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石献玉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予春焱

作者:予春焱  录入:11-06

  安塞尔花了十分钟论证了咖啡对人身体的害处,尤其是神经方面的,还说他从小就被教导千万不要喝咖啡,否则会有很糟糕的事发生。
  他说的非常认真,孔苹想笑又忍住了。
  不过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一种消遣,他们最近太紧张了。
  候齐安起身去又去端了新的咖啡,放的时候安塞尔伸手来帮忙,不小心烫了一下,这高大的男孩儿捂着指头小小地“啊”了一声,迅速缩到了里面。
  太幼稚了,孔苹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旋即很快说:“抱歉抱歉。”
  安塞尔脸红了,慢慢地坐好:“我其实是实习警察。”
  费左华也带着笑意看他:“还没毕业?”
  安塞尔点头:“生病旷了一段时间课,就去年的时候。”
  也许因为同时警察,费左华跟他很有多聊几句的欲望:“那你在这里办过案吗?”
  安塞尔摇了摇头:“所以我其实很想问,你们见到了那个人,接下来呢?”
  费左华的脸严肃起来:“只要裴苍玉,就是他绑架的那个男孩儿还没……”他顿了一下,绕过这句话,“那就能作证。”
  安塞尔又问:“那要是他不愿意为你们作证呢?因为如果他真的有想要逃的想法,应该不至于拖这么长时间才对,会不会他已经精神上屈从了呢?就是……斯德哥尔摩情况真的很常见,如果那个绑架犯像你们形容的那么恶劣。”
  一瞬间,对面的四个人目光都严肃地看向他,安塞尔有点紧张,舔了舔嘴唇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如果。”
  费左华低了低眼神又看他:“不会,那人很坚强。”
  安塞尔虽然胆子小,不代表他懂得见好就收:“那万一他很执着地不愿意让绑架犯受伤呢?不要怪我问太多,我最近就在整理这方面的案卷。说不定他爱上了绑架犯,如果绑架犯被迫离开,会对他造成很大的精神打击。”
  对面没有人回答,但各个心情都不是太好,尤其是候齐安,他觉得这事有说不出的恶心,孔苹只是觉得白石从小就是个灾星,简直灵验。施远尘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费左华抬头看安塞尔,说:“那也没办法。”
  安塞尔一愣,眨巴着眼:“嗯?”
  费左华耸耸肩,喝他的咖啡:“就算他不愿意,哪怕崩溃,也可以后续去看心理医生嘛。白石是一定不能逃的。”
  施远尘的脸一下褪去了笑容,他不再用英语了,转向费左华:“你果然还是这样想。”
  费左华放下杯子:“不然呢,就为了裴苍玉不崩溃,就放任他们吗?那干脆我们给他们当保镖算了。”
  施远尘叹口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应该有别的方法。”
  “那你慢慢想。”费左华转开头,“裴苍玉有的是时间。”
  “心理层面的问题……”
  费左华很快转头打断他:“心理层面的问题不是我的专长,我只能管一件事。”
  “裴苍玉跟白石是两件事吗?”
  费左华盯着施远尘:“如果一定到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办法。”
  施远尘不再说话了,他知道总有一天会来到这个问题,毕竟撑着费左华漂洋过海来做这件事的唯一理由,就是复仇。
  安塞尔看他们说了半天自己没听懂的话,终于停了,就想着赶紧换个话题:“那我后天就可以过去,周末也可以一起工作,不过周五要请一天的假。”
  施远尘和费左华还在沉默,孔苹想着调节一下气氛,就问安塞尔周五要去做什么。
  “周五镇长要在家里开聚会,市长要来,警局要去一部分人,我要留在警局值班。”
  费左华端起咖啡随口问:“就他们俩?”
  “不是,还挺多人的,也有些本地的名流。”
  施远尘也问了一句:“连警察都要去?”
  安塞尔点了点头:“虽然我们这里看起来很平静,但其实也不那么美好,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镇长之前的改革还是得罪了不少人的,有些帮派就伺机报复。尤其是‘红发党’,那些人跟镇长不是一个政治阵营的,以前很偏激地还搞过爆炸案,所以我们对镇长的安全很关注,更不要说市长也要去了。”
  其他人看起来在意但其实并不关心地应和了一声,准备回去了。
  孔苹一口喝完他的咖啡:“本地名流?那你们说白石会不会去?”
  施远尘看了他一眼:“镇长不是说没见过白石?”
  费左华道:“也许白石是去了宴会再介绍自己的呢?”
  施远尘反对:“一般没有这种规矩。”
  候齐安终于说了今天的第十句话:“不管怎么说,去看看应该没坏处。我们可以开车停在路口,看看进门的人。”
  费左华同意:“可以,反正多条路走。”


第139章 绿橄榄-7
  白石走近对面的房子时,清楚地看到了熄灭的灯,黑漆漆的楼里一点光都没透出来,只有院子里的草坪上竖着三根灯柱。也对,十二点多了,普罗菲斯和那个凡妮莎应该已经睡觉了。白石跟裴苍玉说要来,也还是吃了饭才来。
  白石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家,看见了在楼上担心地看着他的裴苍玉,手里还攥着高尔夫球杆,估计一声令下就会跑过来。
  白石扶了扶栅栏,发现没关,他轻轻地推开,走了进去。
  他走路声音不大,一路走到门边,试探性地拉了一下门,果不其然拉开了,一切就像准备好了一样,白石笑了一下,走了进去。
  房子里一片黑暗,他凭借着远处的一点月光看到了厨房的位置,整个一层除了那里都拉上了厚厚的窗帘,黑得可怕。
  白石刚朝前走了一步,就听见一声旮嗒的响,是霰/弹枪上膛的声音。接着前方的褐色单座沙发里的人动了一下,拉亮了小桌上的台灯,垂绳悠悠地晃,绿色灯罩的台灯裹着暗黄色的光,在侧面幽幽地照着普罗菲斯的脸,那支霰/弹枪放在他腿上,他用一手扶着枪,另一只手扬了扬酒杯,喝了一口放下,黑黢黢的枪口对准白石。
  他说:“晚上好,白先生。”
  白石吹了声口哨:“什么枪?”
  “NOVA。”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你为什么不坐下来,坐吧。”
  白石看着他扶枪的手上露出的青筋,啧了一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两手放在扶手上,调整了一下坐姿,翘起二郎腿,平静地看着他。
  “私闯民宅,我可以打死你。”普罗菲斯仍旧保持笑意,但并不是在笑。
  白石看了看他:“何必,我还没开始说话。”
  普罗菲斯叹了口气:“我该听吗?”
  白石点点头:“应该。”
  普罗菲斯冷笑一下:“为什么?”
  白石耸了下肩膀:“就算你拿枪对着我,我也能杀了你。”
  他这句话说得平平常常,毫无占下风之人应有的惊慌,这让总是习惯性居于控制位的普罗菲斯非常讨厌,他皱了皱眉:“五分钟。”
  “用不着。”白石摆了下手,放下腿坐好,朝前靠了靠,“我来跟你谈笔交易。”
  “什么交易?”
  白石朝楼上瞥了一眼:“关于凡妮莎。”
  普罗菲斯面不改色:“你知道多少?”
  “足够毁了你的仕途。”
  普罗菲斯并没有被他唬到,抬了抬下巴:“讲。”
  “凡妮莎还差三个月十五岁,堕过三次胎,来让我们数一下。第一次是十二岁,那时你刚刚开始和她的母亲约会;第二次是十三岁,那时距离她母亲车祸还有两个月;第三次是上个月,哦,这也是她为什么最近不上学。”白石看他,“够了吗?”
  普罗菲斯听完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很擅长怀孕不是吗?”
  白石也笑了一下:“我没心思开玩笑。”
  普罗菲斯便板起脸:“那么,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吗?”
  白石没有开口。
  普罗菲斯摊开一只手:“她十二岁就和男孩儿们搅在一起,惹出那么多的麻烦,亏她母亲还在教会里弹钢琴,闹大了还怎么有脸待下去?”他指了指自己,“还好我是她的男朋友,为她的人品作保,甚至娶了她,给她们一个安定的家,哪怕在她去世之后也照顾着她素来视为麻烦的女儿。”
  白石笑了:“很有说服力。”
  普罗菲斯挑了挑眉毛:“是吧。”
  “我找到了当时给她做堕胎手术的医生。别这么看我,找几个在地下混的医生,这种本事我还是有的。总之,他给凡妮莎做过十二岁、十三岁的堕胎,被跟踪的母亲发现了,他没有说,但在对凡妮莎逼问后你被供了出来——所以你杀了你妻子是吗?”
  普罗菲斯笑着说:“不是。”眼睛里都写满了赞赏。“不过这位医生倒是很轻易地就告诉了你,他不会跟不熟的人说这些,你一定跟他有更熟络的联系,要讲讲吗?”
  白石摆了摆手:“重点不在这里。照这么看来,第三次堕胎,换了个医生啊。为什么?”
  普罗菲斯耸肩:“我不清楚啊,我很忙,不知道她发生了这些事。”
  白石没有理他装腔作势的强调,继续说:“我有个猜想,特地来问问你。”
  普罗菲斯点了点头,等他说。
  白石指了一下楼上:“那不是凡妮莎吧?”
  普罗菲斯平静地看着他。
  “凡妮莎死过了吧?”
  普罗菲斯笑了笑:“你的想象力一直都这么丰富吗?”
  白石靠在椅背上:“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换医生堕胎是为了不引起怀疑,但车祸很奇怪,我去了趟你们车祸后的就诊的医院。”
  普罗菲斯惊喜地叹了一口气:“我的老天,你这么认真,我会觉得不好意思。”
  白石没有理他:“长话短说,我想凡妮莎和母亲都死在了那里。而你之所以第三次堕胎换医生,是因为血型不一样了,为了不引起怀疑。”
  普罗菲斯像听故事一样点点头:“然后呢?为什么她们都死在那里?理由呢?”
  “墓地。”白石看他,“你没有把她的尸体带回来,反而就地埋葬,是不是因为棺材里有两个人?”
  “证据呢?”普罗菲斯摇摇头,“没有证据可不行,医院可是开了死亡证明的。”
  白石的手伸向外套内侧的口袋,普罗菲斯的枪一下跟着抬了起来,白石稍微举了举手,示意自己只是拿个东西。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放在桌上,推了一下,照片滑到了普罗菲斯面前。
  普罗菲斯低头看了看,照片上是蜷缩抱在一起的母女尸体,已经溃烂露骨。
  普罗菲斯看了几眼,又抬起头,脸色很怅惘,叹了口气:“我是不是应该火化她们?”
  白石点点头:“对,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埋。”
  “唉,没时间啊,火化引来太多关注。”普罗菲斯抱怨地看了一眼白石,“你挖别人的坟,不合适吧。”
  白石耸了下肩:“我让人挖的。”
  普罗菲斯摸了摸下巴:“哦,就是说你有帮手。”
  白石沉默了,他发现自己刚刚说多话了。
  他转移了话题:“你也有帮手,在隔壁镇都能找到医院帮你做记录的手脚,也不简单。”
  普罗菲斯盯着他笑了一下,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像一只秃鹫:“你才是,这么短的时间,想查什么查什么,想到哪儿查到哪儿查,我们两个中间,你才是比较危险的那个。”
  白石皱了皱眉,脸色颇有些不可思议,话说的理所当然:“对,你才发现?”
  普罗菲斯没有搭腔,白石换了个坐姿,让自己舒服一点:“所以我来跟你谈条件。这是你仅有一次的好机会。”
  普罗菲斯把手从耳朵后面过了一下,极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皮笑肉不笑:“洗耳恭听。”
  白石看着他:“送那个女孩儿,不管她叫什么,去上学,住宿,不用回来,放弃她,我可以放过你。”白石很大度地点了一下头,“毕竟我即将成为你友好的邻居。”
  普罗菲斯笑起来,就像看着一米高的幼童出来抢劫:“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呢?”
  白石没有回答他,只道:“至于你在这里之外做什么,跟谁有什么勾当,我一概不问,你从哪里找来的她,又对她做了什么,既往不咎,怎么样?”
  “你倒说得大度,姿态很高嘛。”
  “为你考虑,你是体面人。”
  普罗菲斯点了点头:“不错,条件很好,‘既往不咎’这个词我很喜欢。不过,”他动了动手里的枪,“我有更好的主意。”
  白石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了别信这个,你赢不了。”
  “什么?”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枪,“哦不不,不是这个。”他也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白石。
  白石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接了过来。
  普罗菲斯看着他拆信封,笑了起来:“你看我们俩,像不像圣诞节拆礼物的笔友?”
  ***
  裴苍玉焦躁不安地在房子外围晃,他看白石进去了半天屋子里连点亮光都没有就担心出事,扔掉高尔夫球杆换了根球棒出来。
  他到这里的时候发现栅栏被锁上了,他按了一下栅栏上的门铃,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
  白石看着费左华和其他几个人的照片。
  大厅内响了一声铃。
  普罗菲斯歪了歪头,朝外张望了一下:“我猜是他,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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