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母死了,为了保护自己
姐姐死了,为了自己任性的团聚
无辜的七七死了,因为自己
最后,那个姐夫也死了--还是因为自己!
一切,就象一张被焚烧的旧照片,扬着灰,化成沫,风轻轻一吹,什么都不见了。空张着手,紧握着拳,悲鸣努力到支离破碎的自己在那缕一闪而过的红光青烟里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和可笑--
卑贱的都不如一粒尘!
全身浴着别人的血,手中握着杀人的到,做为凶手的自己却在呐喊呼救要求救赎吗?!
自己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
如果没有自己--
如果自己从来不曾存在
--
伸出手抓住矮桌上的玻璃花瓶,崩碎在墙上的一瞬间,朔夜扑了过去。四溅的碎片刺破肌肤,赤裸的脚踩过残渣拣起一块尖锐锋利的薄片
不远处的谢乔一脸惨白"朔夜?!"
碎片划过手腕,殷红的血顿时涌出滴落在地上,一道,两道,密密麻麻的伤痕象张被错落编制的网--
有人粗暴的冲过来,强硬的扭打中抢下了朔夜手中的碎片,摇晃孱弱的身体在失去支撑的一瞬间摇晃倒地
眼前一片眩晕,白茫茫中有人抚摩自己的脸:"夜,我们一定要活下去,因为我们的生命是爸爸妈妈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
"......陈强没有错,七七没有错......"他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的存在!所以,你就放过他们吧......放过所有人!
"朔夜,你仔细听我说"谢乔深吸一口气,望着茫然的朔夜。为夺下碎片而划伤的手掌血肉模糊,疼痛蔓延到胸口
"朔月你认识对不对?她是你的姐姐吧?她没有死,她还活着!你不想见她吗......"
谁?
他说了什么?
谁还活着?
骗人!
骗人!!
骗人!!!
是,骗,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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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啊--好痛......快放开!"
"放开?才多长时间啊?九九"
"呜呜......放开啊,哈啊......啊,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你这个混蛋!"
现在是--新加坡时间中午十二点三是二分,是每个上班族分秒必争的午休时间,是饱受压榨来之不易的恢复元气的时候,在这样的时间里传出这样扰人清净撩人欲火的声音,简直是不可饶恕!
雕花纸门根本谈不上什么隔音效果,好在这里的环境和本质的用途造就了其自然性,甚至是必然性。鲜有人来的精致小院"妖媚"的呻吟声也就充分发挥的淋漓尽致--
29
三个月前九歌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个人正趴在自己身上努力耕耘。
一番波折
一场苦肉计,
就只差把自己捆绑起来煮了炖了之后,有人终于终于心疼了--
心疼的开始就是原谅的开始
原谅的最初就是有机可趁的先端--
更何况你有情而我有意的彼此呢?!
在某人强势的推波助澜下终于从那个耋化手中解脱出来,果真是有钱有权就能改造一切啊!
拨开乌云见太阳,两个心有余悸的人终于可以小心翼翼的战战兢兢的呵护这终于到手的--小日子了!
恨吗?
早在那行行清泪和生死历劫之后冲刷的淡了、没有了--更何况那些是自己甘愿付出的呢?
只是,现在两人都难以相信,手中握着的,竟果真是曾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人啊!
"不要--啊--"现在采用的体位进入非常艰难,喘不过气来的人简直不能相信这脑袋上的是那个曾断了胳膊断了腿的人,竟能有的如此的体力精力耐力以及--欲望!
九歌有些微微的郁闷"哈--不,不行了,真的--啊啊啊--"
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是个这样的--人啊?
虽然很高兴......
肌肉推拒着外来的侵入,然而又深深的吸吮着,甚至流下白白的口诞,边缘红色的嫩肉仿佛被欺负了一样,撅起了小嘴,深深诱发着人心底的施虐狂。随着有节奏的拍打,淡淡的红色转为晶莹剔透的红肿,更加努力的,双方的肉体紧密的贴合起来需求着。
胸口的麻痹性器的紧绷,让九歌随着节奏舞起腰肢并努力回转身体去吻七央,安抚地碰碰泪水朦胧的九歌,七央舔上九歌的胸口,从腹部一寸一寸的向上舔,然后随着攻击的节奏开始咀嚼挺立的乳首。
身体内部奇异的充满幸福的感觉,九歌觉得连血液都好象新换了一样。他不自觉的把身体更送向七央--
"七,七央,我--啊--我喜欢你"
"九歌......"
做爱本身也不需要了,只要那个人陪在自己身边。身体被撞击的无比难受,快感也象潮水一样,七央温柔的扶上九歌的腰以减轻他的负担"九歌,我爱你"
渐渐不能呼吸饿,眼睛模糊一片,身体猛然间抖动起来,紧紧包住里面的爱物,然后九歌感觉身体被沁湿了,他开始惊心动魄的喊出来,先是大声的喊,然后是类于哭叫的低低呻吟,身体还是不停的迎上去,姿势也在变换。
七央,再也不要离开
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为了让疲惫慵懒的人多睡一会,七央细心的用脱脂棉花擦拭他的身体,擦干净,用吸油面纸轻拭,再淋上香油,从头到脚都温柔的按摩过,每块皮肤都抚摩过,揉压过--
好舒服--九歌眯起漂亮的绿眸,本来僵硬的皮肤慢慢的呈现出勃勃生机和诱人的弹性--
"九歌,还好吧?"
"恩......"
暧昧的环境突然在一阵怪异的手机铃声下破碎,九歌惊跳坐起来怒火中烧,顿时忘了一身被航空母舰碾压过的酸痛。
"哼!那个耋化怎么有事没事老是找你啊?"飞醋横溅,扭曲了一张漂亮的脸。
"这次不是他的,是少爷的"
"哦?哦?有什么事情?"口气明显转缓
"呵呵--肯定是和那个人有关系,说不定又是打来发牢骚的"
两人相视一笑
"等下回电话吧"
"恩--不过也真的该回去了,不能再这样偷懒了--七央,你不觉得,少爷变了好多吗?"
从他竟然答应帮我们的时候就发觉了,那个一向冰冷无情的人--
真的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呢!
"那我们就回去吧!肯定有好戏看的,哈哈--"
"不可以用这种口气讲少爷,我们是他手下的人,他一天是我们的主人,一生就都是......"
"又来了!!!"有枕头飞了过去,又有枕头飞了过来,扑通一声响后--樱花盛开的小院突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30
"......墙上吊了个强硬的人,只绑起两手的拇指,支持全身重量,悬在半空,奄奄一息。
浓烈呛喉的辣椒水,强灌进口鼻,辣的人脸孔涨红,渗出血丝。
灌水的把人的肚皮一下一下泵得鼓胀,到了极限,另一个人直踏上去,水马上自七孔迸漏出来,人当场死去......"
头发被剃光的小张似乎很喜欢类似于满清酷刑血淋淋的话题。
朔夜一来看他,他就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没了,从皮鞭抽打、倒吊、老虎凳、抽血一直到打空气针、竹签直挑十个指甲、强光灯照射双目、凌迟等等。
他握了朔夜的手,说的兴高采烈,苍白的脸也涨的通红--
他就是朔夜做担保,那个欠下医院二三十万元、父亲回老家凑钱的病人--
十七岁的少年,张晟
一个眉清目秀的原高三学生。
从他父亲离开到现在已经近一周,在这几天里,张晟经过了几次化疗。
他是个开朗爱笑的孩子,在经历病痛和治疗的折磨后还能保持这样天真模样让朔夜惊叹不已。
他曾在病房上讲自己在学校里参加演讲比赛的情景,并现场朗诵了一段《我伟大的祖国》。看着他激情澎湃的样子,朔夜温柔的笑,然后伸手,按住张晟举起的手臂,不着痕迹的用病服长袖遮掩住那一片雪白上触目惊心的红斑--
就象掩盖了就会不再存在,看不见就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这是自欺欺人的愚蠢想法,但至少,这孩子不用伤心。
这是病情持续恶化的前兆。
两天前,张晟的病情恶化,他不断的发烧,有时候还咯血。虽然症状都还算轻微,但是病魔的确侵蚀着张晟的身体,带领张晟走向死亡。
"朔夜哥哥,我想活下去,我要做一名宇航员。我要亲自登上月球!"双目璀璨如星,激起点点涟漪
朔夜笑,但手指冰凉......
夜里,他找到张晟的主治医生......
如果,只要提供骨髓就可以让他有机会存活下去--
就可以一起在阳光下奔跑、微笑--
就可以重返校园,实现自己的理想--
那么,张晟,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这50%生存下来的风险......
匆匆地从医生那里回到自己的病房,一进门便被人卷进屋里,随着门的反锁,不等惊呼出声,床头灯啪的大亮,一阵闪光烁白,眼前顿时出现一张久违的、冰凉俊朗的脸,深邃的线条,坚毅的下巴,精致的五官,散发着王者气质的迫人魅力,如星的双眸如豹般敏锐。
好久不见的人,带着危险的气势,冷冷的捏紧手中挣扎不已的人--
他靠近,紧身的黑色上衣下优雅的锁骨微见,隐隐传来一缕缕淡淡的"HABIT ROUGE"味道,记得自己曾经无意中听到,每当谢乔从女人那里回来都会用这种暧昧又性感的香水。
有些刺鼻。
挣脱不开。
结实的双臂支在床头,将尚自惊慌的朔夜困在中间。
"扑通--"朔夜跌坐在床上
上身一低,贴的更近,鼻尖互相摩擦。
他开口,浓重的酒气:"听说你近来和一个穷学生走的很近?!"
近两周一直被困在开拓国外市场和新股票上市,忙的焦头烂额,自从七央这个比较熟练的老手回主公司才得以有片刻的喘息机会。
当然,不是没有别的可胜任的人员,自己棋下不乏众多精英的存在,只是在很多问题处理上,自小跟随自己的七央能处理的更合乎自己心底深处的要求,行为模式几乎和自己相匹配的他更多的带有自己的气质,只是方式比较强硬不知怜悯为何物的谢乔更柔和了些。
把刚从新加坡回来的人毫不客气的直接派往纽约,这个本来应该赶往泰国的总裁大人,便在庆功宴会上破天荒的首次醉到不醒人事,然后离奇失踪。
想来此刻那里一定翻天覆地一般的慌乱吧,不过,没有关系,因为有个八面玲珑、交际手腕老辣到恐怖的九歌在。
虽然此刻他可能火大到气孔冒烟、上窜下跳,但最终一定会安排的有条不紊,不留痕迹,然后衣着笔挺、气质高贵的率领一众人马飞往泰国并凯旋而归。
"你找他做什么?不会是闲的无聊,想玩平民般的家家酒吧?"
挑起嘴角,戏谑的笑,呼出的酒气喷在朔夜脸上。
朔夜蹙眉转头,却被根手指挑了下巴强迫着对上一双尖锐毫不客气的眼--
"你喜欢他吗?"所以才会给他做白痴一样的担保,才会想配型移植抽自己的骨髓救人?
挑起眉毛,冷冷的笑:"还是同情他?怜悯他?"
"什么?"
"早就知道是个笨蛋,但没有想到笨到这种地步!你以为那人的父亲真的是回家凑钱?你认为即使你丧命救人但还是生存无望的那个人会感激你吗?"
不是所有的好心都可以换回同等的报答,不是所有的善意都可以得到相辅相成的理解--这世界何其之大,各种各样的问题何其之多,形形色色的目的比空气中的分子离子都要复杂--
"放开我!"挥出的手臂被握住,被压了双肩固定在床上,眼前只有一双喷火的眸子--
"你这种根本没有实质性内容的同情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开空头支票般的给他这根本不存在的希望这叫残忍!"
眯起双眼冷笑的猖狂
"即使你将你那些可怜的骨髓、血液、甚至所有器官全免费给他!把你自己都双手捧着送给他--但他付的起十几万甚至上百上千万的手术费、医药费吗?他连一万块钱都拿不出来!他亲生父亲都抛弃他逃走了--"
"......不是的......我不要听......"
"哼,让他直接死心不就好了?直接告诉他他活不了了、死定了、不要再可笑的故做坚强不就好了?那个象小丑一样保命自私还给他家里带来过重负担的家伙,你不认为趁早自己死了更--"
"啪--"响亮的耳光抽在谢乔因醉酒而微红的脸上。头重重的偏向一边,平生第二次被打,都拜赐于一人。
"!"
抽身而逃的人被扯住肩膀狠狠甩在床上,强健的身形欺身而下,象张坚韧的网,脱离不开--要被活活勒死!
挥出的拳头被轻易接住,反手扳倒,单手拧了两根细腕别压在身侧,全身绷紧到一张满弓,稍有动作便刺骨般的疼痛。
伸手摸了下被扇到红肿的半边脸,谢乔冷笑的更深,吐出的话更重,在柔软帖服的头发边呼气,温热而焦灼--
"你有资格再去顾及别人吗?你连自己的医药费甚至生活费都不能自理,更何况还有个必须隔离治疗的姐姐--靠别人施舍活着的你有什么资格去救支离破碎的别人?你这个伪善者!"
他有些恼,口不择言
"你竟敢这样对我?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啊?你说啊,朔夜!"
抬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蜷缩在床上的人,却见因刚才的挣扎和自己的粗暴使伤口裂开,从柔弱的腰间慢慢渗出血来,瞬间蔓延成大片,冷汗布满了脸,苍白的厉害。
低腰,捏了尖细的下巴,迎上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和一双空洞的眼。
"......他,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啊......"
心一阵刺痛,如刀绞一般--酒醒了大半--
他本质就不是什么坚强的人,只顶了一张坚强的躯壳。他肉体的芳馨和心灵的柔软成正比,他没有什么鱼死网破的精神,很容易感动一点点的温暖,更容易觉察到他人的悲伤和绝望并全部照单全收,将别人的不幸记的牢固,咀嚼的清楚,当事人都不记得了他尚记忆犹深--与其说朔夜心思纤细,还不如说他天性使然--
苍白的象张纸
脆弱的如一阵风
在世间茫然的活着
偏又因世间大小的不幸而心伤
这样的你--
这样的你--
"我可以给他钱,可以帮你......就当一笔交易,朔夜......只要你将自己卖给我!我买下你的全部,他们--都会更好的活下去......"伸手,轻轻揉搓苍白的脸颊"不然,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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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身上缠了太多的噩梦,身体在空气中游移着,从昨晚谢乔因一个电话而匆匆赶回公司后一直在发呆,脑海里满是那句低沉的话--
"......只要你把自己卖给我......"
坐在床上,看在窗台上一只小鸟在阳光下蹦跳着,象个快乐的精灵。
从清晨到黄昏,恍若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