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的挨了半夜,唤来宫人一问,已经是未时了。
替石邃掖好被子,樱桃穿上衣服,连鬓发也懒得整理,心浮气燥的往回赶。
方才如何也睡不着,进了如意宫才发现灯笼全亮着。
"谁让你们半夜点这么多灯的!一群废物!赶紧给我都熄了!"
"主子!不关奴才们的事啊!这灯不能熄!!"
"有何不能!"
"因为子杨让朕来陪陪你,朕在这里等了半夜,以为你不记得怎么回家,便叫人将灯全点起来给你照路......"
樱桃没有转身去对他行礼,奴才们跪了一地,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他二人无声的对峙着。
他没有发火,片刻,走近那消瘦散发的人,将他揽进怀里。英挺的鼻峰蹭在他淡青色的儿垂上,冰凉而熟悉。
"跟朕进去吧......外面冷了......"
没有责备,没有质问,石虎没有给他任何难堪的处罚,樱桃颓自暗笑着,这算什么?施舍么?
我该谢你,还是谢李子杨?
石虎撕去樱桃的衣物,一巴掌将他掴倒在地上。
他依旧没有出声,顺势枕在冰冷的石阶,长睫扇动,泫然欲泣,白皙的脸上印着指痕,靠近嘴角的一道越发鲜明。
"朕不会杀你!朕给了你这么多,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
樱桃冷哼一声,眼角是让石虎恨之入骨的笑意。
瘦沉腰肢盈盈一颤,过低的温度让他不禁夹起臀瓣,将那精致的小芽藏进双腿间去。
下腹篡起一股热流,石虎猛的压上这副让人消魂的身子。
"朕满足不了你吗?你就这么贱!"
樱桃闷抽一口冷气,眉眼间呈现一片雾水,红艳娇淫。
石虎的手指在那小穴中勾搔押弄,搅的肠液浸濡嫩肉外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原本在胸前樱红上吸吮的唇齿瞬间咬住突起,用力一扯
"啊!......"
樱桃低低啜泣,腰下一软,再撑不住他的亵玩,双脚勾上石虎的后背,将下体绵软的肉茎贴在他小腹上磨起来。
"骚货!"
石虎握住樱桃的下体蹂躏着,在雪白的身体上留下轻重不一的齿痕,只咬的樱桃哭喊着去扯他的衣裳。
他的身体太过敏感,仿佛天生就是用来给人享用的,也最容易让人为他失去控制。
"给我......进来我里面......"
石虎红了眼睛,扯掉裤子,硕大硬挺的肉具就呈现在樱桃眼前。
樱桃哑着嗓子挺起腰背,伸出舌头去舔吻龟头上的莹亮。
"给我......我想要......"
粗喘的热气从石虎喉间吼出,樱桃握着他的灼热自己背过身子,那东西就抵在一张一兮的穴门上,挑的石虎血气乱
冲。樱桃向后靠去,石虎忍无可忍,捉住他的腰,狠命向前一挺,没入温软的肠道。
"啊......"
两人几乎同时惊呼,樱桃的背擦过石虎胸前的乳尖,随着猛烈的律送越来越挺。
"季龙......啊......不要......你......是不是也这样和他......啊哈............"
石虎闻言怒不可竭,"朕不会象操你一样对他,他没有你这么贱!"
樱桃反倒笑了"我知道......我早知道......"
声音小的弱不可闻,可却让身上那人怔忡片刻。
石虎渐渐缓了动作,不再象先前那般粗暴。甚至怜爱的去啄温他的后腰。
"朕该拿你怎么办?"
"你当年为何不问我呢?"
眼泪再受不住控制,断落在洁净的石阶上。
他看不到这些,只在身后继续发泄他的欲望。
樱桃扪心自问,自己真的伤心吗?若不伤心,又为何流泪呢?
他封了东宫,将石邃幽禁在太子殿,却再不过问樱桃的一言一行。
子杨的病不见好转,石虎便下旨将民间二十以下十三以上有姿色的女子不论婚配与否一律纳入后宫。
樱桃对这些事情一笑置之,反到每日都会去东宫外走动。
望着那宫墙,常常一愣就是半天。仿佛真的能听见石邃在里面大发雷霆,摔东西骂人。
45
碧空青云,宫城巍巍,邺殿华贵应冠天下之首。成汉羡慕大赵帝都奢华,孰不知这皇城实是白骨为基,血肉作砖。
石虎施政日复苛刻,除了派兵东征西讨便是大肆兴建宫室。
大军一路甚乏,官道两旁随处可见饿殍腐尸,有些将士在其间看到自己的家人,悲痛不已。
进了邺城,忽然连前面主帅的马都停下了,众人愕然,放眼望去,不由倒抽冷气。
城中粗壮的大树上尽是吊死的百姓,俨然已经成了一片尸林。
短短一年而已,太子暴屄异常,近日积郁成疾,石虎此时诏石宣回宫,所为何事众人自有分寸。他本是心情甚好,
不料邺城中现在却是这番景象。
"帝都并无战乱,因何至此!"
副将皱眉,却不知该怎样回答他
"莫将长期随您左右,也不知晓帝都现在竟是这样的状况,不如抓个百姓来问问的好......"
石宣见他神色仓皇,恍惚猜到了什么,暗叹一声,双腿一夹马腹"走吧......"
副将安静的跟过去,暗自庆幸自己跟的人是二皇子。
这些人皆因苛政而死,满腹冤屈,走投无路,惟有如此一了百了。待到灰飞湮没,还有谁能奈何?
身在乱世,能早些认命的也许心理更舒坦一些。
当夜皇上大宴群臣,热闹非凡。连多日不见的郑樱桃也在场。
可惜他虽伴坐君侧,石虎却怀抱一个美女,根本不屑看他。
樱桃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神色,依旧是媚颜娇骨,风情不减。与之相比,石宣则是难得一见的春风满面。
没想到这几乎没有表情的人竟然也会笑......
四目相对,樱桃眼中闪出一抹轻蔑。石宣淡然,举杯示意。
他回来了。"邃儿......你知不知道......他回来了......"樱桃自语,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石虎怔住,随即象什么也没听见般继续与怀中的女子嬉闹。
面子上都是静如止水不见波澜,私底下大概谁也不好受。
石宣什么心思众人皆知,虽然李子杨力荐石韬,却似乎一点也动摇不了他在石虎面前的地位。
而太子那边已经行同废人,听说东宫这一年里抬出来的太监宫女尸体能罗成一坐小山,死相都惨不忍睹。
可皇上就是不管,依旧不断给东宫加派人手。
郑樱桃是失宠了,可他依旧是大赵的皇后,先前那些让人胆寒的手段大家也都是见识过的,再加上他手中银骑营扩
充兵马足有一万,想跟他斗也并非那么容易。李子杨身体长期不见好转,但头脑还很清醒,帮着石韬暗中拉拢了些
重臣。如此一来,势均力敌,谁也动不了谁。
待宴席散了,众人已是心照不宣,各位主角的台词句句都是哑谜,全看你怎么猜,不知者不怪,解顺者最好,无论
对错,全凭看人的眼光,跟对了分个红,跟错了全盘皆输。
如意宫只要入夜便灯火通明,不到酉时一盏不熄。照的里里外外如同白昼一般。
樱桃遣散了奴才,独自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亭子四角上也是各挂一盏小灯笼,迎着夜风巍巍颤颤的晃着。
别人心烦时饮的是酒,可他还是选了茶,因为人醉的时候特别容易失了方寸。
谁不寂寞?谁能不嫉妒?谁可以将所有的感情都当作一句嬉闹,过场一笑。
人生必有坎坷,只不过走的多了,腿麻脚酸失去知觉,就是踩着刀子也不会痛。错过,错的太多,反而觉得若如此
走下去也不失为一条坦途。
"你胆子不小,大半夜敢溜到我这里来......"
樱桃半杯茶水当下朝小路上泼过去。来人一闪身,水渍只沾了他一点衣角。
"我可不是大皇兄,会呆呆站着任你泼。"大手抄上樱桃的细腰,口中调笑着,脸上却一派正经。
"你当然不是他,所以永远也不配和他比......"
石宣不以为意"你说的没错............"
毋庸质疑,他确实出色。文韬武略均盛众兄弟一筹。只可惜,他爱上郑樱桃。石宣将他二人之事密告与石虎,也在
郑樱桃的意料之中,甚至可以说成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石宣只知道,石邃这段感情,始终要有一个了结,后果设想了千百种,惟独没有料到石虎心慈手软到这个地步。
他病了,这场仗依旧要打下去,石宣等了足足一年,以石邃的个性,这样的囚禁没有将他逼疯也全仰仗着石虎不断
送人给他发泄。只是他一日不死,太子之位就一日不能落到石宣手中。
樱桃仰头望天兴叹,他背后倚靠的,是这个与自己毫无感情可言的男人,所以特别的安心。
石虎还是没有给他答案,不杀他,也不放石邃,如今这样的局面全是自己一手策划的,步步为营,每一颗棋子都已
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可是,我这下棋的人为何一点快意也没有......
迷惑失故路,薄暮无宿栖。
石宣的眼中扫过一丝讥笑,郑樱桃,你好狠的心。可是终有一天你会明白自己是多么懦弱,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东西
都可以拿来验证的。
寂寥夜,孤残影。
他如同一只受伤的噬血野兽,被困在华贵的牢笼之中,怎样的挣扎嘶吼都已是枉然。
面容灰白憔悴、布满血丝的眼中尽是屄气,连那些平日里受尽折磨的奴才都不由哀叹,可怜堂堂一个皇太子,如今
落的这般境地。
他困惑、愧疚、苦闷、恐惧,却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到一丝后悔。他的爱,如此痴狂,执迷不悟。
忘不掉那抹妖冶的红影,曼妙潇洒,如何让一个轻狂少年失魂落魄。
46
翌日清晨,石宣随御医一同前往东宫。
太子寝宫之中酒气甚重,偌大的房间将床上消瘦的男人衬的格外阴森。他还未醒,鬓发略有些散乱,眼窝深陷,英
挺的鼻梁上渗出薄薄一层虚汗。
御医探了他的脉象,眉头一紧。
"皇兄他......"
"二殿下莫担心,太子的病,乃是心疾,郁结胸口,导致气血不畅。臣想秉明皇上,撤消禁令,出去走动走动定会
对身体恢复有所帮助,若长此下去,恐怕就药石无医了......"
石宣点了点头,挥退了御医,坐到石邃榻边,手指轻划过刀刻般的俊颜。
"大皇兄,你好可怜.................."
啪的一声,石宣的手被甩开了。
石邃眯着眼睛侧身起来"你终于回来了......"
石宣一愣,随即恢复麻木的表情"臣弟听闻皇兄抱恙,特来探望。"
"我还死不了......劳你费心了。"
"这是怎么说的,莫非是嫌臣弟来的不是时候?扰了皇兄的清梦?"
"的确,你即知道,还不走?"
石宣凑近石邃的耳边道"不知皇兄梦见的是怎样风骚的一位美人呢?"
石邃眼色一凛,霍的揪起石宣衣领"果然是你!难怪你大军出发次日父皇就将我囚禁在这里!"
石宣并不否认,眼中只有不屑。
"说!你如何得知!"
"我如何得知?当然,是母后告诉我的......"
石邃一拳将他挥倒在地,石宣也不躲闪,站起身拍了拍衣摆,目光镇定的看着石邃。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
石邃冷哼一声,"凭你这样的小人,也想做这个位子?"
"我其实也不想这么麻烦,可惜若是当今太子无能,我也只好顺着父皇的意思,勉为其难了。"
"那我还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石宣挑衅的扬起眉峰,"臣弟定不会让大皇兄失望......"
说罢便甩开披风,出了寝宫。
待他脚步声渐远,石邃单手撑住床沿,哇的呕出一滩血水。
吓的刚端水进来的小太监手忙脚乱"殿下!殿下你等着,奴才去叫太医!"
"不许去!你给我回来!谁去我就杀了谁!"
那太监也是个伶俐孩子,伺候石邃这些时日,从不忽略主子一个眼色,自然是十分了解忤逆他的下场。
"殿下!奴才不去,您先躺下,奴才给您端水漱口,您别再气了!"
石邃望着身上的血渍,不由紧张起来。
不能再等了,父皇已经有意另立石宣,再拖下去一切都要付诸东流。
水还未端到太子面前,他突然站了起来。
来不及惊慌,石邃已经抽出悬在床头的配剑,动作及快的捂住小太监的嘴,寒光一闪,利刃刷过纤细的颈子,怀里
的人呜咽一声,便没了气息。
过后不到半个时辰,石邃在房中大发脾气,奴才们颤颤畏畏进来抬走了一片狼籍的尸体。原本就被阉割过的下身这
会连后庭都是血肉模糊,显然是被凌虐过,手法之残忍让人不寒而栗。
华林园里此时也正热闹,后面的大围场特意放养了一些珍禽异兽,平日都隐匿在林子中,有人投喂活物。待皇上哪
日有了兴致,便策马入林狩猎。
今天场面虽不比往日盛大,但跟来的却有难得聚在一起的两位皇子。
石宣与石韬虽为一母所生,但自李子杨扶植石韬以来,他便成了比石邃更具威胁的人。不过碍着太子之位尚由石邃
所掌,他二人还不致反目。而此次围猎,正是在父皇面前大显身手的机会。
两人互不相让,石宣身手敏捷,石韬箭法精准,骑术也不相上下。
落到最后,日半西沉,一行人归来细数,竟还是石虎略胜一筹,两个皇子争了个平手,只好悻悻赞美了几句自己的
父亲。
石虎听见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子杨冲正要开口的石韬摇了摇头。
"若你们大皇兄在,想必今日嬴的,就不会是朕了......"
石宣平静的望着父亲远走的背影,恍惚间明白他为何迟迟不愿另立太子。
深夜,子时正。
守卫接到密报,竟大开宫门,李颜等将士领五百禁军直逼显阳殿。
另一队人马奔赴东宫。
石虎与子杨正在玄武池边赏月,听闻宫人来报,大殿被围,面露愠色。
子杨叹了声气,自背后搂住石虎的腰。
"陛下......"
"你没有失算,他终究来了......"语气中有道不尽的沧桑无力,握着子杨的手今日格外冰冷。
片刻,一干人冲了进来,将石虎与李子杨团团围住。
石邃随后而入,面色苍白,手执利剑。
"你为何不等?"
石虎尽量平和自己,内心却早已翻腾的惊涛骇浪。
等?整整一年,我等的还不够吗?
"父皇,儿臣等不及......也没有耐心了......"
石邃眼中神色复杂,言语之间似乎有些茫然。
石虎走近他,手掌轻抚在石邃消瘦的面颊上。什么时候,他就长这么大了?同自己一般高的身材,眉目间的气质都
如此相似。这就是人言常道的虎父无犬子么?
"你这个傻孩子......"
石邃一震,持剑的手竟隐隐抖起来,丝丝的划在地上,音色刺耳。
"无论如何......你都是朕最骄傲的儿子。"
心口一阵发紧,泪水难以自抑,石邃红着眼睛将剑尖指向他眉心。
"父皇......儿臣错了......但儿臣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石虎苦笑,他已经知道答案。"为了他?"
"没错......父皇,你既然不爱他,为何又要绑着他?"
"你为了那人,可以杀我,我怎么会把这样一个人留在你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