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不如你爱我+番外----锦穗岚笙

作者:  录入:12-21

我鼓足勇气等着敬业,等他上门索人,不料一连数日,毫无动静。想,他的恐吓之言,尚历历在耳,他怎么会甘心任我逍遥?
我既喜且疑,转念又悲又戚。他不来迫我,我固然松了一口气。然,他置我于不顾,倒似我没分没量,不值得他周全了。非我自讨苦吃,只要爱上一个人,任你如何大大咧咧,也不由得肠曲九折。折折想他如何,想自己于他又是如何,千变万化,缠缠绕绕,皆因难舍难分。
我思前想后,诸多揣测,仍参不透敬业的玄机,不晓得他为何突然变卦。一个疑惑堵在心里,上蹦下蹿,惹得我愈发盼敬业来,来......迫我也好,报复我也好,都强过这不理不睬。
又一日,忽被佣人告知有电话找我。谁会打袁宅的电话找我?转头一想,除了敬业还有谁!手机没敢开机,又嘱咐过袁晟、常佩不要随便与我联系的。就只有敬业了。
急忙上前,缓了缓,才接起话筒。只听一阵闷哼,间或几声调笑,可不又是成人LIVE!二话没说,挂了电话。董大小姐,我没功夫跟你闹着玩!
电话又响,我不理。还响,再接再厉地响个不停。我一把抓起,冲口而出,"大小姐,你玩够了没?"
彼方先是无声无息,后传来一声轻笑,低沉中带着睥睨的傲然,是诱惑过我千遍万遍的,至今仍迷得我痴心不改的,我的敬业!
"常玉,过来。"不是命令的口吻,偏叫我无法拒绝。
压下迫切,问,"敬业,你要做什么?"
敬业不语,只听见他脚步移动,似是往某处去了,然后是开门声,然后......
"袁晟?袁晟--"我更加急迫。敬业,你要对袁晟做什么?!
放下电话,直奔敬业而去。一路马不停蹄。这董家的人,怎都是这般德性!敬爱倒也罢了,她终究不敢太出格,敬业却不会那么小儿科。敬业,敬业,你到底要我连累多少人,你才肯罢手?
去时,袁晟已是危险。这回是真枪实弹,远比敬爱那次来得骇人。我当即扑上去,护住他,但觉袁晟毫无生气,只有持久的颤抖,证明他刚才经历过怎样的惊吓。袁晟,对不起,对不起。袁晟,别怕,别怕。
我把袁晟揽在怀里,冲散在四周的侩子手大吼,"滚开,统统给我滚开!"又转向罪魁祸首,"董敬业,袁晟他不是!"他不是圈子里的,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敬业轻嗤一声,我才发现,原来他是这样冷酷残忍的。我爱上的那个人,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是什么让他改变了?是谁让他改变了?是我吗?我又做了什么?我只是......爱他而已。
"他找我谈判。常玉,你好大的魅力。"
我愣了一下,随即越发悔恨。一定是袁晟见我悲恸,心疼我,所以才找上敬业。袁晟,你......怎么这么傻!敬业的城府,你怎么敌得过?
我几不成声,"袁晟他只是一片好心,没你想得那么龌龊。"
什么魅力?你当我背着你偷人吗?敬业,我骗了你一次,你便当我骗了你无数次。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幸亏只有一个袁晟,若有两个、三个,我常玉又是如何地罪大恶极最不可恕!
敬业上前,拽我,我护着袁晟,死不松手。他压住我,掰开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硬生生将我扯离袁晟。
"他要我放过你,你又痴心地护着他。好一个两情相悦!常玉,你还敢一口一声爱我!"
敬业!你知不知道,爱有很多种?我纵然护着袁晟,护着另外一个男人,也决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爱袁晟,我还爱常佩,我更爱你董敬业!我一生,爱情的爱,全都给了你一个!我为什么不敢说我爱你?我要说,要让你听得明明白白!
"我,常玉,爱董敬业,爱董敬业--"敬业,你有没有听到?你的心有没有听到?敬业,你可能怜惜我一次?一次就好。
敬业只是笑,眸子深处泛着冷意,嘴角却异常温柔,"常玉,让我看看你有多爱我。"
又接着道,"月底,我与何芙蓉成婚。还有,我要在婚礼上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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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这几日,报纸上喜气洋洋。董氏公子的终身大事,普天同庆。
初初,何大小姐就已表露心迹,后,流言飞语甚嚣尘上,亦痴心不改,贞节忠烈,明月可鉴。妹,是非你不可;郎,是怜香惜玉。才子佳人,珠联璧合。闻讯者皆交口称赞,有情人终成眷属。
报上珠玑,我点滴不漏。早晚出门,必将大大小小的报纸全部搜罗回来,然后逐字逐句地看。犄角旮旯,一处也不放过。整整四天,天天如是。
常佩劝我,我不听;骂我,我不理。心无旁骛,我只想弄明白一件事,敬业说要娶何芙蓉,到底是真是假,是事实还是玄虚?
敬业他想报复我,他说他要娶何芙蓉,只是想打击我。他想见我惊惶失色,他想见我手足无措,他想我主动俯首称臣。他故意说他要娶何芙蓉,他骗我的,一定是这样!假婚的伎俩,我也设计过,暗箱操作,我不陌生。敬业,我骗你,所以你也想骗我,是不是?哈哈,没用的,我才不会上当!
我推敲着诸多贺词,力图从中挖掘到蛛丝马迹,继而顺藤摸瓜,验证我的猜测。奈何,恭维之辞,千篇一律,皆是良晨美景花好月圆,竟不容我挑三拣四,恁地圆圆满满。不,不,不,一定是我心有所想,以致头昏眼花,所以才失了准绳。且不说敬业不爱女人,单就何芙蓉,敬业对她无意,早就表了态的。这会儿,说娶就娶,儿戏似的,谁信!
报纸性好跟风,一家如是,家家如是,纵姹紫嫣红,终究还是一样春。不准。是了,是了,不应该只局限于报纸。杂志也要,越八卦的越好。八卦调剂茶余饭后,不可信,但无风不起浪,胡言乱语未必不会一语中的。
心动,行动,我如是一想,便冲出去大肆搜刮。等不及去书店,见了卖报纸杂志的小摊,就拥上前去。指指点点,但凡有敬业消息的,悉数包下。
做买卖的老太,见我关注这个,一张嘴开开合合,气都不歇一口。偏偏话不投机,左一个金童,右一个玉女,听得我火大。待走,回她一句,老太,董敬业不会娶何芙蓉!
我的敬业,桀骜不驯,洒脱不羁。他爱男人,就不会委屈自己娶女人。他乖张,才不顾忌所谓的世俗!什么娶不娶的,董敬业不会娶何芙蓉,不会,一定不会!
敬业他只是想报复我而已,他想迫我主动回到他身边。只要我低头......只要我低头,他就会澄清,这一切,其实都只是玩笑。敬业,你总是喜欢耍手段!
走了没两步,却被人叫住。我只当自己落了东西,四下张望,倒见着了敬爱。见到......就当没见到吧。我不指望她能透露些什么好消息。
敬爱见我对她视若无睹,又喊又追,"常玉,你给我站住!"
你叫我站住,我就要站住吗?翻着杂志,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也不刻意躲避。董大小姐,这次又有何贵干?
"常玉,常玉--敬业要娶何芙蓉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恐怕第一个知道的就是我。就为了告诉我这个吗?现在,街头巷尾,孰人不知,孰人不晓?大小姐,你落伍了。又或者,故意来提醒我的,来耀武扬威?何芙蓉都没来,你何必多情?
敬爱追上我,一把扯住我的衣服。我停住脚步,皱眉,转身,"松手。"这个动作,是常佩的专属,我不给予别人同等的待遇。
"你不跑,我就放手。"
笑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落荒而逃?我拉回衣服,道:"我赶时间。"
"常玉--"敬爱听出我的敷衍,气得不轻。转而又道,"敬业要娶何芙蓉,就在月底,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瞥了敬爱一眼,奇怪她话语里的急切与......担忧。敬业娶何芙蓉,不是正遂她愿,正合她意吗?又担忧什么呢?
我好整以暇,待她解释。敬爱却以为我无动于衷,似是更急了,"常玉,你......难道你爱敬业,真的是假的吗?"
真的是假的?原来她知道我与敬业之间的事。听她的口气,想必我设计离婚的事,她也一清二楚。敬业不会对她提及,她又从何得知?我不禁揣测。转念一想,罢了,大小姐自有神通,我领教过的。
我对敬爱不理不睬,她大小姐的脾气便立马发作,"常玉,偷听的事,是我不对。但是,谁叫你想甩开敬业。说什么,我都不会不管!"自以为是的专横独断,董大小姐真真正正不晓得尊重二字怎生地书!
我本来不想追究此事,听她提起,又这般歪曲,实在是气。"大小姐,我与敬业之间的事,你能不能只看不语?"翻手这,覆手那,大小姐你到底要干嘛?!
这话说得生硬,君子之风荡然无存,小人之气倒浸染了几分。然,非我之过。
敬爱哪里受得了这般委屈,瞪圆了眼,"狗咬吕洞宾。我不管就是。"一语即罢,扭头就走。复又回来,往我怀里塞了一样东西,红彤彤的,抢眼又扎眼。是请柬。
翻开来看,只见"董敬业"与"何芙蓉",头靠头,肩并肩,好生匹配。我一阵头昏眼花,自我建树随即轰然倒塌。董大小姐,你好狠的心。我这般......自欺欺人,你也不许我安生吗?

第14章

当日,我求敬业娶何芙蓉,不过是一个无奈。敬业曾说,若我再逆他而行,就真的娶了何芙蓉。我没当真,他却言出必行。人人都道:得所爱,幸;失所爱,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当真灵验。天下女儿何其多,我偏舍弃柔荑;天下男儿何其多,我偏只执着于一个。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纵我千方百计,不敌上天注定。然,生生死死为情多,我......放不了手。
历经敬爱一遭,幡然醒悟。可笑我自欺欺人,青天白日,千秋大梦做尽。重整旗鼓,待从头,定乾坤。敬业,我要你娶不了何芙蓉。
话是这样说,事却百般挫折。敬业身后,堂堂董氏,气吞山河,我一人搏命,不啻以卵击石。袁晟固然愿意帮我,但世佳与董氏各顶一片天,井水犯不着河水,干系甚微。短时间内,想找个强大的靠山,难。好在,条条大路通罗马,一不行,则就二,我不挑剔。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敬业要娶何芙蓉,也要看何芙蓉愿不愿意;何芙蓉应答不迭,也要看她能不能如此爽快。豪门婚姻,从来就不是个人意愿。何家当家的,非何芙蓉。
何家主事,何有成,名为有成,实则一事无成。当年,何家先辈赤手打江山,传下几代富贵。可惜子孙多纨绔,数载挥霍,已是坐吃山空,只剩何创电器,勉强支撑。蝇头小利,偏又粥少僧多。当家的与副当家的,明争暗夺,兄弟阋墙,心照不宣。
而今,女儿何芙蓉攀上董氏,其弟何有为眼红之余,又怕董氏横加干预,帮大哥抢自己的那份家业,于是闹着分家。且又借口大哥家的搭上顺风车,妄想占了何创的大头。何有成哪里肯?
平心而论,何有成也是个有头脑的,奈何何创日薄西山,又内部不稳,任他胸怀韬略,亦无法力挽狂澜。若干年来,只能抱残守缺,被外人讥笑一事无成。女儿嫁到董家,是好是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莫说董老爷子公私分明,董敬业更是不耐烦裙带关系,断不会热心施舍岳父大人。何有成心里明白,这门婚事,只有外面风光。
其弟这么一闹,又折腾出他的一块心病来。何创终究融了他大半辈子的心血,分别人一杯羹,已是心疼,更何况割肉喂鸠。何有为的算盘噼里啪啦地响,但毕竟精不过何有成。而何有成在想些什么,我最是明白。不过八个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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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见何有成,当然少不了见面礼。一张20万的借据,不重,但署名"何有为",就显得与众不同了。若每天都奉上一张,则意思就更加特别。寄信人是常玉,一笔一画,清清楚楚,打开天窗说亮话,对彼此都有好处。
何有成果然兴致勃勃。见面,详谈,甚欢。不过,他比我想的还要贪婪,不惜赶尽杀绝。他要借我的手,彻底驱除何有为。作大哥的都狠得下心,我这个外人又何必慈悲?世态炎凉不过一场戏,只是人人都有可能成为悲剧的主角,而这一次,轮到了何有为。
何有为是标准的二世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一身的毛病。不过这样才好,有缺点的人,最容易对付。接近何有为也不难,猪朋狗友都是利字当先,自然争着抢着牵线搭桥。常大少的慷慨,有目共睹,一掷千金,眉头都不皱一下。最了不得是,常大少擅赌,十赌十赢,真正的赌王之王。想来巴结的,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只怕何二爷还排不上号。
常大少也确实拽,根本没把何二爷放在眼里。结识全仗机缘,只因常大少点了87年的路易,最后一瓶却刚被何二爷要了。何二爷让美,常大少受礼,又指点了何二爷一场赌局,教他赢了个满盆满钵。这就是认识了。何二爷食骨知髓,奈何常大少一连数日,销声匿迹。再现身,何二爷已是血本无归。常大少够义气,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露了两手绝活。何二爷大喜过望,索性借下一笔银子,好去磨练赌技。偏何二爷不擅此道,又不甘心,一而再,再而三,负债累累,尚不自知。
亲兄弟,明算账。常大少催款子,天经地义。酒肉朋友是一个也靠不住,何二爷走投无路,只能同大哥商量。当家的气急败坏,不管他的死活。再谈,就是闹分家,实在是等钱救急。当家的发话了,不能眼睁睁见何创毁于一旦,固定资产归我,流动资金归你。何二爷吃了大亏,但也不能不答应,大丈夫手上无钱,最是窘迫,管他多少,拿了再说。反正得了一门绝技,东山再起,想必也是指日可待。
事至此,我与何有成的协议算是圆满了大半。一路走来,步步皆是我精心设计,当然丝毫不差。只除了......绑架。
何有为累累若丧家之犬,而造就他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正是区区不才在下我。他自是恨我,咬牙切齿,"常大少?常玉!董家的小相公!"
我笑,却扯动嘴角的淤青,好一阵痛。董家的小相公?原来,世人是这么看待我常玉的。然,到如今才发现我的真面目,不嫌迟吗?人心不足蛇吞象,要怨只能怨你自己急功近利。
何有为见我笑,老羞成怒,一个巴掌扇下来,"敢耍我?今儿,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还是笑。天底下的复仇者怎么都是同一个调调?下一句是不是"老子不宰了你,老子不姓何"?呃......也不尽然。敬业也算是复仇者,他却从不这样直接、干脆。
又一个巴掌。气急败坏,"还敢笑?"
怎么不敢!我不笑,你要打;我笑,你还是要打。倒不如笑着让你打,我伤身,你伤脾。就算我处于弱势,也不能叫你占尽便宜。
何有为怒火攻心,见我不喊痛,不求饶,越发凶狠。"常小子,董家派你来害我的,是不是?"
这回是真正地、纯粹地笑了,嘴一咧,脸都变了形。一定极丑的,幸亏敬业不在,看不见。
居然会有人蠢成这样!当真是死都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又或者,他太老实,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大哥会暗算自己?怎么可能?好歹也一把年纪了,人心搁肚皮的道理,他岂会不懂?再说,他自己早就在打何有成的主意,就不防备何有成反噬?
我不回答,何有为只当我默认。"呸!姓董的,你叫我不好受,我也叫你没好果子吃。"说罢,竟来撕我的衣服。
我算是笑不出来了,一个劲儿地挣扎。何二爷性好女色,什么时候男女通吃了?
何有为见我失色,猖狂起来,转而又变为鄙夷。"哼!我没姓董的那个性趣。"
我缓了一口气。不为强,又来撕我的衣服,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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