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情诗二十行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秦烟秋月

作者:秦烟秋月  录入:04-02

  世上有许多事,总是越描越黑,越说越乱。
  “看不出来,你年纪比我大,童心比我纯,”郑青云打趣道,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直起身子伸出手,“来吧,一决胜负。”
  我被他轻松的语气逗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幼稚的?”
  “是,”他倒是毫不避讳,“有一说一,如果你不说你的年龄,我会猜你是刚毕业的高中生。”
  郑青云喜欢用最平常的语气说最让人匪夷所思的话,这不能怪他,他像是天生具有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本领,丢了一颗石子在别人心里,溅起涟漪阵阵,肇事者却毫无知觉。
  我们比了六次也没比出胜负,愣愣地看着对方。我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郑青云无奈地说:“我们上辈子估计真是孪生兄弟,想法都是一样的。”
  行,老夫老妻变成了孪生兄弟。
  他一句话又把我惹慌了,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我为什么慌,那点欣喜和纠结混在一起成为特殊的情绪,炸毁了我的语言中枢。
  “那……换个比法?”我提议道。
  “行,”郑青云痛快地答应,手插在裤兜里,黑色的瞳孔里灯光跳跃,“你看我,我看你,谁先笑谁输。”
  说实话,他话音刚落我就挺想笑的,但看着他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我的神经也不由自主地绷了起来。
  像是晚霞在他眼睛的天空里燃烧殆尽,悄悄退了场,夜晚的繁星探出头,眼白是一弯月亮,中间有个巨大的漩涡,将我整个人卷进黑洞,时间的齿轮骤然停滞,明与暗的界限变得模糊。
  突然一阵笑声把我拽出来,我回过神,看见面前的郑青云埋下头低低地笑,说:“我认输了,不玩了。”
  我诧异地问:“你提的规则,怎么反而自己那么禁不住?”
  他抬起眼,黑色的眼睫是两只栖息在树叶上的蝴蝶:“我看着你的眼睛,觉得你瞳孔里照出的我太滑稽了,实在忍不住。”
  我心有余悸,却有点失落。我像个溺水者在他的眼睛里出不去,他却能泰然自若地来往,顺便轻松随意地调侃自己。
  但我没空把这些想法放在心尖上,郑青云的笑是春风,我站在春风里,一刻也不想分神。
  “行了,我去买水,你就躲在这里享受吧。”郑青云走出我的房间,瘦高的身影融入漆黑的夜色。
  我跟着他走到大门口,他关门时回头看见我,扬了扬眉:“怎么,你想和我一起去?”
  并不是,我只是有所期待,期待他走到半路突然和我撒个娇,逼着我和他一起出门,那我肯定会比现在高兴一万倍。
  但他不会这样做,我也不会将这种酸涩的想法宣之于口。
  “没有,”我连忙否认,退后一步,说,“我只是想提醒你,记得多买两瓶。”
  郑青云站在门外,脚下踩着一汪月亮泉,说:“知道了,外面冷,你回去吧。”
  我望着郑青云远去的背影,总觉得他会突然回头,于是轻轻关上了门。我不想他看见我傻愣愣站在门口看他走路,不然我的心理年龄在他那里又要再减个五。
  我知道他没有多想,他的笑容一直明朗,没有防备。可我不得不提防自己,小心翼翼把自己困在包围圈里,干什么都战战兢兢,千万别一不小心露了馅。
  我觉得自己真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
  暗恋使人别扭


第17章
  “你也是一片,在我胸口颤动的小叶子,生命之风将你吹送至此。”
  ——巴勃罗.聂鲁达
  我和郑青云在丽江待了八九天,连房东都觉得惊奇,不由得问我们这里究竟有什么好玩的。
  我解释说因为我病了几日,所以脚程慢了些。郑青云站在我身旁笑而不语,像商场里摆的只会笑不会动的新年玩偶。
  我们在搭伙前说的那句“走到哪儿玩到哪儿”真的变成了现实,我没问明天该去哪里,郑青云也不问我,仿佛这世界上一切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但其实并不是。
  九月了,我们从夏天走到了秋天。
  郑青云又拉着我去逛了一次丽江古城,他喜欢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寻宝者,逍遥散人一般在迷宫一样的古城里闲逛,寻找他的宝贝——最好吃的鲜花饼。
  可惜这次他铩羽而归,兴致缺缺地对我说:“这几家很有名,全国都有名,但都不怎么样。”
  我手里还拿着在店里试吃的牙签:“这几家是很大的连锁店了,我都吃过几次。”
  郑青云摊手:“一大股香精防腐剂的味道,花的香味都被盖住了,满嘴糖的粘腻味。”
  我说:“你是经常呆在花圃里的人,挑得不行,这些饼的保质期多久你没看见,不加防腐剂等着烂掉?”
  郑青云摇摇头,一路唉声叹气地和我回了民宿。
  中午阳光太毒,生机勃勃的草木都能被晒得奄奄一息,我还不如它们有生机活力,很有自知之明地躲在房里,用睡觉来消磨这段难熬的时光。
  梦见郑青云一个人在巷子里乱逛,我变成一个透明人缀在他身后,看见他又走到了第一次买鲜花饼的古镇铺子里,坐在藤椅上,一边吃鲜花饼一边晒太阳,连咀嚼声都那么清晰。
  我伸出手碰他的脸,透明的指尖堪堪碰到他的脸颊便停了,站在阴影里好好端详了他一番。
  后来有恃无恐,干脆两只手都贴上他的脸,起了坏心思,光明正大地抢了他手里的饼,看他瞪大眼睛不明所以。
  我靠得离他近极了,近到他的呼吸声是均匀还是急促我都一清二楚。
  我想吻下去,对着他沾了饼屑的柔软嘴唇。
  可是我不敢,哪怕这是在梦里,哪怕梦的操控者是我。
  梦醒之后,空气里仿佛还有鲜花饼的清香味。我推开门,外面太阳小了些,郑青云坐在院子里,身处屋檐下的阴影中,举着手机对着屏幕讲话。
  我绕到他身后,烧了壶水,泡了两杯茶。郑青云脚步极缓地围着长桌走圈,走到我身边时,朝我挑了挑右边眉毛,算是午睡醒来的问候。
  我勾唇笑了笑,也没说话。
  “舅舅,我马上就要开学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手机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棉花糖似的,软糯糯的,不是刻意捏着嗓子造出来的矫情声音。
  我放下水壶,抬头看了眼郑青云。
  他说过他有一个十二岁的外甥女,按年纪推算,现在开学应该是要读初一了。
  郑青云一拍脑袋:“糟了,舅舅忘了宁宁要开学了,”露出个为难的眼神,“怎么办,宁宁原谅舅舅?”
  女声咯咯地笑:“算咯算咯,有爸爸送宁宁上学,小舅舅记得在外面玩得开心!”
  真是一家人,笑声都相似,高兴起来就像铃铛被风吹得乱摇,声音止也止不住。
  电话那头又说话了:“舅舅,家里的红薯干没了,我想偷偷带到学校去的,结果一块都没找着了。”
  郑青云停下脚,沉吟须臾,说:“我去老家弄一点回来,国庆节的时候给你。”
  后来他们又接着说了许多,泡好茶后,我特地挑了个较远的位置坐下,给郑青云和他外甥女私人空间。
  我想起我离开成都去上海读大学时,我妈工作忙没送我,我便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在学校安顿,整理行李时才发现我妈做的辣酱没带上。
  我在电话里把这事告诉我妈,一个星期后就收到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包裹,里面装了十多瓶我妈做的辣酱。最下面还压了张纸条:“儿子,家里的存货都在这儿了,你妈我不得不过一段时间的清淡养生日子了。”
  离开家的时候我没哭,看到那张纸条后眼眶却红了。
  郑青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电话,走到我身边坐下,说:“我外甥女,要开学了,抱怨呢。”
  我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挺理解她。”
  郑青云笑了:“现在毕业了,都不用害怕九月开学了,挺舒服。”
  他突然想到什么,敛了些笑容,问我:“哥,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眨眨眼:“不知道啊,我喜欢当甩手掌柜,要不你安排?”
  我现在的确爱当甩手掌柜,但我这样说,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刚才听到了郑青云和他外甥女的对话。国庆之前他要回一次老家,那么要不是在我们旅行后去,要不就是立刻马上去。
  我希望他选后者,并且等待着他的邀约。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他会邀请我去他的家乡逛逛。他会不会觉得这样不太礼貌,也不太想让我看见他出生的地方?
  如果是我,我肯定会这么想。
  但我也不可能直接对他说,说我不介意的,我挺愿意和你呆在一起,就算是一起走在街上被太阳晒也好的。
  郑青云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犹豫不决地“嗯嗯”着,过了两分钟,终于问我:“哥,你忙不忙,书店很久没开业了,现在开学季,你是不是要回去工作了?”
  这意思是要把我遣返回成都?
  我心下慌了,面上却不能慌,若无其事地说:“那倒没关系,开不开业无所谓,我这次出来就是想多逛逛,不存在一定要什么时候回去。”
  顺带拿余光扫了郑青云一眼,又赶紧胆战心惊地收回来,琢磨着下一句话的内容和语气。
  郑青云说:“哥的意思是,你还有空和我一起旅行,是吗?”
  他盯着我,我也只能盯着他,轻轻嗯一句。
  郑青云挪了下凳子,坐在我的对面,手肘放在桌子上,说:“那……你嫌不嫌弃农村的卫生条件不如城市,或者说,你有没有去过农村,能接受吗?”
  他在试探我,我的心里炸开一簇簇五颜六色的烟花,下一步,他就该邀请我了。
  我像是在钓鱼,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那种。
  实际上,我比姜太公急切多了,我挂在鱼钩上的是我对郑青云的这段感情,若他不上钩,我们很可能就这样告别,将来也只会止步于此。那些幻想和梦境,都会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模糊,最后像氢气球一样飞走。
  我说:“农村空气比城市干净多了,风景也更美,现在条件比上世纪好不少,有什么可以嫌弃的,我还羡慕人家呢。”
  我装作不知情,又向他抛出橄榄枝:“诶,我们接下来不是没有安排吗,不如去哪个好看的村庄逛逛,享受享受原生态生活。”
  郑青云笑了,脸凑得离我更近了些:“我知道个好地方。”
  我微微偏头看着他:“那明天就走呗,你带路。”
  我在心里说,现在走也可以,那你就没机会反悔了,也不会胡思乱想。
  他说:“还能顺带解决我一件事,一举两得,哥愿不愿意?”
  我装得脸都要僵了,一边嫌弃他磨叽,一边嫌弃自己有心机,还会给暗恋对象下套了。
  我不合时宜地想,要是卓女士知道这件事,会感到欣慰,还是会想揍我一顿?
  一只麻雀从屋檐飞到地上,探头探脑地踱步,郑青云忽然坐正身子,那只肥胖的麻雀从我的视野里消失。
  他眼神真挚:“我的家乡……风景不错,空气也好,如果哥不嫌我烦,不如我们去我家村子玩一趟。哥不是夸我厨艺好吗,我还能……还能杀鸡杀鸭做汤喝。”
  他说:“夏天的时候,哥邀请过我一次,现在秋天了,我也邀请你一次,可以吗?”


第18章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回他一声“好”。
  一句伶仃的,但又透着欣喜雀跃的肯定应答。
  郑青云没表现出多么的惊讶和欢喜,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在邀我之前就确信我会答应,这让我生出一丝白菊花茶一样的落寞,但更多的是尘埃落定后的宽慰和舒心。
  我给刘开允打了个电话,他是我高中同学,父母经营一家租车公司,我找他借辆车开,承诺最后开到成都还回去。
  “租车费可以免,但是油费你得自己出啊,”刘开允瓮声瓮气地说,“看在我这次没出来陪你的份上,让你占一次便宜。”
  “刘老二,学乖了啊?”我调侃一句,“开到成都还给你,车是云南车牌,那我就管不了了。”
  高中兄弟加上我四个,刘开允排老二,我们私下里都叫他刘老二。我排老大,但没人叫我老大,说和黑帮一样,偶尔喝高了,三个人学着还珠格格叫我小桌子,免不了挨我一顿揍。
  这次放我鸽子的就这三位爷,开始我还气得牙痒痒,现在我恨不得把他们供起来。
  少了三个祖宗,多了个郑青云,我稳赚不赔。
  和刘开允闲聊几句,我和郑青云把行程定了下来。一路上都有公路,我们都带着驾驶证,可以轮流换着开车,明天一早出发,后天傍晚就能到郑青云的家乡蔚溪镇山棠村。
  我问:“山棠村,这个名字有来历吗?”
  郑青云说:“没有官方的解释,但我姐姐和我说过一次,她说我们村子有山有水有海棠,镇的名字带了水,所以村的名字就带着山和海棠。”
  他说起他姐姐时,眼里的怀念从来藏不住。
  第二天我们起得早,吃了早饭便上路了。
  郑青云开车很快,一脚油门踩下去,脱缰的野马一般在高速公路上奔驰,道路两侧的树鬼影似的冲向我们,又默不作声地被我们甩在身后。
  “你悠着点,”窗户开了一条缝,挤进来的风在我耳边嗡嗡作响,“别超12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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