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瑕迩一愣,方才忆起今日是九月廿九日,确是他的生辰不假。
“先回夙千台。”君灵沉有条不紊的道:“之后再去山中前殿,那里已有许多人在等你了。”
“等我?”闻瑕迩仍有些发愣,后知后觉回过味来,“……是要给我过生辰吗?”
君灵沉微颔首。
闻瑕迩眨了眨眼,“我都忘了。”
君灵沉五指穿过他的指间,和他十指紧扣,好似在说:“我记得。”
闻瑕迩抿了抿唇,只觉心房处的情愫霎时翻滚的愈加火热。
他默然的走了一会儿后,突然说道:“……君惘,想亲你。”
君灵沉眸中情绪稍动,不远处,山中巡逻的弟子皆携着剑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闻瑕迩一眼便看出君灵沉的顾虑,但心中那把火一时却无论如何都浇不熄,反倒还有越燃越烈的趋势。他心一横,趁着那群巡逻弟子走向拐角处时,拉扯着君灵沉进了一旁的林间,将君灵沉整个人抵在了一棵树上。
那树因他的动作颤动了一瞬,几片覆着白霜的红叶从他们二人的头顶落下。
闻瑕迩抽回自己仍在君灵沉掌中的手,双手攀着君灵沉的双肩,红着耳尖,用力的吻上了君灵沉的唇。双唇相触,闻瑕迩心头的那把火好似熄了一点,但他却觉得不够,毫无章法的在君灵沉的唇上继续摩挲着、触碰着。
被他吻着的人就这么胡乱的任由他吻了一会儿后,终于有了反应。君灵沉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覆在他后颈处,哑声道:“……张嘴。”
闻瑕迩睁开在这一吻中不知何时阖上的双眼,对上君灵沉漆黑如墨的双瞳,听话的张开了嘴。
顷刻之间,舌尖相抵,唇间传来的吮吸的力道令闻瑕迩浑身上下有一瞬的发麻,险些腿一软摔倒在地。君灵沉趁势将他又往怀里压了几分,胸膛相贴,闻瑕迩耳畔间尽是面红心跳之声,他被这些声音诱的思绪全散,脑中一片朦胧,毫不反抗的由着君灵沉,对他任索任求。
不知过了多久,林间忽然响起几道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君灵沉环着他腰间的手一紧,忽的对调他二人身形将他压在了树身上,他被挡在了君灵沉的阴影之下。
闻瑕迩气息不稳,神思九游,只隐约听得一两句,“小师叔”,“无事”。之后再是一阵脚步声越行越远的声音。
君灵沉见巡逻弟子已走远,才将目光重新落回跟前之人身上。闻瑕迩双眼有些无神,唇瓣被吻的发红,上面还覆着一层还未来得及干透的水光,光影下泛出晶莹之色。君灵沉见此,眸中的颜色又深了几分。
闻瑕迩抓着他的衣襟,神情仍有些恍惚,问道:“还可以,这般亲吗……”
君灵沉定定的望着他,少顷,用指腹一点一点拭去他唇上的水光,从鼻尖应了一声。
闻瑕迩被他拭唇的动作弄得有些痒,却不闪躲,在心中悄悄的回味了片刻方才的吻后,道:“那下回,也要这样亲……”
君灵沉不置可否,擦拭完后收回手,淡道:“下回,不要再问了。”
言毕,拉起闻瑕迩的手转身离开树林。
闻瑕迩走了几步,心头突的一跳。
君灵沉话中“不要再问”的言下之意,是让他不要再说想亲他之类的话,而是……直接亲?
意识到这一点后,闻瑕迩只觉自己的心跳又加快几分,为了坐实这个猜想,他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大着胆子飞快的在君灵沉脸颊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
君灵沉面无波澜,并不对他的举动感到丝毫诧异,和不妥之色。
闻瑕迩当即喜笑颜开,通体全身神清气爽,脚下的步子都变得有些轻飘飘的,一副餍足的模样。
他用尾指挠了挠君灵沉的掌心,问道:“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前殿,还要回夙千台?”
君灵沉由着他挠掌心,道:“回夙千台喝药。”
闻瑕迩尾指挠君灵沉掌心的力道重了几分,“过生辰,不喝药!”
君灵沉闻言瞥了他一眼,闻瑕迩眉梢一挑,退而求其次,“那今日喝药可以吃两碟芸豆糕?”
君灵沉淡声拒绝:“不可。”
“为何不可?”闻瑕迩又在君灵沉掌心用力挠了几下,“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又不会像幼时一般食太多吃坏牙。”
自从他二人互换过一次心后,闻瑕迩便知晓了从前君灵沉对他勒令过的诸多事宜不准的缘由,每日只能吃五块芸豆糕便是其中一件,原因乃是君灵沉得知他幼时因食甜吃坏过牙,曾疼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所以如今对他在食甜一事上极为苛刻。
虽说他如今早已过了食甜吃坏牙的年纪,君灵沉对他这般苛刻其实有些没道理,但闻瑕迩大约能猜透君灵沉在此事上对他的心思。
不过是不想让他在这些事上,有半分再遭受疼痛的可能,即便那可能近乎于无。
君灵沉使了几分力,制住闻瑕迩不断挠着他掌心的尾指,道:“明知故问。”
闻瑕迩唇角的笑意更浓,跳下最后一方石阶后,用一只手臂抱住君灵沉的腰,脸埋在君灵沉的胸膛上蹭了几下,“君惘,好喜欢你……”
君灵沉垂下眼帘,渊深的眸被遮挡在其后,看不真切眸中的情绪。
闻瑕迩从他怀里抬起头,凝视他,状似不满的道:“都说喜欢你了,怎么不应我?”
君灵沉探手,将闻瑕迩散落在脸颊一侧的碎发勾到耳后,露出一只红似滴血的耳朵后,温声道:“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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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庭条件你也知道》
道貌岸然阴鸷攻X落魄病弱美人受
慕皎是个落魄高富帅,一日路见不平,救了一位险些失足的青年。
青年身世凄惨,一贫如洗,慕皎觉得青年和他同病相怜,一时心软让人在他家里住下。
青年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体恤慕皎家徒四壁每月还定时交给他房租,慕皎对这个同居者表示很满意。
直到有一次,他不小心撞破对方徒手撕了一只怪物,场面血腥至极,吓得他当即逃离了犯罪现场。
事后,慕皎冷静了很久才鼓足勇气再次找上对方,并且委婉的表示:“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条件不太好,两个人的花销我实在承担不起,所以你能不能......”
“有些东西一旦被带回家,就再也甩不掉了。”容别在慕皎耳边轻声说:“刚好,我就是那种人。”
慕皎欲哭无泪:“可是我真的很穷啊,你跟我住一起会饿死的。”
“宝贝不怕。”容别笑着说:“我饿了,吃你就好。”
ps:攻大概是个吃人不吐骨头渣的
第140章 番外1·生辰(中)
暮色四合,禹泽山的前殿之中烛火通明。
殿内,常远道半阖着眼,懒懒的倚靠在一方椅上,案前的酒壶已空了半盅,有一搭没一搭的转动着指间的玉扳指,颇有几分醉态。
不多时,一人捧着个半人高的锦盒兴冲冲的冲进殿内,高声道:“恩师,生辰康乐!我祝您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常远道被这一声喊惊的睁开了眼,目光不余遗力的落到殿中被半人高的锦盒挡住了整张面容的人,手撑着头,懒懒道:“闻旸那小子还没到,你这贺词说早了。”
迟圩闻声浑身打了个激灵,他将手中的锦盒缓慢的放到地上,看清正前方倚着的常远道后,容光焕发的脸上霎时僵住。他余光快速的扫视着殿内四下,愕然察觉这殿中竟然只有他和常远道。
这时,常远道突然拢了拢肩头披着的外衫从椅上起了身,一副要朝着他走来的模样。
迟圩状似镇定的往后退了几退,道:“……我走错殿了,我恩师不在此处,我这就走。”
言毕,欲抱起放在地上的锦盒拔腿就跑,常远道却出声叫住他:“等等。”
迟圩咽了口口水,“怎、怎么了……”
常远道走到他跟前,道:“你没走错,闻旸的生辰宴就在这殿内。”
迟圩指了指殿外入夜的天色,干笑道:“可是天都这么晚了,只有若瑾君你一个人在……我恩师他说不定找不到地?我去寻寻他?”
闻瑕迩在禹泽山住了一月有余,除了极为偏僻的后山甚少踏足外,这山中的亭台楼阁已差不多尽数熟悉了,若说他寻不到前殿,委实令人难以信服。
常远道似笑非笑的盯着迟圩,“禹泽山都快变成他家了,还有哪处地方是他寻不到的?”
“啊?”迟圩故作糊涂。
常远道探出手,在迟圩装作茫然不知的脸上用力掐了一把,淡声道:“闻旸裹着我小师弟干坏事去了,把我这孤家寡人晾在这殿内大半日了。”
迟圩一愣,真糊涂了,“干什么坏事?”
“干什么坏事?你说呢。”常远道朝迟圩别有深意的一笑。
迟圩立刻意会到常远道这笑中的含义,面色霎时变得涨红,急急忙忙的拍开常远道还掐着他脸的手,道:“瞎说什么呢!你都说把你晾在这大半日,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大半日……”
常远道循循善诱:“依你之见,那种事情应该多久?”
迟圩脸红脖子粗,“顶多……顶多两三个时辰!不能再多了!”
常远道轻轻啧了一声,“床笫之乐,两三个时辰如何能够?”
迟圩没料到常远道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那种事情”直接挑明,有些发怔的僵在了原地。
常远道又掐了一把迟圩的脸,红色的手印在涨红的脸上色泽显得格外深些,他喟叹道:“此番情|事,自是乐此不疲,每日躬行……”
迟圩嘴角抽搐,熟稔的再度打掉常远道掐着他脸颊的手,骂道:“……老淫|棍。”
常远道眯了眯眼,“哦?”
迟圩见势不对,转身欲跑,常远道一把逮住他后领,将他提了回来,在他身后暗声道:“再说一遍?”
迟圩头皮发麻,他是真怵常远道这老畜生。脑中思绪飞转想着如何逃脱这老畜生的魔爪时,一道惊异之声从殿外响起:“呀,我这来的不是时候?”
阮矢额头上裹着几圈白条,唇角的淤青未褪,左手缠着布条吊在脖子上,右手牵着眸光黯淡的阮稚,就着一副伤势未愈的惨淡模样踱步进了殿内。
迟圩见阮矢阮稚兄弟二人到来,心中松了口气,趁着常远道将视线转到他们身上之时,抽回自己的后领,忙不迭的跑向阮氏兄弟二人,“来的很是时候!特别是时候!”
阮矢扬唇欲笑,不经意扯动唇角的伤口,疼得心肝都跟着颤了一颤。
阮稚眼光瞥向阮矢,木声道:“哥哥,闭嘴。”
迟圩停了步,看清阮矢这幅模样,心中顿生几分同情之意,“阮兄这身伤还没养好?”
阮矢抿着嘴笑道:“我回孤星庄躺了半月才能下床走路,又养了半月,如今才算是好了大半。”
迟圩从前也在应天长宫的地牢里挨过一回,明白那极刑有多残酷,当下便对阮矢这副断手破头的模样深有所感。他安慰的拍了拍阮矢的肩,道:“没事,再养半月,保准你活蹦乱跳。”
阮矢讪讪道:“承迟兄吉言。”
常远道坐回原位,顺着光瞧了一眼阮矢,道:“这副模样还上赶着来替闻旸过生辰,你也是有心了。”
阮矢拉着阮稚在常远道对面坐下,闻言笑道:“闻前辈大寿,我等小辈自当前来恭贺。”
阮氏兄弟一到,迟圩悬着的心尚且稳了一稳,遂大着胆子寻到阮矢左侧,正襟危坐。
常远道不咸不淡的瞥了迟圩一眼,朝阮矢道:“孤星庄如今百废待兴,你身为庄主不在庄中坐镇,却跑来禹泽山,就不怕出什么乱子?”
半月前,阮矢继任孤星庄庄主之位,此事一出引得修仙界骇动了许久。
阮矢此前在阮氏一脉中寂寂无名,闻所未闻。世人皆猜测这等无名之辈也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将几位争夺庄主之位风头正盛的阮氏族人全都压了下去,顺理成章的接手了孤星庄这块烫手的香饽饽。
阮矢拿出别在腰间的折扇,唰的一开,“及时行乐”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变从中露出。他不以为意的道:“乱就乱吧,左右也翻不了天。”
说完,又单着手朝常远道作了一揖,姿态十分诙谐,“晚辈多谢若瑾君记挂。”
常远道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心中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殿内的气氛沉寂了一会儿后,成恕心带着迟毓进来了。
阮矢正拉着阮稚起身欲朝成恕心行礼,眼前便飞速闪过一道人影,动作迅捷的人眼花缭乱。
迟毓前一刻还开开心心的小脸上在见到朝他奔来的人后,吓得煞白无比。他忙不迭的往殿外跑,却被迟圩一手捉起裤腰带,生生拖回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迟毓抬起头,看见上方迟圩那张处在暴怒边缘的脸后,全身发抖的喊了句:“哥……哥。”
成恕心目光在迟圩和迟圩两兄弟面上来回转了一圈后,朝着迟毓温声道:“小毓许久未见兄长,今次便和你兄长好生叙旧吧。”
迟毓委屈极了,“师尊,我……”
成恕心对迟毓温和一笑,正巧殿内的常远道唤了他一声,便不再驻足,直入殿内。
迟圩看着迟毓浑身上下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冷笑一声:“不叫成前辈,改口叫师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