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时绪

作者:时绪  录入:07-06

  “你现在还想走音乐这一条路吗?”任昀好奇地问道。
  他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地想要了解谢然,他对谢然的事情知道得总是很少,甚至不清楚谢然的家庭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但谢然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我其实……更想写音乐吧。”谢然小心翼翼地和任昀解释,生怕他突然就不高兴了,“不瞒任哥说,我最开始并不愿意演戏的,我对自己的斤两还挺清楚……可是毕竟我头上还有那么多老板,我就是个小打工的……而且,如果我不拍戏的话就没有热度,娱乐圈更新换代这么快,没有热度的话,不久之后就不会有多少人记得听我的歌。”
  所以他也走了一段好长好长的弯路,吃过了不少苦,做过不少不愿意的事。
  可能怎么办呢?他站在这里,后面是悬崖峭壁,万丈深渊,谢然不觉得自己摔下去还能再爬起来,太难了。成功的案例没有多少,就算有,谢然也没有自信相信他是其中之一。他只好咬着牙往前冲,说不定哪一天……
  他想要赚钱也想要写好的音乐,想要在某个人的心里留下刻着自己名字的那一页。
  任昀无声地望着他,电视的声音仿佛都在一瞬间消失了。他开始懊悔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感觉它已经成了谢然过不去的一道坎,谢然似乎格外在意自己当初的态度。
  “我……”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要从何解释起,那些事是真的,那些厌烦的情绪也是真的,任昀找不到台阶,愣愣地僵直在沙发上,“对不起。”
  谢然牵起嘴角笑了笑,说:“任哥已经说过了。很正常的吧,人们或多或少都会对我这一类的流量有偏见。
  “我自己原来也有偏见。
  “最开始让我出道,做偶像,我也是不乐意的。但没办法啊,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训练真的挺苦的,但做什么事都很苦啊。任哥你没见过,他们为了出道,天天练到凌晨,崴脚、发烧……太多了。演员也苦,喻哥当年有腰伤还坚持拍打戏呢……”
  谢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多,好像都没什么联系。
  “我一直有在努力的,但也许是天赋限制,演出来确实挺辣眼的,我自己都不敢看。”
  从地下歌手到现在,他确实妥协了许多。
  “谢然。”任昀沉声叫了他一句,“我知道你在努力,我也相信你会更好。”
  谢然愣了一下,随即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其实能和您搭一次戏,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他的声音放得很缓,语气也很轻,像是山林里的一阵风似的,夹杂着初晨青草的味道,温柔地拂过山野,掠过每一条溪水,荡起层层绿浪、道道涟漪。
  成片保存了任昀伸手挡住谢然鼻子的片段,还在空白处特意P了一个醋坛子。谢然没有忍住笑了一下,转头再去看任昀,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也是尴尬得很。
  像是真的吃味儿了一样。
  屏幕上的谢然眼睛上遮着一块红布,让人不禁把视线转移到了他的下半张脸。口红是土橘色的,显白,鼻梁也被修得高挺,可惜那颗痣被红布藏住了,不然可能会更加好看。
  许多人的上半张脸会比下半张好看,可谢然却是与之相反。任昀的心里忽然就生出了一丝不合时宜的绮念,甚至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画面——双眼被蒙上的谢然躺在床上,他会无措地四处“张望”,双手或许还会扣紧自己的手,他的额头会布满细汗,汗水浸湿束缚着他的布条。
  他会叫自己吗?
  任昀悄悄瞥着他,但却和同样在打量他的谢然对上了目光。
  “你这几天行程紧吗?”任昀问他。
  谢然:“还有几个活动要跑,也还好。怎么了?”
  “任曦名下的酒店刚开业,想让我们过去替他体验一下。”开业是真的,体验就是任昀随意找的借口了。
  “我周日晚上应该有空,奶奶他们也去吗?”
  任昀撩起眼皮,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只有我们两个。”
  谢然轻轻地“啊”了一声。
  “那我要准备什么吗?”
  任昀一头雾水。
  “就是……狗仔来拍吗?我要不要……”
  任昀冷声说道:“不要。就是吃个饭,狗仔也不会被放进来。”
  说完,他就气势汹汹地灌了一大口可乐。
  谢然不明白他又怎么了。
  第二天,《国民CP》第二期播出,谢然抽空看完了这一期,用的1.5倍速,堪比某站鬼畜区的视频。效果还算不错,冰岛的景色在镜头下也是一样美,弹幕上有不少吹他和任昀的,但也有不和谐的反对声,嘲讽他们“貌合神离这么明显,傻子才会相信是真结婚”。
  谢然并没有在意这些,屏蔽了弹幕后就继续往下看。
  当天晚上他没有回A市,而是在隔壁市的酒店里睡了一夜。睡前收到了不少消息,可唯独没有他爸的。
  大概是提前睡了吧。
  他爸爸最近的睡眠总是不太好,上次去看他爸爸时整个人都像是苍老了十岁一样,脸上都泛着病态的白,衬得眼下的青黑更加突兀。
  谢然给他爸发了几段话,又在和任昀的对话框上停留了一会儿,便转身睡下了。
  他的飞机是第二天十一点的,谢然本想睡个好觉,可没想到刚过八点,便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铃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不绝。
  谢然翻了个身,不耐地将手拍上床头柜,将手机拿进被窝。
  然后,他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来电显示上是秦阿姨的名字。
  谢然第一个反应就是他爸出了事。
  他接通电话,喘了几口气,心怦怦地跳得很快。冷风都灌进了他的被子里,冻得他浑身发冷、肌肉僵硬。
  “小谢啊……”秦阿姨的声音颤抖,断断续续的,牙关都像是在碰撞着,“你现在在哪啊……你快回来吧……你爸他……”
  谢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焦急地问道:“秦姨,我爸怎么了?”
  “你爸他……”
  “您别紧张,慢慢说。”谢然心里着急,想了很多种可能,但嘴上还是故作镇定地安抚着秦阿姨。
  “你爸他走了……”
  嘭——
  他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要逆流了一般,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刺耳嘈杂得像是雷声。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尖都变得冰凉。
  风呜呜咽咽地吹着,卷着空气里的尘埃踉跄跑远。阴沉沉的天没有光亮,云层似乎都贴得很低,随时都能塌下来似的,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然后,过往的风戛然而止——
  就像谢梁安的一生。


第51章 永远
  谢然不喜欢医院。
  一眼望过去像是只有两种颜色,非黑即白,空气间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闻得很。室内的温度也比外界的低了很多,十分阴凉,像是突然有一条蛇贴上了你的皮肉。但这里并不安静,嘈杂的人声从未停止过,每个人都在这里上演着别人不知道的悲欢离合。
  陈宇皓时不时地向他投来一眼,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抬起,又忽然落下,似乎是怕他支撑不住似的。
  头顶上的天花板压得低,等电梯的人拥挤推搡,谢然觉得自己都要喘不过气了。
  幽幽的冷光打在洁白的瓷砖地上,反射出来的光晕晃得人眼花。人声密密匝匝地包裹着他,凉意绕上他的四肢,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禁锢着他的喉咙。
  谢然机械地走着,秦阿姨健壮的身影就在不远处,但在谢然的视野里,只有很小的一个点。她的旁边还站着别人,穿着制服,大概是警察。
  人被送到医院来的时候早没了气,身体都凉了。
  “……自杀。”
  谢然想,为什么呢。
  他颤抖着手掀开遮着谢梁安的那块布,这样轻的东西,他却好几次松开了手。他的父亲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样。
  “我们在谢先生的床边找到了头孢和消毒酒精,酒精是他之前私藏的。”
  头孢是之前医生开的,谁也没想到他会留下来。
  他早有预谋。
  他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
  “现场还有半瓶的安眠药……”
  或许本来是想用它的。
  谢然的膝盖敲在地上,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一点疼,温热的液体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顷刻间滑过他的皮肤,浸湿了口罩。陈宇皓上前想要扶他,谢然垂下头,额头抵着坚硬的铁板边缘,挣扎着闭上了眼。
  最开始只是小声地啜泣,后来就如同洪水一般无法控制,泣不成声。
  “为什么啊?”他轻声问道,“明明……”
  明明这么多年都坚持过来了,明明最苦的日子都过去了。
  为什么还要离开?
  谢然想起自己最后一次见他爸的时候,他说的那句“不要把我葬在B市”,他这个念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记忆中的每一次相处似乎都有迹可循,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给谢然做着预告。
  他张了张嘴,哽咽的气息堵住了他的喉咙,他连一个简单的字都喊不出来。
  陈宇皓把他从地上强行拉起来,抿着唇拍了拍他的背。
  谢然静静地盯着谢梁安的脸,视野都被水光模糊了。
  “我以为……五年前,我爸车祸住院,**瘫痪,我们卖了房子,住在B市老城区的旧楼里。那是我们最艰难的一段日子,他都没有想过要……”
  可惜没有人能给他答复了。
  “我们还找到了谢梁安先生的遗书。您……节哀。”
  用的是谢然初中那会儿送给他的钢笔。白纸上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然然:
  我很抱歉。
  我已经很久没有爬过B市的山了,也很久没有种过花了。
  所以我打算去看看。
  你要好好生活、好好工作。
  爸爸没有遗憾。】
  怎么能没有。
  离别不是遗憾,所欲不得不是遗憾,什么才是遗憾?
  他凭什么就这样没有半点眷恋地把他扔下,留下这样轻飘飘的几行字?
  墨迹被泪水晕开,谢然快速地将纸折起,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对警察道了声谢。
  “小陈哥,你帮我把秦阿姨这个月的工资结一下。”谢然抬手粗暴地抹去脸上的泪,沙哑地说道。
  陈宇皓欲言又止:“你父亲的后事……”
  “我可以解决。”谢然说道。
  ·
  谢梁安的尸体被送去了殡仪馆。
  谢然推了下午的行程去处理他父亲的事情,包括销户、联系丧葬……
  陈宇皓怕他出事,一直都陪着他。
  等停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蓝紫色的天压在头上,被染成深蓝色的云缓缓地走着,月亮在天边冒了一个头。
  饿了许久的胃开始反抗,尖锐的刺痛感有一下没一下的,喉咙里涌上了一股奇怪的感觉,谢然皱了皱眉,恨不能现在就到浴室里把胃酸都吐出来。
  陈宇皓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要不要给任昀打个电话?”
  谢然摇了摇头,眼中的神采都消失了,空洞得只剩下黑色。
  陈宇皓在路边的便利店里买了几个包子,自己狼吞虎咽地吃了两个,把剩下的都塞进了谢然的怀里。后者没有碰它的意思,盯着白花花的面皮看了很久,又默默地挪开视线。
  “你接下来会有很多事要处理,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迟早撑不住。”陈宇皓冷声说道。
  谢然这才机械地拿起包装袋,在包子上咬了一口。
  他和陈宇皓去了疗养院。
  许多人刚吃完饭,正在院子里散步。有几个和他父亲关系好的,上前来安抚了一下谢然的情绪,其他人或多或少地也投来了怜悯的目光。
  谢梁安的东西不多,只有几件衣服而已。谢然是为他赚的钱,自然不会亏待他,但谢梁安不愿意谢然把钱花在那些名牌衣服上,在谢然买了三次后就严肃地把他教训了一顿。
  “他说穿什么不是穿,几万块的衣服他穿着和几百块的没什么差别,而且天天待在这个地方,穿出去也没人看,一群老爷们能知道什么。”
  谢然说着,眼睛不禁又酸涩起来。
  他仿佛是在做一场梦。眼前的一切这样不真实,明明前几天他还听见了谢梁安的声音,明明距离他们上次见面没有多久。
  他不知道。
  如果眼前的这一切是一场噩梦,他要怎么样才能醒来?
  “我要是早一点……早一点发现就好了。”谢然喃喃地说道。
  他应该早一点察觉出来的。
  “谢然,不是你的错。”
  谢然摇了摇头。
  谢梁安搬到这家疗养院后,谢然将以前的相册都送了过来。很多相册因为年代久远,封面上的皮已经掉了,照片也泛着旧色。谢然几乎可以想象到他爸是以怎样的姿势翻阅着这些记忆,看着年轻时的自己走遍万水千山。
  “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我爸有一个朋友,让我认他做干爸。”谢然缓缓说着,“我很喜欢他,常常去他家玩。我爸下班来不及接我,都是他来的。有一天,他说等我放学后要带我去吃牛排,我在幼儿园里等了很久,等来的是我爸。”
  “你知道我当时做了什么事吗?”
  水珠滴在了相册上,滑落进页面的交缝处里。
  “我抓着我爸的衣领,我问他,不是说好的干爸来接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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