不用。
  可听声音,根本不想不需要补充水分的样子。
  游屿曲线救国,“不喝水,我买了奶茶。”
  按照薄覃桉透露的消息,游屿想了想说:“病患家属骚扰你一夜,所以没休息好,家属找到我这后,你才同意参与术前会议是不是?我说的应该没错吧。”
  如果真是这样,游屿反悔,他不该轻易原谅这家人。
  “刚刚扫地的时候有糕点渣,他们有备而来?”游屿有些生气,他拍拍薄覃桉的腿说,“要不要我帮你出气。”
  不代表薄医生,是薄覃桉这个人。
  他越想火气越大,薄覃桉是个伤患,怎么能被这么折腾。他皱眉:“你倒是说句话,别让我猜。”
  其实游屿推理地不错,薄覃桉同意会诊确实是在患者家属找到游屿后。
  薄覃桉从业以来,见过的奇葩不少,可着实没今日这么生气。不能以个人的世界观判断其他人,上学时期他的老师便教过他,医生要知道治病细心,但不要让过多的个人情感以及生活影响到治病救人。
  他生气,是有一部分源于游屿,但更多的是他说不清道不明,内心的烦躁。他同意,也是因为游屿,他让游屿卷入医患事故中不得脱身。他问游屿,“我救患者,你不会生气吗?”
  游屿摇头又点头,他说我的伤口凌晨的时候会很疼,以后愈合的时候也会痒到半夜失眠,可这就不治了吗?
  “可那个得病的人是无辜的。”游屿很淡地笑了下,看不出高兴,流露出的委屈占据大多数。
  双方协商那天,他去看过一次,病人躺在普通病房陷入昏迷。这家人用不起一天一两万花销的ICU,只能用呼吸机吊着亲人最后一口气。
  游屿甚至没有接受更多的赔偿,看到病人的那刻,他忽然想到方远。
  “得病的人绝望,身边的人比他更可怜。”游屿双手握住薄覃桉的手,薄覃桉的手很凉。
  他不想因为自己,让薄覃桉为难。
  “医生治病救人,如果这个人因为我而得不到治疗。”游屿停顿了下,“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非得你参与手术讨论才同意手术,可我知道,你学医不是为了自己。”
  话音刚落,薄覃桉冷道:“你错了。”
  “我没错。”游屿让自己的声音压过薄覃桉。
  就算错了,他也不允许薄覃桉打破自己的幻想,“薄覃桉,你可以有心理活动,但不要告诉我。”
  在我的眼里,你就是这样一个人。
  假期过得很快,一转眼一个月过去,游屿也收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说来也巧,他和傅刑的录取书一起到。傅家父母高兴,当日带着两个孩子去饭店庆祝。对于傅家父母,游屿心怀感激,饭席间要以茶代酒敬叔叔阿姨。傅妈妈感动地抹眼泪,游屿是她看着长大,如今能有好前程,她比谁都高兴。
  回家后,傅刑半夜提着气泡酒过来,又定了烧烤外卖。游屿去厨房找开酒器,他自己有伤不能喝,也就只拿了一个杯子。
  “你不喝?”傅刑举起酒瓶仔细看了下度数,“才六度,喝不醉。”
  游屿撩起额前的发,“我有伤。”
  傅刑看罢跳起来扑倒游屿面前,“怎么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伤口都快好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万一毁容怎么办?”
  游屿摆摆手,将傅刑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没事。”
  起泡酒度数小,但几瓶喝下去,对于傅刑这种只有嘴上功夫的人,根本经不住折腾。
  他双颊都红了,像冬天被凛冽寒风侵袭过般,游屿揉揉他的脸颊说:“你醉了,别喝,再喝叔叔阿姨该生气了。”
  游屿抢过傅刑手中的酒瓶,傅刑又抢回来,“别闹!”
  “傅刑,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学了。”游屿说。
  傅刑啃了口烧饼。
  “没吃饱吗?”游屿又问。
  傅刑摸摸肚子说饱了,但还能吃。
  离开学只剩下一个月,意味着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不敢想象一个月后的自己能否真正放下,小时候他什么秘密都告诉傅刑,也只有傅刑能在自己难过的时候给予安慰。哪怕现在自己短暂地有了依靠,那种漂浮感也仍旧让他无时不刻沉浸在落空感中。
  “傅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当然。”傅刑得意。
  “天底下老子对你最好,从小到大烂摊子都我帮你收拾,还不快叫声哥哥!”
  游屿失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傅刑残留清醒,秘密之所以称作秘密,是因为它见不得光,鲜为人知。“我不想知道。”
  他摆摆手,一定不是什么好秘密。
  但他还是问:“除了你还有几个人知道?”
  游屿摇头。
  “你是第二个。”
  “傅刑,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游屿轻声。
  “可我很害怕。”既害怕又兴奋。
  我不知道该告诉谁,更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怕开学后我自己也会忘记,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你帮我记着好不好。”
  “傅刑,我喜欢的是个医生。”
  “他姓薄。”
  傅刑打哈切的嘴缓缓停滞,来不及阻止,却听见游屿认真而缓慢地说。
  “我喜欢的人是个男人,是薄覃桉。”
  我把我心里最珍贵,最不齿的秘密告诉你。
  酒气像是排山倒海般轰然散去,傅刑脸颊更红了,但眼神清明。他踉跄着站起,双手重重按在游屿肩头,十指收紧,游屿说你把我捏疼了。
  傅刑语气生硬,他略尴尬地呵呵冷笑。
  “小屿,你是认真的吗?”
  “兄弟我后背冷汗直冒,是你醉了还是我酒没醒。”
  “薄覃桉是邵意的父亲,你疯了吗?”
  游屿在傅刑的质问下摇头,垂着眼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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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傅刑摇摇晃晃扶着游屿的肩站起,在客厅来回走了好几圈,猛地又扑过来,“是那个姓薄的强迫你是不是?”
  游屿沉默许久,眼见着傅刑眼中的光泽逐渐暗淡,又升腾出他从未见过的怒意,傅刑一拳挥过来的时候游屿没躲。拳头擦着他的脸颊,穿过他的耳垂,狠狠砸在柔软的地毯上,傅刑半倚在游屿身侧,苦笑:“你怎么不躲。”
  “我怕你以为我不清醒。”游屿说。
  “不清醒的是我。”
  游屿低头看了看傅刑的手背,“疼吗?”
  傅刑恨铁不成钢,后槽牙嘎嘣作响,“疼。”
  “交了那么多女朋友我以为你是个……”
  “直的?”游屿说。
  傅刑骂道:“让你接话了吗?”
  游屿又蔫不拉几不说话了。
  其实在他看来,性取向之间,他并不愿意用直或弯来定义。人本来就是极其自由的个体,不存在喜欢同性就要被分化出其他理解。喜欢一个人太难了,能够互相喜欢也很难。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能够找到属于自己,三观契合互补的那个人,都该受到祝福。
  可游屿还不敢告诉傅刑,是自己求薄覃桉接受自己,仅仅只是两个月。
  傅刑问他,薄医生和你年龄差那么多,他下得了手吗?
  对于傅刑,游屿还是怀着几分害怕。傅刑和他从小到大的关系,照顾他比舒少媛还要多,忽略血缘关系,几乎已经是亲兄弟。
  “我怎么就没想到你们这些学艺术的心比天高。”傅刑骂骂咧咧起身要去浴室洗脸。
  洗脸回来他看到游屿正将酒瓶往塑料袋里收,他按住游屿的手问:“不如你扇我一巴掌。”
  游屿知道傅刑什么意思,他用手指勾勾傅刑的衣领,指甲掐着他的皮肤拧了两圈,傅刑疼得龇牙咧嘴说原来不是梦。
  游屿:“我只告诉你一个。”
  傅刑捂着脖子后知后觉,“薄邵意要是知道他邀请你一起住是给你机会……”
  “他不会知道。”游屿打断他,“傅刑,我保证,他不会知道。”
  一个人藏着秘密太辛苦,虽然免不了被傅刑一通骂,可游屿仍旧觉得自己轻松不少。心里的压力能够得到释放,这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再好不过。
  傅刑问游屿,额头上的伤你别告诉我也是因为薄覃桉。
  “医闹。”游屿摇头,算是自己扑上去得到的挂彩。
  “傅刑,他帮我找新理想,让我见到那么多新奇的东西,就连方远治疗的医院也是他帮我联系。”游屿笑了下,后来仔细想想,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无论是谁伸手帮一把,对于自己的影响也远胜于其他普通时刻。
  傅刑皱眉道:“他那种人,你镇不住。”
  “我知道。”游屿咬咬唇又冲傅刑弯眸笑起来,“我知道你担心我,我自己知道分寸。”
  比起游屿喜欢的是个男人,傅刑更担心薄覃桉别有用心。
  游屿摊开手问傅刑,你觉得我有什么值得他惦记。
  话音刚落,傅刑上下扫视游屿,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逐渐变得怪异起来。他捂着嘴,不可思议道:“难道他是……”
  “不是。”游屿连忙打住。
  “那还是男人吗?”傅刑顺口接道。
  再留傅刑,游屿生怕他又说出来其他不合时宜的话,连忙将垃圾袋塞进他手中推着他出门。
  隔着门,游屿说这几天别来了。
  翌日,天气晴朗,但手机提示下午会开始下雨,游屿出门时拿了把伞塞进包内。
  到医院,薄覃桉正坐在床边写着什么。
  游屿背对着他坐在另一边,问,“论文写了一个多月,快写完了吗?”
  “没有。”薄覃桉回道。
  “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游屿将走之前拍好的通知书照片给薄覃桉看。
  “虽然不是专业第一。”他趴在薄覃桉腿边,小腿搭在床边,“过几天和傅刑买行李箱。”
  “你不是有一个吗?”薄覃桉问。
  游屿冲薄覃桉比划了下自己那个行李箱的大小,“不够大。”
  薄覃桉笑了笑,“带去学校的东西不需要多,大学四年购物有的是机会。”
  “你去大学的时候带了什么?”游屿抓着薄覃桉的衣角理直气壮说要抄作业。
  “我家保姆把行李打包好送到学校附近的公寓。”薄覃桉摇头,所以他并不知道去学校带了些什么。开学回公寓,公寓内的一切都被安排妥当。
  游屿嘟嘟囔囔用被子裹着脑袋,知道你是大户人家。
  薄覃桉怕游屿被闷着,将被子掀起一角通风,游屿用手指挠挠他的掌心,薄覃桉立即收掌,将他的手指包裹起来。
  他说,薄宁这几天可能要来。
  游屿作咸鱼状,那就是不能随意来医院的意思。
  他闭着眼躺了会,忽然意识到薄宁回国,其实也有要带薄覃桉离开的意思。
  “什么时候走?”他问。
  薄覃桉沉吟片刻,等你开学。
  “我会陪你守在你父亲手术室外。”薄覃桉说了个具体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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