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屁这样子是为了哄周泽文开心,这让周泽文和赵容爽两个人都觉得有点感动——真是不知道这小孩子一天到晚的都装了都少稀奇古怪的心思。他两人对视一笑,也算是心意相通。
“走吧走吧!我带你去浴室洗洗。”
周泽文牵着小屁去洗脸,赵容爽扫一眼书房,在墙上看见一幅周父周母牵着一个小孩的照片,也没多留意,就带上书房门,和他们一起去了浴室。
晚餐很丰盛,周泽文父母也都十分热情。
“来,容爽,我跟叔叔啊敬你和泽文一杯,希望你们两个考试成绩节节高,三年后也金榜题名!”
周母起身与赵容爽和周泽文碰了个杯,搞得赵容爽怪不好意思的,也回敬了周父周母一杯。
“容爽啊,泽文这是第一次带同学来家里,我跟他爸爸还挺高兴的,你不要拘束啊,多吃点菜!”
周母一说到周泽文就像是打开了一个话匣子,继续道:“泽文他也不喜欢说话,能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在身边我们也放心,这真是我们的荣幸!”
“不会的阿姨,泽文他很优秀的!能和他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好了吧你们两个,互吹彩虹屁就不要了吧?”
周泽文看他们两个一来一回的,着实觉得头皮发麻,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父周母对视一眼,也开怀大笑——他们这几天都没见周泽文笑过。
吃过晚饭已经差不多晚上八点半,休息了一会儿,周母说要给赵容爽收拾客房去,被赵容爽拦住了。
“阿姨,我和泽文睡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的。”
“嗯,让他和我谁吧!”
周母以为周泽文会排斥和其他人睡觉,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自然,收拾客房的事也就作罢了。
“我也要和哥哥一起睡!”
若文是个爱凑热闹的,听到赵容爽要和周泽文一起睡,就也闹着要和他们一起睡。可这事哪里有人肯答应,不用说若文最后是被周父周母带走了。
“你现在还清醒吗?”
赵容爽晚饭可没少喝酒,和他母亲两个人一来一回的,周母的酒量是周泽文见过的所有母亲里面最好的,有时比平常男子还能喝。赵容爽跟她喝,不醉才怪。周泽文看他酡红的脸,显然就是酒精上头了。
“清醒着呢!现在给我个压轴题我都能解出来你信不?”
“晚上要写作业吗?”
“不写!”
赵容爽拒绝得这么理所当然,逞强逞得有些过了啊,周泽文暗笑。
“行!那我们去我房间洗澡吧!”
赵容爽从沙发上起来时差点跌倒,还是周泽文扶着上楼的。他以前想着周泽文这么一本正经的人,老觉得他的房间应该是那种欧派简约的,后来到了他们家里,又觉得应该是古色古香的,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是粉色公主风,甚至床上还挂着粉色的纱帐。
“泽文,这……是你房间啊?”
“嗯,我妈布置的——怎么样?还好看吧?”
赵容爽傻了,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嗯,好看……”
“嗯,我去给你调热水,你先去洗澡。”
赵容爽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周泽文坐在床边拿着一张纸一边看一遍偷笑,见赵容爽出来,又把那张纸锁进床头柜里,他说:“还没看完,以后慢慢看。”
然后拿着床头柜的钥匙进了浴室。
等周泽文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又看到赵容爽坐在床边在一本本子上写写画画,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去看他在写什么。
赵容爽脸上还有些红,看起来酒还没醒,他见周泽文走过来,立马背过身去。
“不许看!写日记呢!”赵容爽把本子合上,跑到床的另一边继续写。
“不看就不看,我又不是小屁,你既然说了是日记,我难道还会偷着看不成——空调这么高的温度可以吗?”
“可以,刚好。”
好了,这空调温度可是赵容爽这货亲口承认可以的。
“写完日记就睡吧?”难得晚上不写作业,周泽文就准备好好补补觉。
“那不行!太早了,睡不着!”
“那你要干什么?”
赵容爽这时合上日记本,也坐到床上去,“我们聊聊天吧!你平时在班上话也太少了。”
“要话多做什么?”周泽文闭上眼睛,正在养神。
“唔——你爸妈真好!还有一个妹妹,你可以保护她欸。”
赵容爽无厘头地插这么一句话,周泽文觉得有些好笑,“你爸妈不好吗?”
“不好。”
周泽文没想到赵容爽会这么答,睁开眼往旁边一看,才发现他眼睛红了。
“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赵容爽这次很听话,闭上眼睛就睡了。但是,睡觉睡到半夜,赵容爽一直往周泽文身边挤。他挤过来一点,周泽文就往旁边让一点,直到让到床沿边上,退无可退为止——周泽文的床原本是很宽的,就是一下子睡四五个人都没什么问题。现在倒好,周泽文就要掉下床去了。
“容爽?容爽?”
周泽文推推赵容爽的肩膀,赵容爽睡得迷迷糊糊,嘴里说:“泽文,我有点冷,让我靠你靠紧一点。”
“你冷啦?”
“嗯……”
“那我把温度调高一点。”
一个晚上,周泽文不知道把空调温度调高了几次,赵容爽还是一直说冷啊冷的,就要往他这边挤。周泽文无计可施,只得再次把空调打回原来的温度,至于赵容爽,就任由他抱着自己了。
☆、所谓灯泡
赵容爽早上一睁眼,就看到周泽文靠在自己肩头。周泽文昨天晚上被赵容爽折腾得一晚上没睡好,睡到这会还没有要醒的意思。
赵容爽迷迷糊糊地就看见一张白里泛红的睡颜,吓了一跳,心想:“罪过罪过!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有没有对怀里的美人做什么过分的事。”
不过惊吓只在一刹,等他彻底清醒,才反应过来,失笑自语:“都是男人,还能做什么?”
赵容爽掀开被子要起床,但掀开被子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寒冷。他看一眼空调的温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调到十七度了,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昨天夜里他自己调的。于是拿起遥控器就把空调关了,再看一眼时间,才六点过几分。
赵容爽盯着周泽文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想着自己要不要再继续睡会儿,直到若文拖着个大枕头过来敲门。
“小屁?”
若文不理他,迷迷糊糊地横在周泽文的床尾又睡了过去。
既然如此,赵容爽只好洗漱一番,然后安安分分地坐在房里的书桌前写练习。
于是,周泽文睁开眼,就看到赵容爽眉头紧锁,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的样子。
难得。果然,第一名不是做梦做来的。
赵容爽还在冥思苦想,刚抬头就看见周泽文坐在床头看自己。
“醒了?”
“嗯,看你在写作业,没敢打扰你——怎么?遇到难题了?”
周泽文走到赵容爽身侧,想看看是什么难题把全校第一难成这个样子。但赵容爽哪里肯?万一自己不会做的,被周泽文一下就做出来了怎么办?那他还要不要面子啦?
所以,还不等周泽文瞄一眼,就“啪”地一声把书合上,“还能是什么难题,不就是道竞赛题,要费点时间计算罢了。”说着,赵容爽就把那本书放进了包里。
他装起轻松淡定来,真就是毫无破绽。
周泽文也不管他的小心思,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来,“你说你不是Y市的,那原先到这里来玩过吗?”
“还没有呢!”
事实上赵容爽以前也没去过几个地方玩过,原因总的来说有两个:第一是没钱,第二是没空。其实没空的原因也还是没钱,没钱所以要赚钱,所以就没空。
唉——我怎么就这么穷呢?
赵容爽还在一边黯然神伤,周泽文却是已经在他身边坐下,在纸上写写画画。
不一会儿,就满满当当写了一整页纸——这三天的假期安排。
赵容爽粗略地扫了一眼,惊了,“你一下子想到这么多啊?”
“昨天晚上想好的。你看,这些都是些比较冷门的景点,国庆期间人应该不会很多。其他地方的话,以后我们周末可以去玩。”
Y市是座多水的城市。这时节已经褪去了盛夏的燥热,夜里乘舟泛湖是个不错的选择。周泽文显然是个极佳的导游,白天带着赵容爽逛了两个室内景点,玩了两个室内游戏,傍晚就带着赵容爽来了“双子湖”。
双子湖是当时军训时期的最后一天老王带他们来过的,那时候还是八月底九月初的样子,现在转眼就国庆了。双子湖水位下降不少,湖中间露出一个石门来,大有“鲤鱼跃龙门”里头的龙门的架势。
“那个门是什么?”
“听说是测水位的,具体也不清楚。”
白天来的时候,不如夜里风景好。周泽文带着赵容爽走到双子湖中间的草地上,向两边看过去,这时节荷花也依旧开得繁茂,花间还装点着灯火——金色的、红色的、碧色的,这些恰合时宜的灯火,更加凸显出花与叶的灵动来。湖滨有时延伸出一座小亭到湖中来,亭上也挂着缤纷的彩灯,有些没有固定,就随微风摇摇晃晃。此时草地上还有许多游客,忙忙碌碌地,在准备烧烤架和帐篷。岸边泊着些游船,以供游客租赁。船价也不贵,双人船的话一个小时也就三十块钱。
周泽文租了一条双人船,两个人就坐在船上赏玩夜景——水上是唯美的荷花,岸上是热闹的游人,天上是绚烂的烟火。
赵容爽心情不错,最后在回来的路上发了张合照到他的手机空间——这个账号是他来一中新注册的,以前的人,除了他初中的好基友,就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个账号了。
很好。
只不过快乐是他们的,小屁什么也没有——说好的一起快乐地玩耍呢?
她幼儿园放了这么长的假,本来就是要好好出去旅游旅游的,但为了招待赵容爽,就取消了旅游计划。其实不旅游也没关系,赵容爽来陪她玩她也挺开心的。但赵容爽根本就不是来陪她玩的——都怪臭哥哥!把赵容爽哥哥抢走了!
小屁这就在家生了一整天的闷气,而且她小小年纪,早有了不同寻常的预见性。她肯定以后两天这两个臭哥哥出去玩都不会带她了,于是吵着闹着要爸爸妈妈带她出去旅游。
周父周母没办法,在小屁的软磨硬泡下,最终还是顺了女儿的心意。而且细细想来,小不点说的话还有几分道理,当然了,撇开一些奇怪的用语不论——比如说像“电灯泡”这样的词。
周母走之前本来要打电话让保姆刘阿姨过来给他们俩做早饭,但是被周泽文回绝了,赵容爽附议,表示简单的早饭他还是会做的,这引得众人又对他刮目相看了几分……
俗话说的好,NO ZUO NO DIE。
早上随便去哪个早餐店买点什么吃不香吗?赵容爽非要自己做,说什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结果呢?也就煲的粥能喝吧!其他的周泽文都不敢细看——毕竟,对于丑物,细看也是一种残忍。
“唉——丑是丑了点,但是应该可以吃的吧?”
赵容爽夹了一筷子煎焦了的鸡蛋进嘴,虽然很难吃,但他尽可能表现得十分享受,还评论道:“嗯,其实还挺好吃的!真的!不信你尝尝!”
我信你个鬼!
周泽文又换成原先冷漠的姿态,说:“哦,好吃你就多吃点。”
顺便又夹了一筷子进赵容爽的碗里。
赵容爽:泽文你变了……都没有以前好骗了……
周泽文就瞧着他那一脸吃瘪的表情,突然间就找到了“逗人”的乐趣所在。心想,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呢?
玩了两天,周泽文晚上回来还会熬夜写点作业,赵容爽就不这么干。周泽文写作业的时候,他就随手抄起书架上的一本书翻着看看,有时候早上起得早了,才偷偷摸摸地拿出作业来做一会儿。
害!这也不能怪他懒,主要是周泽文做题时气场太强大,赵容爽这次又只是带了竞赛题来做,要是和他一起做作业,他在奋笔疾书刷刷刷,而赵容爽这边遇到个什么不好解决的卡了壳,那不是有点尴尬吗?赵容爽还不想在周泽文面前掉段位,怎么着也得维持维持他这个年级第一的光辉形象吧?
“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考到年级第一的。”
周泽文还在刷题,没来由地问出这么一句话。
“我说梦里有高人带我修炼你信吗?日进万里!”
周泽文看着他,轻笑一声,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三天假的作业也不少了,你确定回去之后补得完?”
问完周泽文就觉得自己可能是失忆了。赵容爽上课,如果不是在睡觉,那就一定是在补作业——而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每周调座位,赵容爽轮到了靠过道的位置,如果老师走过来看到他的作业本一片空白,少不了挨罚。他睡不安稳了,才趁老师在讲台上的时候赶紧补几道题。他答题也是相当迅速,没几下就把几天的作业补完了。但这只是表象,如果仔细看的话,就知道,这货根本就不是补作业,分明就是在选择题里挑着顺眼的勾了个选项,在简答题里随便写了几个公式和主要步骤,答案都是没有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