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班倒是输得心服口服,排着队过来叫爸爸:“比不过比不过,你们真的太贱了,我们甘拜下风。”
宁随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在司越的监督下塞了满嘴润喉糖,林继衡便代为发表获奖感言:“友谊第一,承让承认。”
当天晚自习,校方统计好了各班的捐款数额,通过广播一个一个念了出来:“高一1班,捐款3105元,高一2班,捐款5782元……高三14班,捐款4399元,全体学生及教职工们共计筹款数额为213368元,所以校方决定再捐出213368元,感谢大家的努力!本次义卖的所有捐款将全部汇给在本次意外事故中遭受伤害的重症患者……”
星辰众生点燃了灿烂银河,欢呼和掌声中夹杂着几嗓子破了音的嘶吼,十传百千,最后汇聚成震耳欲聋的呐喊——
“浴火重生了不起!南岐一中我爱你!”
“浴火……嗝,这什么牌子?”潘正航捏了捏手里冰冷的酒瓶,“也不火啊?明明是冷的。”
8班摊位上的烟酒全被教导主任收缴充公,只有最后一箱酒还留在班上没来得及端下去,有幸保存了下来。
晚自习下课后,言颂把宁随他们都叫过去,将那箱酒化整为零,每人往兜里上揣一瓶,偷偷摸摸溜到足球场庆祝。
那酒是最近正流行的断片酒,号称“一瓶爹妈全忘光,两瓶孟婆手中汤”,七人帮表示不信这个邪,于是言颂一口气喝了一瓶半,然后压着梁皓扬的大腿英勇就义。
其他人见此情形,再想临时更改信仰也已经来不及了——林继衡抱着灯柱子喊陆思睿,陆思睿闭着眼睛背圆周率,潘正航当场脱衣,宁随干脆趴在司越身上晕得人事不省。
司越和梁皓扬彼此对望一眼,脸上都是大写的“扌口口口木”。
要是放任他们这样睡一夜,第二天“重点高中学生因偷喝假酒栋死操场”的新闻就要上头版头条了。
司越单手摁住全凭本能地在自己身上找信息素的宁随,腾出空来给他妈打了个电话:“妈,你能不能想办法帮我们请个假……不止两个,整整七个……你就想想吧,你努力一下行吗,”司越无奈地叹了口气,“算我求你了。”
正和司奕在外出差的蒋敏当场心软直接瞒着司奕让秘书和助理开了两辆车过去,把他们拉到附近一家酒店暂住。
司越跟他们一块把那三个无人看顾的家伙丢到床上,再回到走廊时,隔着一扇没关的房门发现梁皓扬正蹲在墙角面壁,地上趴着一个脱得只剩裤衩的言颂,还在伸胳膊蹬腿地游假泳。
司越:“……”
还好宁随没他弟那么傻。
下一秒他转过身,就看见蒋敏的Beta秘书一脸的欲言又止,而宁随脚下踩着自己的外套,短袖脱到只剩领口跟发际线重叠,白布往后脑勺一披,手里抱着把空气吉他,大交叉步走出S型嘴里还在唱歌:“村里有个司越叫姑娘,嫖……”
司越一把拽下他脑袋上的衣服,捂在他胸前把人拖进了房间。
开足了暖气的房间里,两人双双衣衫不整。
不是他故意耍流氓,实在是敌人太过棘手,难以对付。
司越拿着热毛巾给宁随擦脸,第六次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拽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不,要,再,动,了。”
宁随把毛巾打落在床,第七次握住了司越的手,埋头在他掌心嗅了嗅,然后顺着胳膊一路往上,追逐着自己喜欢的信息素的味道。
分明早已在酒泊中耽溺,却还不知足地想贪恋更多。
宁随醉醺醺地抱住司越,柔软唇瓣贴住他微凉的耳骨,醉眼迷蒙地啄吻了一会儿,再沿着脖子往上,毫无章法地蹭来蹭去。灼热的呼吸落在司越颈后的那处从未被人触碰过的腺体上,泛起一阵又一阵躁动的酥和痒。
好在腺体神经还是没能直接取代中枢神经,司越找回点岌岌可危的理智,抬手握住他的肩膀往下一压,直接把人摁在床上套好衣服,然后迅速塞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
终于夺回了Alpha的主动权,司越双腿分跪,两手撑在宁随身旁,黑沉沉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热,你好重……”宁随醉得几乎不会说话,手脚又被一床被子加一个人牢牢封印住,只能用摇头晃脑和肩膀的耸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司越俯身与他额头相贴,轻声问道:“真醉了?”
他希望宁随不是真醉得那么厉害,那样反倒有趣,或许又能像上回那样,听到这张红润的嘴唇说出几句好听的话。
司越不怀好意地盖住他的眼睛,一边亲他一边问:“你说我叫姑娘,你知不知道我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可惜的是,任他连亲带啄再连骗带哄,宁随依然只会不耐烦地嘀咕着“好热”,脸红得像一颗小醉桃。
他有些遗憾地松了手,翻身坐在床边,把塞在宁随颌下的被子拉开一些,给他透透气。
然后宁随就一脚蹬开了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他背上,把正要起身去调低温度的司越给拽回了床。
少了厚重棉被的阻隔,Omega清甜的信息素便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司越想去拿抑制剂,Alpha的信息素却不受控制地先一步给予了回应。
司越喉结的重重砸下去,胸腔里一声沉甸甸的颤音。
宁随居然进入发情期了。
而他这一次释放的发情期信息素比之前几次更让司越难以忍受,在那相互纠缠得难舍难分的清酒桃子味中,司越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而那个原因却让他呼吸一紧,几乎要按捺不住濒临失控的欲望。
因为宁随被他标记过了——那是远胜于拥抱和亲吻的亲密关系,是信息素之间的融合。
来自易感期Alpha的标记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所以这次来势汹汹的发情期几乎就是在告诉他,他的Omega已经准备好了。
他已经准备好了——他的脸颊和喘息,剧烈搏动的心跳,还有那满身的软和甜……每一瞬间的色声香味,都是为了迎接他的Alpha而沉沦。
司越不敢再想下去,他勉强克制着自己,可只是稍微一动,宁随就立刻把他抱得更紧。
酒精吞没了他的理智,发情期的燥热来势汹涌,他只凭本能地追缠着自己最渴望的那个人,眼中早已清明不在。
对上那双眼睛,司越心头一跳,手指不受控制地紧扣了他的腰,极用力地在他颈后咬了一口,直到宁随受不了了闷哼出声,他才慢慢松了力气。
宁随无意识地学着他的样子,毫无章法地摸上他的脸,司越顺着他的手指抬起头,覆住他的唇吻上去。
“呼……”宁随错开了鼻尖,握着司越肩胛骨的手滑落了几分。司越借助这片刻的清明在自己的手腕上用力一咬,终于打断了那份旖旎。
“别乱动,”司越避开宁随的目光,低头捡起被子上那条湿毛巾盖在他脸上,声音很哑,“你乖一点。”
他摩挲着少年Omega的细窄腰身,将宁随的双手牢牢锁在掌下,在他耳根处轻轻一啄,低声道:“我来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宁随:其实我想唱的是“村里有个司越叫姑娘,漂亮善良学习棒”
司越:有多棒?
宁随:跟我一样棒
司越:我的姑娘是谁?
宁随:自己往前翻答案
阉割,微博,懂?
第50章 祸国妖姬
宁随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近乎本能的迟疑。
因为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睁开眼睛。
但是好奇心却让他立刻清醒过来并迅速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就看见自己面前躺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的衣服很乱,睡梦中蹭下去的裤子裹在人鱼线上,掀起的衣摆下露出一截肌肉劲瘦线条漂亮的腰。
那是司越。
宁随被这活色生香的画面冲得整个天灵盖都麻了,他“蹭”一下坐起来,低头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衣着整齐,干干净净。
两厢比较下,司越的画风比他更像受害人。
宁随:“…………?????”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看起来他好像对司越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司越慢悠悠地睁开眼睛:“醒了?”
对视片刻,宁随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司越撑坐起来,托着下巴问:“你什么时候对我负责?”
“负责……”宁随持续茫然,“什么?”
司越把手臂举到他眼前,给他看自己手腕上清晰的牙印:“昨天你喝醉了,又正好发情期,就一边亲我一边脱我的衣服,不让你碰你就咬我,然后还……”
“停!你别说了!”宁随那张还带着睡痕的脸忽红忽白,想也不想就打断了他,“我负责!我什么都负责!”
“记住你说的话,”司越满意地点点头,“什么时候收拾东西?”
宁随一愣:“收拾什么?”
“行李,”司越说,“你昨天答应了要跟我一起住校。”
“住校?我答应了?”宁随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住校跟对你负责有什么关系?”
“让你住校是对别人负责,”司越又把手腕上的牙印露了出来,“你现在发情期不稳定,万一到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毁了别人的清白怎么办?”
“我……”宁随一句脏话卡在喉咙里,他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吗?!
他脸上的表情万分精彩,司越装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行了,逗你呢。”
宁随把被子一团砸在他脸上,想了想觉得不够,又反手摔了个枕头上去。
司越从这堆软绵绵的泄愤中爬出来,把凳子上的外套拿过来扔给他:“住校不好么?我听林继衡说陆思睿也想住校,但是他一个人很容易被塞进其他班没住满的宿舍里,如果有两个人就能申请住一间了。”
“也行。”他昨天才考虑过这个,今天司越就帮他把宿舍安排想好了,反正他不想跟那个女人住一起,那住就住呗。
宁随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他披上外套,甩了甩自己宿醉未消隐隐作痛的脑袋,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司越看了看他埋头洗漱的背影,摸了摸自己亲口咬下的牙印,又将自己刚才亲手撩开的衣服重新拉好,然后翻身坐起,抽了几张卫生纸扔进垃圾桶,盖住里面那两支不同型号的抑制剂。
决堤的洪水无法再关入水库,昨晚被宁随的信息素强行拉进Alpha发情期的经历彻底激起了司越的危机意识。
从现在起,只要宁随的发情期一日不规律,他就要一日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牢了才能安心。
司越拿起手机,给隔壁房间的几个醉鬼都发了起床消息。
七人收拾完毕齐聚餐厅时,已经快十点了。
“反正现在回学校也晚了,干脆下午再去学校吧,”言颂打了个哈欠,他昨晚吐脏了自己的衣服,现在裹着的是梁皓扬的外套,“顺便回家洗澡换衣服,总不能一身酒味儿回去啊。”
陆思睿有些犹豫:“咱们这样集体翘课……不好吧?”
“反正已经翘了,大不了一块写检讨。”潘正航倒是看得很开。
“就是,没有违纪的校园生活都是不完整的。”宁随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我去你家洗吧,”林继衡对司越道,“你家应该没人吧?”
“嗯,来吧。”司越往嘴里放了一颗草莓。
“我家有人,”言颂这才想起自己父母都在家,赶紧说,“哥,我去你家洗。”
宁随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猜你们班主任应该早就给你妈打电话了吧,你还躲什么?”
“我靠!”言颂摸出手机一看,果然,上面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全是班主任和自家爹妈打的,“完了。”
“节哀吧老弟,”宁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没胃口,我先回去了。”
“一起。”司越推开餐盘,林继衡看了眼还在喝粥的陆思睿,对他道:“你先走吧,我待会自己去你家。”
“好。”他点点头,起身跟宁随一块走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开空调,第二件事就是脱衣服。
宁随一路走一路脱,踩着沾满酒味的脏衣服钻进了自己的房间,翻出一套干净的卫衣就直奔浴室。
他把衣服搁在架子上,习惯性抬头看了一眼镜子,忽然发现自己的腰侧上不知何时竟多了几道指痕。
他怔愣片刻,将手放上去比了比,大一号,不是他自己留下的。
那么就是昨天……他脑海中骤然闪过一幅画面,那是司越近在咫尺的脸,他的手就放在他腰上,似乎正要往下……
不对不对,宁随一巴掌拍上了天灵盖,他在乱想什么呢,一定是他企图非礼司越的时候,司越为了拦住他而留下的。
靠,他喝醉酒之后居然会变得这么可怕,果然酒是穿肠毒药,酒是祸国妖姬,酒是……酒是司越。
宁随使劲儿闭了闭眼,努力拽回自己脱缰的思绪,想把最后一点衣服脱了好好洗个澡。可他低头看着自己笔直的双腿,脑海中忽然窜出一个画面,妖姬那双骨节修长的手贴着他的腰,耳边的低沉嗓音瞬间麻了他半边身子。
妖姬好像说了一句“我帮你”,然后那双手就出现在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做了点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
宁随:“……”
他鞠了一捧凉水泼在脸上,试图用物理方式净化满脑子的黄色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