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许是缘分?”他转过头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念念道,“顾老师?”
很奇怪,每次见到这少年 顾与修心里头不排斥,反而觉得很亲近,也许真的是缘分。
“这样啊。”顾与修一笑。
他眯起眼珠子又道:“对了,你们公司那位韩总,我见过的。”
“什么?”
小少年扭头看着窗户外头嘀嘀咕咕道:“我不喜欢那个自大的家伙。”
顾与修听着奇怪,刚想问时,“顾哥,有人找你。”小周在外面敲了敲门,挤眉弄眼道:“是个美女哦。”
女孩子?难道是程芸?
他到了待客室,来人却不是程芸。
坐着的那人长发微卷,温润的眉眼,一笔一划俱是青山雾雨的好看。
“顾先生?”她说话时温温柔柔,很是悦耳。
顾与修见她诧异一瞬,略点了点头轻道,“秦小姐。”
“顾先生,不好意思突然打扫,你可有空一起喝茶?”秦知稔优雅的起身,上前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说】:无奖竞猜,秦小姐一来,小韩会抱得美人归,还是会死的更难看?
第42章 所谓帮忙
下午两三点Mc楼下的咖啡厅人并不多。店这会儿员在忙着调制新品,机器新磨的咖啡打了奶泡叫人闻着很是馥郁。
两个人到了里面顾与修先开口问道:“秦小姐想喝点什么?”
秦知稔褪下披肩,她手里优雅捏着裙角似轻轻攥着一只蝶翅慢慢坐下身笑道:“一杯咖啡,谢谢。”
顾与修便转过身对那位服务员小姐道:“我跟这位女士一样,麻烦了。”
“好,请两位稍等。”带着兔子耳朵的姑娘甜甜一笑退下。
这时候正舒缓温和的音乐,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顾与修望着眼前的人,他记忆里的秦知稔是漂亮又明朗大方宛若皎月。而如今做了母亲又多了些精细温柔,难怪那个小姑娘那样可爱。想着,他低下头一笑。
等东西上齐,秦知稔慢慢搅着咖啡却不喝,她看着似乎有些心事。
顾与修等了又等最后斟酌着先开口:“秦小姐今日找我来,是有事?”
“顾先生,”秦知稔夜眉微眉蹙她干净小巧的指节握紧勺柄,“抱歉……”
她放下杯子抬起头红唇轻启:“我……有听之白提起过你。”
“是吗?”顾与修听了这话也不过微微一笑并没有说着接下去话。他不会去有些好奇韩之白会如何跟自己的妻子描述这段混乱诡异的关系。
他指节从杯子松开礼貌回复一句:“韩总……当真是有心。麻烦您带我转告他谢意。”
“不是的顾先生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之白他很爱你。”秦知稔摇摇头郑重其事道:“而且这些年一直都是他从未变过心意。”
爱?听着自己前夫的现任转述这样的话,还真是……有些奇怪。
顾与修出神的慢慢喝了口咖啡,他脸上神色依旧淡笑了笑:“秦小姐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他的妻子,如今说这话恐怕不太合适。”
“我们的婚姻,不过是一桩谎言罢了。”
顾与修听了蹙眉诧异道:“谎言?”
“棠棠的事情……我很抱歉。”秦知稔垂下羽睫轻轻道,她这含眉蹙带愁的模样实在叫人看着不忍心。
顾与修低过头去想了想,他笑着说:“抱歉。秦小姐……关于你说的话我不太明白。”
“您应该知道的,如果不是他替我照顾棠棠也不会……”秦知稔急切的想要告诉他言词恳切道:“当初,如果不是因我帮我,你们也不会离婚……这些年他替棠棠爸爸做的已经够多的。”她为难的说。
“顾先生,你可不可以原谅他?”她问。
“等等,”顾与修敏感的捉住重点,他紧紧盯着她:“你刚才说什么?棠棠的爸爸?”
“什么?”秦知稔望着他脸色神色有些不明:“顾先生?”她稍即回过味儿,小心翼翼道:“之白……还没有告诉你?”
顾与修盯了她半刻,身子靠在沙发上带了些笑意开口。
“他没必要告诉我。”这语气凭白多了几分疏离冷淡,他转过眼看着玻璃窗外头人来人往一笑:“你跟他,是亲人,是夫妻。而我跟他,什么都不是。”
“顾先生!”
“无论如何,无论棠棠的父亲是谁,他选择的是你不是吗?”他一针见血。韩之白可以为了她离婚,他可以为了这个秘密一个字都不说守口如瓶,也可以这些年心甘情愿的当那孩子的父亲足可见一斑。
“不是的……”秦知稔大概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急急忙忙想要解释。
顾与修垂着眼帘起身:“很抱歉秦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转过身疾步走出去。外头天澄明,人三三两两很热闹,俱是鲜艳。大片梧桐翠生生冒着新绿。可他只觉得满目灰白,昏昏沉沉的什么都听不清了。
顾与修走了几步间踉跄着不慎撞到什么脚步不稳眼看着要摔下去,忽有人托着他的肩,那气息在耳边温和道:“小心!”
顾与修僵着身抽开手避之不及的退后:“你放开。”这样热的天他的脸色却惨白一片。
韩之白微怔想拂过他的掌心:“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似乎语气已经平复淡淡道:“麻烦韩总。”
“顾先生?”秦知稔推了门追出来,韩之白抬起眼望见她神色一变,他转过头看顾与修不松开手:“你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顾与修用力抽出手别过头不去看他,只一字一句说:“不过是些小事。韩总不必记挂在心里。”
“你到底怎么了?”韩之白拧着眉问。
秦知稔遥遥驻步站在后头不敢上前,她咬紧唇轻咛:“之白……抱歉。我跟顾先生说了棠棠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没有告诉他。”
棠棠?
韩之白扫了秦知稔一眼,他扣住顾与修的肩膀急忙解释道:“你先听我说…”
“不必。你放开我就好”顾与修苍然一笑,用余光凄然看着他一步一步后退,:“不过我很好奇,如果没有今日之的事情,韩总打算把这件事瞒到何时?有关你伟大的情爱?”
韩之白那双眼睛紧紧望着他,眼底全是手足无措的诧异。
“你生气了?”他斟酌着小心翼翼问。
生气?多么好笑的词语。顾与修想着便笑,他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只是这口口声声的喜欢还真廉价。
“我不生气。只不过是,韩之白你一直……拿我当什么?”
韩之白微怔,他从未见过他这样委屈的模样,红着眼框狠狠瞪着自己。心里头像是划过砂石那么疼。
“抱歉。”他声音沙哑,全然不是清冷的模样,“我不知道这件事会这么让你这么难过。”
顾与修满眼满心疲惫。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驻步三三两两凑上去,真是难堪。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纠缠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到陌生,他完全看不懂的人慢慢说:“韩先生,就算是恳求。请你,放过我。”他自己不想知道这个人曾经是用何样的心思欺瞒他,又是否有那么些许的真心,一点也不想知道。
“你放过我吧。”
顾与修最后说完上了靠在路边那辆出租车,一步都没有回头。
到家时这个时间小胡同里安安静静,他下了车只见店门紧闭,门口停着风骚那一辆车有些眼熟。
顾与修还没想起来,车窗忽然摇下,季疏那张脸赫然在眼前。他双风流的桃花眼笑到眉梢:“很久没见?我请你喝茶?”
【作者有话说】:我就说他会死的很难看
所谓帮忙,越帮越忙。
第43章 嘿要一起搓麻将吗
这里平时往来的人也不多,而这个时间点小小的弄堂里突然之间停了这样一辆昂贵的车,引得对门那卖葡萄干的小商人跟下楼丢垃圾的老大爷绕着这条几米长的路来来回回回兜了十来圈儿,愣是支起耳朵想听些什么。
要说江城有底子,有家当的不乏少数。可真论起来,穿衣用度像季疏这样风骚愣是也真找不出来几个了。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喝茶?”此刻他倚在皮椅上,那两根修长的指节一下一下有节奏敲着车窗,笑晏晏问。
凭心而论他这张脸生的很好看,天生招桃花的明星脸,可惜这个人行事肆无忌可以说比毒药还要危险,并且毫无下限,遇上他就像是一条毒蛇盯上,等待机会伺机咬上一口。
面对这样一张脸然而顾与修心有戚戚,也没心思多看他,转过身一口回绝道:“季先生,我恐怕不需要,谢谢。”
季疏眯起眼珠子,不说话了。
“喂,”季疏半眯着眼睛,忽然话里有些暧昧的饶味:“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真不念旧情?好歹我们……”这话里头暗暗提及那日将他带去酒店那回事。
难堪,羞辱。
那天不堪的记忆又被撕开,顾与修收住步子,背着身不动。半刻,他终于忍无可忍转过身居高临下盯着车里头那人:“季先生,这样的话请你下回还是不必要再说一次。”
“你生气了?”季疏听着越加兴奋:“倒是挺聪明的。”话里掩饰不住诡异的赞叹,他顺手打开车门:“我现在不想逗你了,上车。”
“抱歉,恕不奉陪。”顾与修转身就走。
“是吗?”季疏一笑也不拦着。他转过身子,看着副驾上那小姑娘,端上一副笑意晏晏的模样说:“小孩,你这位朋友可不太礼貌。怎么办?”
小姑娘急了,扒着车窗玻璃奶声奶气喊,“顾叔叔,你不要走。”
顾与修听见车里头这忽钻出来的一声脚步一收骤然扭过头。
时玥小姑娘努力趴着车窗探出半个脑袋,那双大眼睛正雀跃的望着他。
小姑娘脑袋上圆鼓鼓花苞发髻还是他早上刚看了教程绑的,那余下的粉色丝带像对小蝴蝶脆弱的张开翅膀振振而飞。
“时玥……?!”顾与修瞳孔骤缩:“你怎么……会?”
“我在跟爸爸的朋友玩儿。”小姑娘脆生生的说,季疏反掌揉揉她的脑袋,笑得咧出一排白森森的牙:“乖。你爸爸这位朋友不太喜欢叔叔怎么办?”
“顾叔叔,一起来嘛。”小姑娘煞有其事拍拍身旁的座椅。
顾与修豁然抬起头,他唇翕颤了颤不可置信道:“你怎么能……”怎么能那一个孩子开玩笑?!
“你……”
“我怎么了?”季疏好似无辜的眨眨眼:“这孩子跟我很亲近。我还打算认她做我的女儿,你觉得不好?”
无耻!
顾与修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个人……他咬紧牙根努力抑制住怒气。
季疏犹似未察笑的弯起眉眼,一张脸极是好看:“顾老师……我在江城有桩买卖得借你的手帮忙,还得麻烦你辛苦跑一趟。”
“走吧?”季疏笑意灿灿。
明明是这样热的天,顾与修只觉得浑身发冷,像是骨头里灌入了冰块似的发抖。怎么办?时燕……时燕去了哪儿?
顾与修手心里的汗水湿透,看看时玥眼前日光模糊。似乎过了很久,他撑着身子慢慢拉开唇,“好……”
下午三点,日暮向西。
韩之白已经在那儿跟块玉雕似的站了一下午,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里头两个人透过那扇玻璃门瞧见阳台上一堆未完全熄灭的烟头,曲着身立在里面墙根下悄摸摸说着话。
“那两个人一拍两散了?”严朗压低声问。
“恐怕是的!完了完了。”
林洲偷摸看着嘴里啧啧称奇:“我还从来没看见过哥那么颓废……”他虽然嘲笑他哥可……林洲还是心有不忍。
“你说……”
话说到一半儿的时候从外头突然拉来玻璃门,“嚯!”林洲吓了一跳,“哥,你怎么吓人?”
“我吓人?”韩之白居高临下他俩扫了一眼,意味甚是藐视,他转过身从桌上径自到了杯茶敛睫喝完。
“哥,你还好吗……?”林洲上前几步,问的十分小心翼翼。
“怎么?”韩之白神色无变,倒是看不出喜怒。
林洲瞧着他这脸色也没什么不同,很是纳闷。奇怪了不是?这是生气呢?还是不生气?难不成还傻了不是?
他这头正纳闷着,韩之白转身去隔壁敲门离开他过了没几分钟就抱了个孩子回来。
今天早上言诺小朋友被送过来照顾,他记得清清楚楚。路邈虽然百般不情愿,可是还是小动物本能的完美压倒。
“我看看他。”韩之白一句话就将他堵回来。
软乎乎面团儿似的的儿子抱在膝下,韩之白十足耐心小心托着他,又掰开小朋友的嘴看看牙,眼里尽是柔光。
噫……
林洲这才明白他哥原来是打算做八年持久抗战了。也是从儿子下手指不定有用呢?他哥果然是禽兽。
颓废?呸!他暗暗碎碎念叨心里头很是嫌弃。
半小时后,严朗走了不过了几分钟,门铃一响起来林洲跑去刚开了门,等见来人却跳着直退后。
蛇精病啊!
他表哥沈知砚脸上巴掌印子还在,此时此刻这张俊脸上写着一脸:“我被媳妇儿扇耳光了快来夸我啊”的神色。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林洲捂着嘴惊奇的发现了新大陆:“哥你发什么神经?”
“哦?”沈知砚笑容可亲,推了推眼镜凤眸挑起弧度。
不好?!林洲寒毛立起摸着尾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