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人设更可爱[娱乐圈][现代耽美]——BY：归荼

　　今天初次见面，一直被对方的压制着，他演起来自己也感觉很别扭。
　　傍晚时他先收工，纪寒景还在继续拍摄。跟组的编剧约他一起梳理了主角间的情感脉络，并建议他多跟纪寒景沟通，两人一起摸索的效果会更好。
　　祁燃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一直聊到很晚，结束后他去餐厅吃了点东西，打算回房间再好好把思绪整理一遍，回来时在走廊上意外地遇到了收工回来的纪寒景。
　　原来住对面1207的人就是他。
　　纪寒景身边还跟着个打扮干练的姐姐，看起来像是经纪人或助理一类，替他拉着行李箱。
　　拍了一天的戏，他到现在才抽出空回酒店安顿下来。祁燃立刻立正鞠躬，“纪老师拍摄辛苦了。”
　　数秒的沉默后，纪老师：“不，不辛苦。”
　　“……”
　　“那，晚安？”
　　“……等等。”
　　祁燃突然想起什么，眼底笑意柔和，“我给您带了礼物，就在房间里。能不能稍等一下？我马上回去拿。”
　　第一次拍戏，他给每个主演都带了份小礼物。其他人的开机宴晚上就已经送出去了，只剩纪寒景没见到面，就还留在行李箱里。
　　“……好。”
　　纪寒景把房卡给了韩莹，让她先进去。自己头脑空白地留在原地等着。
　　半分钟后祁燃飞快地拿了礼物出来。将精致的纸袋双手递给他，语气腼腆，“希望您能喜欢。”
　　也希望这份礼物，能让他们的关系缓和，变得更加亲切一点。
　　纪寒景像个没有情商的机器人，只干巴巴地说：“……谢谢。”
　　两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休息。他抱着珍贵的礼物梦游般走进房间，径直往床上倒。手机在桌上响个不停也恍若未闻。
　　响到第三遍的时候，韩莹终于出手帮他接了电话，“纪夫人，晚上好。”
　　“是小韩啊。冬冬呢，怎么不接电话？”
　　纪妈妈问，“我儿子在那边干嘛呢？”
　　“……”
　　韩莹瞥了眼正在床上疯狂扑腾的人，冷静又客观地描述。
　　“他在打滚。”


第4章
　　纪寒景终于把自己给扑腾起来，抱着他哥送的宝贝礼物接过电话，“干嘛啊妈，这么晚还不睡美容觉？”
　　“妈妈偶尔也关心一下儿子是不是还活着嘛。”
　　纪妈妈说，“听这动静你活得还行。”
　　“是还行。有别的事儿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听说你最近在拍新戏，还自己注资了？怎么没跟家里说呀？”
　　“我就今天才进的组，您消息也太灵通了。”
　　纪寒景低头摩挲礼物袋上的花纹，“不是什么大制作的剧，我就自己拿零花钱跟朋友投着玩儿的。不用跟我爸开口了。”
　　话虽这么说。韩莹是他爸的秘书，既然她都来到了这里，还是来帮忙并非劝阻，说明他爸已经知道这事儿了，对他这点小动静也没什么意见。
　　纪寒景家里从小就不怎么拘束他，只要别干什么违法乱纪丧心病狂的事儿，干干净净的留条命来继承家业，其他都随着他的意来。
　　投部网剧而已。他爸可能还会关注下后续的发展状况看看钱有没有打水漂，他妈也就这口头问两句，过几天就不放心上了。
　　漫无目的闲聊了一会儿，纪寒景突然想起朝边上的漂亮姐姐投去一眼，得到个公式化的职业微笑。
　　韩莹当他爸秘书不止三两年了，跟他全家人都挺熟。看这表情纪寒景就知道，这是“赶紧结束老娘累了”的意思。
　　他妈还在问，“哎呦，那你零花钱还够不够用？”
　　“够了够了。我自己掂量着呢啊，妈你别操心了。”
　　他颇有眼色地加快语速，“没什么事就先这样，时候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暑假我再回家陪你打麻将啊。”
　　“拉倒吧你手气那么臭，谁想跟你一起打麻将。唠个嗑还行。”
　　他妈高傲道，“挂了吧。”
　　“……”
　　等他安置完，韩莹又交待了几句让他照顾好自己就回去交差了。
　　纪寒景拆开怀里的纸袋，把礼物盒子端正地放在桌上。想了想又先去洗漱，沐浴更衣后虔诚地回到桌子前。还是不舍得再继续往下拆。
　　这会儿他倒是反应过来了，刚刚那声“谢谢”是有多苍白匮乏。他完全可以顺着问问里面是什么礼物啊，今天开工感觉怎么样啊，明天要不要一起吃早餐聊剧本啊——我很喜欢你的你不要怕我啊。
　　有那么多可以聊的。
　　可是他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机会就已经被错过了。
　　后悔也晚了。虽然舍不得，但为了防止明天再被他哥问“喜不喜欢”时回答得太敷衍，纪寒景小心地拆开了这份宝贵的礼物。
　　其实从盒子上的logo和包装设计已经能猜到，这是一支香水。
　　他对这家的产品算是熟悉的，因为之前正好跟这家公司签过代言约。
　　由于明星们大多只能在屏幕上见到，不能近距离接触，只有面对面才能闻到的信息素便格外招人遐想。因此，大部分香水公司都会选择跟信息素气味与各类香水原料类似的明星合作，请他们代言产品以促进销量。
　　试问谁不想拥有哥哥的体香呢。
　　但眼前这支并不是他代言的系列中的产品，属于大牌里的小众款。纪寒景格外珍重地将香水瓶拿在手上。捧他的第一座最佳男演员奖杯时都没这么郑重过。
　　它的名字叫月光花园。瓶身的设计很简洁，透明的玻璃棱柱，浅棕色的液面被他微微晃动。小心地喷出一泵，香味便在空气中徐徐散开。
　　这是一支沉静的东方木质玫瑰香。前调是青翠的草木气息和广藿香，玫瑰像隐形角色，难以捕捉又有迹可循，如同在夜晚幽静的花园小路上漫步，带着些微凉意，玫瑰香气随夜风缥缈而来。等人全身心都已沉浸其中才恍然惊叹，赞一声当之无愧的主角。
　　后调是甜蜜的果香。没有黏腻的厚重感，也不像轻浮，缓缓挥发出玲珑清透的甘甜，在空气里轻盈地飘着经久不散。
　　太会挑了吧。比他代言的那个系列好闻八百倍。
　　纪寒景在心里叠上厚厚的滤镜，给他哥挑香水的神仙品味吹了三千字的彩虹屁。
　　尤其在他自己的信息素就是玫瑰香气的前提下。
　　是跟他的信息素气味这么接近的香水。
　　是他哥送的。
　　纪寒景不由得想，祁燃会不会是因为知道了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才特意选择这支玫瑰香送给他。
　　还是说，这其实是个巧合，是他跟他哥的心有灵犀？
　　无论哪一种解释，都足够让人感到幸福。
　　除此之外，祁燃甚至还特意挑了他代言的品牌旗下的产品——业内都知道，明星有合约在身期间，是很忌讳使用别的同类型品牌产品的。
　　虽然是香水这种用后很难猜出品牌的私密物，他哥却还是为他考虑到了。显然是花了心思。
　　神仙哥哥。
　　心动。
　　纪寒景万分珍惜地捧着香水，往枕头上喷一喷，又往被子上喷一喷，满足地再次朝着床倒下去。
　　“麻烦帮我关下灯，我和我哥要睡了。”
　　“……”
　　房间里只有他自己含笑的声音。
　　开心得像个小傻子。
　　**
　　第二天早晨，祁燃依旧起得挺早，但感觉睡得好一点了。在房间里拉筋压腿做完早课后神清气爽，洗把脸就去餐厅吃早餐。
　　酒店早上这会儿只有自助餐。今天的牛角包依旧难嚼，干干巴巴莫得灵魂。但既然取了食物就得吃完，他把面包切成小块，皱着脸配牛奶往下咽。
　　周舟还没起来，他自己坐在靠边的桌上，埋头认真吃东西。侧脸鼓鼓的，肉感很足，看起来很好捏。
　　纪寒景在不远处时看得心痒手痒，真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反而因为距离太近不敢直视。于是目视前方，十分高冷地坐下了。
　　高冷得就好像那个餐厅刚开门就过来蹲点的人不是他一样。
　　祁燃抬头发现他在旁边坐下，连忙把口中食物咕咚吞下去，条件反射地问好，“纪老师早。”
　　纪寒景：“……早。”
　　他又变成了纪老师。
　　祁燃不擅长跟人侃侃而谈，寒暄起来除了“休息得怎么样”之类，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因为没有预料到突如其来的私下见面，还有些紧张。
　　纪寒景好像也没什么话想跟他说。所以只几句话后，两个人就各自埋头继续吃东西。
　　纪寒景是有话想说的。准备了一早上，可一见到人就怂了。这会儿又在心里纠结，要不还是等早餐过去再聊。吃东西的时候说话别再影响他哥的食欲。
　　离得近了，能嗅到他身上传来月光花园的味道，淡淡的玫瑰味。
　　想着他应该是喜欢自己送的礼物，祁燃心里便稍微安定了些。
　　祁燃是个面包狂魔，他的老粉都知道。视频网站上还有真爱粉给他剪了个“仓鼠成精”的视频，内容就是他在各种场合下的吃面包合集。
　　相比视频里，眼下他吞咽得有点艰难。纪寒景没忍住开口问他，“不好吃？”
　　“还行吧。”
　　祁燃不好意思说这家酒店早餐包做得太差劲了，“早餐种类还挺多的，我明天再尝尝别的。”
　　那就是不好吃。
　　纪寒景正琢磨着找个人去给他买一堆面包带来，又听见他说，“不过舟舟说这附近有家面包店很有名，等过几天收工有空了，我们打算去逛逛。”
　　纪寒景对他身边的人有点印象，是个beta，个子不高嗓门儿倒是挺大，“你的助理周舟？”
　　“嗯。”祁燃犹豫了一下，又问他，“你喜不喜欢吃面包？”
　　纪寒景自然道，“我也挺喜欢的。”
　　不用问，问就是喜欢。
　　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也喜欢。
　　就算之前无感，反正你喜欢了我就也喜欢。
　　提起爱好，祁燃终于找到能聊开的内容，话也多了起来。
　　这时候便显出一个老粉的优势了。他那只“仓鼠成精”的视频纪寒景刷过不知道多少遍，对他偏好的口味也很了解，对答如流。越聊越多，祁燃眼底惊喜的光芒越来越亮。
　　有了这个切入点作为开端，他们终于能自如地沟通了。祁燃渐渐放松下来，觉得对方也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难说话。
　　可能是跟自己一样，有点慢热。
　　顺着聊到了剧本，他终于问出近些天来梗在心头的困惑，“之前……剧本研读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来？”
　　纪寒景回想了一下，坦诚道，“我在学校上课。”
　　祁燃一愣。
　　以为他没听清楚，纪寒景又详细地解释了遍，“那时候我在明市，在学校上课。之前旷了几次课出勤分不能再丢了，所以一时抽不出身去参加研读会。”
　　“不过你放心，剧本我都研究过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想到昨天的片场的情形，他默默地将后半句吞了下去。
　　祁燃的思路还在停留在学校这儿没转明白。明市好像没有表演学院，全国排名前列的综合性大学倒是有一间，“是在明大上学吗？”
　　“对。”
　　“读……研究生？”
　　“嗯。”
　　“表演系？”
　　纪寒景摇头，“金融系。”
　　祁燃又是一怔，转头看向他，瞳孔震动，“金融系？！”
　　感受到这语气里包含的情绪，纪寒景强装若无其事，镇定地说，“对啊。我也不是科班出身的。”
　　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天才罢辽。
　　果不其然，他哥对着他小声感叹，“好厉害。”
　　祁燃属于常常会受到大众偏见的那类艺术生——因为读不好书才学艺。但就个人而言，他没觉得很冤枉，毕竟他走舞蹈特长生的路子升学，主要原因就是成绩不好。
　　还是说起来有点可怜的那种。他不是因为不爱学习不上文化课才成绩不好的，是天生就搞不懂那些函数几何，努力学了也学不会。数理化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因此常对那些被称为学霸甚至学神的人们，怀着种天然的敬畏心。
　　那么如果是在文化课好的同时艺术分又拿得很高的人——像纪寒景这样的人，简直应该接受他的崇拜。
　　祁燃又在心里偷偷重复了一遍。
　　明大金融系的研究生。
　　年轻的天才演员。
　　……好厉害。


第5章
　　“那现在轮到我问你了。”
　　纪寒景这会儿自信膨胀，刚才纠结在心里没敢说的问题趁势直接出口：“昨天导演说你怕我。为什么？”
　　谈到正事，祁燃放下了手里的叉子，下意识地摆正姿势，“其实就是因为……你太厉害了。”
　　他语气有些局促不安。但又知道沟通的重要性，便硬着头皮说，“我怕……万一因为我出错了，演得太糟糕，把你水平也拉低了怎么办。”
　　“……”
　　是因为这种原因？
　　纪寒景足愣了好几秒，哑然失笑：“你也太——”
　　祁燃目光忐忑地看着他。
　　太？
　　太可爱了吧你。
　　纪寒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太多虑了。”
　　“你仔细想一想，昨天演戏的时候，因为这样的顾虑而被拉低水平的人是谁？”
　　“……”
　　祁燃被他这么反问，顺着一想很快便明白过来，“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