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盛夏[现代耽美]——BY:迷幻的炮台

作者:迷幻的炮台  录入:06-27

  “以后就是你的画架。”游屿说,“可以调节高度。”他又指了下画架上的卡扣。
  舒少媛来时,身后还跟着个女孩,也是新生。这次舒少媛招了四个学生,其余两个有事来不了。
  新学生们没有买画具,为避免少买或者买错,舒少媛通常会准备一份清单。唐希琛想买跟游屿一样的,游屿摇头道:“刚入门学画静物几何体,不到用颜料的时候。”
  舒少媛的清单里并没有颜料这一项,唐希琛甚至没有仔细看,游屿指指清单上的铅笔型号,“你先照着清单上的买。”
  唐希琛还想说什么,游屿对舒少媛说自己有约,想先走。
  舒少媛今晚在家住,简单嘱咐游屿早点回家后便放游屿离开。
  今天病房外围着许多人,游屿刚从电梯里出来,拐了个弯便看到了。他手里拿着冰棒啃,还未走到病房前,自里走出来两三名拿着文件夹的医生。那些人见医生从病房里出来,立即簇拥而上。
  游屿小心翼翼从他们身旁走过,开门挤进去,门还没重新关好,站在外头的医生便又把着门扭身进来。
  游屿和医生对视片刻,他扭头去看待在病床上的人。
  薄覃桉冲医生招手说:“病人家属怎么说?”
  游屿没来得及反应,医生连忙上前道,“他们不同意做手术,因为您说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在手术中死亡。”
  “而且……而且我也解释了,病人情况复杂,如果真要做手术,术中一定会发现其他问题。老教授不在,您也做不了,但病人等不了。我和主任商量,主任说这台手术他上。病人家属知道主任亲自开刀。您又不是不知道,上次不收病人的是主任,这群人对主任不满意。”
  薄覃桉说:“你去给李医生倒杯水。”
  游屿点头,走到储物柜找纸杯。
  “就算不住院,我也不能做这个手术。”薄覃桉继续沉吟道,“我资历浅,这类手术没有经验,也是第一次见。之前病人的会诊也是老教授主持研究,现在隔得时间太长,也有恶化,请主任做是最稳妥的办法。”
  “如果实在不愿意,让他们做好转院的准备,自己找能做手术的医生。”
  游屿将温水放在李医生手边,李医生说了句谢谢,“可薄医生,转院也有风险,病人那个样子,路上颠簸,没准命留在路上,病人家属坚决不转院。”
  薄覃桉道:“虽然我没法做手术,但可以参加术前会议,但手术还是得主任做。我们是医生,不是帮他们处理个人情感的职业。如果真要闹,就找专门负责医闹的部门。”
  李医生带着薄覃桉的话出去,外头又是一阵争吵,游屿坐在薄覃桉的床位,用手挤了下冰棒,说,“我以为你什么手术都能做。”
  “医生住院也要继续工作吗?”他俯身从薄覃桉手中夺过病历本。
  如果所有医生都要这样工作,病人仍旧做无理要求,“他们抱希望由你做手术吗?”
  薄覃桉没说话,但游屿不需要他回答,他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他的回答是“是”。
  游屿将目光缓缓放在薄覃桉打着石膏的左手,垂眼问:“你的手怎么样?”
  “会好的。”薄覃桉说。
  游屿正欲说什么,门外猛地爆发出一声响亮的哭声,下一秒门被狠狠从外头撞开,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蹿至薄覃桉面前,紧接着那道黑影咚地跪地,女人冲薄覃桉磕头,“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母亲,求求你。”
  “病人家属!”以李医生为首的医生护士连忙冲到女人身后,要将她带走。
  女人力气大,李医生和两个护士加在一起都拉不起来,女人的其他家人见李医生与女人拉扯,也撸着袖子跑过来抓李医生的衣服。
  有人抓住护士的头发,有人踹了另外一个住院医生的腿,病人家属中有个不满五岁的小孩,小孩被大人们的撕扯吓坏了,扯着嗓子放声大哭。医护人员被攻击地无法反击,只能捂着重要部位自保。
  游屿没见过这阵仗,但看薄覃桉的样子大概是见多了,他正欲问什么,脸色大变。
  “小心!”
  “嘭!”
  游屿用尽力气从床尾扑向薄覃桉打着石膏受伤的那只手的方向,他双膝跪在病床上,将薄覃桉的手护在腹部。下一秒,钝器掉落,最尖锐的部分狠狠砸在他的脊背上。他闷哼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不止是谁推了女人一把,女人胡乱挥舞着双手,正好抓住他的衣领。他被惯性带着摔下去,一头磕在将他砸伤的钝器上。
  他整个人懵了,疼痛袭来前他只看到钝器是自己经常坐着陪薄覃桉看新闻的铁凳子。
  游屿眨眨眼,耳边的吵闹似乎在这一刻离他很远,他偏过头去看那群家属。家属中最年轻的那个,看到游屿后惊恐地后退,指着游屿,“他……他……”
  “游屿!”
  呼唤声是薄覃桉的,游屿缓缓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额角,这个时候他才感受到湿润,粘稠的液体顺着眉心向下。李医生连忙拍拍自己身边的护士喊道:“快,快拿纱布 !”
  游屿是贴着女人摔下去的,女人大概是腰扭了,没法立即站起来,游屿下巴滴下的血全部都沾在她胸口处。
  “没关系。”游屿从兜里拿出纸巾将即将浸湿眼睛的血擦干净。
  血还在源源不断往出涌,一张纸巾根本擦不完,他将纸巾攥在手心里,李医生在查看他的受伤状况,护士端着器材盘飞奔而来,进门后几乎是滑跪的方式来到游屿面前。
  “不疼。”游屿冷静道,“李医生,您可以慢点处理。”
  “我已经叫了保卫科,保安一会就到。”另外一名护士亮了下手机。
  李医生环顾四周,“薄医生,我带他去缝合室,估计要缝几针,一会处理好再过来。”
  李医生带着游屿离开前,游屿自己用纱布捂着伤口,对薄覃桉露出一个安抚般的笑,“没关系,我一会回来。”
  “很快。”他又加上一句。
  伤口不大,李医生说就缝了两针,剪线的时候安慰游屿:“我缝地很漂亮,不会留疤。”
  游屿倒不是真如表现得那么镇静,事出突然,直到李医生送他回薄覃桉那,他和薄覃桉单独相处。
  薄覃桉让自己离他近点,话音刚落,游屿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豆大的眼泪砸在手背上,薄覃桉将游屿揽在怀中,游屿眼睛贴着他的脖颈,眼泪一点点顺着皮肤,一部分留在他脸颊上,一部分流进薄覃桉的衣领。
  “我害怕。”游屿压抑着声音,颤抖着说。
  他看到凳子要砸在薄覃桉那只手上的受伤,几乎是瞬间,他眼前闪过自己幻想中薄覃桉做手术的样子,拿精密的仪器在身体构造最复杂的大脑上与死神做搏斗。
  “你的手,你的手有没有事。”他朦胧着泪眼去找薄覃桉的手。
  薄覃桉按住游屿的手腕,拇指轻轻在他脉搏上揉了几下,紧接着握着游屿的手,带向他的脸。
  游屿的指尖碰到薄覃桉的侧脸,而掌心贴着薄覃桉的唇。
  他愣了下,抽噎着腾空看了下薄覃桉,“薄,薄覃桉,你让我看看你。”
  两人视线相触,游屿终于压抑不了始终隐忍的疼痛,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小团,脸憋得通红,放声大哭。
  薄覃桉怕他一哭伤口又崩开,还得受罪,他又从来没哄过小孩,生平第一次发觉自己无能为力,擅长之外的短板。
  游屿哭得太阳穴疼,勾着薄覃桉的手说这疼,要揉。
  “揉了就不许哭。”薄覃桉说。
  游屿泪眼盈盈,委屈地又是一阵哭。
  哭多了缺水分,薄覃桉只有一只手,另外一只派不上用场,只能由着游屿缓缓流失力气,在累到昏昏欲睡前,逮着他喝了小半杯水。
  流血损失的精力,让游屿一觉睡到后半夜,他睁眼便看到薄覃桉的脸。
  薄覃桉闭着眼,呼吸均匀。游屿轻手轻脚掀开被子,整理好皱巴巴的衬衫正欲下床。
  “啊。”
  薄覃桉长臂一揽,他重新被搂着腰躺回去。
  游屿摸摸额前还在隐隐作痛发烫的伤口,指尖碰了下薄覃桉的下巴,“我答应我妈妈早点回家。”
  “不回去了。”薄覃桉闭着眼。
  不回去也得打个电话报平安,游屿说,虽然不平安。
  以后舒少媛也会经常在家,学生过几天开课,游屿叹道:“我的伤口她一定会问。”
  伤口不大,愈合起来也快,再用额前的刘海一遮便什么也看不到。但这几天他得戴着纱布,舒少媛自从生下舒夏后,整个人有些小心翼翼。大概是高龄产妇的恐惧,又或者是再一次养育孩子的不安。
  “还疼吗?”薄覃桉问。
  游屿弯眸笑了下,“你怎么不谢我保护你。”
  从前都是薄覃桉保护自己,也终于有一次自己能够在薄覃桉面前充当保护的角色。
  薄覃桉用手覆盖住游屿的眼睛,俯身吻了吻他的唇角,“虽然很英勇,但我不希望你这么做。”
  “早知道这么疼,就不冲上去了。”游屿眼前黑暗,玩笑道。
  他们离得太近,男人的呼吸悉数不落地打在他的脸颊,游屿顺着他的手臂,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将他往自己这边带。
  他用气声请求道。
  “薄医生,再奖励奖励我吧。”
  薄覃桉愿意吻他,可从来只是眉心唇角,他又说:“像我这么听话的,以前一定没有对不对。”
  薄覃桉笑了,“没有。”
  最终游屿也没讨到吻,也不知道薄覃桉说了什么,思绪便被糊里糊涂带了过去,等在反应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他对舒少媛撒谎,说自己在薄邵意家住几天,舒少媛第一次提出想要薄邵意的通讯号码。
  游屿站在医院楼道内忽然紧张了下,“邵意的电话号码?”
  舒少媛说:“妈妈得知道你安不安全,万一打不通,也能问问你的朋友。”
  游屿用脚尖踢墙角,片刻才道:“这是您第一次问我要朋友的联系方式。”
  以前的舒少媛,根本不会在乎游屿的交友,忽然被关心,游屿下意识抵触。他笑了笑:“不早了,您快休息吧。”
  ……
  游屿被误伤的事,经过医院的调解,家属愿意赔付游屿费用作为补偿。同时,薄覃桉的意见也被采纳,由主任为病人做手术。但开术前会议时,薄邵意忽然不愿意参与会议制定手术计划。病人家属信任薄覃桉的医术,连忙焦急地通过医院联系游屿,希望能再次得到他的原谅,并诚恳请求他劝说薄覃桉。
  游屿正坐在网吧打游戏连忙给薄覃桉打电话,薄覃桉说他明天要出院,游屿连忙拿着手机走出网吧找了个清净的地方。
  “为什么不愿意。”游屿问,“病人好不容易愿意手术,又不是你做。”
  电话那头的人不说话,他转念一想,“你不会是因为我吧?”
  “没必要。”游屿劝道,“人家对我道歉挺诚恳,而且谁也不希望家人去世。”
  他将手机从左手倒到右手,继续道:“薄覃桉,没必要跟病人置气。”
  “在你眼里算置气吗?”薄覃桉冷道。
  “算。”游屿说。
  “可你是个医生,就算我老实告诉你,我讨厌他们,不希望他们这种人接受治疗,但我想你仍旧会帮助他们。”薄覃桉那边没动静了,游屿不知道薄覃桉到底还在不在。
  “你就是跟自己置气,薄覃桉,我真没事,在网吧活蹦乱跳,一会带奶茶回来你喝不喝?”


第六十二章
  薄覃桉不喜欢喝奶茶,游屿知道,但游屿就是忍不住想逗他。他跑去奶茶店要了两杯无糖的珍珠奶茶,自己的那杯加双倍,薄覃桉的加红豆。
  烈日当头,游屿贴着商店屋檐下的阴凉走,绕不开阳光的地方便快跑几步。去医院这条路上有许多商场,他从东门走进去,从西门穿过来。现代化的便利,大概有一条便是不必再被晒到心烦意乱。
  到医院时,病房空无一人,病床上还保留着有人躺过的痕迹。游屿将掉在地上的垃圾打扫干净,都是些糕点残渣,薄覃桉不吃这个,有人来过,并带走了薄覃桉。
  游屿摸摸额角的伤,已经完全结痂,不知怎么的,每次走进医院,伤口仍会隐隐作痛。砸伤他的铁凳在他第二天醒来时便已消失不见,不用想都知道是薄覃桉叫人搬走的。本担心舒少媛立即开课,他额头的伤藏不住,但舒夏似乎有些热感冒,舒少媛不放心舒夏由爷爷奶奶照顾,与学生一商量,决定舒夏彻底痊愈后再开课。
  本来这事游屿也不清楚,但不知道唐希琛是怎么跟舒少媛要到他的手机号码。他的手机号码又连着其他通讯软件,唐希琛顺藤摸瓜申请添加好友。
  游屿不怎么喜欢认识陌生人,虽是舒少媛的学生,但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很少与舒少媛的学生做朋友。
  有杨程昱这种破珠玉在前,游屿实在是对舒少媛的学生没什么好印象。
  大概属于以偏概全,一巴掌拍死一群人。
  碍于面子不得不添加,添加前游屿点下拒绝他访问自己动态。成功添加好友后,唐希琛先是发了个你好的表情,而后问:“在吗?”
  游屿沉默片刻,退出聊天框,将出现在聊天列表的唐希琛删除。
  他在病房里看完一整部电影,即将开始此电影系列第三部 时,薄覃桉坐着轮椅被人推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三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其中一名游屿认识,那天帮他缝针的李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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