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个明君吗?真的如大家所说,是历朝历代难得的有为帝王吗?
他从没有在自己面前摆出帝王的威仪,甚至使得自己在看到别人对他如膜拜神祗般的敬畏时还会感到不可思议。
可是心底也希望永远这样那个,不要他的温柔对别人展现,也不愿他摆出帝王的架子对待自己,就是想这么永远不变得走下去......
但昨晚的一切让自己心中有了疑惑,怎么了?
十几天不见并没有什么疏理的感觉,他仍是惯常地亲昵自己,那一吻是不同以往,但不至于太大惊小怪,可为什么自己心跳快要停止,浑身滚烫,弄得自己说不出话还红了脸,只好低下头默不作声,掩盖惊慌呢?
为什么他又叹气,是什么意思呢?当时的僵持直到来福拿来汤药转开话题才压抑下去,再也没有提起,可是为什么自己在一大清早又会想到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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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浓时
"彤儿这些天一直在念叨万岁爷呢,"宜贵妃指着那边的小娃儿说着,只见那个小娃儿怯生生的,只是看着,也不过来,忙道,"彤儿,还不过来给父皇见礼问安。"
祁镇望着自己的骨肉,心中也有些抱歉,这个孩子打一出生他就没看过几次,转眼间这么大了,却生分到如此。心念及此,脸上不再那么冷硬,棱角柔和了些,问道,"这些日子书念的如何?师傅教的可用心了?"
那边的彤儿也并非一般人家的孩子,只是一边长久不与这位父皇亲近,一边又听说很多关于这位父皇的传闻,皆是说父皇多么厉害,多么威风,在小小孩子心上自是天神一般不可亲近了,这下见到心中的天神脸色柔和又向自己问话,也就慢慢用心回答,一番应答下也让祁镇有了好感,自己的几个孩儿中这个倒是大有可为,心中正想着以后该多亲近一些,嘱咐那秦越,好好教导这孩子,岂知转眼间那宜贵妃就让自己大感厌烦。
只听她说道:"陛下,彤儿该有个伴读才是,臣妾斗胆,觉得岚院的那个孩子深得陛下宠爱,定是资质聪慧,恳请陛下让那岚院的孩子与彤儿一同读书,也可让彤儿多些见地。"宜贵妃这么说,祁镇不会不知道她的用意,自然是借机让自己和彤儿多亲近,只是亲近自己的孩子要借助外人,这个宜贵妃还真是愚钝不堪,他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丽人,口气却没有变,还是听不出好恶,只是说了句,"不妥当,那孩子怎么能与彤儿一起,要找伴读也该是望族名门之后,莫乱规矩。"此话一出,等于给宜贵妃定了心,让她明白彤儿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有些特别的,这宜贵妃再愚钝还是懂得的,也就叩谢罢了,只是祁镇却无留此之意,匆匆离去,临出门时倒是又嘱咐了彤儿几句,彤儿乖乖向父皇跪安,颇抵消了些宜贵妃愚钝造成的不快。
来到岚院时,那个小人儿正在门边等着,他顿时冷着脸,伸手抱起那小小的单薄身子,一只手自然的抚上那冰凉的小小耳朵,"耳朵还真硬,"转头看向来福,"罚一月俸禄。"来福只得跪谢,不敢多言,心中是将自己恨到不行,怎么总是忍不住小主子的苦缠答应让他在门上站着。
"不要怪来福,是我......"看到来福受罚,他才后悔自己的任性,他的身体的确是很虚弱的,常常一吹冷风就大病一场,可是这几天他都没来,自己就是忍不住求来福答应自己在门口站上一会在睡,现在来福为自己受罚当然难受,记得上个月来福的俸禄也是被自己害到没有。可是抱着自己的人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多嘴!"说着抱他上榻。
"都出去吧。"说着看一干人等退下去。
近日诸事忙完还有些时间,本来打算在宜贵妃那里过夜,可惜扫了兴,这几日他一直没来这边,是因为自己有些把持不住的东西最近老是窜来窜去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成了不可弥补之罪,此刻怀中的人儿软软的身体微微蠕动,那信念越发淡薄,不如就此了此心愿,不用再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这么想着就越发觉得怀里的小人儿香软可口,魅惑着自己的欲望。
解下刚换上的睡衣,露出自己的裸体,看向身体里侧的单薄孩子,大抵这些天没有睡好,倒是已经渐渐入梦,露出香香甜甜的睡姿来诱惑自己,伸手也解开那碍眼的小衣服,触手所及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凉,将那冰凉紧紧拥住,用自己的裸体在那小小的裸体上磨蹭着,只是好像初尝禁果的少年人,不知面对这等美味该当如何,亦不知从何入手了,这样的动作自然弄醒了云娃,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星眸望着眼前贴近到不能再贴近的人,露出疑惑来。
"做什么醒来?"被看到有点难受的人先说出话来,口气一如既往有着霸道的宠溺,"噢",怀中的孩子静静地又睡着了......
寂静之后紧贴的身体又开始动作,一只大手抚上那小小胸口,一点点刮擦着柔嫩的肌肤,难耐欲望脱笼而出,凶如猛兽。低头吻住苍白的唇,吮吸着滑嫩的舌,另一只大手慢慢向那身体下方游弋而去,直到触到那同样冰凉的下身,触到那小小洞口,怀里的人儿还是没有醒来,然而事实是怎样他也知道,那醒来的孩子只是没有勇气抗拒更没有勇气醒着面对这些,说穿了是在装睡而已。但这时候这样其实最好,十几年的照料下今朝采撷着甜美果实,倒不愿此时面对那灿若星辰的眸子。
一番动作下轻轻探入,俯身看向云娃,只觉得这孩子装睡未免太不像,看那颤动的眼睫,翕动的鼻翼,还有微微张开刚刚被自己肆虐一番的嫩唇,以及那抖动的单薄身躯,根本是醒着的,自己是没有和男子做这等事情的经验,如同初次的经历情爱,轻重本来也是不好拿捏,看到那抖动的身体,只觉他是痛不可当了,便忍不住问出口,"痛吗?"云娃已经害羞加之不解到极致,听到这话只好微微点头,不敢出声。
"......"沉默,接着是慢慢地进入,挤阿挤阿,一点点捅了进去,那话等于没有问。翻转过来那小小身体,眼前的小人儿已经是满面泪水,直到一遍遍吻去晶莹泪水,那小小人儿渐渐睡去......
祁镇紧紧盯着那睡颜,初次见面,还是婴孩的他就奇迹般的吸引了自己的视线,或者早在听闻这世上存在这样一个婴孩是已经被他吸引,十四年的光阴,到今日自己占有了他的一切。以后呢?他会怎样在自己的世界生存?会永远吸引住自己的视线吗?或者渐渐淡出?
祁镇显然忽略了自己这十四年来无意识间做出的种种关怀,往往那些时时存在的会被忽略,祁镇便是如此,以致后来的变故中做出错误的决断,造成无可弥补的伤害......
岚院暖阁中......
"来福,你有家人吗?"
"有啊,奴才的俸禄都是寄去家里,贴补老父老母的。"
"那你想念他们吗?"
"奴才想念阿,有时觉得心惊,离家千里这么些年了。"
"那我的家人呢?来福,你可知道他们在哪里?"
"小主子......"来福是知道云娃的身世的,那本是不易出口的秘闻,以前这样被问到,自然惊慌,忙打岔混过去。今日却觉得不一般,云娃似乎是有什么察觉才问到这里的,他反而镇定下来,思索着,宫中常有传闻他是皇帝的私生子,这些话传的不少,说起来到现在才被这小主子听到也是稀奇,只是明白了万岁爷和小主子之间的关系,这些话再传到小主子耳就更加不妥。他自然不能再打诨过去。
"小主子可是听到那些闲言闲语?"
"我不是的,对吗?"
"那是自然,小主子这些话可万万不要当着万岁的面儿问。"
不是的,自然不是,心里的大事解决,心情顿时轻松,来福不会骗自己的,有些事情不能说给自己时他会混过去,可是只要他亲口说的无一不是真的,那么不会再担心,只是为什么不太想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何人,他未曾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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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爱
时光流过,云娃已经是十八岁,只是自襁褓染上的风寒让他身体仍是单薄瘦小,看上去还是那么一个小小人儿,身边疼爱他的人有来福,荣刃,可是当初那个爱他疼他的皇帝正以全部心力投身到盛世缔造上,反而渐渐疏于疼爱。
来福是看得最清楚的人,他晓得这孩子心上有多痛,可是又要忍着不说出来,谁说这孩子脆弱的,在他眼里这孩子坚强的很,他不哭不闹,只是悄悄在门口等着好几个月见不到的人,偷偷的掉眼泪。他更晓得万岁心上也是把这孩子看得最重,这么些年下来的感情不会是假的,可是万岁是个男人,他更是高高在上的君主,掌理整个国家,受万民敬仰,没有哪个处于这种地位的人可以一如既往执著于一个人。一辈子,太遥远。
他冷眼看着,却出不上力,只能多多照顾小人儿一些,倒是荣刃常常有心在万岁面前说起,可是总是被狠狠瞪回,渐渐有心无力说不上话,只好抽个空自己跑去看看,顺道带去些万岁爷的消息,再拿些点心之类的送来,说是万岁赏赐。
唯一的好处是云娃渐渐可以走出岚院,在外面逛逛,因此也认识了一些少年人,只是顶着私生子头衔的他总也不能被人家真心相待,尤其几个皇子,年纪尚小的尤可,那比自己只小两岁的大皇子祁玮总是刁难于他,须知他可是正经皇子,自小被灌输进的都是一些皇权至尊的想法,这个卑微的瘦弱孩子总是夺去父皇疼宠可是他不乐见的。既然传闻是他不再受疼爱,那么也就说自己可以报此怨愤了。
自小长在宫廷的孩子何其势力,在大皇子的带领下几乎个个都欺压云娃,云娃就几乎天天弄得满身伤,一块青一块紫,看得来福心疼不已,不忍心啊。可是却不能劝他不出岚院,心里知道这孩子硬是要出去无非是希望能碰上万岁爷,可是来福却不便说明万岁处理政务都是在大殿,根本不会来这后庭,想到那几年万岁每每议事,但闻荣刃禀报小主子的事情,皆是放下一切匆匆赶来的,这些连他想起来都难受,何况那个孩子,心思再细密不过,又从不出口埋怨,这些积压心间也使得年岁渐长的他看上去越发苍白瘦弱,加之十四五岁那两年万岁的"疼爱",这些日子的受尽欺压,真不知这孩子能不能撑到弱冠?
想到这里不由老泪纵横,他几乎打这孩子出生就在跟随,现在却任由这孩子这么下去,他不甘心,心念转动间已有一个大胆念头出现,这孩子该当回到属于他的世界,也许自己这把老骨头可以帮上这个孩子......
"什么?"荣刃惊呆,这件事情牵连太广,当年的唐家现今在何方不知是头一个难题,另外即使皇上不再过问,不代表可以任由他们将云娃送走。种种难题之间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也是最难解决的一个,云娃自己愿意与否......云娃对万岁的依恋是不言自明的,他能舍得离开这里,放弃那微乎其微的见到万岁爷的机会?几乎毫无可能。
"现下没人要走,我只是希望你留心打听一下那家人的下落,到那一天,再说。"
"也好,我先托去凉州的人打听。"
就这样,两个人几乎决定了云娃的命运走向,而且自以为是最好的选择。
云娃见到祁了,真的,云娃好开心......可是为什么他好像不认识云娃,甚至当看到云娃脸上明显的伤时还是没有一点表情,为什么?他是来看大皇子他们的吗?他在冲他们招手,为什么不再看看云娃,是云娃做错了事情吗?为什么整整三年都不再关心云娃?是因为云娃不听话吗?可是云娃也答应乖乖的躺在榻上,再疼也不哭了呀?为什么......?
来福看到云娃时就是那样的失魂落魄,没了生气,只是默默的顺从地让他为他换去被弄脏污的衣服,一声不吭的样子吓倒了他,待伺候他睡下,荣刃赶来了。
"小主子,他没事吧?"
"今天怎么了?该不是......?"
唯有见到万岁才会如此吧?来福的猜想被荣刃沉重的表情确认了,心头一沉,这样的打击怎么受得了?
"万岁为何?唉......"
"我来不光为这个,倒是那家人的消息查到了眉目......"
寂静的夜中这两个深深疼爱云娃的人做出了改变云娃一生的决定......
来福的求见让他心中一颤,那天在院中见到那个孩子,那时的他脸上有伤,难道......
于是来福顺利的见到皇帝,却没有说起任何关于云娃的事情,只是请求回乡。
作为宫廷太监其实一般没有自由,不过来福是铁了心请求,希望还是有的,端看皇帝的心情。
而这边祁镇,即使考虑到那个孩子习惯了来福,但是一想到自己当初决心疏远的想法,就硬是要求自己狠下心来,不该再顾忌那些,也许让来福离开也可以让自己少些联想牵挂。
于是,来福成了幸运的可以归家的老太监之一。尤其幸运的是万岁的赏赐颇为丰厚,只有来福自己心里紧张......
"我......怎么会?"
终于来福在临走前吐露真相,告诉了云娃他的身世。
云娃过去从未强烈渴望了解自己的身世,直到这几年才在夜深人静时偶尔想起,想起自己的父母,想着他们在做什么,可有想念自己这个孩子,但多半是觉得不太可能,自己一定是个弃婴。
因此此刻的揭秘越发震撼人心,只因这谜底太过惊人,那让自己孤身在此的家人竟然是受过祁迫害的,他们,也是因为自己而留下性命的,是因为祁在那一刻迷上了还是婴孩的自己吧?
但最震撼的还是荣刃查到的消息,那唐家早就离开凉州,摆脱流放的命运,踏了上另一条道路,而那条路是大逆不道的,是包括荣刃在内的满洲人不可接受的路,他们已经形成一方势力,并且正在集聚力量"排满"!
这就是命运的作弄,在这一刻云娃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不再被疼惜,他早就知道了,他早就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自己了,是命运吧,那么就让自己沿着命运走下去,也为了让他不再为自己烦恼,也许他是有过烦恼的......那就结束它吧,这一刻,离开成了唯一的选择,于是云娃也就答应了来福,走向自己的另一条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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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要自由
当来福胆战心惊地带着几名小太监走出宫门之时,
也意味着十六年来第一次走出宫门的云娃得到了自由,那个他宁愿没有的自由,离开这个堆积了无数快乐回忆的地方,离开那个人。
他出岚院,也许一辈子吧, 没有机会再来。
要用多久时间来忘却,一辈子应该够用吧。
那些甜蜜的回忆,那样温暖,让周身暖暖的如果忘却就再也没有,
可是永远记在心上,却总是在回忆过后觉得更加寒冷,终于变成这样一种折磨,啃噬着他的心。
得知自己的身世,他自然明白了祁的疏远,
但永远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对立属于他们,
就算是为了祁也只有离开吧。
临行前一天,曾有过这样的两段对话:
来福与荣刃--
"来福,真的要带小主子去?"
"不然还能怎么样?这么受罪的日子,再过下去以后就算万岁想见也只能见到坟上青草了吧?"
"陛下的心意我是猜不透,不过总觉得他心里比谁都舍不得,十几年的的疼爱不是空的。我是武夫,可也懂得情谊无价阿。"
"可是那人的心太难测,有时候我会想他有什么目的,那样一向就会吓出一身冷汗,我这样的人尚且如此,那个孩子小小年纪,怎么受得了?"
"你不怕牵连上身 ?"
"一条贱命,不值什么。我这样的人何德何能有这样一个儿子?老天爷厚待阿。"
"你要带他回家?不送他去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