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书有些心疼,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就这么坐在床沿边,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却能在语气里感受到他的难过。
便走上前一把抱住钟诚义,一边说一边抚摸着钟诚义的后背,“乖,不怕,不怕,没事的。”
这个语气也太像哄小孩儿了吧。。
不过林信书的怀抱真的好温暖,脖颈处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花香,让那颗躁动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钟诚义感觉到后背地轻拍越来越微弱了,抬头发现那人已经睡着了。
钟诚义轻手轻脚地拿过一旁的被子替人盖好,又重新把人搂进怀里,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便闭上眼睛,心满意足地睡了。
翌日清晨,屋外的阳光透过木杦上镶嵌着的玻璃,照在床榻上。
林信书揉了揉惺忪地眉眼,便看见一张英挺的脸映在眼前,“我。。。”
刚刚酥醒的嗓音中,总带着丝丝的沙哑,还掺杂着没睡醒时的软意,有些好听,又有些可爱。
钟诚义忍不住想要逗一逗面前的人,故意说的:“对啊,你昨晚哄了我后,居然自己就在我怀里睡着了,枕着我的手臂睡了一夜,我的手都被你枕得麻木了。”
林信书听见那人语气里的轻挑,耳根微红,忙起身说道:“我,我。。对不起。。”说完便下了床去洗漱。
钟诚义看着有些手忙脚乱的人,勾了勾唇,还真是容易害羞,逗一逗耳根子就红成这样,这以后可怎么行啊。。。
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下有些鼓囊囊的地方,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意志不坚定啊。。
巡警局的大门才刚打开,一个女人便冲了进来,拉着张三说道:“我有证人了,有人看见是我推的人,不是我儿子!求求你把我儿子放了,把我抓进去吧!”
张三昨晚为了调查陈梁山的事,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现在一早又被人这么吵,头都有些疼,皱了皱眉说道:“大娘,我们这边有事一定会来找您的,您先回去啊。”
但女人却不依不饶,硬是拽着张三的腰带,跪在地上说道:“求求你,是真的!那个小女孩真的看见了!是我把陈梁山推下河的,求求你把我抓进去吧!一民他真的没有杀人啊!”
钟诚义来到巡警局便看见这么一幕,问道:“怎么了?”
张三走上前说道:“爷,您来了!就这个疯女人一早就扒拉着我,说什么有人看见是她推了陈梁山,非让我把陈一民给放了,把她抓进去。”
钟诚义眯了眯眼,说道:“那就去看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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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求你们了,不要来了!我们家孩子从小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你们真的问不出什么的,她也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求求你们了!”
“你们巡警局的人该找谁找谁去,不要再来找我们了!”小姑娘的娘亲一边安抚着一直在尖叫的女孩,一边把张三等人哄了出去。
张三挠了挠鼻尖,问道:“爷,这下怎么办?那小女孩根本就一直在叫,不配合我们啊,您说这女孩要是真看到了会说实话吗?我们到时候相信不相信她啊。”
钟诚义一言不发地看着紧闭的大门,良久后说道:“等。”
等什么?等那女孩自动的过来说吗?张三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让你查的有查到了吗?”钟诚义问道。
“哦,有,查到了。陈梁山一个月前去过一个赌场,那个赌场就是何任生开的,他在那里赌博欠了很多钱,当时差点被人按着打断了手。”
“后来好像周围的人说是陈梁山答应何任生,半个月内把钱还清后才让人走的。”
“所以,陈梁山最后死前见得人也许是何任生。”钟诚义说道,“何任生那座赌场你有去查吗?”
“除了一些金钱的往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了,这个具体的明细,我们也没法查。”
“那这座赌场的资金最后到了哪里?”钟诚义继续问道。
“承天银行。”
作者有话要说: 夫人耳朵红红的好可爱啊!
抱着软软的小信书睡觉太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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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真相
“卖糖饼喽!好吃的糖饼喽!”一个跛着腿的男人推着板车走在大街上。
一个丫鬟拽了拽一旁的小厮,轻声说道:“那家的糖饼又甜,又糯,很好吃啊。”
“那你怎么不去买啊?”小厮问道。
丫鬟看了看前面穿着一声华丽的旗袍,把女人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这不要陪夫人逛街嘛。”
蒋小凤也被那糖饼的香味给勾得也有些馋了,便走了过去,“你这糖饼给我来几个。”
跛腿男人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说道:“抱歉这位夫人,麻烦您等一下,我把手头这饼做完,马上就做您的。”
男人抬头看见蒋小凤那张精致的脸庞,原本满是笑意的脸上,一下子暗沉了下来,还掺杂着愠怒,一句话也不说,抿着唇,就抬起板车就想走。
蒋小凤也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说道“怎么见到了熟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吗?钱老板。”
“呵,有什么好说的,您现在是夫人,而我只是个瘸腿卖糖饼的穷人而已”钱义放下木板,咬牙切齿地说着,“我高攀不起!”
蒋小凤的鞋跟踩在地上,一步一步地走上前说道:“现在知道高攀不起了,那你以后看见我就离我远点。”
“别忘了你当初骂我的,其实你不也和我一样,喜欢一个人喜欢了这么多年,她死了还拼命找出是谁害了她。”蒋小凤用指尖绕着刚刚烫好的头发,说道。
“但最后呢你得到什么了?谁比谁贱!好好做你的盐老板不好吗?干什么多管闲事!坏我的事!”
蒋小凤贴着钱义的耳边说道:“我要是再在这条街上看见你,小心你的另一条腿!”
蒋小凤思索了一下后,说道:“哦~对了,我还忘了你好像还有一个老母亲在老家是吧。”
“你敢动我娘,我掐死你!”钱义的眼眶都气红了,满目狰狞地看着蒋小凤,那眼神好似要千刀万剐了面前的女人。
蒋小凤轻轻勾了勾,说道:“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动你和你的娘亲。”说完便转身就走了。
钱义看着蒋小凤的背影,狠狠地往木板车上揍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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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满脸疲倦的女人坐在一个木门前,不停地张望着那扇一直禁闭的大门。
那扇在女人眼里充满着希望的大门终于开了,是一个盘着发髻的女子,看着有些年轻,声音却很沙哑,说道:“你进来吧!”
陈一民的娘亲终于听到了那等了将近三天的话,忙起身跟了进去。
盘着发髻的女人走了进去,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倒了杯茶给陈一民的娘亲。
“谢谢。”
两人静默了片刻,盘着发髻的女人说道:“我的孩子生下来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她三岁才学会走路,五岁才学会说话,现在她八岁了,我和她爹啥都不求,只求她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但是你知道吗?她那天去了一次河边玩后,回来就一直一直地尖叫,我说什么她也都是尖叫,嘴里还不停地重复着杀人犯。”女人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真的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只要不看见你就会和以前一样,只要她不想起那天的事情她就还和以前一样。”女人说着便跪了下来,语气里满是恳求,“所以我求求你,不要再来了,真的不要再让她想起来了对她真的太残忍了。”
陈一民的娘亲眼睛里都是灰败,她理解这位母亲的心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她的语气有些轻弱,好似在呢喃,“我只是想把我儿子换出来,他还这么小,不能一辈子都待在牢里。”
陈一民站起身对面前跪着的女人重重地掬了个躬,“对不起。”说完便转身就走了。
跪坐在地上的女人看着已经走远的女人掩着面哭泣。
那个背影落寞又无助,是一个母亲无法救自己孩子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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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敲了敲门,手里拿着几张纸说道:“爷,这个是何任生赌场下面的所有资金往来。”
钟诚义看着上面的数额,发现从三年前开始总有那么几个月是空白的,没有支出金额,也没有收入金额。
钟诚义皱着眉头,对张三说道:“这几个月的金额往来可以查到吗?”
张三有些为难地说道:“爷,这些金额都是何任生在承天银行的金额往来,但空白的这几个月的金额往来是真的查不到了,估计只有何任生本人知道。”
“但何任生。。。”
何任生虽说在上海滩只是个商人,但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他要是真的涉及大烟走私这个事情,还是得有准确的证据。
但在钟诚义的心里,这件事情和何任生一定脱不了干系,只是时间问题,那个老狐狸总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
还有那个苗商儿,在这个事情里又扮演着什么人物呢?
。。。
晚饭后,林信书和钟诚义两人沿着街道,散着步,一只花斑的小猫不停地绕着林信书的脚,让林信书走路都有些磕磕绊绊。
林信书无奈地蹲下身抚摸着小猫柔软的皮毛,小猫也乖巧地用鼻尖轻蹭着林信书的手背。
林信书轻轻点了点小猫的湿漉漉的鼻尖,语气中都有些宠溺地说道:“阿怪,不是刚刚才吃完饭吗?怎么了?又饿了吗?”
钟诚义低着头笑着看向林信书。
阿怪?这个名字。。。
。。。。
“阿义哥哥,你说这个小猫我们应该叫他什么呀?”小男孩轻轻摸着小猫的背毛问道。
另一个剃着寸头的男孩,思索了一下,说道:“叫阿怪可好?”
“阿怪?”小男孩轻轻品着这两个字,又看了看花斑的小猫,笑着看向一边的男孩说道,“好,就叫它阿怪吧。”
“阿怪,你喜欢这个名字吗?这个是阿义哥哥给你取的哦。”小男孩用指尖挠了挠小猫的下巴问道。
小猫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嗓子里发出“呼噜呼噜”地声音,开心地“喵”了一声。
小男孩有些惊喜地听到小猫回应了他,“阿义哥哥,它喜欢这个名字。”
一旁的男孩笑了笑说道:“它喜欢就好,以后我们就好好养着,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有阿怪的一口饭吃!”
“好!”
。。。。。
钟诚义回过神,看向林信书,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句,“小书。”
林信书也顺势应了一句,问道:“怎么了?”
钟诚义蹲下身说道:“这只小猫是怎么来的?”
“这只啊,其实它原本是一只流浪猫,那天下着雨,很大。”
“我原本是想把院子里的花搬进屋里去的,正巧便看见了它一直在我家门口徘徊,肚子已经饿的有些憋了,很瘦小,我就喂了点饭给它。
“久而久之它习惯了来院子里找我,我也习惯了给它留个门,以防下雨的时候它有个地方躲。”林信书话语中满是温柔,却好似在温柔的语气中可以品出些孤独。
钟诚义看着林信书的清秀的眉眼,到鼻尖,再到那张看起来柔软的唇,目光灼热又悠远。
钟诚义知道刚开始闻到的那股桂花香,便牵引着自己的心,逃不开,躲不掉,甘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林信书站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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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警局这几天总是非常地忙碌,门口来来往往地繁忙信件和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张三十分地头疼。
“三哥,有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在门口。”一个小巡警敲了敲门说道。
张三拿下盖在脸上的报纸,不耐烦地说道:“有怎么了?不会又是家里的男人跑去醉香院里了吧,说了多少次了这种事情我们巡警局的不管!我们每天闲得慌吗?”
小巡警抓了抓脑袋说道:“她男人也来了。。。”
“那又是什么事儿?”张三放下翘在桌子上的二郎腿走出门。
女人见张三出来了,走上前说道:“我是带我的孩子来做陈一民案件的证人的。”
张三看着女人,沉了沉眼神。
还真被将军说中了,神啊!
张三点了点头说道:“进来吧。”
女人牵过自己孩子的手,蹲下身安抚着说道:“阿枝乖,等等把你昨日告诉娘亲的事情等一下告诉那个穿警服的叔叔好吗?”
小女孩吹着手里的风车,扭过头对女人笑了笑说道:“好,那娘亲我说完了,可以给我买糖葫芦吃吗?”
女人对着女孩笑了笑说道:“好,娘亲不仅给你买糖葫芦,还可以带你去吃别的。”
女孩的眼中满是笑容,牵着自己娘亲的手一边走进审讯室,一边说道:“那我还要吃小笼包,豆腐干和好多好多的糖。”
“好。”
审讯室里,小女孩坐在女人的腿上,看着面前穿着警服,一脸严肃的张三,拉着女人的衣服说道:“娘亲,他好吓人。”
女人抚摸着女孩的背脊,说道:“阿枝别怕,娘亲在。”
张三有些尴尬地咳了咳,脸上摆出了一副和善的笑容,其实一个三十而立,满脸胡子的男人不管做出什么表情,都不是那么地和善。
张三问道:“小姑娘,告诉叔叔你那天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